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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临:“我听,我怎么敢不听咱们家大学生的话?”他面上带着些骄傲,又说:“我们那间,有个老头子,比我年龄还大点儿,他也有儿子!跟你差不多,说是在家一点儿正事不干,一个月得换两个对象,见天混网吧。我当时就想到你了,寻思,我这儿子,特别有出息,比你家那个,好一百倍!哈哈!”
林彦跟着笑了几声,提醒道:“老头儿,你可别去刺激人家,一把年纪了,被揍得脸开花,到时我也不认你。”
“怎么会!哪有那么邪乎!”许嘉临赶忙解释,“叔叔我不傻!那个老家伙,人还是不错的,就是背了黑锅才进来,他下棋是把好手,我还要找他聊棋路逗闷子,绝对不可能惹事情。”他敲敲玻璃,讨好地对林彦说:“别当真,开个玩笑,你心放回肚子里。”
林彦嗯一声,他看了眼时间,原本雀跃的心又沉了下去。跟许嘉临聊天,他没有任何压力,许嘉临不知道他的毛病,什么都会捡来同他讲,林彦觉得痛快。
许嘉临见他突然开始发呆了,就在电话里试探着问:“是不是学习上班累了?赶紧回去好好睡觉吧,啊?别老过来。还有那个小陆,你也跟他说一声,没事儿在家陪陪爸妈,到我这算怎么回事儿……”
林彦抿紧嘴巴摇了摇头,倔强地说:“我就是要来,你别管,你反正也管不了。”
许嘉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迟来的叛逆期?不管就不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啦。”
“那就好,你安心呆着,别的全都别想。“林彦哼哼唧唧地说,“还有……必须健健康康的,知道么?”
许嘉临做了个发誓的手势,说:“都听你的。”
“这还算有个当长辈的样儿。”林彦说,接着他瞪大莹亮的眼睛,靠到玻璃跟前,迟疑地问:“……许老头,我刚才没开玩笑。你,你就是我亲爸,我今后,不叫你许老头,一直叫你爸爸,你要是觉得腻歪,我就改成单个字儿,好不好?”
“你这崽子!”许嘉临无奈不已,“我难道还给你下过规章制度?算起来,总叫我老头的,不是你自己?”
“这也倒是……”林彦靠回椅背,害羞地抓了抓头发,他拍拍涨红的脸,再次对上许嘉临的眼睛,专注又真切地喊了一声:“爸!”喊完觉得不够亲切,又换了声:“老爸!”
许嘉临隔着玻璃,满足地应道:“诶!乖儿子!”
这一刻,林彦的心里是感到无上快乐的,这份快乐一直延续到他结束探视,走出监狱,甚至当他重新回到燕城,还在飘飘荡荡地环绕四周没有散去。
当一个人开心了,那么别人的不开心就变得微不足道了,特别是那些贺正西隐而不发的不满,林彦更是丁点儿没有感受到。
面对难得轻松的林彦,贺正西只得吃瘪,他可不想再自作孽去招惹这位祖宗,大家其乐融融,岂不是很好?那道理仿佛“来都来了”或者“多大点事”。确实,也就是小事一桩,没必要引发矛盾,大家都去一次次地受煎熬。
林彦以十分饱满的情绪准备着各科期末考与结课论文,言语间也像是有了越来越多的恢复迹象,没那么消沉了。1月初,杨玥医生给林彦调整了治疗方案,这让贺正西与林彦都松了口气。为了庆祝这份堪比历史更迭一样的巨大进步,贺正西甚至夸张地给林彦买了一枚戒指。
“多少K金?”林彦故意拿牙齿去试着咬了几下,“我一粗人,戴这东西,暴殄天物。”
贺正西把戒指接过去,照着林彦的手比划着,说:“根据你小拇指尺寸买的,你要是觉得高调……”他拿过另外一个绒盒,打开,“我还准备了坠绳,没有任何装饰,把戒指套上去当个普通的项链儿就行。”见林彦要拒绝,他把手伸进衣服,摸出来一根同样的款式,说:“不女气,你看。”
“是么?”林彦狐疑地接过去,“这玩意儿要是太结实,路上碰见抢劫的,一时半会薅不下来怎么办?”
