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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把这个推测清晰的说出来的时候,陆恒林觉得刺耳极了,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买凶”这两个字再次被提出来,清晰的让他心惊。
“虽然你的处境很危险,但现在贸然让你搬出陆宅,会引起他的警觉,所以只能你自己多加小心。基于我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他行事谨慎,应该不会再这种情况下对你下手,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还有我希望,你能适度的掩饰自己在处理事务方面能力的进步,因为你的成长速度,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行动,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翻盘的准备。”
江远叮嘱的很详细,为他设想了很多细节,可是从那一刻起,陆恒林就只是沉默地听着,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夏成蹊早就说过今晚回来晚些。
陆恒林一直魂游天外,让家政阿姨不需要做饭早点回去,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直到夜幕降临,陆宅里一片黑暗,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分辨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一直在无尽的黑暗里不断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倒底,真的粉身碎骨,就不会再惶恐,不会再疼痛。
他觉得屋子里太让人窒闷了,行动缓慢地换了外套想出去透透气,院子里大片的草坪刚刚修剪过,草木清新的气味在夜里飘散,夜空中星群有些模糊,陆恒林走在白色小石头铺的小径上,心里还
是恍惚,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个世界这样大,到头来,还是并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安心的归属,他真的早就已经失去所有值得在意的人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出门,在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听到车停在门口的声音。
陆恒林站在雕花的铸铁大门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了白色的警车停在门前。
夏成蹊悠然地开门下来,然后是他的那位警官前男友。
“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声线冷冽,似乎有隐隐的怒意。
“我还没有犯罪,跟你解释什么?”夏成蹊懒洋洋地说。
陆恒林霎时觉得胸口剧痛,江远之前冷静又认真的分析重新浮现在脑海里,那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也开始挥之不去,他捂住心脏的位置慢慢蹲下去,不想听这些对话,可是他一时之间有点动不了。
“夏成蹊,我提醒过你!”前男友警官的语气有些冷。
“我听到了,你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你几次三番和罗贵见面,和他那样的人你有什么事情能谈?”
陆恒林不知道罗贵是谁,可是他隐约猜得到,或许就是照片上那个袁四的手下,这位警官前男友,再次印证了江远说过的话。
“谈人生,谈理想,谈话有罪吗?”夏成蹊丝毫不紧张,甚至有点玩笑的态度。
“买凶是重罪,如果我找到证据,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冷面警察骤然把夏成蹊按在了车身上,近乎威胁地说。
夏成蹊倒是丝毫不介意,依然笑得轻松,“那就等你找到吧。”
“买凶”两个字,将陆恒林的心戳的鲜血淋漓。
他怎么又上当了呢?
原来,过去那些亲密无间的岁月是假的,之前生病时候的温柔,橙子的酸甜,伤感的故事,这些天的彼此靠近,带着奶香味的烤饼干,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呢?
最糟糕最可笑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会觉得嫉妒,嫉妒小蹊对前男友这样忍让,这样包容。
他因为纽约那一夜留在心里的错觉而不断沉溺,可是那些柔情蜜意都从来都不属于他。
陆恒林悄无声息地硬撑着迟缓地站起来,转身一点点走回别墅里,他苍凉地笑。
原来小蹊也是会旧情难忘的,所以哪怕前男友指责他,跟他动手他都不会回击。
可他对自己没有旧情,只有无数难以磨灭的旧恨。
第70章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夏成蹊进门发现没有一盏灯亮着,不同寻常的景象让他不由心下一沉,快步上了楼,敲了敲陆恒林的卧室门。
陆恒林其实就呆坐在床上,在黑暗里发呆,听到敲门声,心头骤然一紧。
他失魂落魄,根本做不到江远说的像平常一样,毕竟在今天早上,他都还在可笑的以为他和小蹊会有重归于好的机会,一直都在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向他示好。
没有吃完的饼干都被装在密封罐里,就放在餐桌上,他甚至还记得那种酥脆香甜的感觉。
想着想着,又觉得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今天不舒服吗?晚上吃饭没有?”夏成蹊担心陆恒林不舒服,忍不住忧心忡忡。
陆恒林深深呼吸,站起来打开门,神色惨淡地说,“有点累,想早点睡了。”
“先等等,我给你热杯牛奶喝了再睡。”夏成蹊说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伪装的温柔,就像是蚀骨的毒药,陆恒林一边觉得疼痛难忍,一边又无可抑制的沉溺下去。成年人是真的很厉害啊,哪怕心里想的是这个人从此消失,也可以佯装得这样温柔。
他痛恨现在的自己,明明应该注意力全在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当中,可却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陆恒林轻轻后退了一步,看着地面藏起了自己的眼神,“我没事,就是这段时间熬夜多,所以特别累。”
