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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陆恒林就远远地看见林宇生吃了憋,女孩抬着下巴根本不害怕他,眼睛里闪耀着灼灼的光芒。
林宇生直接粗鲁地扭住了她的手,女生吃痛咬牙,却根本不示弱。
那一瞬间,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陆恒林走过去拉住了林宇生,淡淡地说,“何必闹得那么难看,男人总要有点风度。”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抓住林宇生的手却很用力。
林宇生顿了一下,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松了手,冷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他今天心情不好,我替他向你道歉。”陆恒林转向女生,特意又看了她一眼。
女生揉着自己的手腕,神色倔强,那双眼睛冷淡无比,还带着对林宇生的不屑,但还是对着陆恒林礼貌地点点头,疏离地说,“谢谢你。”
陆恒林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说不清楚原因。
女生走以后,赵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是不是这朵小白花也特别对你的胃口?”
“去你的。”陆恒林坦然地对上林宇生投来的不悦目光。
“这个妞真的又漂亮又带劲啊,我也就见过两个人敢跟阿生这么横,一个是她,一个就是你家那个养子啦。”
陆恒林沉默,终于明白那些莫名的感觉是什么,冷哼一声,推开赵杰,“我今天晚上有辅导课,你们去玩吧。”
第26章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整个学校里都洋溢着跨年的愉悦氛围,从中午过后似乎大家都开始隐隐期待着放学后各自的活动,还有之后的和家人一起渡过的元旦假期。
而这些,陆恒林都没有。
囊中羞涩他没有脸跟着一起去跨年狂欢,父亲和继母正在大洋彼岸谈重要的合作项目,孙婶在照顾儿媳妇,昨天还喜气洋洋地打电话给他说小孙子长得很可爱。
至于二叔三叔还有那些兄弟姐妹,看到他们只会让他的心情更糟。
天空又开始飘着细碎的雪花,对于正在期待着跨年夜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个温柔美好的点缀而已。
陆恒林放学后,把自己仅剩的最后一根烟站在路边抽完,忍着饥肠辘辘上了车,幸好今晚并没有辅导课,不然他可能会直接暴走。
回到家陆恒林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直接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借此来遗忘饥饿和无边的寂寞。
等到他再次迷迷糊糊爬起来,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他看看窗外,雪似乎下得大了一些,路灯橘色的灯光照着纷纷落下的雪花,远处依稀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和隐在夜色里的温馨团聚,一切都被冰冷的玻璃隔在外面。
陆恒林觉得此刻分外伤感,大约是因为胃里空荡荡的,就走下楼去冰箱里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楼梯口的壁灯坏了,他愤愤地按了好几下开关,只能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慢慢地下楼。
打开冰箱,里面居然有保鲜盒装得整整齐齐的饭菜,依稀可以分辨出有糖醋小排,有小黄鱼,有香菇菜心,有切好的水果。
只要他愿意,稍微加热一下,就有一顿丰盛的晚餐。
然而他冷着脸关上了冰箱。
似乎是看完食物以后觉得更饿了,他又重新打开了冰箱,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咬了一口,冰凉坚硬的东西落在胃里,纠结的不是滋味。
他扔了苹果,顺手从冰箱里抽了一支啤酒往回走,上了楼梯才觉得手感不对,低头一看,居然拿到的是一瓶小瓶装的橄榄油。
莫名的怒意在这一刻真的再也压制不住。
本想把橄榄油扔回去,谁知道手一滑,就掉在了地板上,脆弱的玻璃瓶裂开,橄榄油流出来,铺在楼梯口上。
壁灯坏了,他又饿心情又糟糕,也根本没心情收拾了,只捡起橄榄油瓶子扔到一边,就闷着头回到卧室里继续躺着,甚至连灯都没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然后是连续的,什么中午从台阶上落下去的动静。
陆恒林愣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后背瞬间一身冷汗,他跌跌撞撞开门跑到楼梯口,微弱的光照着被蹭开的橄榄油,沿着台阶还有些漫开的痕迹。
他心跳得极快,头脑一片空白,低头就看见一幅让他觉得全身血液都不在流动的场景。
夏成蹊侧躺在楼梯下,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十几秒都没有动,好像伤的很厉害一样。
陆恒林飞快地冲下去,跪在他身边,手足无措地半抱起他,嗓音慌得有些颤抖,“……夏成蹊。”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检查夏成蹊的头,结果刚碰到他的脸,就摸到了一手温热,顿时心脏都不会跳动了。
“……夏成蹊……”陆恒林茫然地叫他,声音止不住地哽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怎么会这样?你说话……跟我说句话……”
忽然,夏成蹊很轻但很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清晰地说,“我知道,没事的……恒林,先去开灯。”
声音很低很温柔,安抚了惶然的陆恒林,他回过神轻轻放下夏成蹊,去打开了灯。
眼前的景象比黑暗中的猜想好不了多少,直观的画面更加让他觉得心头绞紧,喘不上气来。
夏成蹊面色苍白,右脸从额头开始就全是刺目的鲜血,看不清楚伤口有多大。
他奔过去重新抱起夏成蹊,只觉得怀里的人柔软又脆弱,连用力都不敢,生怕造成更大的伤害。
夏成蹊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半阖着,呼吸急促而浅,连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右脸的鲜血沾上了他长长的睫毛,正好有一滴挂在那里,欲坠未坠。此刻的他,像是童话里濒死的天鹅一样,让人心痛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哪里疼?”陆恒林声音抖得厉害,“我给司机打电话……不行,他赶过来太慢了,我去叫救护车,你等一等,很快。”
慌乱之中陆恒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了夏成蹊脑袋下面。
“我真的还好,你别慌。”夏成蹊似乎是忍着疼睁眼看他,目光温和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陆恒林愣愣地点头,飞快地去打了120,确定对方很快会到之后,又很快地跑回夏成蹊身边,想扶起他,又怕加剧他的伤势。
“恒林……”夏成蹊强撑着对着他微笑一下,眼神却有些涣散,他黑水晶一样的瞳仁像是被晕染开来,光芒渐渐变淡。
“嗯?”陆恒林晃神了一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夏成蹊这样很温柔没有任何其他意思的微笑了。
“去把鞋和袜子穿上,再把厚外套穿好,出去太冷了。”夏成蹊努力振作着精神,认真地叮嘱。
陆恒林这才发现自己太慌乱了,光着脚一路跑来跑去,自己都根本没有发觉。
不知为何,眼眶有点发酸。
不是不怀念的,那个包容他照顾他对他很好很好的小蹊。
这一刻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温柔,让他心里又痛又窒闷。
“上楼下楼的时候不要慌,小心一点……”夏成蹊说完,有些疲惫地慢慢呼吸。
“我很快回来。”陆恒林飞快地上楼,忙乱地穿好了鞋袜,外套还没有套好救护人员就来了,他也顾不上外套就帮忙把夏成蹊抬上担架,幸好他记起自己根本没有现金,才着急地问,“小蹊,卡在哪里?”