贺正西忍着笑把戒指穿到绳上,说:“咱们没有那么倒霉吧?”
林彦啧了一声:“这种事情,谁都保不准,天灾人祸,一割一茬,谁能躲。”
“哥……你瞎联想个什么劲……”贺正西不敢再同他讲这事情了,谁知道林彦又能歪到什么地方?他绕去林彦身后,替他把戒指跟坠绳戴好,揩油般地仔细将戒指放进林彦的衬衣里面,撤手时,还不忘摸一把温热的胸口。
林彦:“你对秋衣都能下手,真不挑。”
贺正西:“……我,我挑你,行吧。”
没办法,人家就这么一张嘴,还能怎么办?
见林彦心情不错,贺正西又瞅准机会,趁热打铁地提出让他寒假晚几天再回溪城,林彦听完收起笑脸说:“我票都定好了,再改签退订多麻烦?再说现在是年底,谁知道晚几天人家会不会把许叔的事情直接推到年后?”
他是一分钟都等不了,贺正西完全看得出来,神色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脸拉得那么老长。”林彦揪了揪他的耳垂,“别误会,好歹我算个出远门的游子吧?理解一下归心似箭?况且许叔年纪也不小了。”
“嗯……反正你有恋父情结。”贺正西不情不愿地说。
林彦这下无奈了,他平平静静地掏出笔电,打开,连上网络,说:“那你给个具体时间,我看能不能现在改签。”
贺正西立刻俯下脸去亲了林彦一口。
“别起腻。”林彦推开他,转头去盯着电脑,随口问:“说说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假期还要用功?”
贺正西亲不着林彦的脸了,只好捉过他空出来的一只手,搁到下巴上,说:“马上就能有结果了,到时再告诉你,绝对是好事一桩,能让你开心的那种。”
林彦噗嗤一笑,认真研究车票去了。
对于他来说,这恐怕是中学以来第一个比较轻松的年末。他心无旁骛地专注学业,定期去杨玥那里复查,空闲时会叫林丛过来一起吃顿饭,听他胡扯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就连贺正西,也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钻研方向。林彦觉得,一切都在稳步变好了。
月中,贺正西终于结束了与学长的合作项目,临行前一天,燕城下了场大雪,林彦一早起床站在卧室里朝外看,满脸忧心忡忡。他可不会有“银装素裹”之类的诗意心情,他在想隔天的车子能不能正常出发。
贺正西熬了通宵,林彦起床的时候,他还在睡,待他9点多钟终于睁眼,看见林彦坐在书桌前紧皱着眉头胡乱地翻书,心神不定的模样。
“哥?”他掀开被子套上棉衣,趿拉着拖鞋走到林彦身后,伸过脑袋问:“想什么呢?”
林彦合上书,指向升起白雾的玻璃窗,“雪太大了。”
贺正西拿手指擦了几下窗户,看了看楼下,说:“大巴之类的可能要受影响,但咱们又不坐那玩意,放心吧,不会有问题。”
“哎。”林彦叹口气,把脸搁到书页上,“我又开始消极了,别太嫌弃。”
贺正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算什么消极,正常人都会担心,只是你太想回去了,所以就更担心咯。”
“是么……”林彦坐起来,对贺正西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心里一直发慌。”
“难受?”贺正西马上有些着急了。
“不是,你别紧张。”林彦把桌上的热水杯推给贺正西,示意他喝一口,又径自继续说道:“就总觉得,好像有事儿似的。”
贺正西想,也许是因为天气让林彦心情不太好了,于是他兴冲冲道:“要不咱换身衣服,出去逛一圈?这会儿公园景点之类的地方,肯定有不少摄影师在,走吧,去凑个热闹?”
