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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空,顾林秋又去楼上看了一遍,还是没人。
去杂货铺看了看,发现店铺在装修,里面一片混乱。随手抓了一个工人问:“这里的老板娘呢?”
工人挺奇怪地看着他,“我们是老板啊,哪里来的老板娘?”
顾林秋不信,“叫王红美,是个只到我脖子的女人,还有一个女儿。”
“那我不知道了。”
见顾林秋失落的表情,他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不过,这店据说是转出去的。搞不好你要找的是上一个老板。”
“这样啊,谢谢……”
顾林秋直到此刻才真正确信,王红美是彻底地走了。电话早已打不通,她断绝了一切跟他联系的方式。
彻底地离开了他的生活……
两年前他搬到这里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对他笑的人,她给他带来了一个小天使,会叫他爸爸的小天使……
在生命里最冷的时候,他们像一团温暖的火苗一样温暖了自己。现在,却消失的这么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看着眼前装修的店铺机器轰鸣,粉尘乱飞,顾林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她找到了有钱人,那么也好,至少不用再过得那么辛苦了……
一个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里,顾林秋正对着菜单胡吃海点。
宗慎泽说请他吃大餐的,他怎么能便宜了那家伙。基本是逮着贵的可劲点。什么贵点什么,点了一大堆。
服务员拿了菜单去请示宗慎泽的意见,宗慎泽划去了几个特别油腻的,自己没点什么,基本都是顾林秋点的那些。
服务员看了看被划掉的那几个,又去为难地问顾林秋的意见。
顾林秋没看菜色,光看了下价格,立即没好气地道:“舍不得贵的别请啊。省得丢人。”
“你感冒还没好透,吃油腻的不好。”
“婆妈。小气就是小气,还找借口。”顾林秋冷哼,不去睬他。
宗慎泽看他生气的那样儿,只好又添了几个贵得不合常理的,这才稍稍让对方心里平衡了些。
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顾林秋这四年里的落魄,但凡是本地商界稍微有些名气的基本都知道。但他们无一对他伸出援手,哪怕就是救济几百块钱,估计也没人乐意。不过也亏得顾林秋没钱,没办法出入高级场所,所以往日那些狐朋狗友倒也见不到。渐渐地,他也忘了,所以今天在这里,顾林秋压根没想到可能会碰到他们。
姜晨、肖帆,还有几个美女从豪车上下来,气势凛然地进了这家酒店。
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顾林秋就看到他们了。或者说,他们也看到顾林秋了。
“哟,那不是顾大公子嘛?”
一行人说笑着走到了顾林秋那桌,轻蔑地吹了声口哨:“我还以为在这种地方再也碰不到你了呢,没想到真巧啊,你对面那帅哥是谁啊?”
姜晨盛气凌人地开了口,“还能是谁啊,当然是请他吃饭的呗。”
肖帆怪里怪气道:“怎么可能!你是在瞧不起我们顾大公子嘛,他怎么可能吃不起这里的饭!你说谁穷也不能说我们顾大公子穷啊,当初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钱的!这一顿对他来说轻飘飘的嘛。”
这一句,引来这一行人瞩目的笑声。
姜晨注意到一边的宗慎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是谁啊,给我们介绍一下呗?”
宗慎泽眉宇轻皱,“我想你们没兴趣知道。”
“哎哟,这位帅哥你就说错了。我对你可是感兴趣地很呐。”
姜晨自来熟地把手搭在宗慎泽椅背上,朝背后的美女使了个眼色。美女立马领会,从侍者那里端了杯红酒过来。他举着杯子想跟宗慎泽碰杯。
没成想,这位帅哥十足地不给面子,酒杯放面前压根儿没有举起来的意思。其实在宗慎泽眼里,这几个小喽?就跟蚂蚁一样渺小而可笑,他根本连理都不想理。
姜晨脸上伪善的笑挂不住了,“嘿,这帅哥看不出来架子挺大啊,告诉我,你叫什么?来这儿都有头有脸的,哥儿几个怎么没见过你?”
