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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交通便利,科技发达的现代是梦,还是眼下是梦。
无论哪一边是梦,都太过真实,已经混淆了冷云墨的判断。
在现代,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有细心体贴的楚君言,还有乖巧可爱的祁若堇,还有知己好友许风竹。以及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当然还有承受了十几年失去挚爱的痛苦。
太过清晰了,怎么可能是梦?
而眼下呢,又重回到宣月与赤师的战场。为何还会有瑾儿即将离世的记忆呢?
思及此,冷云墨狠狠的按住受伤地方,痛楚传来,原来这也不是梦。
究竟是怎么了?冷云墨凝眉深思许久,也无所得,只能放弃思考。
空素见冷云墨对自己下狠手,有些疑惑,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挺奇怪的,似乎能预知今后会发生的事。若真是如此,他会不会知道许冲的婚事。
“冷云墨,你知道许冲有一门亲事吗?”
“知道。”
“他。”空素抿了抿嘴,嗯了许久才说,“他会成亲吗?”
“我不知道。”
“是吗。”空素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见空素低落的模样,再联想到他会爽快的跟着自己回都城,一个人的名字立马浮现在脑海里——许冲。
“你当军医是为了许冲。”冷云墨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话音一落,空素就捂住了嘴,真笨,怎么就承认了。
“你离开也是因为他?”
空素撇了撇嘴,反正都说出来了,说一句是说,说全也是说。江湖中人,何必如此扭捏。
“那天师父让我去谷外找一种药材,正好看到军队。我一眼就喜欢上他了。绞尽脑汁的进了军队,当了军医。就他那性子,怎么可能发现我对他抱着别样的心思。后来我得知他有一门亲事,战事结束后,就要娶她过门。我不想去搅和他的姻缘。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空素苦笑一声,偏过头望着冷云墨,眼眶里氤氲了清晨的露珠,干净惹人怜惜。在泪水凝结成珠的那一刻,他又转过头,看不到泪水划过脸颊,冷云墨却看到那滴泪载着阳光的七彩落下。
“你可有告诉过他你的心意?”
“不曾,又何必呢?”空素低垂着头,轻轻的叹息。不曾尝过情滋味的自己,却因一见钟情识了情,伤了心。“你可以说我胆小。”空素咬了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对,我就是胆小,我害怕。他是你的副将,等你班师回朝,他会何等的风光。在都城,有他的双亲,还有他未过门的妻子在等着。我算什么?啊?我算什么?”
“空素。”心疼这个一直大大咧咧又心底善良的孩子,原本以为他没心没肺,没想到,伤心了也是会这样失控。
冷云墨试图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冷静。不料,被空素躲过去了。
“你不要碰我,我会冷静。他是一个很正直憨厚的人,他不会背弃婚约喜欢我,更遑论。”后面的话空素并没有说出来,他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蹲在地上哽咽起来。
冷云墨将蹲在地上的空素拉起来,空素顺势躲进冷云墨的怀里,冷云墨轻拍他的背,沉默的安慰着他。
看热闹的人在冷云墨的眼神下,都躲得远远的。
许久,空素的哽咽声渐低,他退出冷云墨的怀里,哑着嗓子问道:“我觉得你有预知功能?”
“此话怎讲?”冷云墨微愣。
“从你醒来后的言行推断出来的。”
到现在,冷云墨也不知道究竟重回这里是不是一个梦,思考片刻,他将所有的事情大致的给空素说了一遍。
空素惊呆了,竟然会有这样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明天就是夏至,你这么匆忙赶回来,就是为了冷云瑾?”空素还是觉得这种事非常的让人难以置信。
“对。我想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扭转局面,救出瑾儿后,再辞官,跟你去药谷,治好瑾儿的病,就陪着他游遍大江南北。最后找个地方隐居。”
空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会向冷云瑾表白心意吗?”
“会。”冷云墨坚定的说道,脸上浮现了笑容。马上就可以见到瑾儿了,想想要对他说什么话,首先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紧紧的,用心去感受他的存在和温度。
“可是。”空素迟疑许久都没有说出兄弟相恋是禁恋这话。
冷云墨看透他的想法,冲他爽朗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空素轻笑一声,转过身,负手而立,“偌大天地,逍遥自在,与爱的人携手天涯,就是最快活的。”
“既然如此,何必计较你所爱的人是不是亲兄弟?”
