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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 …
何似默默往旁边移了移,小孩眼巴巴的跟着何似;何似再移,小孩再跟;何似还移,小孩还跟。
吴忧笑道:“这是你儿子吧,这么乖。可惜我还这么年轻,竟然就要当爷爷了?!”
何似看着这小孩应该也就三四年级的模样,“小朋友,找不着父母了?”
小朋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嘟嘟囔囔的嘟囔着什么。
吴忧凑到小朋友耳旁,听了半响道:“这到底是丢了还是没丢啊?”
这片水域,何似自己直起来都够不到底更别说这小孩子了。
“怎么办啊这?”
何似欲哭无泪,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要当爷爷了。
“报警吧。”
“报警?”
何似长这么大从来没找过警察叔叔,“行吧,报警。”
何似问道:“徐见澄呢?”
“在岸上,他才不玩这种滑梯。”
何似想起徐见澄陪自己在欢乐谷也玩了啊,想了想还是噤了声。
“你想回岸边?还是继续在这儿待着?”
小孩怯怯地指了指岸边。
何似看他嘴唇都发青了,对旁边的吴忧道,“你觉得他还能游回去吗?”
“我觉得够呛。”
何似潜了下去,拍了拍背,冲小孩道,“上来吧,把你驮回去。”
“你可算了吧,就你这身板,这种事情还是爸爸来吧。”
“你丫,吴忧干你啊。”
“一人驮一段呗。”
上岸的时候,小孩一直紧紧跟着何似身后,何似感觉自己好像长了一条小尾巴。
何似胳膊一伸,小孩听话的就往何似身上凑。
吴忧问道:“你脚掌怎么这么红?”
何似抬起脚一看,可能是刚刚下台阶的时候又新划的,被海水一泡,伤口周围红红的。
“你不说还好,我原本都没注意。”
尤其是还踩在沙滩上,密密麻麻的细小沙砾,争先恐后的挤在伤口周围。
“儿子错了”,吴忧把孩子捞了过来,单手圈着小孩。
何似突然道:“诶,我怎么看着……这小朋友有点眼熟。”
吴忧捂住孩子耳朵道:“真的假的?不会真是你孩子吧,你个渣男。”
“哦哦,不哭不哭,你爹不要你了爷爷养着你。有爷爷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
吴忧边说还边轻颠着小孩。
何似:……
“怎么带回来了个小孩?”
徐见澄老远就看见他们了。
吴忧一脸悲怆的道:“你问何似。徐见澄,你说说,你以后还要给别人养孩子,都说二婚不利于孩子的健康快乐成长……”
何似无语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还没对象呢,就二婚了?”
*
他仨没先去巡警那里,因为何似和吴忧冷的受不了了,所以一上岸就冲回沈欢那里用浴巾裹着。
“诶,这不是江焕轻的小表弟吗?怎么把他领回来了?”沈欢奇道。
“谁?”
何似冻得直哆嗦,没听清楚。
“江焕轻的小表弟。你以前还经常逗他”,沈欢道,“之前他闹变扭不愿意和他小舅走,你还以为人家小舅是人贩子… …”
“江焕轻,的表弟?”
何似隐隐约约的有那么点印象。
沈欢站起身道,“你们去找巡警吧,我去给他妈妈打个电话问问。”
徐见澄不冷,把毯子让给了小朋友。
吴忧和何似两个人裹着浴巾缩成一团,像是两只呆鹅。
何似蜷在金黄色的细沙上,逆着光看站在旁边逗小孩的徐见澄。
徐见澄是标准的宽肩窄腰倒三角,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不太像个高中生,好多女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瞟上一眼。
何似看的清清楚楚,心里五味陈杂,瞅瞅,这么好看的人是我何似的同桌!
屁咧,是我的同桌又有什么用啊,他们又不知道。
天空由原来的金橙色慢慢渐变到了淡紫色,延伸到海的尽头,形成一条光怪陆离的彩带。
“走吧,小朋友。”
徐见澄道
何似完全不想动弹,他被海风吹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冻得要死。
“你冷吗?”
何似转头问向一旁的吴忧。
“超级……冷。”
身上的海水没干,再被冷风一吹,堪比整个人被放到冰柜里冷藏,吴忧上下牙都在打颤。
“呵,你个弟弟。”
吴忧:?!
“你不冷?”
何似死鸭子嘴硬道:“不冷。”
“为什么天上的牛在飞,因为你何似在地下吹。你都鸡皮疙瘩起了,还不冷?”
“冷冷冷。”
小朋友蔫蔫地坐在一旁,包着毯子不想起来。
何似捏了捏鼻梁,蹲到小孩面前,蹲下来的那一瞬间何似都能听见自己膝盖关节处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他轻声道,“宝贝儿。”
这声宝贝儿一出口,何似自己都觉得有点害臊。
吴忧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旁边的徐见澄目不转睛的盯着何似。
“哥哥抱你,你不想去找你妈妈了吗?”
小朋友不时地吸溜着自己的鼻涕,何似觉得怪可怜的,却又有点想笑,伸手给他擦了擦。
小朋友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是眨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何似。
“走吧。”
何似把自己的浴巾扔在一旁,把小孩抱起来准备去找巡警。
“哥哥你是不是忘记我名字了?”
小孩儿终于开口了,“我叫席予。凉席的席,给予的予。”
“对不起啊,宝贝儿。”
宝贝儿这个称呼,似乎叫了第一次,第二次也没那么难了。
刚走出几步何似发现自己没拿手机又折了回去,看见徐见澄正在叠他刚脱下来的浴巾。
“别叠了,就放那吧。”
何似拉了徐见澄一把,发现他身上的热量惊人,不像是在海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的人。
“你怎么这么凉?”
