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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如死灰生无所恋。
他们脸色苍白地坐起身,被胃里翻涌的食物残渣激得脸色又青了几分,眼瞅着自家大哥走到客厅的窗前,摸了下手腕内侧的移动终端。
在周郑的视野里,王小姐妖艳的脸蛋已经出现在了光屏对面。
她像是站在什么通风口,头发被吹得在脸上糊成一团。好在终端通讯能够自动剔除外界杂音,所以通话效果还没有被狂风击败。
“查出来了?”周郑问。
“查出来了,”光屏对面,王小姐挑了下眉,“他们家安少爷确实是晒太阳去了,不过这会太阳应该是晒完了,正在往回走。”
“走到哪了?”周郑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老管家笑眯眯的表情。
光屏里王小姐也笑了一下,她说:“这小兔崽子走到商业街了。”而后停顿了片刻,补充道,“不过你绝对想不到商业街上现在有多少老朋友,光是科学院的人,你就能瞧见好几个分队。”
“并且,他们好像并不了解彼此的任务。”
……
同一时间,商业街,“下午茶”甜品屋。
Christie刚提出箱庭online的系统配置,印桐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说:“这年头超级终端这么好造了?随便一个游戏公司就能造出一台超级终端?”
Christie耸耸肩,心想科学院那帮老家伙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可是怎么可能呢?全国目前只有一台可以运行的超级终端,那位现在还在城中央的六角阁楼里睡着呢,里里外外光城市监控就包了三层。
——ELF公司还能把她偷走不成?
她没说话,印桐还当她也觉得ELF公司口出狂言,忍不住扶着额头失笑道:“箱庭online这么敢作,科学院都不管管吗?”
Christie闻言白了印桐一眼:“关科学院什么事,这游戏要是真出了大问题,也是上级监管部门封查,怎么都轮不上科学院添乱。”
印桐笑了:“你对科学院偏见可真不小。”
Christie用勺子敲了敲瓷碟,噘着嘴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谁会对疯子有好感。”
印桐觉得她这幅态度好笑,余光瞟到店外依旧在循环播放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他说:“我记得你不光抢了箱庭online的游戏代言,还在里面扮演了个NPC?你刚刚不是说这游戏里的NPC只有两种,要么需要动脑子,要么需要打怪,你属于哪种?”
Christie想了想,掰着手指头列举道:“我属于1+2——剧情boss,打不过就卡关的那种。箱庭这游戏又得跑得快又得脑子好使,所以官方不推荐单人刷本,建议团队合作,可团队合作就意味着bug,氪金作弊乃兵家常事,所以我大概属于扒装备还挑衅,强行卡关,打到你怀疑人生的剧情boss。”
“……挺适合你。”
Christie愉快地笑:“我也这么认为。”
“不过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Christie问,“你不会是中二病姗姗来迟,真要玩个游戏耗费精力吧。”
印桐垂眸弯了唇角,他将Christie的瓷碟收起来,放在水龙头下,看着冷水在深棕色的咖啡液上溅开水花。
“我哪有那么无聊,”他说,“还记得我收到的信吗?最近信里的故事又有新进展了。”
“日记的主人遇上了一个小姑娘,邀请他三更半夜天台相会,参加她那个所谓的‘箱庭游戏’来着。”
他抬起头,笑着正视Christie逐渐僵硬的表情。
“可惜她死了。”
“跳楼。”
“脑袋这里,”印桐伸手点了点自已右边的太阳穴,“(和曾经出现在我幻觉里的你一样)砸了个血淋淋的窟窿。”
第34章 。目标
17:55,悬浮车停在商场顶楼的停车场。
董天天已经把自己从一个二十好几的大老爷们,画成了一个十几岁的高中少女。他踩着帆布鞋跳下车,蹦蹦跳跳地绕过车前灯,趴在窗口冲闻秋勾了勾手指,贴着他的脸颊留了个十分响亮的口红印。
聂霜双躺在车后座上无声地“呕”了一下,立马被抻着腋窝拖出车门,毫不留情地亲了好几口。
“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闻秋看着后视镜里的一大一小闹成一团——董天天正弯腰捏着聂霜双的脸,将嗷嗷乱叫的小朋友欺负得眼泪汪汪。
