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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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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么?以及,”他歪歪头,很张扬,“您后悔么?”
  礼堂里嗡嗡地炸开了私话,随着他的每一个问题,陈猎雪一点点坐直了身子。
  “你这一个题外话倒是问得很够本啊。”陈庭森笑了笑,人们也笑起来,他摆摆手让那学生坐下,自己也垂下眼睫思考了片刻,举起话筒道:“先回答最后一个,我不后悔。”
  他的声音有如金石,掷地有声。提问的学生率先抬手鼓了鼓掌,引起厅内一片掌声,陈庭森在掌声中自若,他沉着且坦然,于高台之上一字一句道:“他是个非常棒的孩子,实不相瞒,就在春节期间,他出了一点事故,是意外,他为了去给另一个孩子挂号,焦急间不小心撞上了护士的推车,经受了年轻生命中的第二次开胸。”
  “他很坚强,两次进入ICU,两次都安然无恙的出来。现在他的健康状态已基本恢复到二次开胸之前。”
  “若说毫无芥蒂,最开始确实有些难,以后你们会明白这样一句话——以医生的身份去爱人很艰难。起初以父亲的身份去爱他,也很难,因为我难免会想到我原本的儿子,他发生意外的时候很小,只有九岁。”陈庭森说到这里顿了顿,台下已经变得寂静,陈猎雪在寂静中攥紧手指,听陈庭森继续说:“但我必须爱他。至少要学着去爱他。”
  “你们质疑过的我也曾经质疑,医生这个职业很多时候都需要冷漠,冷漠才能让你清醒,让你审时度势,做出最有效的判断,抓住最恰当的时机,下定最孤注一掷的决心,去救人。那时候的你必须是正确的。可当你脱下手术服,重新做回一个‘人’,你会忍不住质疑自己,你真的做出最好的、最正确的决定了么?”
  “我曾一万次质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真的对这个孩子公平么?”
  “身为赋予他更大存活几率的人,与养父,他爱着我,我感受得到。可我难以回复他同等纯粹的爱,这导致我们之间,就像任何普通的家庭——就像你们与你们的父母一样,会出现一些小矛盾,小误会,甚至是一些伤害。”
  “在他第二次开胸时,我告诫自己,这个孩子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我不能让他在我手里再受到伤害。以医生的身份,也以真正的、父亲的身份。”
  掌声长长地响起。
  陈猎雪怔怔地望着台上发光的男人。
  他总结陈词,他的目光跨过人潮,似不经意地瞄准自己,又蜻蜓点水快速扫开。他说:“我为他感到骄傲。”
  宁宁不能理解这之间复杂的情感与经过,她只觉得这些话明明每句都那么正常,却莫名听得有些难过。
  “猎雪哥哥……”她拽拽陈猎雪的胳膊肘,勾着脑袋看他的表情。
  陈猎雪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她,清亮的眼眸里碎碎的,不知是什么情绪。他“哎”了一声,冲宁宁咧咧嘴:“走吧,我们出去吧。”


第49章 
  讲座结束,工作人员抬着几张沙发椅上台,准备接下来的座谈会。
  台上台下短暂休息,陈庭森看向陈猎雪所坐的角落,男孩正起身向外走,肩膀微微含着,像在躲避什么,像在逃离什么。
  领导与他握手,学生来找他签名、讨教,还有两名女学生为他送上了一捧百合,媒体“咔咔”地拍着照。陈庭森被簇拥在喧闹的赞美之中,如同当年那场手术成功时的盛况。等他大致应对完,再抬头去看,陈猎雪已经没了踪影。
  “老陈,想什么呢?”有人招呼他,“来坐下歇歇,喝口水。”
  “没什么。”陈庭森坐下,接过矿泉水点头道谢,脑子里却全是陈猎雪最后离开的背影,单薄瘦削,没有回头。他心里莫名坠坠的,畅快不起来。那个学生的提问确实不在他的准备范畴内,但他自认刚才在台上那些话确实是他心中所想,即便稍有修饰性的句子,于公于私都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他觉得他就应该与陈猎雪成为方才所描述的那种关系,那才是“对”的,那些话他不止说给陈猎雪听,也是说给自己。
  陈猎雪应该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现在不也在克制着跟自己的距离,要开始真正“父子间”的相处模式么?