夏成蹊看了他片刻,“那你早点睡吧。”
等到陆恒林再次关上卧室的们,他又站了一会,才慢慢地转过身,神色黯然。
他对陆恒林的情绪太敏感了,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很快捕捉到,今早离开的时候,他都还带着隐隐从身体里往外溢出的喜悦,而现在,却整个人都透着疏离。
他揉了揉额角,苍白地笑了一下。
虽然原因并不清楚,但有迹可循。江远近期的动作,林渊的紧追不舍,都说明了一些隐秘的问题。
被怀疑不是什么大事,他自信不会被林渊真的抓住什么把柄,江远也不是他的对手,奈何不了他。
可是不被陆恒林信任的感觉,竟然这样锥心啊。
江远走之前告诉陆恒林,他已经想办法和慕雅文的父亲慕正海达成了私下的合作约定,至于详细的内容,需要他再次去确认。
陆恒林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背景雄厚的女朋友。
慕雅文依照和夏成蹊的约定,一段时间没有来探望陆恒林,仅仅是打电话给他询问每天的情况。说实话他是觉得松了一口气的,这些天不见面不仅不会遗憾,反而让他觉得无比轻松。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恋爱的自觉,仅仅是因为风度和对对方有所亏欠而不得不每天耐心地跟她说几句话。
或者说,他沉溺于和夏成蹊一点点修复关系,向他一点点靠近,根本无暇顾及任何其他的事情。
然而他忽略了一直在真正为自己担忧的人,把全心全意都错付给了不值得的人。
心灰意冷当中,他甚至怀疑,曾经他的确也在大学时代那样深爱过一个人,可是随着变得成熟变得冷酷,爱情在那个他已经遗忘的陆恒林生命中或许不再重要了,所以他们分道扬镳,而后来他选择了慕雅文,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份家世都足够相衬,而对方也对自己死心塌地,仅此而已。
慕雅文登门的时候,夏成蹊就要出去,两个人正好照面,慕雅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夏先生,我想这段时间恒林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可不可以约他出去走走,我会带着你安排的
保镖,去安全的场合的,之前我的冒失给你带来了麻烦,很抱歉。”
夏成蹊温和地笑笑,“别这么说,谢谢你能理解我因为恒林的恢复问题作出的选择。你当然可以和他出去走走,只是希望你们务必注意安全。”
陆恒林就站在一边,看着夏成蹊诚恳的表情,如同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安全一样,心情沉郁又凄凉。
“其实今天我想约恒林去我家里吃饭的,你不要担心。”慕雅文笑笑。
夏成蹊点点头,“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陆恒林见到慕正海的时候,心里是有一点迟疑的,因为对方看起来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不知道对方的协助,这一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何况他现在并没有付出代价的资本,任何空头支票都不能保证对方全力以赴。
慕正海似乎很宠溺慕雅文,见到他也笑脸相迎,慕雅文说自己饿了,便什么也没有说,立即叫佣人准备饭菜,三个人仅仅是一起用餐。
陆恒林心事重重,备受煎熬,所以吃得很少,虽然尽量掩饰着情绪,但他知道瞒不过慕正海。
慕雅文席间一直在细心地给他布菜,慕正海笑着说,“女儿大了真是不中留啊,眼里都没有爸爸了。”
“爸爸!”慕雅文娇嗔一句,立即给慕正海夹了一只虾过去。
慕正海笑着剥了虾,又放回了慕雅文的餐盘里。
陆恒林有些羡慕他们这样父慈女孝的场景,因为他从来不曾和自己的父亲这样其乐融融地用餐,他记忆里他们共处的时光,总是剑拔弩张的。
等到再有记忆,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孑然一身,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漂泊。
一餐饭结束之后,慕正海拍拍慕雅文的手,让她自己去看看书,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陆恒林单独谈。
慕雅文看着陆恒林有些为他担心,又有些娇羞,笑了笑红着脸走了。
陆恒林深吸一口气,和慕正海一起走进了书房。
“陆总,贵集团江远总经理,已经跟我深入地谈过了,想我请求协助。至于内容,想必他也告诉你了。”
“是的。”慕正海换上了商人的面孔,陆恒林也跟着不再虚与委蛇。
“在G国为贵集团海外项目部制造一点麻烦,不算难事,我也跟江远说过了,不需要你们提供任何经济上的报偿,之所以一定要见你一面,是有一点要求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陆恒林并没有很快回答,并非经济报偿,又必须要与他当面约定,要求只能是关于慕雅文。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愿意答应,他对慕雅文有感谢,有歉疚,却唯独没有非她不可的感情。
就在陆恒林试图组织拒绝的措辞,思考着如何用利益打动对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让他不可置信的请求。
“这一次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与我的女儿分手。”
陆恒林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正中下怀美妙到想都不敢想的要求。
总裁办公室,夏成蹊在一室黑暗里看着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背影无限寂寥。
这样繁华的夜景,其实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就像曾经沙漠里壮阔的星空,草原上野生动物宏大的迁徙,落日里栖息满湖的火烈鸟一样,被他用来放空片刻。
就在他以为他们之间终于会走向和谐相处的时候,终于还是迎来了命运给予的,否定的答案。
他满心苦涩,觉得疲惫不堪,忽然之间,就觉得是时候真正放开手了。本就不属于他的一切,哪怕再靠近,有一天都是要还回去的。
放任
自己这样下去,只会控制不住逾越的冲动,最后得到一切成空的幻灭疼痛。
幸好他得体的女朋友出现了,提醒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沉溺于幻觉的可笑。
他走的这一段路,身体的劳累不算什么,内心的煎熬才是最难以承受的,因为其实从来没有人同行,只有他自己而已。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