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Jackson悄悄捅了一下顾慎之的后腰,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这少爷不好惹,让他赶紧过去道歉。
顾慎之没说话,沉默着走过去,站到文以诚面前。他本就身高腿长,走近了竟是比文以诚足足高了一个头,还没说话就已经把文以诚的气势给比了下去。
文以诚仰头看着这么一张面色冷漠的脸,不知怎么心里打了个唐突,有点犯怂。可周围的小弟们都还在看着,他要是逃了,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混得下去?
文以诚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地说:
“怎么了?!还不快点给爷爷道歉!”
“道歉?”顾慎之低头看着他,慢慢地,嘴角竟是翘了一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一开始冷着脸,文以诚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回突然一笑,像是顷刻间打通了文以诚的任督二脉,他脑子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人的好看,不由得眼花了那么一瞬。
然而就在这一个瞬间,顾慎之的笑容突然变冷,好似潜伏在洞里的毒舌突然吐出了信子。
“是这么道歉么?”
他冷笑一声,手起刀落!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旋转着钉在了桌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注'1':意大利人惯用的一夜|情手势。
本篇番外讲述林禾风和顾慎之的故事,本来是打算写成这个系列的一个完整故事的,但是因为结局注定BE,想了想还是做番外吧,这两个人的人生本来就很苦了,番外至少还能稍微让他们甜一点。
第30章 番外一·往事(二)
“啊——”
文以诚捧着左手摔倒在地,翻滚不止,矮桌上的酒瓶被他尽数踢落在地,酒瓶碎裂混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酒吧。
一个软乎乎的肉色长条落在了桌面上,那竟是一截血淋淋连着断骨的手指。
空气凝固,酒吧里落针可闻,只有文以诚断续的惨叫声尤为刺耳。
顾慎之毫不在意地拔出匕首,在文以诚定制考究的衬衣上擦干净血迹,直至那把匕首重新光洁如新。文以诚的惨叫已经变成含混的□□,他躺在地上,因为剧痛而浑身抽搐,看向顾慎之的眼里傲慢不再,充满了惊恐。
“这么道歉你满意么?恩?”顾慎之蹲下身,用冰凉的刀刃侧面拍了拍文以诚的脸。文以诚瑟缩了一下,嚣张跋扈的文家少爷此刻完全哑了,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我……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他哀哀地求饶。
顾慎之冷哼一声,他教训人一向点到即止,你给我三分颜色,我便还你三分。他站起身看了文以诚那帮噤若寒战的废物小弟们一眼,说:
“带他去医院,跑快点说不定还来得及接上。”
那帮人平日里跟着文以诚仗着文家势力为虎作伥惯了,哪见过这种动刀动枪的真场面?一个个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听见顾慎之如此说,如蒙大赦一般手忙脚乱地抬起文以诚,拾起那根断指,屁滚尿流地跑了。
“嘁,废物。”顾慎之嗤笑一声,利落地收刀入鞘,这才皱眉打量起了那个先前被压在矮桌上的人。那人此刻脱离桎梏,坐起了身,只是衣服几经□□早已变得皱皱巴巴,更添了几分惨兮兮的可怜味道。那人像是被灌了酒,苍白的肤色掩盖不住脸颊和眼角的红晕,此刻像是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正迷迷瞪瞪地看着顾慎之。顾慎之看了那人几秒,明明是一张很平淡没有什么特点的脸,却莫名让他觉得有些面熟。
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刚准备转身,就听那个人突然抬头,眼睛里亮起一点光,恍然大悟地叫住了他:
“哎……你是开学那天的那个……”他有些惊喜地看着顾慎之,“那个迟到的……”
“呃……那个,我是林禾风,你还记得我吗?” 他揉了揉额头,因为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揭短而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找了个话题略过。
顾慎之本人倒还真没觉得开学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经他这么一说,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人似乎就是新生班会那天悄悄替他开门的那个烂好人。
“唔。”顾慎之皱了皱眉,面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他本意是教训完那个不识好歹的纨绔子弟就立马带着Jackson走人,毕竟他难得出来一趟总不能正事没干反倒替人收拾烂摊子。可他断然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碰到认识的人,偏偏这人还恰好认出了自己。
事已至此,他兴致全无,只转过身木着脸对Jackson说了一句抱歉。那男孩也是个精明人,见顾慎之收拾起文以诚毫无顾忌,猜到他可能背后有什么大靠山,也不是什么能惹的人,便顺水推舟地道了句没事,飞快走了。
Jackson一走,顾慎之终于有时间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了。林禾风很明显是喝多了,虽然说话清楚,其实眼神早已经迷迷蒙蒙,不仅对刚刚的血溅三尺毫无反应,就连穿着迥异的Jackson也没激起他的任何好奇心。顾慎之打量了他半晌,突然毫无征兆地拦腰抱起他,大步走出了门。
他这一抱实在是突然,林禾风重心不稳,本能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可林禾风心思坦荡,再加上真的醉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不妥,反而对他有些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你啊……我刚刚脚抽筋了,正愁着没办法走路呢。”
他那副不谙世事的笑容太纯洁,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刺到了顾慎之心里最深处的那个地方,让他瞬间眯起了眼:
“闭嘴。”他表情不善。
林禾风果然没有再说话,顾慎之等了半天,没等到料想中的辩解,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林禾风一眼,才发现他已经靠在自己的胸口睡着了。
他表情恬淡,像是知道面前这个摆着张冷脸的人对自己无害似的,睡得很心安。此刻街道静谧,他们两个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一束暖光正好打在林禾风身上,那张五官平淡的脸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圣光。
<<<
