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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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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我当时……可能在想今晚数学作业抄谁的,都不认识。”彭小满摆摆手,随嘴自黑:“其实都是假的,你不知道让一个缺心眼扮高冷有多难,我毕生的演技都交代进去了。”
  “结果你跟李鸢拉架那事儿我真没信,在我眼里你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周以庆下巴冲李鸢抬抬:“李男神,在我眼里就是没事儿不跟你交心的小聋瞎,小满你就是个拒人百里外的小公举。”
  李鸢光笑不说话。彭小满一哆嗦,扔掉签子,“别侮辱公主这个词了。”
  “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阴嗖嗖的,别是个玩心眼子的。”游凯风又来口哈啤,“结果偷完枇杷就破案了,也是个脑子不上弦的。”
  续铭补充:“还是个段子手。”
  彭小满一点不否认,甚至很快乐,所以笑个不停。
  陆清远来厕所放水,洗干净了手,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默默盯了会儿。出来被挡了一下,一怔,李鸢倚门上在。
  “你要上?”,“找你。”
  续铭家雕花的磨砂窗,模模糊糊映着院子里的黄色,隔音做的好,几个人间断的笑语轻言也细弱弱的。
  “我反正是想复读。”陆清远退回厕所,手撑着续铭家洗手池拨弄瓶瓶罐罐,发觉他家一点儿男人用的东西都没有,刷牙杯也就两个,“你别看我一体育生,还挺穷讲究呢,专科我还真不想上。”
  “专科看什么,包分配就可以考虑。”李鸢熄了手机屏,塞进裤兜:“给你发了个地址,我初中考……跳级,补课的老师,他自己做的补习机构升学率很高。不是广告,也不贵。”
  “你、你初中还跳过级?”陆清远惊讶地看着他。李鸢点头,他愣了两秒就笑:“牛‘逼。”
  “所以很多时候,你看到我的一些行为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我自己,不因为任何人,所以我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你。”李鸢看着他,“你让我反思我反思不出东西来,是因为苏起,还是因为你排斥抵触这个东西,我都搞不懂。”
  陆清远低头对着洗手池,窘迫得不愿回望他。
  “我也没有……什么目的,人会有那种侥幸心理。”
  “我能理解你的没有目的和头脑一热,但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放岔子,你让他难过,我就很生气。”李鸢不算在诘问,更不算逼迫,情绪和缓地陈述句,“凯爷让我别提了,我答应了,所以今天找你有点儿不地道。但我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你别负担,以后同学聚会你还是可以过来勾着我的脖子灌我酒。”
  陆清远看了他好一会儿,点个头,偏过脸失笑:“……我算知道苏起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李鸢挑眉,“你以前觉得我还挺不配?”
  “有点,尤其是……后来你。”后来什么,就没说。
  “不是谁喜欢我我就有义务去回应,有点贱,但我就是这么想。”李鸢又说:“就跟喜欢谁他不回馈,也没法能立马不再喜欢一样,这个你肯定懂。”
  “我能问一下么?”
  “嗯?”
  陆清远摸了摸额角,看了眼窗外的院子,“你和他其实是真的。”
  “特别真。”李鸢点头,“你有多真我就有多真。”
  择日不如撞日,回了筑家塘,彭小满蹦到李鸢背上回家打酝酿已久的离别炮。彭小满鸡崽子似的轻,李鸢背着他掏钥匙开门,却觉得重如一切,有了把他锁进家里就永远别放出来的想法。也不去开灯,扔了书包在玄关就热烈地乱吻一气,李鸢如树般高挺俊拔,彭小满爬树技能光这会儿速进步,从背上顺到他正面,被他托着屁股抱着,抵在墙上。嘴巴里黏黏的水响衬着软绵绵的猫叫,彭小满觉得肚子快被李鸢的旗杆杵通了,滚烫烫的。
  李鸢和他分开黏合的嘴巴,单手解他的校服扣,轻喘着问:“……我抱着你做,好不好?”
