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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了……”
陆容一边跟他一同往外走，一边嘴里喋喋不休着。
纪景深看电梯门已经快到了，赶紧打断了他的话：“陆先生，我很期待跟你就你的策划案进行深入的交谈，只是今天可能不太凑巧……我老婆要生了。”纪景深面不改色地说着骗小孩儿的话，拿出手机在他面前一晃。
陆容脸上兴奋的表情蓦然间被失望所取代，勉强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模样点点头：“家人更重要。 ”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霁温风和前台小妹一起走出了轿厢，迎面和陆容、纪景深撞上。
前台小妹：“纪总，这位是……”
霁温风赶紧抢断他的话：“我只是走过路过，你们这儿有卫生间吗？”同时用眼神警告纪景深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纪景深的眼角余光落到了身边的陆容身上：这他妈居然是你的人？
霁温风微微点点头。
陆容无意在这里遇到霁温风：“……你怎么在这儿？”
霁温风：“我只是……”
陆容：“……”霁温风就是哪儿都要跟来。
他刚刚经历了纪景深的拒绝，心情很不好，霁温风又突然出现在这个让他尴尬的时刻，陆容拨开他钻进了电梯，一个人下去了。
霁温风眼看陆容走了，把纪景深堵在了电梯口，严肃地询问道：“你干了什么？”
纪景深：“……你的小朋友找上了我，要跟我合作开发平台，可他只有十六岁！等我发现已经太晚了！我不可能跟一个十六岁的小朋友一起合伙做生意！”
霁温风：“这个小朋友为了来见你，这个礼拜一直在熬夜查数据，分析市场写策划，比你手下任何一个员工都努力。他甚至在自学程序代码，想把app也自己做了。”他把陆容的新版ppt传到了纪景深的手机上，“你找上我爸的时候也一无所有，你当时也不过比他大了几岁而已，莫欺少年穷。”
纪景深纠正道：“实际上大了10岁……”他找上霁通的时候可有26岁。
霁温风：“你不能从外表判断一个人，在拒绝他之前至少听他讲完。我给你十五分钟，去把会议室准备好。”
纪景深：“……是。”
霁温风走到楼下，陆容正在对面的奶茶店排队。他取了自己的丝袜奶茶，扎了个口子，西装革履地坐在位置上吨吨吨吨吨，像是一个工作不顺心的普通上班族，只是单薄的身量暴露了他还只是个孩子的事实。
霁温风走进奶茶店，也买了一罐奶茶，走到了他身边：“可以跟你拼桌吗？”
陆容瞄了他一眼，往旁边坐坐，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吨吨吨吨吨吨吨吨。
霁温风：“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陆容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个计划。”他道，“纪景深是我的偶像，也是我梦中的合作对象。我跟他在网络上聊得很好，可是一见面他就把我排除了。”
陆容嗤笑了一声：“什么老婆要生了……他手机锁屏甚至都是个男的。”
连找借口都不用心。
陆容第一次感受到了混商场的不易。他在城南也算是个风生水起的个体户，到了社会上什么都不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到这种被人轻忽的感觉，生起了少年意气。
“你不用这么在乎他。”霁温风开导道，“社会上这种人很多。”
陆容笑不出来：“你可真会安慰人。”
霁温风道：“他们即使再好，你也不应该把他们列为合作对象，知道为什么吗？”
陆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霁温风：“因为，看不到你才华的人，不配跟你在一起。”
陆容一愣，收回了目光，捧起了奶茶。
一方面是十月的港城依然很热，另一方面是他不想让霁温风看到自己哭唧唧不争气的样子。
两个人嗦完奶茶，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陆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片刻，说了几个好字，霁温风等他收线了问他：“怎么了？”
陆容一本正经但难掩雀跃，眼里都是光：“他找我回去谈。”
霁温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挺好的——我在附近逛逛。”他的任务完成了。他看过陆容的策划，写得很不错，他看了都想投点钱。
霁温风正转身要走，陆容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霁温风受宠若惊，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幸好陆容转头看着外头的车流，自顾自红着脸，什么都没有发觉。
霁温风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思考了几秒钟：“那你晚上要陪我吃饭。”
陆容这一次答应得很干脆：“好。”
霁温风立刻觉得亏大了：“还要请我嗦奶茶。”
陆容：“……好吧。”
霁温风：“还要陪我散步。”
陆容：“你事情好多啊！”
陆容和霁温风重新回到jc通信的会议室里。这回接待的规格可高了不少，两个人座前都放着一杯美式咖啡，桌子上还放着一叠精美的小点心。
秘书打印了ppt进来一人一份：“霁总，请。”
陆容狐疑地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他俩。
霁温风冷汗直冒，他根本不想让陆容知道他和jc通信的关系！
如果jc通信是霁氏的子公司，那陆容那么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靠着霁氏的背景才获得纪景深的尊重。虽然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但开完这个会，霁温风相信陆容能靠自己的本事令纪景深青眼相待。他陪陆容过来是为了做他坚实的后盾，而不是让他觉得这整件事是一场闹剧。
霁温风急中生智，冲对面的纪景深一抬下巴：“你们纪总在那儿。近视那么深应该配副眼镜了。”
秘书：“我没有……”
霁温风把她整个人一旋，让她去给纪景深送资料。
陆容悄声警告他：“你不能对秘书小姐姐这么粗鲁。”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带着自己农村的老父亲去见领导，老父亲却不停地在沙发上抠脚。