“我书包里……钱包……”夏成蹊好像很疲倦,声音都有些低的听不清。
陆恒林又忙乱地去拿了钱包,只穿着毛衣就出门一起上了救护车。
第27章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很快到了医院,夏成蹊被送进急救室,陆恒林就守在不远的地方焦急地等待着。
幸好夏成蹊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右手臂有轻微的骨裂,需要上夹板静养,右脸眉尾的地方裂了一道口子,不算长,大约因为眉骨附近皮肤太薄才出血到看起来触目惊心,伤口缝了两针。还有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需要枕着冰镇降颅压,顺便输液,然后过夜观察。
陆恒林去办手续交钱的时候,一打开夏成蹊的钱包,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大头贴。
那其实是一张近乎黑历史的大头贴,是有一次他们等待电影开场之前,在室内游乐场消磨时间的时候,只剩下几枚钱币,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玩的项目,正好遇见一对妹子在那边拍大头贴,比着各种可爱的动作和表情。
他拽着夏成蹊过去,顺手投了币,恶趣味地强迫他跟自己学萌妹子拍大头贴,还换来没有走的两个妹子的白眼。
大头贴上,他嘟着嘴,左手握拳放在脸颊旁边,夏成蹊则是睁着无辜的大眼,双手比了一颗心。
莫名的,陆恒林苦涩的很轻地笑了一下,转瞬既逝。
他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办好了手续回到病房里,夏成蹊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眼睛上方一点覆着纱布,神色疲倦又沉静。
陆恒林难过又迷惑。
为什么在受伤后那么痛的时刻,他却再也不似平常一样笑里藏刀,每一句话都带着锋芒,反而忍着疼痛安慰他,即使那么难受也记得叮嘱他去穿鞋。
他明明应该愤怒应该抱怨,可是都没有,好像瞬间又变回那个温柔的小蹊,包容他所有的错误,永远不会生气,永远都为他着想。
陆恒林轻手轻脚地坐在他旁边,伸出手想碰一下他额头的伤口,却半空又收回手。
心底浮现难忍的痛楚,他的脸那么好看,在眼睛附近留下一道伤疤,是多么巨大的遗憾。
“你饿不饿?”轻轻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恒林见夏成蹊睁开眼,整个人还是恹恹的,忙凑过去问他,“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头呢,疼不疼?”
“冰枕太硬了,本来不疼的,枕着才疼。”夏成蹊短促地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脑震荡导致思维并不那么清晰,所以他整个人都格外的柔软,分明还是最初那个小蹊。
陆恒林觉得眼眶很酸,心里愧疚又难受,想握他的手,看见夹板还有输液的针管,才匆匆把手收回来。
“你去吃点东西吧,我没事。”
陆恒林想起冰箱里摆放整齐那些饭菜,心里无端地难受起来,他揉了揉脸,打起精神说,“我不饿。”
冬天里一直是病房紧张的时候,这间三人间并不宽敞,另外两个病床的病人都已经入睡,病房里还算安静,所以他们说话都很小声。
“那你累不累?睡一会吧?”
陆恒林怎么还有脸说累,只是沉默地摇摇头,“我给你看着输液瓶,你睡吧。”
夏成蹊似乎是很累了,也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躺着输液。
夜里两点的时候,夏成蹊输液结束了,陆恒林叫护士来拔针的时候他醒过来,等护士出去没一会,忽然变了脸色,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怎么了?”陆恒林一惊。
“想吐……”夏成蹊忍的脸色很难看,陆恒林扶着他缓慢地走到洗手间,夏成蹊推了他一把,自己很快地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陆恒林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心全都揪在一起,虽然医生说脑震荡之后很可能会出现呕吐的情况,但是他看着夏成蹊弓起来的细瘦背脊还是担心的要命,伸手轻轻拍抚。
夏成蹊勉强地抬头,对陆恒林含糊地说,“你出去,别看……”话音刚落又转头去吐。
他一直折腾了好一会,才漱口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