  讲座很成功,他说出的每句话都很妥帖,他应该舒畅才对。
  可那哽在心口;不上不下的烦闷究竟是出于什么?
  陈猎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与宁宁行走在偌大的校园里,许是即将到吃午饭的时间,校园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女孩子们撑着娇俏的阳伞,男生们三五成群,他们有的手里卷着书,有的怀里抱着篮球,独行的步履匆匆,结伴的亲亲热热,说笑着,往自己该去的地方去。偶尔有人对他们报以目光,也是事不关己地掠过,无人质疑他们从哪来,来这里做什么。
  宁宁望着他们,歆羡不已,既羡他们身处名校的校园,也羡他们的自信与自由。
  “真好啊。”她说,“我也想考这么好的学校,我妈就管不着我了。”
  好像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每个人都有想远离家庭的心愿。陈猎雪看着宁宁,想。然而区别在于,宁宁现在的渴望,会在多年后,她真正有能力远走高飞时,逐渐转化为对家的依恋;她现在对妈妈的抱怨与抗拒终将由成长和时间化解;她无论如何远去,她的家始终是她的家,她的父母也始终是她的父母,她的一声“妈妈”由出生喊起,一生都不会变质,不论她何时回头,身后永远都是家。
  可他只要离开,就真的难以再回头了。
  人在无力的时候会产生对自己毫无办法的绝望,此刻的陈猎雪就对自己胸腔里弥漫的空洞无望。他知道陈庭森说得都是对的,也是他现在想要与陈庭森保持的关系,他真的无力继续追逐陈庭森,也想给陈庭森真正属于他的、完整且正常的生活。
  但当那些话亲口从陈庭森嘴中说出,他真是疼得连心尖都麻了。
  宁宁走到操场边缘,看那些大男生踢球,她雀跃着,回头催促陈猎雪:“猎雪哥哥,你快走啊!怎么越走越慢?”
  陈猎雪想对她笑一笑,唇角与脚脖一样重的抬不起来。他缓缓顿在原地,扶着心口蹲下,没出息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纵康哥,感情为什么不能说消散就消散呢。
  人活着,为什么总要这么累呢,这疲惫会有尽头么?
  纵康哥,我好难受啊。
  陈庭森在座谈会上心神不宁。
  自陈猎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那股没法解释的烦乱就在他头脑中萦绕不去,时间开始变得十分缓慢,烦乱也随着众人慢条斯理的发言演化为淡淡的不安。
  话筒由前一个人递到他手上,他按捺着心绪做出一段完整的发言,就无法继续稳坐下去,他向主持人示意,以最小的动静从台上离开。顺着后台走出礼堂,他随便挑了个人多的方向就抬脚往前走,边疾行边掏出手机给陈猎雪打电话。
  他总觉得要出事。
  电话接通时他安心了些许,问陈猎雪在哪,说话的却是宁宁,她在那端大呼小叫:“陈叔叔!你快来操场,猎雪哥哥被球砸了!”
