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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景铄不放心,想了想,还是问了他常吃的药,挑对症的,又让他吃了,两人才继续谈话。
这种时候,时间已经不重要了。
“你,真是是衍儿?王博衍?不,你应该叫段博衍才对。”
“是,我是王博衍。”唐景铄回答着,却不接他后半段话。
对此,段靖平似乎也不甚在意,只是继续追问:“那……为什么……为什么……”
话没问完,唐景铄却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答道:“我只记得,有辆车朝我冲来,根本来不及避开。再醒来,我就是唐景铄了。过了几天,等我自己终于接受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见了自己的死讯。”他说得极其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若是他那时回来,会不会让自己更早一些发现他呢?
唐景铄还是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回来?回哪里?东宁?母亲早就不在那里了。我们从前住的是母亲单位的房子,她离世以后,单位就把房子收了回去。我十几岁到上京打拼,年近四十却连上京的一套房都买不起。没有亲人朋友没有家,我回哪里?”
“人生那么失败,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好好作为唐景铄,争取这辈子活出点人样来。还好,唐景铄的运气没那么背,我过得还不错。如果,你没找上我的话。”
这话说得段靖平又是一阵的沉默。这孩子怪自己,一直在怪自己。
“你,你是怎么知道……知道……”段靖平艰难地组织着词汇。
“我是怎么知道你和王博衍的关联的?”唐景铄替他组织完整了问题。
段靖平店了点头,手却紧紧抓着唐景铄握住他的双手,怎么都不愿放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早就怀疑; 王博衍和唐景铄之间,大概有什么联系。要不是我自己清楚自己都做过些什么的话,甚至都要怀疑唐景铄是不是我儿子了。”唐景铄笑了,他也不明白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句有点沉重的玩笑话,但他还是说了。
“欧阳北找到唐景铄的时候,拼借的就是这条项链。只是,我变成唐景铄之后,这东西一直不在我手里,开始便从未将两人联系起来。”
于是; 唐景铄简略地说了一下项链遗失的过程和欧阳北找到自己时候的过程,甚至还仔细描述了欧阳北当时的态度。
“也是那时起,我就怀疑唐景铄和王博衍之间必定有什么关系。我甚至一直在思考欧阳北寻找项链主人的目的。”
“只不过; 我那时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那不久之后,唐景铄的母亲转院; 来自网络媒体的恶意攻击,到后来闻律的失踪; 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他已经再无法去顾及项链的事情。
“太忙了,心也累,就不去追究那些毫无头绪的事情了。渐渐的,从前的一些疑惑; 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直到,上一次来,我在你家的客厅; 看见了母亲的照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再然后,我回到家里,脑子里无法抑制地,不断地回忆起很多很多关于王博衍的事情。原本已经模糊了的片段,又一件一件地想起来,回忆得越仔细,心里的疑问就越大。所以,我来找你了,必须来找你!我需要答案!”
唐景铄这下算是把自己的事情一口气都说了清楚,他不在意眼前的老人是否相信,他只想要他想要的。所以他紧紧盯着老人红肿含泪的眼睛,生怕他后悔,又将前尘往事掩埋。
好在,唐景铄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段靖平仔细地盯着唐景铄的脸庞端详了许久,终于,他开口说出了风尘已久的往事。
并且,他说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早在王博衍死后不久,他就成为了唯一一个得知故事全貌的人。
悲伤的故事往往有一个老套却美好的开头。
就像欧阳北曾经说的那样,段靖平年轻的时候热爱音乐,甚至到国外进修后归国。
只是归国不久,才二十刚出头的他,便按照家人的意愿,娶了一个对他而言就像陌生人一样的妻子。
开始,他也是无所谓的。像段靖平这样的家庭出身,注定了将来的婚姻必定带有联姻的色彩。所以,无非就是娶了,放在家里,若合得来,也许也能做一对恩爱夫妻,若合不来,无非就是相敬如冰。
他的妻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性格非常沉稳温婉的一个女人。假如,她嫁给段靖平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了相恋多年的恋人的话,他们也许真的能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可惜,段靖平的夫人当年本已有恋人,却因家族联姻被生生拆散。
这段夫人也不是性子偏激的人,婚后,她和段靖平认真地谈过这件事情,并且诚恳地表示,她依然深爱着她的恋人,所以她无法接受段靖平成为她的丈夫,即使,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当时的段靖平还年轻,还没有后来的杀伐果断,长年修习音乐培养出了他浪漫的情怀。对于这样的妻子,他是同情的,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爱情,所以两人约定,待到时机成熟,两人便接机离婚。
此后,为了避免家中长辈看出什么来,也为了躲避家里的那些烦心事,段靖平便以到金海这个国际化商业城市来念金融为借口,远离上京,来到金海。
也就是在那里,段靖平认识了当时还在上音乐学院的王悦蓉。
王悦蓉出身小康家庭,于音乐上极有天分。她的爷爷曾经是个大地主,只不过建国后被打倒被瓜分了家产土地,到了她那一代,便不剩什么了。
