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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了半天,他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着实没什么能耐,不是那当世枭雄的料,一低头看到办公室外的灭火器,立刻心道:“喷死他们!照裆!”
叶朗出来带上门的时候,一抬头看到霍杨,愣了愣,顿时笑了,“老大爷遛弯儿啊?您不拿个收音机?”
霍杨赶紧扑上来,“他们挑刺了没?找事了没?快快快,急得我要尿出来了。”
叶朗扬了扬乐谱,嘴角笑意未褪,“过了。”
许多年后霍杨重听,发现这首曲子并没有好得那么夸张,而且杂糅了不少名曲,叶朗的乐理知识也的确是看个曲名的水平,他完全是靠着乐感和聪明在改曲。但架不住霍杨兴奋得要就地飞升。
反正他真心实意地认为,叶朗能做好世上一切事,能成为最牛逼的那种人,只要他愿意。
音乐节开幕的前三天,霍杨坐在椅子上,弯着腰,双肘顶在膝上,就着这个姿势魔怔着发呆。二炮和小胖在他面前轮番热舞,也没唤回他的神智,愤而暴打,他居然也不痛不痒。
直到叶朗回来,他锈住的眼珠子才动了一下。
手里一动不动攥着几张票,霍杨的念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滚屏,“我是亲手给她,还是让叶朗转交?……亲手?转交?……要不还是转交吧,毕竟不熟……”
叶朗的床就在他对面,霍杨看到他走到床边,背对着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没看到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扭曲表情。
二炮在旁起哄:“想表白就快点啊老霍!别一脸便秘行么!”
小胖:“怂!就一狗头军师,骨子里就是怂!”
这俩搅屎棍子一掺和,霍杨什么遐想都没了。他站起身来,没好气地抽了两张票塞给他俩,“开幕式,去不去?不去拉倒。”
叶朗也早转过身来,刚准备看好戏,手里也被塞了张票。
“这是强买强卖么?”他低下头,前后翻动了一下那张门票,发现正面印着三个大字。
内场券。
下面小字说明告诉他,持这张票的可以坐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大礼堂的前三排,几乎伸手就能够到台上的人,是名副其实的贵宾座,而且还可以去后台串门。
叶朗怔了一怔,抬起头,看到霍杨无声地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然后一瞥那边还在傻乐的两人,冲叶朗一弯眼睛笑了起来——他总是习惯性先提起一边嘴角。
他生着凌厉又干净的单眼皮,长眉斜飞入鬓,眼睛黑白分明,就这么眉毛一扬嘴角一翘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生动和飞扬。
霍杨身为主唱,其实也只有两张内场券。总共三排座位,校学生会、分校学生会、院学生会,各路主席团一瓜分,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一掺和,他这两张还是从其他人手里抠出来的。
至于另一张,他决定还是亲自去送。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大骚包怎么能错过。
金融和应用经济两个专业用到的教室大多重叠,霍杨打听到楚仲萧的课表以后,就在外面守株待兔。
教室内。
楚仲萧下了课,收拾了讲义,把单肩包挂上肩头。她今天穿了双挺早之前买的低跟鞋,略微有点不合脚,必须要走得很慢,以防掉鞋。
她把几缕发丝拨到耳后,刚走几步,突然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那是一只纸飞机。
楚仲萧回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她伸手一遮过于强烈的阳光,眯起眼,看着霍杨走过来,很自然地递了张票过来。
没有废话,没有夸赞,也没有故作幽默的开场白,那张内场券还攥得有点皱巴,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拼尽了全力,才把紧绷得有些冷淡的嘴角提起来。
“这次的音乐节开幕式,我是摇滚乐队的主唱。这个送你,就当个……”霍杨想了想,“谢礼吧。”
楚仲萧笑了笑,“谢礼?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被整了还说谢谢的。”
霍杨耸耸肩,“整得好。你不整我,我就要傍富婆去了。”
“你还不如傍叶朗。他傻起来,不是一般富婆比得上的。”
“算了吧他,整天讹我钱。”霍杨说,“其实这张票还挺值钱的,据说有人在微博上每张卖二十……”
“那太好了,回头也帮我转转微博。”楚仲萧抓着包带,把包往肩上提了提,又指了指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朋友那边,“我俩去吃饭,中午有会要开,要不我……?”
霍杨立马说:“你去吧。”
楚仲萧道了谢,然后对着朋友做了个鬼脸,往那边快步走过去。
霍杨在原地站着,在楚仲萧走了几步以后突然又喊了她一声,“楚仲萧!”
被喊住的人微微一怔后,停住了脚步。
“我不会转微博的。”他停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去。”
楚仲萧侧过脸,不远不近地注视着他。她沉默了一会,随后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转身走了。
第33章 异梦三十三
开幕式当天,整个后台忙成了着火的蚁窝。
两对男女主持人站在前台通道旁,默念着手里的稿子;控制室里摆了一地外卖盒子和快餐,负责灯光和声响的核对着各种光碟;到处是飞快跑动的人,补妆的、整理服装的、扛着各种道具的,人声鼎沸。
弦乐团的乐手们坐在舞台上,各自翻动着乐谱,检查乐器,时不时低声交谈,擦弦声细碎,管号低沉。有个活泼的萨克斯手踩着拍子,吹了段诙谐的爵士,引来一片笑声。
音乐厅里早早坐满了人。灯光慢慢暗下来,深红色天鹅绒幕布缓缓拉上的时候,议论声蓦地兴奋起来,在主持人们出场后才自觉低下去。
灯光打在鱼贯而出的四个主持人身上。前两个是正儿八经的西装和礼服裙,后面两个却是中式的长袍马褂和宽大汉服,甫一亮相,就博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哇——”。
身着西式礼服的男女主持人首先出声:“Ladies and gentlemen——”
中式礼服的主持人接上:“各路英雄好汉父老乡亲——”
“晚上好!”