  陈庭森听见自己的心脏“咣当”一声沉了下去。
  这所校园大得该死,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与形象,抓过一个学生问了路便拔足狂奔。赶到操场附近,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他没看到一堆学生蜂拥在晕倒的陈猎雪身前的画面,宁宁在一栋建筑的檐下冲他招手:“陈叔叔!”陈猎雪倚靠着墙角,攥着一瓶矿泉水捂在左脸上,闻声抬头。
  几个围绕的学生见来了大人,讷讷地想说点什么,陈庭森来不及听,他三两步跨上阶梯,捧住陈猎雪的脑袋检查,宁宁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猎雪哥哥走累了蹲了一会儿,站起来的时候正好一颗足球飞过来,“咣”地就给他砸倒了,还正好砸中了眼睛。
  肇事学生紧张地站在一旁。
  陈猎雪虚虚地喊了声“爸爸”,转着脸不太想跟他对视,被陈庭森坚定地掰开了手。矿泉水瓶下压着的半边脸果然肿了,原本清亮的眼球严重充血,半眯着睁不开,不断地往外渗眼泪。
  “我没事。”他小声说。
  “叔叔……”那学生想解释,陈庭森没空搭理他,他紧急判断了陈猎雪的状态,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捞起来,转身下了阶梯,向校门外走。
  “爸……”陈猎雪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除了头有点晕,不受控地淌眼泪外没什么大问题,挣扎着想下来,陈庭森卡在他肩头的手铁钳般扣牢,将他紧紧扣在怀里,下颌绷出狠戾的线条,垂下眼皮命令他:“别动。”
  陈猎雪的动作停下来,然后一点点松懈,最后乖顺地窝在陈庭森怀里闭上眼,不再动弹。
  “那我去哪儿啊?”宁宁在台阶上插着腰。她本来怕的要死,陈庭森一出现,她立马就不怕了,悠闲地目送他们离开。
  几个大学生也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走也不是跟也不是,傻着脸问宁宁:“我们呢?”
  “你们?”宁宁学陈猎雪看她的表情,吊着眼看这几个大学生,老人精似的摇头叹气:“你们跑吧。他爸可凶了,一言不合就挖你的心。”
  大学生:“……”


第50章 
  陈猎雪的眼睛没有大碍,陈庭森压着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球砸过来时他抬起胳膊挡球,缓解了一部分冲力,排除了轻微脑震荡的症状,眼睛着实收到了伤害,所幸只是眼睑的皮下出血,角膜轻微损伤,晶体与玻璃体都无碍。
  校领导专门带了那几个学生来道歉,陈庭森的脸色自出事后就不太好看,还是陈猎雪自己先表示感谢,然后安抚那踢球的大学生:“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谢谢学长关心。”那学生知道被自己砸中的人就是当年新闻上换心的小孩,愈加愧疚的同时也松了一口大气——这么金贵的身子,要真被他一球踢出什么好歹来,那真是把家底儿搂空了也还不清。
  众人轮番慰问后,那天中午的饭局也不了了之,陈庭森让陈猎雪在医院观察了一下午,确定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充血渐渐褪下去,肿也一点点开始消,才将他带回酒店休息。
  临走前,医生叮嘱,这两天可能会持续视物不清的症状,是暂时性的,问题不大,但也要多加注意,千万别用眼疲劳。
  回房间的路上,二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陈庭森把脚步放得很慢,陈猎雪知道他害怕自己摔倒,就跟在他屁股后头一步一挪。出电梯时,陈庭森不甚自在地抬了抬眼,牵过陈猎雪的手握在手里,提醒他:“地毯。”
  陈猎雪那一条手臂都僵住了,陈庭森的掌心温热干燥,包着他微凉的手,他觉得被攥住的掌心里仿佛扣着一袋跳跳糖,麻麻地乱蹦。
  “嗯。”他答应着,没敢挣脱,任陈庭森拉着他走过长廊,刷卡进门,将他安置在沙发上。
  陈庭森里里外外忙活了一会儿,把他的药膏和冰块都放好,又回了几个电话,之后便没了声响,气氛也压抑下来。
  陈猎雪清清嗓子,转着脑袋去安抚陈庭森:“其实真没什么事,爸爸,已经不疼了。”他强调,“心脏也没事。”
  不疼了是骗人的,只是在能忍受的范围内而已。他的眼球还发着胀,看东西也模模糊糊带着重影,陈庭森现在在他眼中一半清晰一半模糊,表情也一半严肃一半愠怒。
  完了。
  陈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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