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不如等他走远了,我换一匹马再走。”
于是依旧走到昨日坐的那个临窗位置上坐下,要了一壶茶慢慢喝着,只见游坦之楼上楼下找了一遍,又对着店小二比比划划说着什么,店小二翻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手,游坦之一脸失望,转身走出客栈。阿紫伸头看见他站在客栈门前的大街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忽然发足朝东边的路奔去。
阿紫将包裹背上,正想站起身来朝柜台走去,一抬头竟发现黄蓉走了进来,正向店小二打听什么,阿紫仗着脸上戴着面具,连游坦之都认她不出,所以当下也不躲避,径直走到柜台前结帐,黄蓉看到她,脸上微微变色。阿紫结完帐从她身边走过时,黄蓉忽朗声说道:“桃花门人,浪得虚名。”阿紫并未理睬,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黄蓉打狗棒一伸,拦在阿紫跟前,喝道:“你是什么人?把面具摘下来!”阿紫哪里想得到这面具竟是黄蓉的父亲所制,黄蓉哪有不认得之理?她大惊之下,心念转动极快,转身袖子一扬,两枚毒针朝着黄蓉的面门直射过去。两人距离甚近,而且黄蓉不知此人与父亲有何渊源,本就手下留情,当下连忙向后跃开躲避。阿紫趁机飞身跃出,恰好店里的伙计正拉着黄蓉的小红马往后面的马棚走去,阿紫一把夺过缰绳,飞身上马,“驾”一声娇喝,催马狂奔。黄蓉追出门外,“嘘……”一声清啸,小红马仰起头,放慢了脚步,阿紫在辽国的几年里,日日与马伴,再难骑的骏马她也骑过,当下口中吆喝,手上用力拉紧缰绳,两腿狠命一夹,小红马仿佛四蹄离地,风驰电掣般直冲出去,正在此时,阿紫忽觉背后有呼啸之声,忙伏身低头,但终究迟了一步,“啪”地一声,背后被一颗石子之类的暗器击中,幸亏小红马奔得远了,石子的力道已弱,没有击中要害。饶是这样,阿紫差一点儿被击得从马上摔下来,她咬牙强忍疼痛,死死抓着缰绳,朝北急驰,直把街上的行人吓得东倒西歪,幸亏时候尚早,街上行人不多,转眼间已奔得不见踪影。
黄蓉不知小红马为何忽然不听使唤,但亦无可奈何,自知单凭轻功无法追上,唯有另想他法。原来昨天自阿紫伤了郭芙的双眼后,黄蓉听着女儿的哀嚎,心如刀绞,忽住手向后跃开,对游坦之道:“我认输了,那位姑娘明显是撇了你跑掉,你再不追,以后怕再也见她不着了。”阿紫对游坦之说要打败黄蓉,而且不能伤她性命,原是要拖廷时间,谁知黄蓉竟看穿她的心思,自动认了输。游坦之经黄蓉一说,想起阿紫看着他厌恶的眼神,大觉有理,心里一慌,拔足就追,黄蓉连忙叫道:“你打伤了我的女婿,能否赐些解药?”游坦之回头道:“我没有解药。”说完,人已去远了。黄蓉无法,回身扶起郭芙,掰开她捂着脸的双手,只见她双目紧闭,紫黑色的血丝从眼眶里流出来,脸色乌青,显然中毒不轻,郭芙哭喊着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黄蓉搂着她,心里又恨又痛,饶是她一生聪明机智,此时也乱了分寸。正在这时候,丐帮的长老赶到,黄蓉忙让他们将郭芙带回丐帮,请大夫治疗,自己骑上小红马,一路追赶阿紫而来,原想捉住她,逼她拿出解药,谁知竟让她抢了小红马逃脱。
第三节 风雪夜愁人(三)
阿紫夺了小红马,纵马朝北急奔,心知黄蓉恨己入骨,丐帮的眼线又广,所以脚下不敢稍有停留,饿了下马吃些干粮,渴了喝些雪水'奇‘书‘网‘整。理提。供',也顾不得背后的伤口疼痛,仍然继续策马北行,所到之处越来越荒凉,积雪越来越深。直到傍晚时分,人困马乏,阿紫估量黄蓉是绝计追不上了,才下马歇息,举目所及之处都是挂满积雪的树木,原来已走入一片森林。阿紫歇了一会儿,只觉林中寒气逼人,手脚已变得冰冷,被击中之处越来越疼,牵扯着胸口也隐隐作疼,调了调内息,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胸口,一口气竟提不上来,阿紫知道自己受了内伤,需要调养几日才能好。
