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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明显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但是胡竣然没说话,三人也不好开口。
大门是虚掩着的,推开大门,可以见到地上摆了一些水果和蔬菜,看来应该是附近的人们好心送过来的。
胡竣然看了一眼通向后院的门,喊了一声:“小清?”
喊完了之后,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应了他:“在呢。”
胡竣然一听声音,连忙顺着开了后院的门:“你在后边吗?”
楼涧看了一眼景一渭,两人跟了上去。
到了后院,沿着二楼的高墙,搭着一块长长的青石板,一股股融化的雪水顺着墙壁流了下来,滴在青石板上,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楼涧看了一眼种满了梅花树的后院,觉得进了仙境——
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地方?
女孩穿着很单薄,披头散发,坐在凉透的青石板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双眼看向了进来的人,眼里透着迷茫。
胡竣然看了一眼这个样子的她,一下子恼了,嘴巴也顾不上收敛:“坐在这里要生病的!”
女孩被他这么一吼,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哥哥,奶奶没了。”
站在后边的三人一动不动,皆是心里一痛。
楼涧转过头去,见景一渭就站在自己身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撇过头去。
胡竣然一听她这话,心软了,过去把她抱起来:“我知道了,先起来,不然要生病的。”
被称作小清的女孩顺服地趴在胡竣然的怀里,被他抱进了前堂。
然而,就在这时,外边有人在敲门。
胡竣然放下了女孩,说:“可能是送东西来的。”
楼涧立马跑过去开门,刚要打了招呼,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熟人。
景一渭吃了一惊:“李清言?”
其他两人没见过李清言,但好歹听过她的名字,一时都愣住了,胡竣然开口:“你怎么到这里来?”
女孩缩在胡竣然的怀里,有些不安:“他们都是谁啊?”
胡竣然也不认识李清言,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李清言立马从见到了熟人的震惊里回过神了,连忙解释:“啊,你是李清和吗?”
女孩脸上泪痕还没有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楼涧惊奇问:“你认识她?”
李清言你松了口气,脸上神色柔和下来:“啊,跑了半个村子,我终于找到了,我是李清言,是你的亲姐姐。”
女孩像是愣住了一般,下意识看向了胡竣然。
胡竣然也是一脸懵逼,他跟她青梅这么多年,怎么还从来没有听过他的青梅有个姐姐啊……
等等!
胡竣然问女孩:“你不是没有妈妈的吗?”
女孩明显也是一脸懵然,李清言连忙解释:“不好意思啊,都忘了解释,那个,妈妈留下了一本日记,说她是十几年前带着我从家里逃出来的,所以我们见过的时候,你还没记事呢。”
楼涧惊讶于这其中的关系,问:“你是说,这里就是你原先的家?那个男的……”
景一渭在后边轻轻拉了他一把,楼涧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嘴。
李清言却没觉得冒犯,看向女孩,低着头:“我还听说,有个奶奶,是吗?”
闻言,女孩低了头,不说话了。胡竣然咳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地开口:“学姐,奶奶,已经不在了……”
李清言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喃喃:“这样啊……”
说罢,再次看向女孩,请求的语气:“能让我跟她单独待一段时间吗?”
胡竣然也看向女孩,小声问她:“你愿意吗?”
看不清女孩的神色,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又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楼涧微微拧了眉毛,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李清和,不会答应李清言这么唐突的要求吧?
李清言这么急着解释自己,明显是没有做好准备,一心急着要见到自己的亲人,可她应该是没有料到,奶奶昨天才没的,现在的李清和,估计是谁都不想见。
但是,出乎楼涧的意料,李清和竟然应了下来。
到底是该说女孩冷静得可怕,还是说她情绪掩饰得太好?
楼涧转头看景一渭,景一渭看着女孩带着李清言进了一个房间,这才回过神来看他,问:“怎么了?”
胡竣然挠挠头:“那个学姐,是不是跟你们很熟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景一渭摊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天知道她居然是你小青梅的亲姐姐。”
黄明靖在一边一直沉默,这个时候忽然发了声:“你的青梅多大了?”
“今年准备中考。”
这边,李清言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姑娘,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忐忑让她一时间忘了词。
女孩一直低着头,也不催促她,只是安静地跟她并排坐在她的床上。
李清言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应该是不记得我吧?毕竟我也不记得你。”
没想到,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记得你。我记得我有一个姐姐,以前她会抱着我喂我奶,但是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
女孩口齿清晰,不像是被打击过度悲痛欲绝的样子,李清言心里猛的吃了一惊。
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一言一行,没有透露出半分迷糊的样子。
毕竟自己不记得人家,人家还记得自己,李清言还是感动了一下,随即继续说:“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把我带走了,因为那个男人家暴,妈妈实在是受不了了,是自己跑走的,婚都没离。”
李清和虚虚地点了点头,抬起了她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血缘的人,说:“知道了。妈妈呢?她为什么没来?”
说到这里,李清言立马眼神飘忽了一下。
她欲言又止,终是开口:“妈妈她……被那个渣男杀死了。”
李清和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身子猛地一颤,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双手缩成了拳头,问:“什么叫杀死了?”
