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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川转着笔,还是规规矩矩看起了辅导书,他听着班头的声音就想睡觉,今天运动会玩了一天,班上人也都神思不属,明天还能再玩个一整天,光是想着心就变成外头的麻雀浪去了。
“今天运动会应该让很多同学……嗯,玩得很开心,估计你们也写不进作业……”
谢容川的新同桌是个闷葫芦,戳半天憋不出半句话,他无聊得快要分裂出新人格和自己草稿纸上畅谈,如今也只能在心里吐槽说那你放我们回去休息啊。
班主任下一句直接让他血条清零。
“不过我们不到两周就期中考试了,大家及时收心,这次期中考试和中考排名一起计入实验班人选,各位努力。”
实验班,应试教育的畸形产物,没进去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除之后快,却又求爷爷告奶奶只想挤进去,进去的春风得意恨不得仰天大笑出门去,恨不得能在学校横着走,这才是国家栋梁民族脊梁,学校丛林本来就是成绩至上。
谢容川在那一瞬间思考全部冻结住,恍恍惚惚地想,他们班上得了实验班的学霸也没几个,其余的高冷得要命,没兴趣理他这种小喽啰,剩下还有一个boss级别的……他忍不住看向斐帆,斐帆正在低头算题,笔杆动得飞快。
成绩将银河一样隔开他们。
谢容川突然有点惆怅地想,要是能平均下智商,让他拖拖后腿斐帆也行啊,他保证是躺地上抱着斐帆大腿让他走都走不了的标准姿势。最起码别让他暧昧的小心思刚被奶茶浇灭,友情的大船又被分数击沉啊。
第22章
“你还记得这个题的定义域吗?” 谢容川撞了撞斐帆的手肘,右手在草稿纸上无意义的画了个圈,把那个一看就不对的答案端端正正框在其中,“我算的这是个什么玩意……”
斐帆搁笔,把自己写得工工整整的草稿纸递了过去,“步骤我写完了,你自己看吧。”
已经是十点半,谢容川这几天一反常态地刻苦学习,连宵夜加餐都不再感兴趣,几乎放下书包就拿书, 斐帆还在喝水他已经摆好姿势就位,每天都得忙到深夜。
真的学霸是不需要临时抱佛脚的,斐帆扭动台灯的开关调高亮度,托着脸好奇道:“你这么紧张这次考试吗?”
“高中第一场嘛……”谢容川含糊道,一边笔走龙蛇画了个实验示意图,“这个烧杯什么用?喝水吗?”
“箭头指的是那个长颈漏斗……你是不是学傻了?” 斐帆把水杯递过去,“喝口水,你嗓子都哑了。”
谢容川正在写化学方程式,懒得停手,索性就着斐帆的手直接喝了一口,倒像是被喂了口水。他脑子里全是方程式置换反应,对这有点暧昧的举动浑然不觉,也没多看眼斐帆,别过头继续写题。
斐帆放下杯子,随手抽了张卷子出来,心烦意乱地想写上自己的名字,结果落笔写了个“谢”,划掉又觉得有点尴尬,拉开抽屉想找修正带,匆匆涂抹掉,又觉得自己欲盖弥彰。
他悄悄偏头,谢容川根本没察觉到他这里的风起云涌,还在自顾自算着元素平衡,斐帆心里一松,却又莫名不快起来,好像谢容川看到了他反而更开心。
“你都复习好了,胸有成竹?”谢容川翻动化学书,随口问。
“差不多吧。”斐帆瞟了眼飞速扇动的书页,“都是些差不多的题。”
谢容川找到了目标,盯着看了会:“所以我错得也差不多……”
谢容川不睡,斐帆也不想留他一个,干脆也掏出习题做了点,对着标答对完答案一抬头,正对上谢容川瞪圆的眼睛:“你错了几个?”
“一个吧,”斐帆看着谢容川的脸迅速垮下去,把剩下的那句多选少选一个憋回胃里,“怎么了?”
谢容川默默把那张错了五道的卷子往书下压紧了些,笑道:“没什么,就……日常被学霸震慑?”
……
斐帆一皱眉,“中考你都没这么复习过。”
“我洗心革面。”谢容川边说,边想那是因为我们稳上一所学校啊。
他又低头看了看化学方程式,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还想再写一道题,右手被斐帆猛伸出的一只手抓住, 斐帆正盯着他,那目光让他忍不住挪开视线:“怎么了?”
“应云安不一定会去实验班。”他说,“他中考排名不够高。”
“我知道……”谢容川抓起笔,在例题一上打了个勾,“你看这道题……”
“他不去你这么拼干嘛?”
“我为我自己还不行吗,”谢容川侧头不看他,“为未来负责……”
笑话, 谢容川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醉死谁管我的人,操心这种事情只能是被魂穿了。斐帆突然一愣…… 感觉自己刚刚思维是滚钢球掉进死胡同,一根筋地和应云安过不去,却没想过谢容川可能是因为他。
“我不去。”他突然说。
谢容川还在兢兢业业算题,笔尖顿住,半晌才道:“我又不是为了你……啧,不是这个原因!!”
眼看他像是炸毛了,斐帆才扯过书转移了话题:“你一开始这里就算错了,这个地方不能用质量……”
谢容川一边听题一边心跳如鼓,强忍着听完才快速道:“你不用管我,能去就去,这种事我可不敢拖后腿。”
“去不去是我的事,”斐帆弹了下谢容川的额头,“但你再不睡明天早自习又要抬不起头了。”
谢容川心头一捧乱草毛茸茸瞎长,滚来滚去扎得又疼又痒。之前没说还分重点班啊,早知道这样高一分一个班白开心干嘛,重点班那么严估计斐帆进去就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再想唠嗑调戏叫爸爸都是天方夜谭。他们两人拖扯着在一起待那么久,说分就分还是不甘心。
他越烦做题就越慢,到了转钟几乎是寸步难行,斐帆陪着他一直熬到现在,他本来想推开他催他去睡,不自觉却把把头靠到斐帆肩上,闷声来了句:“什么垃圾学校,烦死了。”
“重点高中呢。”斐帆想笑。
“重点高中就可以分实验班了,公平教育行不行?”