阿紫曾在凉天雪地里生活过,知道晚上会更冷,心想:“得在天黑前找到歇脚的地方,可别冻死在这里了。”当下牵了小红马往林中走去,她猜想林中必定会有猎人捕猎时所搭建的茅屋,那是躲避风雪最好的地方。走了没多远,空中飘起了雪花,雪花轻轻拂过阿紫的脸,然后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上,四周只有阿紫和小红马踏在积雪上的脚步声,“沙,沙,沙……”,一声声在这空旷的森林里回荡着。阿紫听着听着,身子仿佛轻飘飘起来,感觉似乎有一双大手将自己抱在怀里,她的头无力地依偎在那宽广而温暖的胸膛,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耳边只是听到那“沙沙”的脚步声,很长很长的脚步声,仿佛永远也走不完……有水滴从脸上滑落,阿紫分不清哪一滴是她的眼泪,哪一滴是雪花在她脸上的化身。“姐夫,姐夫……”阿紫低低唤着,猛地立住脚步,仰起头朝天大叫一声:“姐夫……”一阵风吹过,她的泪水如珍珠般飞落,未及触地,已结成了冰。
走了很远,竟连一间茅屋也没看到,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阿紫将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了,但还是冷得全身发抖,她搓了搓冻僵了的手,心下甚是焦急,“这地方真怪,怎么连一个打猎的人也没有,难道我真要被冻死在这里?不,姐夫还没找到,我不能死。”当下强打精神,继续往前走。
天完全黑下来了,雪也渐渐停了,四周黑沉沉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已无法再往前走。阿紫倚在一棵树旁,又冷又累,思绪也开始恍惚,她什么都不想想,也没有力气想了,满脑子只剩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喃喃地道:“姐夫,姐夫,你在哪里?”双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恍惚间阿紫似乎感觉到萧峰正地盯着自己,耳旁听见他焦虑地唤着:“阿紫,阿紫……你不能死,不能死……”阿紫用力睁开眼睛,伸手一抓,叫道:“姐夫,你别走!”双手扑了个空,整个身子趴倒在地上;人也一下子清醒了,她双手捶地,放声痛哭。
忽然之间,身后隐隐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小红马也跟前嘶叫起来,阿紫大惊,侧耳细听时,听出那声音是狼的叫声,而且越来越近,似乎正冲着自己这边而来,她连忙爬起来,在地上捡了几根枯枝,用火折子点燃了,眼前登时亮了起来。阿紫知道狼虽然怕火,但饿极了的狼是不会被这一小堆火吓倒的,当下借着火光,急忙将四处的枯枝都捡起来,所幸这林子枯枝甚多,不一会儿,已捡了一大堆。狼声越来越近,阿紫忙用一部分枯枝围成一个圈,将自己和小红马以及剩下的一堆枯枝围在中央,然后将那一圈的枯枝都点着了火,此时已听不到狼的叫声,阿紫知道,它已离此不远了,它止了声,是为了悄悄地朝猎物逼近,伺机一扑而中。
火圈刚刚烧起来,两头大灰狼猛地从黑暗中窜出,冲着火光大声嚎叫,却不敢窜入圈内。灰狼嚎叫了一阵,见火光越烧越旺,朝后退了几步,眼望着阿紫和小红马,仍不舍离去。阿紫盯着火圈,不住地把枯枝添到即将燃尽的地方,眼看灰狼蹲在圈外,没有离去的意思,心里不由大急,想道:“这枯枝总有燃尽的时候,绝计熬不到天亮,偏生我又受了伤,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要不,发两枚毒针就能杀死这两头恶狼。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烧尽了,等它们来吃我。要是姐夫在就好了,他是绝不会让人来欺负我的,我也不会被逼到这林子里,更不会遇到恶狼。”