  彭小满被他问的腰都软了,紧紧缠着他:“好,证明你公狗腰的时候到了。”
  “那抱紧了。”李鸢在他耳边笑,又往上抬抬他,手探进下摆摸他光滑的背,“抱你去找套子。”
  “不要。”彭小满夹着他髋骨,低头往他脖子那儿拱,就跟说这话,他也挺不好意思似的:“别套了呗,今天就别套了,你就……直接进来就行了。”
  “你——”
  彭小满直接亲住他,直接去解自己裤腰带,不让他逼话一堆。
  真的不一样,别看就那薄的几不可查的一层,没了真的不一样。李鸢觉得自己快化了,眼里五光十色。他才发觉,肉`体的欢愉一点儿都不肮脏,舒服得让人想哭,为什么总有人把它要关联于那么多污秽的含义呢,是看过了多少的东西才会那么觉得,还是思维固化呢。彭小满虽然放得开,又很少敢在做的时候直视他,这点儿躲闪也让他喜爱的毫无办法,不断在被自己扯露的肩颈上舔吻,腰腹挺动,听彭小满间隙里的短促低喘。一举一放,李鸢总会顾忌着他有异常人的身体状况,有力又不过分,一时顶的重,有贯穿的感觉,对方就会不知所措地动动腿,踢在鞋柜上,咚的一响。
  “不太好。”没很久,李鸢就皱眉,吻他汗津津的耳垂:“我等下出来。”
  “嗯。”彭小满浑身酥软地闭着眼睛点头,没好意思说,你就在里面射吧。
  彭小满借李鸢家浴室,淋掉满身的热汗和孜然味儿,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李鸢把摇头扇掰过来对着他吹。卧室里还是没开主灯,开了盏小台灯,黄黄的幽辉,桌上摆着电吹风。李鸢坐在床沿看他,膝盖上躺着翻着肚皮的努努,墙上投着他一截儿单影。
  晕晕的。
  彭小满乍然被凉风一拂,像被清光照耀到了那样儿,一瞬间被吹开了心幕。
  他原来觉得青弋真是个好地方,不单因为它小,文朴,有细长蜿蜒的河流,有湿烟里被涤新的旧楼与绿树,有带着泥土味儿的檐下雨水,有不被俯视,近乎被时代的华彩遗忘的悠然。也因为这里是爸爸长大的地方,爷爷奶奶生活的城市,彭家的祖籍,一种人情方面的喜爱。但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比不过这个理由让他留恋这里的。
  这里有李鸢,李鸢在这里长大。
  他喜欢的男孩儿在这里长大。这就够让青弋特殊于五湖四海,变成他心里的一个绝世好蚌,孕育出了李鸢,这么个他心里最闪亮好看的珍珠。
  可他原来又有多孤独呢?没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就经常这么不开灯,抱着猫沉默么?或许还叼着烟?
  我让他的生活变热闹了是么?应该是。
  那他高兴么?
  要高兴,那我可就安营扎寨,不走了。
  李鸢服了,心说我一句话没说呢就才看你一眼你怎么就眼红了?挠着头站起来,拿过毛巾盖上他脑袋,边揉边问:“你又想阿姨了?”
  “不是。”彭小满把眼镜贴上他锁骨,蹭蹭,“就觉得血亏啊,为什么没高一就认识你,不然我们可以甜三年的。”
  “你别往后看啊。”李鸢把他往桌边带,拿起吹风试了试温度,“往前看,几十年的甜。”
  “你不懂,那种感觉不一样,高中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彭小满摇头,“特别单纯,然后不管不顾没脑子,觉得爱能发电的那种感觉,以后就感觉不到了。”
  李鸢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坐在床上,拿着吹风替他从后脑勺吹起。猜努努大概是觉得自己宝座被愚蠢的人类占领,不满,难得娇纵扯咬着彭小满的下摆。李鸢就是个不闻旧人哭的薄幸汉,掸开努努,捋平彭小满的衣服。
  “我还真不喜欢那种感觉,没底,别人要你怎样你就没能力抵抗。”彭小满和他一个味道,就像由里至外交融在了一起那样,“独立了就可以反抗了。”
  “你就是——嘶啊!”彭小满抬头,后脑勺一猛子磕吹风上了,疼的抽气,“发财了,985变211了。”
  李鸢心疼坏了,忙又揉又道歉,在他脑门上嘬了好几口。
  “哎哎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没震荡没震荡。”彭小满示意没大事儿,挡着额头继续刚才:“你就是比较务实呗。”
  “算吧。”李鸢不否认,吹他额前的头发,看他脑门上还有被亲出来的印子,就笑的忍不住,“你做梦,我务实,好么?”
