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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志听得心头大动,暗自回思片刻,疑惑道:“表姑父……表姑父是谁?”仁宗皇上现下只有两位皇兄,一位皇妹在世,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一位什么表姑父。
李尚英小脸一红,讷讷的道:“表……表……哎呀,其实是谁也不重要,反正这话是奴家亲耳听听皇上说的,那个时候皇上对奴家已经有些不满了,所以人家也不敢多听,只是听了这么一句话,后来……表姑……那人就出宫去了。”
李尚英抬头瞥了杨宗志一眼,见他眼神幽幽的汇聚在自己的小脸上,目中隐放神采,她不觉小脸更是一红,又道:“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你要回返洛都的消息传来,皇上他又秘密宣三皇子进了大殿,那天夜里也是奴家侍候在外面,奴家听见皇上对三皇子说了几句,道:‘你去,领五千御林军在丁山镇等候着,见到杨宗志,你便对他旁敲侧击的问话,若是……若是他言语中流露出半分异色,你便……’后面的话,皇上忍住了没有说,奴家也没听清楚,大将军,你说说,皇上这是不是对你生了疑虑之心了,若是你愿意助我,奴家宠信得到皇上的恩宠,自然也不会忘恩负义,必定让皇上对你疑心尽去。”
杨宗志听得心头狂跳,他紧紧的注视着李尚英的脸色,暗想:“难道……难道当日丁山镇赐御酒之事,本就是皇上的安排?那……三皇子为何对我只字不提,也没有问自己任何多余的话?”
他回想起当日在丁山镇的别院中,与三皇子交谈时的情形,忽的面色大惊,不禁又想起今日早先在洛都的客栈中听到那淮南八仙说起的事情,那何八姑振振有词,说道自己可能着了人家的道,而且他们亲眼所见自己与一位姑娘说话,这些事情自己竟然忘记的干干净净。
杨宗志前后联想,便知此事严重之极,但是自己苦于不记得当日在别院中时的情景,一时竟不知道问题到底在哪里,他想的头痛欲裂,复又想起,那日在枫树林中,皇上离去前所说:“现下洛都里谣言纷纷,很多都是指的你这位年轻气盛的大将军,朕知道……散步这些谣言的,有些人着实是因为妒忌于你,还有……还有更多人却是等着看你的笑话,他们不希望你爬的太高,爬的太快……”
杨宗志眉头一聚,凝声道:“李公公,你说的表姑父……到底是谁?他既然能够面见皇上,身份自然不低,而且皇上听到一些谣言,却去找他商议……”他说到这里,忽然心头一跳,这“表姑父”显然不是皇上的表姑父,那么应该……
杨宗志冷笑道:“李公公,你的这位表姑父……就是柯宴,柯大人罢?”
四百零一章 迷局 之一
李尚英被杨宗志这般措不及防的问了一句,猛地将整个身子都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惊讶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讷讷道:“你……你……”
杨宗志撇嘴道:“李公公,我想……你原本就是北郡的幽州人,对不对,而柯宴柯大人也是幽州人士,你们柯家在北郡多年前,原本应该是个望族……”他话刚说到这里,忽然殿内边咿呀一声轻响,厚重的殿内被人从外推开了。
李尚英赶紧转过头去,看见殿外光亮一闪而过,接着……一个矮小的人影从那殿门缝中,蹑手蹑脚的钻了进来,看仔细些,进来的竟然是个身穿一般执事太监衣服的小太监,头上戴了大大的礼帽,遮住了面孔,李尚英正心头砰砰乱跳,看见这身份卑微的小太监闯了进来,自然以为他是要偷偷窃取些银两或者玉器。
李尚英气怒的走过去,叉住蛮腰娇喝道:“作甚么的,不长眼么?没看见……”她话刚说到这里,那矮小的太监忽然一伸小拳头,极其快速的击在了她的额角上,李尚英的话倏地止住,接着便身子一软,顿在了地上。
杨宗志冷眼站在原地,却也没有料到事发变故,他的想法也与李尚英一般,只以为是个前来偷腥的小太监,却没想到这小太监倒是颇有身手,只轻轻的闪电一击,便将李尚英打昏在地。
杨宗志稍稍凝住身形,聚气样道:“什么人?”
那小太监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整个宝蓝色太监服下的身子都发起抖来,口中嘤的一声呼唤,便朝他冲了过来,杨宗志捏住拳头,暗自喝道:“来得好……”
待那身影冲到面前,他才轻轻一掌拂了出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凝聚了六七分力道,那小太监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朝自己出手,却也不闪不避,而是飞快的抬起了脑袋,迎向了杨宗志,杨宗志看了一眼,不由得整个脸庞都呆住,大手虽然还是伸向前边,但是手中的力道……却是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只见到……面前那礼帽下遮盖住的,是一张纯真妩媚的莹白小脸,小脸上此刻珠泪横溢,大大的美眸,高挺的鼻尖,丰腴的圆润下巴被宽宽的帽带束住,看着唇红齿白的倒是好一幅美人胚子模样,杨宗志只感到手心中暖暖的一阵酥软,口中却是诧异之极的唤道:“若……若红师妹?”