“你这样说的确没错,可是你们终究是血缘兄弟,就没有顾忌?”空素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冷云墨的表情问道。害怕一不小心说错话伤了人。
“真心相爱,只想着一辈子守着对方,哪有闲工夫管别人怎么说。你刚才也说,偌大天地,怎么会没有我和瑾儿的容身之处呢。即便没有,也有药谷。你不会那么绝情吧。”
“那当然。”空素被冷云墨的痴情和豪情感动了,同时又感慨自己的感情。争取还是不争取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以冷云墨亲自带领出来的军队的实力,以及军师的智谋,加上许冲。毋庸置疑胜利的将会是宣月国。那么就在都城等着他回来。到时看情形行动。
想通后,空素的心中豁然开朗,心情轻快了不少,“我会尽全力治好冷云瑾。就算我不行,我也会让师父帮忙。你放心好了。”
“多谢。”
两人乔装易容后,在街上四处打听情况,并未听到有关冷云墨离开军队的消息。
夜半时分,冷云墨和空素顺利的潜入了宰相府。
宰相府依旧灯火通明,夜色下的庭楼别院,即使有烛火的柔情包裹,冷云墨也能感受到那表皮底下渗入骨髓的寒冷。那是来自人性的冷漠与残忍。
自十三岁搬进将军府后,甚少回到宰相府,遑论后院了。
眼前熟悉的场景,还是有些陌生的,树更高大了,花卉的种类变多了,而人情味越发的淡薄。
冷云墨无心再欣赏夜景,一颗心早就挂在了瑾儿的身上。出征前去探望过他,他还是住在原来的小院里。那个头顶上只能看到四方天的小院,小院虽然小,也比一般的小院显得破旧,但胜在清净。
当年,自己舍弃了修葺最华丽的小院搬来这里和瑾儿一起住了三年,而那三年,成了最苦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想到瑾儿此时正在小院里,或看书,或练字,或休息,内心的激动就无法抑制。
“看把你乐得。”空素瞄了冷云墨一眼,笑得跟朵花儿似得,但他眸子里的温柔,被夜色晕染得更加柔情,一不小心就被吸进他的眼神里了。如果,冷云瑾见了,不用明说也会懂其中的深情吧。
“不过几月,我却仿佛思念了他十几年。”冷云墨望着小院的方向,温柔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冷云墨但笑不语。
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并无异常,二人提气纵身一跃落到了小院。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并没有看到人影,也没听到声音。
但能感觉到里面的确有人的气息。
空素望着冷云墨,凝眉轻声道:“你不觉得太过安静了吗?”
“我知道。”冷云墨沉思。
小院一直是宰相府最偏远和破旧的院子,后来也因自己的关系,才能整修一下。加之,瑾儿是来宰相府为质,按理说不会受到苛待。可是,太过安静,反而让人生出了警惕。
瑾儿不喜欢宰相府里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下人,再者,他不喜欢太多人贴身伺候,来时也就只带了湘儿一人。现下是戌时三刻,小院冷清,也很正常。
如今,只能这般猜想。
“没事,进去吧。”
两人从暗处转到了明处,空素大方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虽然破旧,但布置很雅致,别有一番风味,挺适合喜静之人,自然也适合养病。
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光亮,暖入人心,冷云墨的呼吸开始紧张,心跳也紊乱不受控制,双手轻轻的撑在门的两侧,微微抖着不敢用力推开,害怕惊退了一室的暖光。也怕,看到瑾儿蒙上思念悲伤的脸颊,朦胧的无意识的哀伤,最能刺痛心。
不愿看到他因思念而悲伤的脸,但,心里一遍强过一遍的叫嚣着要见瑾儿。
脑海中霎时闪现出一句话:近乡情怯。现下的心情大概比这个感觉更强烈。
“你怕什么?都到这里了,还矜持什么?”空素撇了嘴角,嘴上在不屑这种作为,心里却羡慕得不得了。
冷云墨微微叹了口气,轻轻一推门,门应声而开。屋内摆了一盘棋,瑾儿执白棋在左,宰相执黑子在右。两人闻声皆望向门的方向。
冷云瑾手中执的白子清脆的落下,碰乱了棋局。一双干净的眸子里,有思念,有悲伤,有疑惑,更多的是不舍。
眸子里明明有泪光浮动,瑾儿的脸上还是浮现了温柔的笑容,轻轻起唇,“哥。”
迷蒙的十三年里,仿佛就是为了等一句熟稔到心痛的称呼,冷云墨想哭,又想笑,咽下浮上咽喉的哽咽,脚步显得有些凌乱,朝冷云瑾奔去,想拥他入怀。
一时的激动中,他并没有看清楚冷云瑾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无奈。
宰相抢先一步,隔断了二人,朝后一挥手,十五名身着黑衣描金丝的大内高手排成一排,手握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墨儿,你提前回来怎么不通知为父?”宰相轻轻一笑,仿佛只是叙说平常小事。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冷云墨观察了情形,这十五人都是顶尖的高手,就算加一个武学天才空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遑论带瑾儿走。
“你何等聪明,需要我明说?”宰相负手走到冷云墨的面前,口吻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不顾血缘亲情的冷漠,“你临阵脱逃的事,君上早已知晓。既然如此,为父自然应该和瑾儿等你归来,你说是也不是?”
“哥。”冷云瑾的表情在灯火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站在那里,只能后退,不能前进。双手握成拳,也做不到伸出手试图触碰。因为他知道,一旦伸手,冷云墨会因为自己而疯狂。
空素对眼前的情况大致了解,这就是一个局,一个引得冷云墨自投罗网的局。
这个所谓的父亲真是心思狠毒。
冷云墨口中的瑾儿的确是个难得的病弱美少年,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最让空素动容的就是他眼中死一般的绝望和深情交织的感情。复杂得让人为他心疼。
和冷云瑾眼神对视的那一刻,空素暗暗下定决心,若能带走冷云瑾,费劲心血也要为他治好病。
“瑾儿,我回来了。”好想触碰他,好想嗅到熟悉的味道,好想拥他入怀。对了,已经许多年不曾主动拥他入怀,往事闪过脑海,欠他的太多太多,永远也还不完的是他的深情。
但,目前为止,最大的阻碍就是君上以及宰相。
冷云墨悄悄的给空素打了手势,让他见机行事。
“爹,我并非临阵脱逃,况且,这场仗,宣月已经是胜券在握。许冲也是个才将,我留或走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是将军该说的话?”宰相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这是第一次对这个儿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