  彭小满亲上他鼻梁。
  “你就是我的梦。”
  哎草太酸了。
  李鸢当机立断关了吹风,把他掼进床里,压上去吻:“你也是我的梦。”
  五月底最后一个周末,林以雄陪仇静产检,李小杏带着宝宝打疫苗,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发现,李鸢万年冷寂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米红的晚霞配一句话,我的梦回家了。听不懂,但觉得很温情,就都点了赞。


第63章 
  云古六月也算凉爽,全国高三基本停课,是交响前的最后屏息。
  被彭俊松从火车站接进家,葛秀银端端正正的遗像就入了眼,柔柔俯视着什么,彭小满躲避似的当即低头蹲下换鞋,没成想一收下颌,眼泪就差点儿掉下来。
  “小——”彭俊松放好箱子,转头说话,就见他蹲地捂脸,一动不动。彭俊松步过去弓腰,在他背上轻轻拍拍,柔声:“脚蹲麻了,要哭坐着哭。”
  都说声带是最后老去的器官,彭小满说放狗屁呢,静静听他爸的声儿,少说衰了十岁。是多少个日夜在嚎啕哭泣呢?彭小满没哭,也没敢想,只站起身,紧紧朝他爸抱过去。
  家里被他爸整理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甚至比葛秀银在世时还要整洁,就是冷清。
  中午彭俊松烧了一桌好饭,彭小满接二连三接了好几个电话才出卧室,拍拍屁股坐椅子上灌了一大口蘑菇汤。
  “总理啊,公务这么忙啊?”彭俊松往他碗里夹鱼肚,“没敢烧荤汤,过两天考了,就怕给你肠胃搞坏了,喝点素的,考完再给你好好补。”
  “素汤就行。”彭小满舀口饭,“老班打电话唠叨,说他没法在考场门口帮衬我,提醒我那天一定带齐东西别马虎,然后这边班主任,让我明早去拿准考证和考程安排,然后我奶唠叨,然后——”一咕噜咽掉饭:“然后我同学。”
  我小男朋友。
  “同学。”彭俊松推下眼镜,看着他一点头:“男同学女同学?”
  彭小满撇嘴:“原来是人就有颗八卦心,我要说是女的呢?”
  “是呗。”彭俊松喝口汤,挺不介意:“爸爸不拘束你这些,早开窍未必是坏事,凡事心里有分寸有数就行,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
  彭小满搁心里扬天长叹:早没数了,早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完了。
  彭俊松见他没接话,停住筷子笑:“怎么还真有啊?”
  “不说您不管么?”挑眉反诘。
  “那爸爸得问清楚啊。”彭俊松食指蜷起轻敲他脑门,“鬼精鬼精的。”
  “再等等。”彭小满抬头看了眼葛秀银,蹭了蹭鼻尖,笃定地重复说:“爸,再等等。”
  彭俊松不多问了,拍拍他脸:“长大吧。”
  晚上照旧得写真题卷,按老班话讲:别松弦!没等你八号下午出考场!你的脑子和你的笔就别停!思维是有惯性的懂不懂?!不懂,但照做就对。写完了张物理,批了下答案,彭小满悄悄从抽屉里拿了瓶用剩的面霜,抹了点在手背,继之抵着额头闭眼小憩,让自己沉浸入淡淡清芬的气味里。像倚住了葛秀银瘦削的后背,慰安,汲取久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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