李清言垂着头,悲哀地叹了口气:“那个渣男跟妈妈离婚之后还一直纠缠她,前几天,妈妈跟他在家里见面,那天我正好不在,他趁着妈妈进厕所的时候,把她的头按在洗脸池里,淹死了。”
☆、相亲·十三
李清和好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错愕地看着这个姐姐。两天之内,她亲眼、亲耳得知了两位亲人的离世,这个冲击,对一个才14岁的女孩来说,未免有些过大了。
李清言一把把瘦弱的女孩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挺过来了,以后,姐姐会照顾你,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有我在呢。”
李清和的眼泪就这么再次流了下来。一双模糊的眼闭了闭,她缩在李清言的怀里悲恸地哭了起来,几乎窒息。
相依为命的感觉,李清言今天是第一次体会到。
尽管她们十几年没有再见过面,但是她能感觉到,血脉的相连,让她们之间有了灼热的温度。
失而复得的感觉,一下子充满了她整个胸腔,她不禁泪水盈眶。
来之前,她考虑了很多情况,要是妹妹不认她,要是妹妹讨厌她,那该怎么办。
可是一见到她这个人,她所有的顾虑都抛之脑后,能想起来的,只有好好地对这个缺乏了十几年母爱的妹妹。
跟妹妹比起来,李清言算得上是幸运。
一来,她没有见识过渣男在家里的所作所为,而来,在妈妈的关怀下,她被精心地呵护到了这么大。
而她的妹妹,只能跟奶奶一起生活,前不久,还被渣男连累。
姐妹俩抱了一会儿,算得上是诉过了衷肠,李清言问她:“我现在在同学家里住,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你要愿意的话,我们就不麻烦我同学,我们出来住。”
李清和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能先把奶奶安葬好吗?”
“当然。”
李清言伸出手来,帮她把头发给捋整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帮她绑了个马尾。
四个人在外边等了有一会儿,见两人出来了,胡竣然一下子迎了上去:“怎么样?”
李清言努力地露出了一个笑:“清和还记得我,我打算把她带过去跟我一起住。”
胡竣然怔了一下,看向李清和,李清言立马又解释:“她已经答应了。”
“哦,这样啊。”
胡竣然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反头看向楼涧。
楼涧看了一眼不再是披头散发的李清和,又看了一眼景一渭,没说话。
李清和拉了拉胡竣然的袖子,问:“哥哥,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奶奶吗?”
胡竣然连忙点了点头,问:“奶奶在哪里?”
李清和把几个人全部带到了奶奶的坟墓。
李清和的奶奶是昨天午睡的时候自然死亡的,下午李清和回家看到了,立马惊动了附近的邻居。
邻居们好心,帮她处理了后事,还安葬好了遗体。
村子里有专门做棺材的人家,只需要说一声,当天就可以拿到。
于是,没几个小时,奶奶便下葬了。
没有葬礼,没有多余的送葬的亲人,但是下葬的时候,几乎整个村子的老人们都来了。
这似乎是村子里的习俗,李清和非常感动,但是悲伤却不能减少半分。
奶奶似乎还有几个女儿,但是都在城里,一年到头见不到人,李清和也没见过几次,而她那个没良心的爸,回来不是打她,就是借钱,早就成为了她和奶奶的心头恨。
而她从小,就被人欺负,说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虽然能够在成绩上碾压他们,但是终究只是削了他们的气势,并堵不住他们的嘴。
本以为就在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来了,告诉她,她会养她的,这无异于黑暗中的一抹曙光。
那抹曙光在严寒的冬天出现,把她从冰井里捞了出来。
几个人在墓碑前默哀。墓碑上边仅仅刻了一个单薄的名字,连照片都没有。
土包也不大,一看,便是连夜赶出来的。
没有仪式,没有锣鼓喧天,老人家走得安静,走得悄无声息。
而李清和不知道她几个姑姑的联系方式,就连死,老人家都看不到她的几个已经飞黄腾达了的女儿。
李清和再次泪流满面。
楼涧在后边轻轻地叹了口气,景一渭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轻轻笑了笑:“怎么了,小福星?”
楼涧对他这个突入而来的称号有点受宠若惊,歪了歪头:“你站好。”
景一渭站到他身边,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六人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胡竣然邀请姐妹俩去他家吃顿饭,两人也没拒绝,跟着去了。
景一渭在路上问:“你俩住哪?”
李清言回答:“我先从晨舒家里搬出来,我们俩一起住一段时间,反正,现在还是寒假。”
李清和已经冷静了下来,此时被李清言牵着手一起走。她忽然开口:“姐姐,那个男人判了死刑吗?”
李清言摇摇头:“还不知道呢,31号开庭。”
楼涧闻言,看向了景一渭,两人猛的对视了一眼,景一渭很快移开了眼睛。
楼涧愣了一下,随即也移开了目光。
听说来吃饭的变成了六个人,胡竣然的爷爷又去加了几个菜。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吃过饭后,大家都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