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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功与名的姜杜白默默帮段真擦了擦嘴角,教他炸萝卜丸子的的那位邻居家老人就住在乡下,所以感同身受,想段老头他们也会喜欢吃。带着段真出门消食,一会儿还要睡个午觉,这都是上一辈子留下的习惯,三年了也没有改变,对于自己的便宜侄子,姜杜白越相处越喜欢,简直就是可爱听话软萌的兔宝宝!
当然,直到过了很久,姜杜白才对现在的看法悔之莫及。
这明明还那个小狼狗,只不过是披上了一层软萌的兔子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问号总是丢失
第6章 借书
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
萝卜是秋初种上的,要在小雪前后收获,现在已结十一月末,过不了几天就会进入大雪,趁着这些天天气好,段老头准备把菜地里的萝卜给收了。
一个大人带着两个个头差不多的小孩,吃完饭就去了屋后。
天寒地冻,萝卜都埋根于硬邦邦的土地里,只剩下蔫吧的绿苗裸/露在外面,也亏得前段时间的小雪给润了一下土地,否则三人怕是拔都拔不动。
段老头是三人里的主力,很快就拔了一半的萝卜,弓了半天身子,段老头老腰发酸,他想要站起来歇一会,却不想突然间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耳朵里传来一阵嗡鸣,眼前也跟蒙了一块黑不隆咚的布似的,直冒金星。
头脑昏沉,隐约听见两个小孩在耳边说话,想要再听一下谈话内容,却仿佛隔了一段距离听不清楚。段老头张开口想叫人,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才眨眼的功夫,老头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听到姜杜白对段真说:“你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
之前的状况潮水般退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让人忍不住怀疑它的真实性,段老头锤了锤脑袋,有些懊恼:“起猛了呀。”
他朝两个忙活的小孩喊话:“娃哦,休息一下,别累着咯。”
说完,把手上粘了几层的泥巴扣掉,也不嫌地上凉,一屁股就撅到了干燥的地边。
累得腰都要断了。
姜杜白拉着段真也停下来休息,菜地并不大,只有十几平米,平时种些常吃的蔬菜,足够家里两个人食用。
不到一个小时,三人就拔了四分之三,只剩下最后一个角落。
姜杜白看着拔/出/来的萝卜,有些感叹,他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那时候父母离世,亲戚互相推脱,以至于很小他就学会了独立做饭,独立生活,课余时间还要拼命接各种兼职,生活几经麻木,只剩下满耳嘈杂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震耳,压过了内心最微小的呼唤。
这辈子……
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段老头,还有身边的小家伙,姜杜白嘴角微微翘起,虽然生到了农家,还有整天都干不完的农活,可是心里却再也不会被其他声音遮掩,只剩下一片打不破的宁静。
很快,剩下的萝卜也被拔完,沾满泥巴的红皮萝卜堆在一起,像极了一地红灯笼。
姜杜白呼出一口热气,一身厚棉袄、厚棉裤,让他行动很不方便,弯腰时膝盖都不好打弯,他撇了眼小段真,在冷风里吹了半天,小孩脸颊变成了猴屁股,带着他的兔子帽,别提有多可爱了。
萝卜拔完,还得放到地窖里,段老头回到前头的家里拿木筐,姜杜白对段真笑笑:“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声音像溪水一样划过段真的心头。
叮咚。
段真心头一跳,只觉得小叔叔笑起来真好看,比起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不得不说段真的审美和常人还是有点差异——这种差异可能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城乡差异,也可能只隔着一个白面馒头和玉米面馒头的区别。
段真很想点头,小叔叔知道他今晚一个人在家后,就邀请他晚上一起睡觉,他看得出来,姜杜白是在关心他,和父亲的关心不一样,是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
“我也有朋友了,”段真心想,然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欣喜若狂”的滋味,他想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叔叔,要把这份友谊一直持续下去,和小叔叔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用筐把萝卜拾到地窖里,冬天太冷,放在外面会被冻成空心,农村人虽然没有专业的知识,但他们从生活中总结经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常识,比起有些专家更加“权威”。
“这下可就真没有活了。”
段老头心情好,今年种的萝卜长势不错,不像去年因为没有及时收获,大半的萝卜都被冻坏,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上午说好要去借书,休息了一会,姜杜白就带着段真去了村东。
村长为了给儿子盖房子,下了很大一番功夫,院子的墙起了三米高,还用细小的石子装饰大门两边,隔着距离,都能看到“豪华”的灰白高墙,以及门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
两个人就站在大门外,大门关着,院子里隐约传出动静,表明家里有人在。姜杜白深呼了口气,他不好意思直接推门进去,只好扯着嗓子朝家里大声喊道:“段大柱——段大柱在家嘛!”
