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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杨很想问他“苍蝇塞牙缝现在才拨拉出来么”,然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脚不沾地的硬拉去了厨房。
“手!”他在后面叫了一声。
来不及了,此时他俩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切菜洗菜下油锅的都停了,大家纷纷诧异地抬头看他们。设计师一脸严肃地踏进厨房重地,“你们做肋排用的什么番茄酱?能卖给我两瓶么?”
……分别的时候又握了次手。设计师胳膊底夹着五六瓶番茄酱,说什么也要送他一瓶,霍杨对这神经病无可奈何,只好假笑着收下。
回家以后,他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今天中午吃大餐,馒头蘸酱!”
没人回应。
霍杨上楼看了看,发现叶朗确实是不在家,纳闷地走下来。放假第一天,怎么就这么浪?
他看了看表,不到饭点;又看了看课,发现下午还有三节,无事可干,只好窝进客厅的沙发里。
他在茶几上摸到遥控器,刚按下开关键,发现桌子上有个苹果,底下压着张纸条。
上面是叶朗的字体,用钢笔写了三个字:“爷爷家。”
这风格,简直就像特务留暗号。霍杨忍不住回想起昨晚叶朗摔了一跤的事。
当时他在书桌上写论文,突然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巨响。霍杨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但发现门打不开。他使劲拧了几下门把手,急得头顶冒烟,“怎么回事?朗朗!开门!”
过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霍杨可不管这个,土匪似的把门推得大敞,抓着叶朗上下扫了一圈,“摔哪儿了?”
叶朗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他往门外推,“你干嘛!”
“我看看你摔哪里了不行?”霍杨低头,见他两手撑在自己胸前,脸都憋红了,整个一顶牛的姿势。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反手把浴室门一关,然后握住他的肩膀,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推着滑到了里间,“还锁门,锁什么锁?大姑娘啊?”
里面热气蒸腾,淋浴间里水雾湿润。霍杨把叶朗按在椅子上坐下,抬起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发现臂弯那里摔破了。他刚皱起眉毛,就听到手底下传来了叶朗闷闷的声音,“……摔门槛上了。”
他指的是里间和外间之间玻璃推拉门的门槛。倒是摔得不重,胳膊肘那里破了几个小口子,流了点血。
“我给你拿纸去。”霍杨说着转身,没走几步,突然踩到了一块格外滑的地面,他差点摔个大马趴,抡了一圈腿才险险站稳,惊恐得气都不顺了,“我操!”
“我刚刚就是踩的那里。”叶朗打了个喷嚏,“我头发还没冲干净呢,等下再弄胳膊……冻死我了。”
“哦好。”霍杨还是有点惊恐,远远地避开了那一块地面,“我给你冲吧,你胳膊别沾水了。”
叶朗趁霍杨还没转身的时候,迅速往淋浴间里一钻,背对着他站着,站了一会没等到他进来。
他疑惑地一扭头,顿时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霍杨居然把衣服脱了!
“你这什么表情,我不脱不就湿了吗。”霍杨扬手把睡衣睡裤往旁边椅子上一搭,单手叉腰,看了叶朗一会,忍不住“哧”地一笑,“看,随便看。我有的你都有。”
叶朗迅速转过身去。隔着蒸腾的热气,霍杨能看到他湿润了的漆黑睫毛飞快扑扇了几下,脸颊和鼻尖都红通通的。他强忍着笑进了淋浴间,摘下花洒,调出温水冲洗他的后脑勺。叶朗顺着他的动作,顺从地仰起头来。
只是霍杨没注意到,他的眼帘悄悄一低,目光不着痕迹地落了下去,落在面前的圆镜子上。
这时候电视已经打开了,正在播央视新闻。霍杨啃了一口苹果,听到电视里飘出来了几句话:“……楚瑜山涉嫌欺诈、贪(河蟹)污、滥用职权案已由广州市人民检(河蟹)察院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诉讼,楚瑜山案一审将于本月十五号开庭审理……”
他结结实实一怔,手里苹果滚到了地上。
“……楚瑜山,男,汉族……曾任中央政(河蟹)治局委员、商务部部长……”
整个下午霍杨都在走神。
课间的时候,薛远在自己位置上站了半天,也没等到霍杨让开,只得拍拍他的肩膀,“喂。”
“嗯。”他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才猛地反应过来,“嗯?嗯?不好意思走神了。”
薛远出去接了杯水,回来坐下以后,随口问道:“你想什么呢?”
霍杨犹豫了一下。
“你……知道楚瑜山案吗?”
“我知道。他原来任江西□□,就在我老家。”
“你老家江西?我还以为你在本地呢。”霍杨想了想,他有一次骑车的时候,在路边看到过薛远,“你不是住在地矿新苑吗?”
薛远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去那当家教。”
“哦。”霍杨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把话题掰扯回来,“楚瑜山这人,什么贪污欺诈的……有那么罪大恶极么?”
“我们那的人都说,楚瑜山想贪,我们四千五百万人每人掏一百块钱来让他贪。”薛远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但这话没处说,也没人听。他和最上头那位不合,就夭折了。”
霍杨无言以对。
“对了,你问这干嘛?”