林彦看着他:“你不吃早饭了?不过馄饨都是生的,还在冰箱里,得煮。”
贺正西:“正好,楼下解决!走走走!”说着就要去抓林彦的手,林彦只好把书收起来,找出钥匙,换了身厚衣服,跟他跑了出去。
虽然多数中小学生还没有放假,但街上人仍然不少。小情侣,老夫妻,还有被家人带出来的孩子,个个脸上都满是笑容。如今的雪花结晶里,可能藏着无数污染物质,可它依旧有叫人瞬间回到纯真的微弱魔力。
林彦手里拖了一小团雪,贺正西攒给他的。雪团下面是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枫叶,整个看起来像坨糯米糍糕点。林彦把这个发现跟贺正西说过后,贺正西很快拉着他进了附近一家甜品店。店里没有糯米糍,店员推荐了大福,贺正西便特地要了两份红豆大福。
“做什么?”林彦愣愣地问。
“还用说?”贺正西眨眨眼睛,“尝一尝,这个很好吃。”
林彦:“糯米糍跟大福不是一回事儿?”
贺正西耸耸肩膀:“关心那个做什么,口味好就行。”
林彦扫视一遭周边,随后拒绝道:“我一男的,吃这个……”
“吃吃喝喝还分性别?”贺正西徒手捏起一枚塞进嘴里,咕咕哝哝地说:“你看,我这不是吃了?”他捏起另外一枚,招呼林彦张嘴,“来来来,哥,我喂你。”
“诶!别!”林彦耳尖通红地压下贺正西的手,“你放着,我自己会吃。”
贺正西点了点脑袋,灌下一杯水,说:“刚才着急走,我都没吃饱,我申请买份蛋糕,行不行?”
林彦拿过点餐单,从上至下顺了一遍,立刻道:“不行,就刚你一口闷下去的这个玩意儿,能吃两顿早餐。”
贺正西悻悻地托起腮,盯着店里的装饰灯,无辜地长吁短叹:“辛辛苦苦上了半年大学,连块儿小蛋糕都不给吃……”
“小帅哥想吃哪一款?我们请啊!”路过的几个女孩子笑着喊。
“不行的。”贺正西对她们装可怜,“哥哥不点头,我就不能吃,家里没钱,一分钱要掰成两瓣儿花。”
“哎呦,说得我心里酸酸的。”其中一个女孩儿在旁夸张地说,引得周围顾客捂嘴直笑。
林彦的脸色很快黯了下去,他的确经历过一分钱掰开花的日子,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仍旧节俭。附近人的笑声钻进林彦的耳朵,隐约地仿佛变成了讥笑一样。面对这种玩笑,林彦开心不起来,但他又明白,贺正西完全没有恶意,笑着的那些人也只是逗乐,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没必要对此敏感。
林彦捏紧那份餐单,一直沉默着。
贺正西与那帮人闹完,转过脸时才注意到林彦的表情,紧忙说:“哥,别当真,我不饿,就想跟你闹着玩的。”
林彦对他笑了笑,把餐单推到贺正西面前,说:“我不当真,你想吃什么?热牛奶要不要?”
贺正西点头,疑虑地问他:“你不吃?”
林彦:“不吃,不是为了你不吃,是真的不想吃。”
贺正西哦一声,放心地去向店员招手。
刚到旧祠堂住那阵子,贺正西就跟饿鬼转世一样,无论吃什么、去哪儿吃,总像是吃不饱似的。有几次许嘉临从外面带打包餐回来,贺正西三、四分钟解决完一份还不够,两眼盯着林彦捏筷子的手发愣,林彦被盯得吃不下去,就把餐盒往贺正西那推几寸,嘴上还要说:“难吃,给你吃算了。”
当时才7岁的贺正西怎么会懂这话的意思,林彦给他,他就吃,还吃得一粒米都不剩。之后他们再去餐厅点汉堡或牛排这类东西,林彦总是吃一半或者三分之二,剩下那些全留给贺正西。他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