“你们几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喜欢找事干?”顾林秋手放在桌子上,已经捏紧了一盘子的边沿,眼珠子浮上血丝,似乎随时下一秒那盘子就要飞跃而出砸到他们脸上去。
要是从前,这俩逼崽子早就识趣地住了嘴,可如今恐怕只能给他们嚣张的火焰再填一把柴火。
肖帆阴阳怪气地吃吃低笑,“顾大公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我们也是最好的哥们儿之一呢不是?怎么?现在又认识有钱人了不认哥儿几个了?这不是见到你了高兴,想喝几杯么。也不介绍这帅哥给我们认识。真不够意思。”
“肖哥你懂什么?人家是喜欢男人的,这不,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钱的,你别再把人家吓跑。”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据说当初他喜欢他们班那叫谁来着,喜欢地死去活来……”
说到这里,语气就猥琐起来,两人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地在顾林秋身上飘来飘去,把猥琐表现得淋漓尽致。
俩个人一唱一和,哄堂大笑,肆无忌惮地表达对顾林秋的嘲讽之情,痞子都不带他们这么嚣张的。话语间的轻蔑之意听得宗慎泽一点一点皱起了眉头,直到堆成了一个“川”字。
顾林秋差点腾地站起来,宗慎泽却异常地冷静,他摁住顾林秋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把你知道的他们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当天晚上宗慎泽没留下来,顾林秋除了心里发出了一丝不屑外,表面上看起来还有些求之不得。
他这破庙里可供不下这尊大佛。
至于姜晨他们,他其实也没怎么放心上,不是不在意,而是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家里出事头一年,他还抬不起头来走路怕被熟人认出来,时常会憎恨上天的不公;第二年,他稍微看开了点,总算不去想那些已经变得不切实际的东西;第三年,他踏踏实实的工作,力求问心无愧;第四年……名利那些算什么东西,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等爸爸出来的那天,他好昂首挺胸地说,你儿子现在了不起了,长大了,虽然没什么本事赚大钱,但也过得潇洒自在。
顾林秋面色又平淡如水,掏出根烟抽上,一派淡然安静,只有掸了掸落在床上的烟灰时,眼底的落寞才一闪而过。
今晚一个人睡啊……明明都是一直一个人睡的,怎么就好像今夜的风格外冷呢?大概是窗户漏风吧。
对了,什么时候得找那尊大佛问问,他究竟还能不能找工作了,他是个穷人禁不起这么折腾。在这么下去,他真的要沦落到街边讨饭的地步了。
要是他妈,铁定也不想看他这么窝囊吧。对了,好久也没见他妈了,反正这个礼拜六要去郑州看爸爸,去之前的话看她一下吧,把这消息顺便跟她汇报一下,也好让她放个心。
第三十章
在深秋的早上,树叶上挂着刚结的霜,被初升的太阳一照,发出莹透的光。顾林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泥泞的地上,手里拿着香烛火纸,顺便还带了一些巧克力。
“妈,你以前最喜欢吃巧克力了,不过你儿子现在买不起贵的,只能买些最普通的。但也好比没有吧,给你解解馋。”
用手拂去了墓碑上的泥尘,他很熟练地把香烛点上,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就坐在墓碑旁边的空地上,像唠家常一样说了起来。
把心里有些能说的都说说。
所以说啊,人为什么都不明白,有些东西在失去后才想要珍惜?
在以前,三个人总聚不到一起,无论他表面上再佯装不在乎,却也无法不嫉妒那些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对于他父母,他存的感情很复杂。以前他们总想找自己谈心,可自己总是逃避。不是不想,而是挺幼稚地想要用疏离来表达他们不在自己身边的不满。
一次一次,把他们的心隔得越来越远,可现在,他却很想和他们谈心,说说遇到的,发生的,还有他人生的展望,他都想好好地仔细地说一说。
“妈,我突然有些冷了。你说是不是快冬天了啊,你走的时候还没这么冷呢。”秋风已经有了初步寒冽的架势,把还没烧完的吹出去老远。顾林秋拢紧衣襟,折了一根草棍把为燃透的香纸拨了一拨。
继续笑道:“我好想穿毛衣啊。”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总想让你织毛衣给我,你总说买的省事,自己织的多费力不讨好啊。说了好几年,你也没给我织一个。我家那时候买毛衣不愁买不到好的,可我就想穿你织的,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总觉得家里太冷,你织的应该暖和一点。”
“如果你那时候给我织了件,我也不至于现在一个念想都没有。”
眼圈红了,顾林秋习惯性地憋了回去:“妈,你听出来了吧,我在怪你呢……”
“算了,不跟你计较,听了四年你也听出老茧子来了吧?反正你也不能跳出来骂我。”
他倒出一杯酒在墓碑之前绕着撒了一圈,长叹一口气,“这个礼拜六我要去看我爸了,他肯定又要唠叨很多。不过啊,现在能听他唠叨我也满足了,我现在比较想听你们两个一起唠叨,咱们三个,好好的唠叨。”
话音刚落,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疾风卷起了纸钱,灰烬纷纷扬扬撒到半空之中,一时间让眼睛都睁不开。地上那些未烧尽的,也凄凄哀哀地在地上打转,很快都飘到路边的草丛里去了。
“妈,你不会是在嫌我烦想赶我走吧,我就知道,你是想我爸吧,等我这次去看了把他肉麻的话再转述给你听。”
“还有啊,你儿子我以前喜欢的人回来了,你还记得不,就是那次你看到的那个干净的男孩,你还说让我多学学他来着。我觉得他想跟我交往,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说我能答应跟他在一起么?”
“万一他不要我了,把我玩完了,我找谁去?我可再经不起打击了。”
“你儿子我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念想,只是累了,想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其实老天爷也没亏待我,家里出事之后至少我还是有几个真心的朋友的,还差点给你们找了个媳妇,带个孙女的那种,让你可以做个便宜奶奶……”
“你说巧不巧,她走了之后那个人就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恐怕多半是要心软的。但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万一人家只是回来报复我玩玩的,你说我能把自己搭进去么?”
他一个人说得起劲,脸颊缱绻地靠在墓碑上,露出一个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容:“要不你帮我考验考验呗,看看他是不是在真心的。反正你现在儿子也没人要……”
在墓碑旁坐了一会儿,又整理打扫了一番,顾林秋才依依不舍地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路上渐渐的起了风,不知何时落满一地的梧桐树叶将马路铺了个金黄,人来人往的街上,仿佛怎么挡也挡不住那一股即将降临的冬意。
到自己住宿楼门口的时候,顾林秋被堆在门前的大小礼品盒惊得傻了眼。不过更让他傻眼的是此刻四个站在他家门口表情尴尬的四个人。
那四个人因为他的到来也小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干笑着迎了上去:“小顾啊,这个……我你认识吧,我是你姜叔叔,这是你肖叔叔,我们来看看你,呵呵……”
这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