霍杨心说他闺女不久前还讹了他的东西,敷衍地笑了下,“没,为我将来的皇图霸业提前担心一下。”
薛远,“……”
下午放学,霍杨跨上山地车的时候,还是在思考着这件事,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前一世他不是没听过有关楚仲萧的风言风语,事实上他听过不少,听过她年纪轻轻就炒股赚钱,利用国内的房地产泡沫投机,创业,风投,进军电商;也听过她私生活混乱,玩弄心机,行事出格,还几次进过警察局。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听说她父母被判终身□□的时候震惊。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无法理解楚仲萧的性格来源,也根本不知道她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现在他看到了,冰山一角。
霍杨心事重重地骑过了头,只得再折腾着掉头,回菜市场买菜。今天他懒得扮演日常的“妇女之友”角色,在认识的大妈大姐那边买了菜,又去超市里剁了两块肉,挂在车把上歪歪斜斜地回了家。他快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有激烈的说话声,有一个穿着米白色碎花裙、踩着凉鞋的女人,正两手扒着门口保安室的窗户,对着里面的人说些什么。
这里是高档住宅区,每家住户都配有专门开大门的门卡,就算没卡,也能按指纹或者刷脸。如果是访客,需要登记和户主确认。霍杨在门口几步的位置停了车,拨出脚撑,那女人的话音顺风一字不落地吹到了他耳朵里:“……我没有他电话,也不知道住哪栋楼……我能在门口等等吗?就等一会,他肯定一会就放学了……”
霍杨刚从书包里掏出门卡,车把上挂的东西太多,摇摇欲坠了一会,终于歪斜过来——狠狠砸在了他身上。
“啊我……”霍杨被车把捅到了裆部,疼得差点叫出来。那女人听到动静,暂时停止了无用的沟通,回过头来。霍杨看清楚她的脸后,硬生生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字拧了回来,“……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29章 冰山二十九
29。
站在门口的女人,正是据说吸毒又碰亲儿子瓷的叶朗的生母,虞良月。
霍杨强忍着捂裆的冲动,艰难地弯下腰,咬牙切齿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蔬菜瓜果,可是捡了好一阵。等他再直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对着正愣愣地打量他的女人勉强笑道:“阿姨好。”
眼看着她脸上写着“不认识”三个大字,他补了一句:“我是朗朗的表哥,现在和他住一块。那个他去他爷爷家了,今天也不知道回不回来。”
女人看着他推着车子走过来,刷了门卡,又对保安交谈了几句,才扭过头来,很和气地问:“您要去家里坐会吗?”
她条件反射攥紧了包,“……朗朗在家没?我来找他。我是他……母亲。”
“我知道,我在医院见过您。”霍杨耐心解释,“但是朗朗他去爷爷家了,今天不知道回来不回来。您要不明天再来?”
她意态踌躇地站了一会,“你是那天……也在医院的那个小伙子?”
“对。”
“你和朗朗住一块?”女人又突然谜之警惕起来,“他人呢?”
“……”霍杨道,“去他爷爷家了。”
两人站着对视了一会,霍杨正打算说第三遍的时候,女人回过神来,又抓紧了包,问道:“我能去家里等会他,他要不回来我再走……这样方便吗?”
“没问题,您跟着我走吧。”霍杨指了指路,开始推着车子慢慢往前走,“家在那边。您以前来过没?”
女人沉默地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一路的水榭楼台。打眼一看,住宅区的景观让人觉得美丽繁茂,然而这表面上的生机勃勃,每一寸都是用钱搭建起来的,雨水花园系统,绵软的草皮下的种植床是高性能土壤,草木花鸟都有工作人员进行监测和养护。单是一路上狂欢节似的彩色花坛,每年花坛换季,都得重新购买几万株郁金香球茎和其他花种,怕是人也没活得如此精细。
她缓慢地说:“我原来住这。”
霍杨死寂了三秒,又迅速换上妇女之友的嘴脸,回头笑道:“现在朗朗是业主了,您随时能搬回来。我都得听他的,叫他哥。”
女人苦笑了一下,“他不喜欢我。”
“他那叫别扭,和个……”霍杨把小太监三个字咽了回去,“……小皇帝一样。”
她摇头,“不一样,他看不起我……我和他们家不一样。”
“我和他们也不一样。”说话间到了家门口,霍杨把车子一锁,拎下买的菜笑道:“他家那种活法,让我试两天我就死了。”
他给女人拿了双拖鞋,正低头换鞋的时候,听到她说:“你经常做饭吗?”
“不经常,勉强会点,现在还在学。”
女人伸出手,掐了一点芹菜叶子下来,“这个颜色深了,要买买翠绿色的那种,这个嚼起来会有很多渣,嚼不烂。”
“啊?”霍杨愣了愣,拎起来自己那一袋子芹菜,“摊主也没告诉我啊。”
“人家是卖菜的。”她有点无奈,环顾了一圈,把自己的包小心翼翼地挂在衣架上,“我做点吧。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霍杨张了张嘴,想起自己那做饭水平,还是闭了嘴,改为跟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求师。“那个,基本是想到什么买什么,做完了成另一种菜了……我都不大好意思叫菜。”
虞良月进了厨房,腰杆都好像直了不少。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地环顾,那张姣好却憔悴的脸上显出了故往的光彩。
“刀尽量别选德系的。”她看了一眼墙上一排双立人刀具,“容易锈,不好保养。得买专门的磨刀棒。日本刀快,就是这些进口刀不大适合做中餐,阳江十八子就很好。”
她挽起袖子,洗了手,先是打开冰箱看了看,拿了块腊肉出来,然后又从菜兜里挑出几把小油菜。
“做菜可以很简单,”她低头洗菜,“不一定非要煎炒烹炸。”
霍杨赶紧撸了袖子,“这种低级活儿我来。”
虞良月并不和他推让,于是撒了手,切了腊肉和蒜瓣,然后在电饭煲的内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