柯若红只想将整个娇躯都尽情的投入到他的怀中才算甘心,但是身子离了他还有好几尺,便再也无法前进半分,低头看下去,柯若红本凄迷一片的小脸上蹭的一下红了个透,自己那高耸的一对胸脯儿,此刻……尽皆落入了一只坏坏的大手中,大手张开又捏紧,便将自己羞人的玉峰都纳入了手心。
柯若红心头又酸又甜,那大手上一阵火热传来,顿时点燃了她心头私下藏住的所有思念和情火,她口中娇吟一声,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儿紧紧的将那大手都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它死死的捉住自己怒突的小兔子,接着……却是咿呀一声,对着那大手的主人开心而又酸楚的大哭了出来。
杨宗志低头看过去,依稀便能见到武当山顶上那个纯真媚人的峨嵋派小师妹,耳边还能回想起她对自己羞笑道:“好师哥,人家欠了你的打,都给你记在账上了哩,待得……待得大婚过了,人家给你一一还上,成么?”现下这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而自己的大手甚至还握住了她那粉腻的一对酥胸,她那娇躯上的震颤都随着酥胸的一起一伏传到了手上。
杨宗志叹了口气,将柯若红拉了近来,伸手抚了抚她羊脂白玉般的小脸,手心中……俱都是热热的粉泪,他低声道:“哭些什么?”
柯若红嘤嘤的止了一止,抬头细看他道:“师哥呀,若红以为……若红以为你就这么去了呢,人家差点也不想活下去了哩……”
杨宗志听得心头一暖,他知道自己从武当山的山巅上跌了下去,寻常人自然以为自己九死一生,想来不止是若红师妹,甚至是师傅师娘和大师兄他们,恐怕也会伤心不已,他伸手抚在柯若红的秀脸上,又弹出两根指头将她头上碍事的太监帽解了下来,露出她一头秀丽直顺的长发,再见她一身怪异的太监服,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却又滑稽可笑,杨宗志捏了捏她娇憨的鼻头,笑道:“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柯若红一伸手,死死的将杨宗志环抱在了怀内,好像如此这般,才能安心下来,她止住哭泣声,伸手用衣袖抹了抹腮边的残泪,才启唇娇笑道:“好师哥呀,人家本来是死心的回了洛都,再也……再也不想去江湖上闯荡了哩,没想到……没想到昨夜竟然听见爹爹与人说起杨宗志……杨宗志什么的,人家听得心跳飞快,所以……所以忍不住趁着今日宫中大典的时候,跟着爹爹偷偷进了宫,然后……然后才打晕了一个小太监,找了进来……”
柯若红说到这里,抬头见到杨宗志仿佛脸色变了一变,又惊讶道:“师哥,你……你怎么了?”
杨宗志直到此时方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娇羞婉转的峨嵋派小师妹,实则是御史大夫柯宴的小女儿,想到方才正与李尚英说到柯宴的事情,他不禁身子僵硬了起来,呆呆的道:“你爹爹……你爹爹他说起我什么?”
柯若红不以为意的娇笑了几下,才缓缓依偎进他的怀中,腻声道:“爹爹说的话人家也听不懂,他只说……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这样子还让杨宗志与鸾凤公主之间定了亲……对了,好师哥,你要迎娶那个什么鸾凤公主了么?那……那……”
柯若红话说到此,仿佛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眼神惴惴不宁的望向了杨宗志,见他面色沉冷,甚至……带着一丝阴鹜之气,柯若红心头一跳,吐出红馥馥的小香舌,乖巧讨好道:“师哥啊,你……你生我的气了么,人家本来不是管你要不要娶什么公主的事情,只是么……只是么……”
杨宗志心头正在天人交战,面前这纯真无比,对待自己情真意切的小丫头让他颇为心动,但是……相比起爹娘冤死的大事,相比起……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惊天秘密,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处,若是自己硬下心肠,自然可以从她身上知晓更多的前因后果,但是……自己这般利用了她,说不定……最后还要陷她不忠于不义之地,自己又怎么忍心?
他听到柯若红口中讷讷的“只是么……只是么……”说了几遍,眼神更是惴惴的望向了自己,不觉随口道:“只是什么?”
柯若红细细的凝视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孔,自己这些日子的所有苦痛和思念一朝都得偿如愿,她心头酸酸甜甜的,恍如浮于云端,又仿佛处于梦中,她眼神迷离的轻轻呓语道:“好师哥,人家说出来了,你可别生人家的气,最多……最多你又狠狠的打人家一顿,但是你可千万别自己生气不理人家,好么……”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又道:“你要迎娶什么什么公主,人家才不理会这么多,管它什么千金小姐,万金小姐,人家才不怕她哩……但是……但是岳师姐……岳师姐她怎么办?她……她……”
杨宗志听得一愣,想起岳静那温婉依人的素模样,不禁心头隐隐作痛,他转头不敢对视柯若红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低声道:“岳师姐……她怎么了?”
柯若红委屈的嘟起红馥馥的香唇,伸出一只小手儿让杨宗志正看自己,才娇声道:“岳师姐她为了你,都……都已经憔悴的不成人形了,她……她……”柯若红说了几句,忽然嘤咛一声,又哭了出来,轻轻抹泪道:“岳师姐她要去出家哩!”
杨宗志听得一惊,急声道:“什么?岳师姐她为什么要出家,难道是……难道是天丰师兄对她不好么?”
柯若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神荡人心魄,尽是缠绵的秋水盈盈,她咬住细细的唇皮道:“什么天丰师兄对她不好呢,岳师姐她……她根本就没有嫁给天丰师兄呢!”
杨宗志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拉着柯若红重新又坐入方几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才抑制住心头的思绪,静气道:“若红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那日在武当山上成婚大典,不是……”
柯若红伸出两只小手搂紧他的脖子,咯咯娇笑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你跌下山崖后,青松道长和师叔本要让婚礼继续举行,但是……但是岳师姐她却是哭着将头上的凤冠珠宝都丢在了地面上,然后对师叔他们说,她……她心里面只有一个魔鬼,那个魔鬼若是好生生的活在世上,她……她便不敢行差踏错,现下……现下这魔鬼却是不在世上了,她……她便再也无法嫁给旁人了,而是……而是愿意一生青衣孤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