“你怎么这么热?”
二人同时发声道。
何似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何似伸手探了探徐见澄的额头,其实他不怎么会量温度,也就是习惯性的这么探一下。
徐见澄把何似的手拿下来,放在手里捂着。
好想整个人都贴上去啊。
何似恋恋不舍的把手抽出来。
*
徐见澄在一旁跟巡警说明情况。
何似陪席予蹲着玩沙子。
吴忧去陪沈欢了。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来。
海浪翻涌上岸来,又慢慢褪去。
小孩子的挖沙大多还只停留在挖坑,席予也不例外。
何似往下面一踩就是一个坑,比席予挖的快多了,但他没这么做,而是盯着席予的发梢发呆。
身旁的沙子凹陷下一块。
徐见澄坐在他旁边。
一入秋天黑的就特别快,刚刚还是天光大亮,转眼间就日暮西山,绛紫色的晚霞延伸到漆黑的海平面,与之融为一体。
他听见席予的鼻子又开始一抽一抽,于是把席予抱了过来,放在自己怀中,然后把浴巾抖开,披在自己身上,顺带也把席予裹了个严严实实。
何似累的完全张不开嘴,疲倦好像渗进了骨缝里面,让他直打瞌睡。
何似低头把下巴搭在席予肩上。
席予乖乖的一动不动的让何似搭着。
这可比他表哥江焕轻可爱多了。
何似头一点一点,只听见海风从他身边转瞬即过的声音,听见海浪在他身前潮来汐去的声音,也听见徐见澄在他旁边对他说“别睡。”
何似裹在浴巾里懒洋洋地瞥了徐见澄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强支棱着眼睛,原本就是双眼皮,被他这么使劲一支棱变成了三眼皮。
“席予!”
怀里的席予已经睡着了,但何似听见了。
他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江焕轻。
何似想起来,但腿已经坐麻了,“拉我一把。”
徐见澄接过何似怀中的席予,一使劲,何似被他拉了个趔趄,跌进徐见澄怀里。
“咔嚓。”
何似回头。
“瞅瞅,多么温馨的画面啊,一家三口。”
吴忧举着手机道。
第29章 孔雀
“席予”
江焕轻叫了一声,发现席予睡着了,睡的还挺沉,不停地往外吐鼻涕泡泡。
“谢谢……”
江焕轻抬头看是何似愣了一下,“谢谢你。”
“没事,下次看好了。”
就这七个字,何似说出来就费了不少的力气,他腮帮子已经被冻麻了
这时候沈欢和江父江母还有席予父母他们也在后面到了。
何似这才知道他们这一大家子竟然都来了。
“要一起吃个饭吗?”
沈欢在何似耳边悄悄问道。
“算了吧。”
何似厌厌的道,“别和他们一块吃了。”
以前何似和江焕轻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从来不会冷场,现在……
*
何似身型一直都属于消瘦类型,不过消瘦并不代表吃不下。有时候心情好了,就暴饮暴食,沈欢都怕他吃出毛病;有时候犯懒了,两三天都提不起劲来没胃口吃饭,只喝水,也不觉得饿。
但是初中那时候,正是少年人长身体的时候,更何况何似有点多动症,在椅子上总是坐不住,上完上午四节课全都乖乖坐在椅子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午饭是一定要加倍吃回来的。
江涣轻与何似那时候同班,每次吃午饭江涣轻必扯何似一起吃,何似狼吞虎咽也敌不过江涣轻细嚼慢咽的速度,每每吃到一半就被江涣轻扯回教室,江涣轻美名其曰:“何似能有今天这么瘦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的。”
直到高中分文理之后他们才分开吃午晚饭。
因为江焕轻他们文科班老师老是拖课。
“烤虾来喽。”
何似拿胳膊肘拄着自己脸,看着吴忧和徐见澄两个人吃。
“吃啊?”
吴忧给他递了根烤虾。
“吃。”
何似把徐见澄给他遮风的棒球帽的帽檐扯到后面开始剥虾吃。
他吃烤虾的时候一般不剥虾皮,主要是自己太懒。
徐见澄把剥好的烤虾递到何似面前。
“给我啊。”
“嗯。”
何似接过来笑了下,右脸颊凹下个小酒窝。
嗯?
一条看不出什么毛色的流浪狗凑在何似腿边,身体一拱一拱的。
何似从自己盘里挑了半根肠出来,放到椅子旁边。
“为什么他眼睛下面的毛这么红?”
吴忧道:“吃咸的吃多了吧。”
“哇哦。养过?”
“养过一小段时间。”
徐见澄在一旁道:“家里那只猫是吴忧抱回来的。”
“那你……?怎么给徐见澄养了?”
吴忧苦笑道:“我妈猫毛过敏,弦弦是我好不容易……算了。”
“唉,我妈总说养我一个都够麻烦了,还养狗?”
何似靠到椅背上,“等我以后成家了,肯定整一条,多可爱啊。”
小狗听见何似叫自己,屁颠屁颠在何似的椅子下面钻来钻去,不停哈巴着舌头吐气。
后来吃完饭,往家走时何似想起来这事问一旁的徐见澄,“你怎么想起来要给我剥虾了?”
“看你连壳带肉吃,觉得你应该是懒得剥吧。反正我也没事,就替你剥了。”
这一瞬间何似觉得自己好像是瓶在开盖之前被疯狂摇晃的汽水,二氧化碳急速膨胀,奈何全都被盖子堵住了。
思绪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