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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哲明一把把人拉到身后,对涂琰怒目而视:“涂琰!你这是做什么!”
涂琰翻了个白眼:“他造谣生事抹黑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有正义感;现在我不过是说他几句,你就心疼了?还是你自己也觉得,你当年跟路郁杉忒不是人?”
涂哲明气坏了,指着涂琰破口大骂。涂琰也不生气,看疯狗似的看着他。等他骂够了,涂琰才喟叹一声:“咦,你还真心疼他?”
涂哲明气结:“闭嘴!”
涂琰嗤笑一声:“对不住,我真不知道。不过你疼人的方法也蛮特别的,好好的做什么让他招惹我?就算我哥不管我,可你不知道这里我也是股东吗?虽然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说到这,他特地盯了涂哲明好几眼:“但是要收拾一个不怎么红的小艺人,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吧?”
“而且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家当少爷,反正都当了二十多年了,你黑我给谁看?我哥吗?”此时,涂琰看着大堂哥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智障:“你黑我他就信?好,就算他信了,那他最多也就是揍我一顿,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能多分一毛钱财产?”
涂哲明没有说话。
涂琰慢慢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会吧,你真这么想?”
他真想摇着涂哲明的肩膀,吼上一句:醒醒啊,蠢货!
然而他没能这么做,只好用眼神表达,也不知道愚蠢的大堂哥能不能看得懂。
涂琰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出来这么一趟挺没意思的。大堂哥是个无法以常理揣测的蠢货,郑天明是个可恨又可怜的战五渣,自己除了过了把嘴瘾,以及享受了一点智商碾压的快感,也没别的收获。毕竟郑天明是哥哥封杀的,涂哲明是谈衡收拾的。
唔,这么想想竟然还有点挫败呢。
涂琰诚实地摇摇头:“别做梦了。听说你公司股价狂跌,是被人做空了吧?我之前还奇怪怎么多好的公司到了你手里都得赔本,现在总算明白了。我要是你,捞的差不多了就回家洗洗睡了,反正美人在怀,吃喝不愁。”
涂哲明怒道:“我那是被人恶意做空!”
涂琰怜悯地看着他:“恶不恶意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再说了,人家跟咱们好端端的合作关系,平白无故做什么‘恶意’你?我哥忙着给你擦屁股,你却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就算我哥忍得了,董事会也忍不了。”
涂哲明输人不输阵:“就算是你哥也不能这么做!这个家还不是他说了算,小叔公还在呢!”
涂琰一脸茫然:“谁跟你说家了?我一直在说公司的事啊。再说了,这回就是小叔公也未必会保你吧?毕竟他一直无法接受你的取向。”
涂哲明一时哑火。涂琰又看了他一眼,老大没意思地起身要走。
结果还没等他迈出这房门,就觉得身后一阵恶风不善。涂二少平时实在疏于锻炼,硬是没反应过来,被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腿。
涂琰:“……”
只见郑天明一张我见犹怜的哭包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气都快捯不过来了,还见缝插针地往外蹦求饶的话:“二、二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这回吧!”
川剧变脸都不带这么快的!
涂琰最见不得人这样,满头大汗地开始拽自己的衣服:“你别……”
郑天明见他这样,更不肯松手了。
郑天明长得好,又会哭,抽得一声三叹,还挺婉转。涂琰却觉得这声音好似魔音穿耳,立马举手投降:“你别哭!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平心而论,涂琰觉得郑天明也挺可怜的,前男友是个一渣到底的混蛋,金主是个一脑子水的蠢货。而且他觉得正主已经抓着了,也没必要跟虾兵蟹将一般见识。他本来不打算理会郑天明了,可是这会被人抓着走不了,着实头疼。
郑天明还挺听话,涂琰不让他哭,他立马改抽泣了。他坚定地看着涂琰:“您让我解约吧!违约金我倾尽积蓄也会赔给公司;张秋鹤造的那些谣,我立马出面澄清!”
涂琰想了想,觉得这惩罚已经可以了。光是违约金这一项,恐怕就够他背上一大笔债务的了。于是涂琰挥挥手:“随便你吧。”
当天晚上,郑天明守信地发了条长微博,把张秋鹤卖了个底掉。他事无巨细地叙述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一段一配图,让人不信都不行。无数人冲到涂琰和闻历的微博下头道歉,声称转米分的、转p米分的,不计其数。
一时间,张秋鹤人人喊打,也着实是红了。
间或还是会有关于涂琰的风言风语冒出来,说他蓄意炒作,说他操纵舆论。对此,涂琰只好表示:我又不是人民币,你开心就好。
好在整体的走向都又变得友好了起来。
不过这一系列的后续涂琰都不打算再关注了。他新剧的角色还是没了,因为那个角色已经定好了。虽然剧组事后诚挚地向他道了歉,他也接受了;可他依旧开心不起来。
直到两周后。
一大早,晨跑的闹钟还没响,夏晔的夺命连环all就把涂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涂二少浑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起床气,压着火气“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夏晔的喜悦都快透着话筒扑出来了:“姐姐连夜敲定了一件大喜事,要不要猜猜看?”
涂琰呵呵两声:“你昨天在酒吧钓到了一个帅哥一夜情之后你们决定私定终身于是飞去拉斯维加斯结婚了?哦,时间好像有点来不及,关我屁事?!”