霁温风：“……好吧。我就坐在这里，一动也不动。”说着用眼神示意纪景深：别透露自己的身份。
纪景深：“……”
他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第94章
94、他霁温风就算翻车了； 他的小奴隶依旧又甜又黏
陆容淡淡地入座：“纪总不需要去医院了吗？”
纪景深：“我丈母娘已经过去了。”说着看了眼霁温风的脸色。“可能要生很久，所以我们还是有时间谈一谈。”
陆容：“好的，那我尽量精简一些吧。”
说着调出自己的ppt，一翻开就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版？”
这是他飞机上赶出来的，霁温风帮他调整了整体框架还做了美化，他都还没来得及发给纪景深； 打算直接现场演示的时候使用； 为什么纪景深会有？
纪景深：“……”要问为什么； 当然是霁温风给他的了。
霁温风坐在对面冲他缓慢地摇摇头，用手刀在脖子上比了个杀。
纪景深明白了，老板让他背锅。
他往后一仰； 把玩着钢笔转向陆容：“……你确定吗？我收到的就是这一份。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陆容：“……没有。不过最好投影到大屏幕上，这样我做报告的时候效果会更好。”
纪景深成功用成年男子的威慑力诈唬了陆容，偷瞄了一眼霁温风； 霁温风偷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陆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目光交流，猛地扫向霁温风，霁温风赶紧把自己不老实的大拇指收了起来； 假装看着窗外。
陆容闻到了一丝py交易的气息，但他没有证据。
陆容做了20分钟的报告； 纪景深不得不承认他好得超乎预料了。虽然陆容只有16岁； 不过他思路清晰； 市场感很强，眼光敏锐独到，对于如何筹措一个平台有非常专业的想法。纪景深觉得这20分钟没有白花。
就是霁温风时不时给他一个“看； 我老婆厉害吧”的眼神，让他着实非常难受。他已经是个成年总裁了，为什么要吃高中生的狗粮，啊？！就因为他们是大股东和大股东的夫人吗！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纪景深阴险狡诈地决定找个机会灌霁温风酒喝，要他那么嘚瑟。
“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当陆容结束报告以后，纪景深用钢笔敲着桌面道。“就是项目预算需要再审审。”
陆容：“明白。”
纪景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得跟我的上级公司请示。”
陆容：“大概需要多久？这一块儿不是没有人做，我们有三四个竞品，都已经投入了市场，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纪景深进入了忘我的工作状态：“让我想想，霁氏的q4季度预算会议是在……”
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住嘴。
陆容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词，脸色一变：“霁氏？”
霁温风：“……”
陆容转头看着霁温风：“jc通信是你的子公司？”
霁温风：“……是吗？呵呵，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吧……我子公司太多我也数不过来啊。”
陆容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我去一下洗手间。”
霁温风：“……”
等陆容走出门外，霁温风立刻对着纪景深开始了元首的咆哮：“你怎么回事？！”
纪景深笑着把手一摊：“说漏嘴了嘛。”
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看到霁温风翻车，不知为何心里好爽。
霁温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这下全完了，他一定生气了！”
纪景深：“背靠大树好乘凉，他高兴都来不及。”
霁温风：“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以为他想得到的只是一个项目？骗一笔钱？你是他最崇拜的人，他想获得你的肯定！”说着就抓起自己的外套冲了出去。
纪景深看着这个激情冲动的小年轻，觉得也许是该跟霁温风交流沟通一下饲养小宠物的心得。人不可貌相，霁温风比起他来更像个合格的饲养员。
霁温风在卫生间门外遇到了洗完手出来的陆容。
霁温风不免尴尬道：“我不是存心想骗你。只是……我想你的才华值得别人抛开有色眼镜，你也应该好好享受跟我无关的胜利。”
陆容看了他良久，微微一笑。
霁温风一愣：“你不生气？”
陆容：“我为什么要生气。jc不是上市公司，我看不到他的财报，也许我上天眼查看一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霁温风：“你……难道不想靠自己的本事赢得这桩案子吗？”
陆容：“我来之前，确实对jc通信抱有很大的期待。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霁温风：“为什么？”
陆容轻描淡写地从他面前走过：“因为我会和看得到我才华的人一起合作。”
他又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他的小金主今天表现得这样好，他也不能太无理取闹不是？
刚知道纪景深是霁通的下属，陆容的确淡定不能，不过这份淡定不能也没有持续多久，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以后，他的情绪就稳定了下来。
他原本就是很现实的人，又刚刚遭受了社会的铁拳毒打，霁温风体贴的温柔和绅士的教养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难能可贵。连他的偶像纪景深都不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霁温风却能不管他陆容是个什么样的小瘪三，坚定地站在他身边支持他，包容他，甚至连他的自尊心都照顾到。虽然霁温风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之处，可是……
“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