“义务教育只有九年,”斐帆道,“高中不算的。”
谢容川思维跑马似的:“所以才打不赢别的国家……”他一怔拉回来话题,“我不写了,眼一闭笔一丢,化学拜拜啦。”
谢容川摇摇晃晃站起来往卧室走,斐帆也起身,阿姨早就睡了,客厅只有书桌这里亮着光,朦朦胧胧一个光圈,转头正好可以看见窗外的月亮,也是模糊的一团。斐帆按灭了台灯,对着前头那个黑乎乎的影子笑了笑。
谢容川就是个大白痴。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无声地大笑起来,谢容川追着他想去实验班没什么不好的,最好把应云安甩得远远的,天涯海角永不相见那种。
斐帆看着心里那头叫“独占欲”的野兽徘徊在深渊底层,发出低低的吼叫,而他在用友谊的借口掩饰最可怕也最有可能的原因。
第23章
谢容川无论如何努力,不眠不休,到临考当天还是紧张得反胃,早餐都是被斐帆硬塞的,只觉得自己凳子上像是放了钉子,一分钟换几个姿势,筷子都没碰几下。
斐帆敲了敲白瓷碗碗沿,“回魂了,这虾仁玉米馅不是你点名道姓要的吗?”
谢容川面无表情瞅了眼碗里冰雪可爱的云吞:“我一想到再过一会的语文考试,就失去了下嘴的兴趣。”
“……”谢容川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内容还这么沉重,斐帆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回过神又有点想笑,这几天谢容川背单词背得欲生欲死,完全被学习的浪潮淹没,估计应云安的影子都没有,说到底绮思旖想都是闲着才会有的。
斐帆想着谢容川努力一会还有点追上他的成分在里头,眼睛一弯竟是直接笑了,谢容川“我靠”了声,又塞了口云吞才道:“没有必要对学渣露出这么嘲讽的笑容吧?”
“你要是真考去了实验班,”斐帆把豆浆插上吸管,顺便也递了杯给谢容川,“可就没法和应云安朝夕相对了。”
“你真的很在意,”谢容川吐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后宫争宠呢。”
“那他……正妻?”
“你还真顺着说啊,”谢容川惊悚,“太gay了吧,什么正妻小妾的,国家法律同意没?”
斐帆都懒得说谢容川已经在变gay的深渊一去不回这个问题了,干脆及时打住,没让在学海中挣扎的人再去爱河里游泳。
说了两句谢容川那种窒息般的压力感减轻不少,像往常那样胡吃海塞起来,斐帆吃相斯文效率却不低,比谢容川先一步完成了任务,今天两人起得都比平时早,他也就等着谢容川一起走。他竖起中指和食指,做了个奇形怪状的小人鬼鬼祟祟溜到谢容川空闲的左手边,谢容川笑着摁住它,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也跟我学着无聊找事干?”
斐帆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伸出去被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想收回来又觉得没必要,干脆打蛇随棍上缠着谢容川左手玩起来,他本来就是个乏味无趣的人,干巴巴的灵魂,没意思的人生,有点色彩的事情不是被谢容川怂恿,就是被带领着干,简直是没出息的船员和玩心大发的海盗船长。
他没意思无所谓,只要谢容川在这里,他就永远不会无聊。
谢容川吃完了,风风火火背包穿鞋,蹦跳着下楼,他总是能比斐帆活得肆意快活,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遇到应云安的不恰当的心动,斐帆背着包跟着前头的背影跑。先去教室上个早自习再各奔东西去考场,按照中考年级排名一溜排下来,谢容川和他不在一层楼,不过好歹是一栋的……倒数几个考场在几百米外的多媒体楼,学生私底下称去那的是刺字发配边疆,丢人。
谢容川早自习本想看看斐帆在干什么,一转头却看见应云安正望向他这个方向,两人对上目光,应云安对他礼貌地笑了笑,活像是哪吒在谢容川心里闹了个嗨,连他原本要干什么都忘了,晕乎乎回头看自己的辅导书,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却半个字都没入眼。
他随着人流往楼下走,第六考场对应着六班的教室,里头的学生还没出来,他在门口拎着包转了圈,迎面陈月月跑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们一个考场诶,”陈月月合上那本作文素材,“你当时考了多少分?”
谢容川对这女孩好感度高,“570吧。”
“就相差两分,怪不得。”陈月月凑近了看了看门外的座位图,“居然坐成了对角线,这也太怕我们作弊了吧?”
“你想作弊?”
“怎么可能?”陈月月吐吐舌头,“第一次考试,我可不想被拖进年纪办公室。”
第24章
谢容川初中真做过弊。
小纸条摆手势使眼色一应俱全,历史考试还偷偷把复习资料缩小了藏袖子里,但凡要两个人做的事情,斐帆一定是被拖下水的那个。
眼下到了高中,按照排名一溜下来的考场分布,谢容川就是想干也没搭档配合一下。
他还没回答陈月月的话,身后教室门呼啦一下被一个高个子男生撞开,男生提着包一下冲出老远,估计被发配边疆,得跑过去才来得及。
男生拉拉扯扯,女生吵吵嚷嚷,都潮水似的涌出来,没一会就漏光了。谢容川看了看黑板上放大版的座位表, 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背后正是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