涂琰果断按下了挂机键。
两秒钟后,夏晔的专属铃声再次响起,而且不知怎么变成了渐进式的,一声高过一声。涂琰把自己埋在厚实的羽绒被里蒙出一脑袋汗,也没能抵御住那穿透力极强的铃声,只得再次接了起来。
电话一通,那一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喜悦完全被愤怒所代替。夏晔简洁而干练地咆哮道:“小兔崽子,立马给我起来洗澡换衣服!九点半有个试镜,地点不幸在郊区。我八点准时到你家接你,你给我迟一分钟试试看!”
涂琰立马精神了:“试镜?什么试镜?”
夏晔:“《他山》。电影,武侠题材,导演是言湛的老师周晦老先生,圈里德高望重的前辈。你的角色虽然连配角都算不上,但是能上他的电影也值了——况且,有传闻说《他山》可能是周老师的封笔之作,所以连个炮灰都有大把的人盯着,他们大多比你红,比你有资历。”
涂琰倒不在乎什么名导绝响大制作的,只要有戏演他就很开心了。睡意一扫而光,他从床上一跃而起:“马马马马上!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
夏晔笑了:“去吧皮卡丘,等你上了大银幕,上了周先生的电影,我看还有哪个敢咬着那些莫须有的黑点,说你米分饰太平!”
第41章
涂琰要试镜的角色,是《他山》的反派**陆千山手下的一个小琴童,名叫陆白。陆白是陆千山捡回来的,从小养在鹤唳山,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陆千山一个人。陆白十六岁那年,陆千山重出江湖,那是他头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
可他早就习惯了以前的生活。无论他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人,眼里都只有陆千山一个人,为他生,为他死。
再后来,他果然替陆千山死了。
就是这么短暂而乏善可陈的一生,最后浓墨重彩地渲染上了一笔悲伤。
“姐,咱下回能不能接一个活到最后的角色?”涂琰咕哝道。
夏晔在电话里“嘁”了一声:“你懂什么,悲情人物更吸米分。尤其是这个,又萌又忠犬,哎呦,心疼死我了。”
涂琰:“……”
早上八点,夏晔准时赶到涂琰家。
涂琰早就把自己收拾好了,一听见门响,他立刻拎了包:“走走走。”
夏晔忙拉住他:“哎,别忙啊,先把早饭吃了。”
涂琰瞥了一眼挂钟,有些急躁:“已经八点了啊,试完镜再说吧。”
夏晔笑了:“我说八点是怕你磨蹭,其实时间也没有那么赶。先吃早饭吧,今天试镜的人少不了,古装戏又麻烦,弄不好要折腾一整天。过来,有你喜欢的鲜虾馄炖和灌汤包。”
夏晔打开保温盒,食物的香气顿时溢将出来,涂琰只看了一眼,肚子里就配合地“咕噜”了一声。夏晔笑着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你先吃,我去叫闻历过来。”
涂琰:“他也去吗?”
夏晔:“去的,他也有个角色,不过基本已经定下了。”
闻历过来的时候,手里还端了一盘煎好的鸡蛋。闻历煎的蛋也是涂琰最爱的早餐之一,他会趁着油还滚着的时候在锅里倒一点酱油,简单又鲜美。那鸡蛋的表面是美好的焦黄色,但涂琰可以肯定它们全是溏心的。
闻历看着他直勾勾的馋猫样,笑道:“放心,给你多煎了一个。”
吃过饭,夏晔才慢悠悠地带着涂琰和闻历一起出发。当时已经八点半了,距离试镜时间的九点半满打满算还有一个小时的工夫。涂琰不知是紧张还是着急,整个人有点坐立不安的。
同样坐在后排的闻历安抚他道:“别紧张,咱们不会迟到的,这里离试镜的地点直线距离还不到十公里。”
涂琰松了口气,然后对倒车镜里映出来的夏晔怒目而视:“那你告诉我在郊区!”
夏晔:“……确实是在郊区啊;五环半还不算郊区?只不过是在北郊,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就是了。”
一路上插科打诨的,涂琰的紧张情绪倒是跑了大半。当他们顺顺当当地到达目的地时才过九点,涂琰好容易放下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在下车后目睹了蔚为壮观的排队试镜人群时,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竞争也太激烈了吧?”
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安排试镜顺序,分发号牌。涂琰领到的是“组07”,而闻历的号牌上面没有分组,而只有一个“03”。
闻历的角色已经差不多快要定下来了,所以他只需要跟几个主角对一下戏,敲定之后就留下来,间或要有对手戏的角色试镜。而涂琰的排位因为比较靠后,则暂时只需要安静地当个观众。
然后涂琰发现,他今天来都不一定能试上!
在“a组12号”试镜完成后,导演周晦表示非常满意,当场敲定了这个人,于是整个a组后头的人就都不用试了。当然,你还可以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幸运地捡个漏,不过看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理智一点的人基本都会识相地离开。
涂琰前头的六个人,个个比他资历老演技好,他顿时就紧张了。不过这个事可能也是讲究个缘分,前头的几个人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对,总之,都不合适。
于是,终于轮到了涂琰。
涂琰拿到的台本,是跟男主角的一场对手戏。那时陆千山初下鹤唳,巧遇大侠左凭澜,一见如故。左凭澜爱屋及乌,对朋友的小琴童也照顾有加,没事就教他这个,教他那个。
这一场就是左凭澜教陆白写字的场景。左大侠抓着小琴童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写下一个“陆”字,笑道:“这是一个‘陆’字,陆白的陆。”
结果小琴童却问:“也是主人的‘陆’吗?”
这场戏看着短,可其实一点都不容易。陆白这辈子没有接触过别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浑身不适。他紧张而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