最后一句异口同声。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回答了他们,不少人在下面大喊着这四位主持人的名字,相熟的则出言调戏,几位主持人有的友好地挥挥手,有的微笑着比了个中指。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后,才正式开始念开场词。
西装男:“今天是五月音乐节的开幕式。说到音乐,我想我还是adore西方音乐多一点,像今晚的classic和jazz的mixture啊,opera啊,R&B啊还有农业重金属什么的。”
晚礼服女一脸端庄微笑:“不能agree更多了。”
西装男继续道:“今晚的歌有些来自我喜欢的歌手,像Adam Lambert,Sam Smith,Michael Stipe,他们的共同点是全都是gay。哦,虽然没有Lady Beard但我还要说他的胸毛和大腿性感死了啦……”
晚礼服女仍旧一脸端庄地目视着台下观众,在嘘声和喧哗声里打断了他,“Tony,Tony你先别说了,你拿错稿子了。你手里那份……是我昨晚喝醉了在足疗店里写的。”
西装男顿了很久,低下了头,“艾母骚累。”
他俩夹中夹英,偏偏还故意让自己的英语发音特别矫揉造作,最后一句印度英语的“I'm sorry”让大家笑得半死。
汉服女适时插入了这番尴尬的对话,“其实不止西方音乐,今晚的表演还有咱们的传统音乐,有添加了现代元素的古乐表演,也有现场表演煎饼卷大葱……”
“山东快板!”长袍马褂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她。
汉服女表情不变,“……还有河南梆子……”
“豫剧!”
“也有疯女人穿睡衣集体跳大神……”
长袍马褂双目圆睁,看起来怒发冲冠了,“古典舞!那是古典舞!天啊,她们和你穿的是一样的衣服好吗!”
眼看着台下观众笑了许久不停下来,他自己也绷不住了,模仿着某热门网剧单手叉腰,说道:“可把我牛逼坏了,叉会儿腰。”说完这句话,他也恢复了正经模样,“今晚的第一个节目是校弦乐团的演奏,混合改编B。B。King的《Riding with the king》和巴赫的《帕蒂塔E大调协奏曲》。第二个节目来自海雾乐队,Bruno Mars的虐狗歌曲串烧。”
主持人们微微鞠躬,随后从两侧退场。
黑暗中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一缕小提琴的曲折乐声传出来。
这乐声变幻莫测,复杂精美,一片大开大阖的浩荡孤蹈后,曲调越走越高,细细地搓到了最高点,将断未断之时,幕布蓦地拉开。
光芒万丈。
此时的后台,霍杨几次想起身,又被按回椅子上。文雅美女一掌拍在他天灵盖上,“坐好!没时间跟你瞎耗。”
他无可奈何地倒回椅子上,“……”
文雅美女听到了外面的乐声,那是黑人布鲁斯的自由不羁和巴赫的精深华美,组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而且各种乐器配合得非常美妙,旋律自由却不散乱,让人想要手舞足蹈,一颗心都忍不住飞扬起来。
“我靠,”她仔细听着,手底下动作却没慢,“真好听。”
霍杨感觉到她在自己眼睛下面涂涂画画,痒得要死,十分想一把拍开她的手,“你这又是在画什么?”
“卧蚕。”
“……卧蚕是什么?”
“长得很像眼袋但是比眼袋要突出来。”文雅美女凑得极近,聚精会神地描画,“你的卧蚕挺明显的,画一画更明显,能显眼大。”
霍杨临上台,突然被她逮住化起了妆,描眉画眼,涂脂抹粉的。文雅美女直起身来,上下扫视了一圈,那眼神和打量两斤猪肉没甚区别。
他刚松一口气,却见她突然低头,从包里摸出一管口红,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程筝我警告你,”霍杨表情极其严肃,“你说你是为了做试验,我姑且一信,下台我就洗了。你见好就收。”
文雅美女眨眨眼睛,“这支是豆沙色的,偏烟粉,涂上不夸张。”
“省省钱吧你。”霍杨看了眼镜子,立马不忍直视地扭开了视线,扭头的瞬间,他余光感觉到有亮光一闪。
霍杨吼道:“死胖子!”
超哥笑得像个老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霍杨指着他,脸色不善,“我迟早把你打成立体的。”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超哥的手机就又咔嚓一响。
这胖子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他看,脸上居然还有几分得色,“看我拍的,这位少年霸气横溢啊,贴门上都能辟邪。”
霍杨,“……”
他糟心地看了一眼,懒得和他们一般计较,低头看表,专心致志地紧张着。文雅美女过来一拍他,差点被甩一胳膊肘,都乐了,“紧张啊?我再说一句你是不是要咬我了?”
霍杨烦躁地走来走去,“我不紧张,我长这么大没紧张过。”
文雅美女捏了捏他的手,捏了一手汗。霍杨却发现她的手温暖如常,也很干燥。
“我要是手上出汗,弹吉他肯定拨不动弦,所以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紧张,然后就真的不紧张了。”
她歪了歪脑袋,“你有没有必须要好好表现的理由?”
霍杨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记仇。最后,他还是听到自己说:“有。”
“那就好好表现啊,强迫自己不能紧张。”文雅美女耸耸肩,这时候主持人轻轻敲了一下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