徐秀华在院子里喂鸡,小鸡仔是从镇上买的,一只公鸡,剩下三只是母鸡,公鸡留着打鸣,母鸡则得好好养着下蛋孵小鸡。
她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人在叫她男人,段大柱今天早上就跟着村长一块出去了,没在家,她把盆子里剩下的菜叶全倒到地上,问道:“谁啊。”
“姐,是我——”姜杜白又高声回了一句。
喊完后才有些尴尬,姜杜白想起来,他现在的辈分新媳妇也得叫他叔。
小孩看出他的窘迫,主动回答:“我是山上的段真。”
徐秀华肯定不知道段真是谁,她出去了八/九年,又是个读过书的,现在回到村里嫁给段大柱,那些打扮土气的女人隔三差五过来找她,这几天让她烦的不行。
把吃完菜叶的鸡撵到鸡棚里,徐秀华慢慢打开大门出来:“来了来了。”
“嫂子。”段真乖乖打招呼,徐秀华皮肤白,剪着不同于村里女人的学生头,走路时步子很小,也不会大幅度摆动胳膊,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姜杜白忍不住多看了小孩一眼。
“你们有什么事?”徐秀华看到来的是两个小孩,脸色瞬间就有些不好了,在娘家的几日,除了女人时常来问她外面的情况,村里的小孩也总是来烦她,也不进门,就只是在大门口偷偷看,被她发现后就大笑尖叫着一窝烟散开。
段真想要开口,被身后的姜杜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把小孩拉到身后,自己上前摆出一副讨人喜欢的笑脸:“姐,你认识很多字吧!”
他表情真挚,满脸羡慕,让徐秀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当然辈分之类的就不管了,难不成让他开口就叫大侄女?
“没多少,就上到初中毕业。”二十出头的女人把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语气客气地说。她上身穿着一件大红色棉服,最外面一层不知道是什么布料子,但是能够挡风,甚至衣领上都缝着厚厚的毛皮,看着就非常暖和。
只不过被毛皮包裹住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谦虚。
雁山村别说初中毕业,上过小学的都没有!
徐秀华上学晚,温北镇虽然小,但比起山沟里的村子,就好像是天堂与人间的差别。
她上过学,见过世面,瞧不起村里的乡巴佬们,什么也不知道。
姜杜白好像看不见女人眼底的嘲讽,依旧笑呵呵的:“我这么笨,肯定没法上学。”
小脸皱成包子:“小真很聪明,他想看书,可是我没有书,村里人都没有书,但是大家知道,段大柱新娶的漂亮媳妇有书!”
这段话的意味就很明显了,连旁边的段真也从他小叔叔的话里听出了马屁的味道。
可惜他瘦的像跟筷子,一点也没有小段真的软萌,幸亏徐秀华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对于姜杜白的吹捧非常受用,刷足了好感,两人才慢慢说出这次来的目的:“姐,你家里肯定有很多书吧,我们可以借一本看看嘛?”
徐秀华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她可以把小学的课本借出去,小学的知识没有什么难度,哄小孩子还可以,她现在看就很幼稚了。
想清楚后,徐秀华大方答应:“行,你们进屋等着,我去给你们找找。”
翻箱倒柜半晌,终于在放书的木箱子里倒腾出了一本三年级的语文课本,徐秀华拿给两个孩子,一边还不放心地叮嘱:“这书我可是只有一本,你们千万不能给弄坏了。”
姜杜白哪还能反对,连忙表示自己会小心看书,绝对不会出现折角折页的情况。
折腾了半天终于是把书借来了,两人回到家里,姜杜白请求段老头给他做一个边沿矮一点的长方形木盘,做成后在里面铺上一层细沙,可以重复利用的纸张就完成了。
“你先试一下。”姜杜白蹲在地上忙活,头也不回地把树枝递给段真,“随便画点东西。”
他等了半天,手上的树枝却迟迟没有被接过去,疑惑地抬起头,看见段真正看着他欲言又止。
姜杜白:“?”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他问。
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段真有些赌气地反驳:“你不笨。”
姜杜白一愣,一时间没有明白小孩的脑回路。
“小叔叔会做炸萝卜丸子,会做沙盘,还可以教我写字,很厉害。”
原来是说他之前的自贬,姜杜白心里一暖,“我当然不笨,但是那样说就把书借来了,来,拿着,你在上面试一试。”
段真接过削好的木棒,想起昨天在糖纸上看到的图案,可惜太难了,他画不出来。犹豫了一会儿,他才握着树枝在沙盘上划了几下。
“是个小人?”姜杜白凑过来望了一眼,“看来沙的厚度还可以,接下来我要先教你握笔的姿势,手要这样拿着,”一手拿着木棒给段真做示范,“剩下的三根手指要靠在一起。”
“等等你就先用这种握笔姿势再画一幅画,内容上…尽量细致,可以画一些小东西。”
段真点点头,低着头开始认真“创作”。
作者有话要说:
“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节气歌
第7章 要离开
“你的名字这样写。”姜杜白在沙土盘里一笔一划把段真的名字写出来,不得不说,在见过土子、牛牛、宝柱等一系列小孩名之后,“段真”的名就显得尤为好听,“真有真实,率真的意思,你父母可能希望你将来做人能够真诚,永远保持一颗率真的心。”
这种解释不假,但是姜杜白心里也明白,段真的父母没有什么文化,怕是没有那层深层次的寄寓,他们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真”字好听,也可能是从哪里见到过这个字,但这些并不重要,父母对孩子的那份心不会改变,他只需要让段真明白这份感情就可以了。
果然,段真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想起了自己去世的妈妈,虽然段林的老婆在段真一出生时就去世了,可是见过村里其他有妈妈的孩子,小小的段真心里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母亲的怀抱。
“别哭。”看到小孩无声地掉眼泪,姜杜白心疼得不行,他上前轻轻抱住段真,安慰道,“你父母都很喜欢你,你的妈妈也很爱你,哪怕她没办法看你长大,她也一定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
“他们都说是我……是我害死了妈妈。”
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