想起萧峰,阿紫真是心如刀割,“不知道姐夫是不是还活着,我寻了半年多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或者他真的死了,已经到地府找阿朱姐姐去了,世上只剩了我孤伶伶的一个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让狼吃了算了。”想到这里,阿紫万念俱灰,颓然坐在地上,也懒得去添枯枝了,耳边听着狼的嚎叫声,心里却寻思着死后能不能见着萧峰。忽然,她又“啊”地一声跳起来,手里拿着枯枝急急忙忙地加入火圈内,嘴里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被狼吃掉,要不血淋淋的样子,到了地府也没脸见姐夫,而且姐夫也不一定死了,我再找一年,找不到再死不迟。”
枯枝越烧越少,还剩下几根了,那两头灰狼依旧很有耐性地蹲在火圈外,看来它们是绝不肯放弃眼前的美食的。阿紫看了看小红马,心想:“看来没有办法了,只有把马杀了给狼吃,我才有机会逃脱。”一边想着,一边拨出沧浪剑,举剑正想朝小红马吹下,脚下忽被一包东西绊了一下,阿紫低头一看,原来是江春蓝所送的干粮,阿紫忽然心里一动,捡起那包干粮,打开了,从中拿出几块巴掌大的牛肉干,用几枚毒针将牛肉干扎成两串,然后拍着小红马的头说:“马儿啊,为了你我的性命,借你一点儿血用用,你放心,我舍不得杀你的,我还要靠你带着我逃命呢。”说完,用剑在它的腿上轻轻划了一刀,立即有血冒了出来,小红马长嘶一声,却不敢跳出火圈去,阿紫忙用扎好的牛肉干去拭马腿上的血。火圈外的狼也闻到了血腥味,冲到火圈前狂嚎不已,忽然,从火圈里扔出两块醮满鲜血的肉来,嗅着空气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两头灰狼不等肉落地,已高高跃起,分别在半空中叨住扔出来的肉。没过多久,两头狼哀哀嚎叫,全身抽搐,倒地而死。
阿紫盯着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累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又怕再有狼来,只得强打精神,用剩下的枯枝做成一个火把,点燃了拿在手中,跨上马,借着火光,朝前慢慢走去。
第四节 风雪夜愁人(四)
在火把即将燃尽时,阿紫终于看见了一间茅屋,她狂喜之下,竟坐立不稳,从马上摔了下来,她爬起来,奔到茅屋门前,伸手叩了叩门,没有人应,推了一下,门是上了锁的。阿紫将小红马绑好,用沧浪剑削开锁,推门进去,打着火折子,点燃了灶台上的灯,她怕野兽闯进来,忙回身关上门,插好门闩。阿紫打量了一下这间茅屋,只见灶旁有一张床,床上铺着绣有花奔的褥子,床角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张棉被,床前还有一张漆了红漆、雕着花纹的桌子,桌子上有笔墨、砚台和纸张。阿紫心想:“这间屋子陈设不俗,看来不是一般平民百姓所建。”抬头再看时,墙上挂着一张弓、一个装满箭的箭袋,箭袋上绣着一个骑着马弯弓射箭的人。阿紫无心再看,脱了外套躺在炕上,盖上棉被,那感觉就像在辽国做郡主一般舒服,不,比做郡主还舒服,因为她实在太累了,累得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日,又下刮起了大风雪,屋外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阿紫料想这屋的主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的,于是索性就住下养伤。灶旁有个一小缸,阿紫掀开盖一看,只见里面装着满满的干粮,足够阿紫吃半个多月了,墙角处还堆放着几坛酒,恰好可以用来御寒。
过了五、六天,阿紫的伤已基本好了,风雪也停了。这一天傍晚,阿紫打开茅屋的门,让淡淡的斜阳射进屋里来,阳光刚好照在箭袋上,阿紫看着那个绣在箭袋上的弯弓射箭的人,眼前仿佛又现出了萧峰骑着马、手拉弓箭追赶猎物的情景,自己则在后面拍马急追,口里喊道:“姐夫,等等我!”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