顾慎之是被隔壁房间那一声小小的惊呼给吵醒的,他本就睡眠清浅,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下又没有睡熟。他听见隔壁传来“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知道是林禾风醒了,便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到了隔壁间。
林禾风正坐在地上,看样子像是从床上一不小心摔下来一样,有些吃痛地皱着眉。他昨天晚上睡得太死,顾慎之叫不醒他,那个时间又不好把他带回学校宿舍,只能在自己常去的酒店开了一个套间。顾慎之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漂亮的前台小姐见他抱着一个男人却要了个双房套间时脸上那诡异的表情,不由得脸色又黑了点。
“啊……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给你惹麻烦了吗?”林禾风见了他,像是断断续续地想起来一点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抱歉……那孩子是我一直带家教的一个,平常都很乖,我实在没想到他会去那种地方……”
“他那种人一看就是常客,你是瞎的么?”顾慎之见他那副歉疚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火起,一句刻薄的话立刻脱口而出。
林禾风楞了一下,眼圈立马红了。而顾慎之自己也顿了顿,不明白自己心口那股郁结的怒火从何而来。他虽然本质刻薄,但平常待人最多只是冷漠,对于不相熟的人甚至不会多说任何难听的话,只当他们都与自己无关。可今天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反常,他一时找不到头绪,胸口又闷得难受,眼神就渐渐冷了下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唉,我跟你们不一样,不做点兼职就没饭吃了。”倒是林禾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揉了揉眼睛,好脾气地笑笑,一副早已习惯被人指摘的温顺和无奈,“下个月的房租还没凑齐,晚上多补一会儿课可以多算点钱。”
他温柔地跟顾慎之解释了很多,比如父母早亡只能借住不情不愿的亲戚家啦,上高中之后就一直靠做兼职填补家用啦,被家境更好但是有后台的同学抢占了学校的助学金的名额啦……等等。顾慎之素来对这些家长里短十分不耐,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在他眼中卑微如蝼蚁,对于社会的各种不公他也从来都只冷眼旁观,因为他从未体会过人间疾苦的内心对这些遭遇无法产生丝毫共情。
可林禾风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事实,语调里不带任何不满或者怨愤,好像对这些生活中的不幸早已习以为常,一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早已接受了的模样,那些想要打断他的话语冲到嘴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今天就去把这份工作辞掉,昨天谢谢你,要不是碰到你,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林禾风说完,抬起头,对顾慎之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的真诚毫不掺假,阿谀奉承的假笑见的多了,顾慎之居然被这个纯净的微笑晃了眼。他哽了一下,再也说不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只能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林禾风的道谢。
“对了,这个房间一晚上多少钱?我回头找到新兼职还你。”林禾风想起了还有这一茬,赶紧开口提了出来,“虽然生活费多,但也不能这么浪费,父母挣钱都不容易。”
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功夫在这担心别人。顾慎之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懒得告诉他这个房间一晚上到底多少钱——看他这样子没个半年也还不起,也懒得解释自己一个月生活费到底有多少,只皱着眉开口道:
“没事,不用还了。”
“那怎么行!”林禾风立刻着急起来,他一着急,苍白的脸色就有些泛红,反倒是给自己添了一丝鲜活气。
“就当是给昨晚在那里看见我的事保密吧,去学校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在那里见过我。”顾慎之被林禾风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和坚持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明明穷得要死,还要抢着付一笔自己根本支撑不了的巨大开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蠢吧。他看着神色激动的林禾风,在心里默默地下了定论。
林禾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顾慎之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他想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昨天晚上他被带过去的时候已经被灌得半醉,只以为那是个平常的酒吧。现在想来,那间酒吧从顾客到服务生没有一位是女性,而他模模糊糊地还记得当时看见顾慎之的时候,他的臂弯里还挽着一个娇俏的男孩子。林禾风虽然一心只读圣贤书,可这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隐晦之事他也从舍友们的夜谈中略有耳闻。
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爱情的选择,对这种事情毫无偏见。而且说来也怪,“顾慎之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在他看来竟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理所当然。可能是因为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坦然,仿佛事情本就应该如此。
“你的事我会替你保密的。”林禾风想了想,觉得光替顾慎之保密不足以抵消这个巨大的人情,不由得补充道,“我再给你带一个月饭吧?学校的食堂又贵又难吃,我做饭很好吃的,要不要试试看?”
提到了自己拿手的东西,林禾风的眼里突然多了一点光彩,他看着顾慎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希冀。
顾慎之被他眼里那一点一闪而过的光亮晃了眼睛,他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视线,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
“嗯,好啊。”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