而她的父亲曾经也是个少爷,于教养女儿上很有一套,虽然他早年丧妻独自抚养女儿,却把女儿教养得极好,虽是小家碧玉,气质却不输大家闺秀。
王悦蓉本就是江南女子,被教养得极好,又在音乐上极有天赋,曾经也是音乐学院的校花。
段靖平同王悦蓉因为音乐结缘,在那个时候,基本就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两人也水到渠成地偷吃了禁果。
但这个美好的开始,却是后来很多误会和不幸的开始。
段靖平虽与妻子有约,妻子也承诺日后他若找到真心相爱的人,俩人必定想尽办法离婚。可,这终究是俩人私下的约定,甚至,是两个人一厢情愿的约定。
而他们婚姻背后的两个大家族,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段家的人很快找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带走了段靖平。
王悦蓉还没有从段靖平骤然失踪的事件里醒过神来呢,段靖平妻子家族的人就到了。
他们大张旗鼓地来到学校,当着全校人的面宣扬和指责王悦蓉攀龙附凤、第三张插足、破坏别人家庭,还给她安了一个“破鞋”的名声。
那个年代,发生那样的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是前途尽悔。更何况对方势大,王家只是普通家庭,实在也是经不起他们的折腾。
而更可怕的是,那个时候,王悦蓉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王悦蓉的父亲,也就是王博衍的外公,也是个有骨气的人。他虽然恨段靖平欺瞒已婚在先,不负责地悄悄离去在后,却没有指责在当时已经未婚先孕的女儿。
金海已经没办法再待了,王悦蓉在学校里也待不下去了。于是王父果断地卖了金海仅有的房子,带着女儿,去到了那个最南方的小县城,东宁县。
那里本有一个远方亲戚,王父去的时候只对其他人说,自己的女儿死了丈夫,单独带着孩子在大城市生活不便,才来了乡下。
那是消息不灵通,隔着那么远,早已经没有人知道王悦蓉的事,乡下人淳朴,没有人过多地追究,反而是对王悦蓉这个年轻“守寡”的女人给予了极大的同情。
那家远房亲戚甚至积极地替父女二人安顿,帮他们找了工作。
于是,父女二人便在东宁县安顿了下来。王悦蓉也抛弃了她极有天赋的音乐,在东宁县的一个小厂子里,当了一个会计,这一做,就是一辈子。
王博衍的外公,是在他出生后的第二年去世的,因病离世,所以,王博衍对自己的外公毫无印象。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而段靖平那头,他被家人强行带离金海之后,便对金海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被软禁了起来,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苦口婆心。
那时的段靖平是真的年轻,他以为,他还有很多时间去争取,他以为,在妻子的帮助下,父母终究会理解他的。
他在心里坚定地认为,王悦蓉一定会在金海等他回去。他要像曾经许诺过的那样,风风光光地去金海迎娶王悦蓉。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那时候的段靖平,还没有学会任何强硬的手段,他就这样在上京与家人耗着,一耗,就是两年。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每个大家族一样,在新一代逐渐长成的时候,便就到了这个家族新旧交替的时候。
而这种时候,家族内的斗争,往往是复杂纷乱而且激烈的。段靖平,就赶上了这样的时候。
所以,等他再找到机会溜到金海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了。
三年时间,足够物是人非。
金海,早就没有王悦蓉这个人了。就连音乐学院,随着旧人一批一批地毕业,当年那件轰动一时的“破鞋”事件都没有人记得了,谁还会记得“王悦蓉”这个名字呢?
王悦蓉曾经的家里,也早已住进了陌生人。他们家在金海本就没什么亲戚,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情,仅剩的那些亲戚也与他们家断绝了往来,王父匆匆卖了房子就带女儿离开了,没有知会任何人。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那个年代没有现如今各种各样的出行记录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父女俩这一走,就真的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了。
段靖平得知了他离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几乎就要疯狂。他发疯似的在整个金海寻找父女二人的下落,甚至找到了周边的城市。
只是他不曾想到,王父会那么决绝,会放弃他们父女熟悉的江南,一下子跑到最遥远的南边去。
段靖平就这样寻摸了两个月,一无所获,而在此时,家里再次来了人。这一次,是段靖平的父亲病危,家族中某些人蠢蠢欲动,是这个家,急切地需要段靖平的时候。
终于,段靖平又一次离开金海,回了上京。
家族斗争白热化,段靖平深陷其中,这一折腾,又是三年。
这激烈斗争的三年,足够段靖平逐渐成长为一个冷静睿智而且杀伐果断的上位者,当然,最后是他成为了家族最后的赢家。
输的人惨败而且,最后是段靖平接管了整个家族,成为了家里最有权威的人。
而这个时候的段靖平,已经能够很冷静地思考自己和王悦蓉的关系了。
无疑,两人是相爱的,段靖平很肯定,他爱王悦蓉,甚至到了眼下,他能够冷静思考的时候,他依然是爱她的。
他依然派人在寻找她,却不若曾经那般疯狂。
他没有和妻子离婚,在他血拼厮杀的那段日子里,妻子的家族出力不少,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
并且,在他掌握了家中大全后,他的妻子就病倒了。她倒下的原因很简单,一直在苦苦等她的恋人突然故去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事故,但对段夫人而言,却是一个致命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