“知道,”董天天闻言直起身,倚着车门冲他摆摆手,“回家路上偶遇小印先生,和他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话题围绕三个中心点,1、通过了解他周围发生的事,推测科学院的行动方向,2、搞清楚他对‘箱庭’的了解程度,3、试探出安祈最近在干什么。”
闻秋点点头:“路上小心,双双会实时监控你的行动,有问题不要发信号,及时撤退,我们老地方见。”
“老地方见,”董天天随手甩上车门,探进车窗又吻了吻闻秋的额头,“别担心我。”
“你也是。”
机械且重复的告别对话是董天天每次出任务前的放松手段,时间一长却成了他们家不成文的规定。闻秋看着少女熟悉的背影绕过成排的悬浮车很快消失在了停车场的入口,指腹摩擦着方向盘愣了半晌,直到车后座上传来聂霜双收拾东西的声音。
“路上小心。”他没回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轻描淡写的告别。后视镜里只能看见聂霜双几根翘起的呆毛,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嘶啦”声一晃一晃,终止于一道清晰的拉链音。
自家熊孩子似乎也没有和他友好告别的意思,随口“嗯”了一声,拉开了车门就跳了下去。
闻秋叹了口气。
他将移动终端连接在悬浮车的车窗上,打开商业街附近的地图,标注着董天天的绿色原点已经移动到了甜品屋附近,与印桐之间相距不到10米。
这是个尴尬的数字,意味着董天天可以在情况不对时迅速撤离,也意味着他可能无法更好地掌握印桐的动向。
——董天天为什么会停在那里?
他一般不会选择这样的距离,这家伙是个冒险主义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冲锋陷阵的那种。闻秋对他的行动方式再熟悉不过了,能让董天天停下的通常只有突发事故,而这个突发事故一般会有两种状况。
要么是他的任务对象——印桐究竟遇到了多大麻烦,要么是董天天自身究竟陷入了怎样的僵局。闻秋放大了车窗上的地图,属于印桐的红点旁正跳跃着某个无法识别的信号源,他认识这种信号源,通常它只代表一个人。
——Christie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信号源标注的名字来源于聂霜双的一次黑客活动,他曾潜入超级终端的数据库盗取了一部分移动终端持有者的个人信息,并将它们捆绑在了地图文件的数据库里,这个数据库目前只有他们三人可以调用。
按照正常程序来理解,一个人一生中植入的移动终端只能发射出一种信号源,而这种信号源会铭记他们的一切个人信息,反映到地图上,就是一个清晰的名字。
可Christie不一样,她的信号源上永远都没有名字,就好像她随身携带了无数个移动终端,永远无法定义成一个单调的点。
与之相反的是安祈,那位小少爷甚至没有信号源。
闻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无法确定甜品屋里此刻是只有一个Christie,还是集齐了Christie和安祈两大人间凶器。董天天也一反常态的深思熟虑,他已经停在那个位置的距离有一会了,简直就像是坐在印桐的甜品屋外点了一杯招牌拿铁。
耳边传来三声扣窗。
闻秋从思绪中回神,他扭头向窗外望去,发现聂霜双还站在外面。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微垂着睫羽神色犹豫,视线却始终游移在地面上,就像爱上了自家悬浮车的底盘。
没有人开口,闻秋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疼,就像是哪家的熊孩子正兴致勃勃在他的太阳穴上砸图钉。他和聂霜双的关系并不融洽,平日里全倚仗董天天打圆场,三年前的那场事故注定他余生不会对小朋友有太多关注,所以收养聂霜双本身就是个意外。
倘若聂霜双年龄再小一些,或者天生呆萌傻白甜,也许他们相处起来还能少一些障碍。奈何自家熊孩子看似大大咧咧实际内心自卑又敏感,聂霜双恐怕早就察觉到了闻秋的态度,以至于平日里恨不得扒在董天天身上不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董天天一旦离席,他们之间的相处简直就是场灾难。
可我们是一家人。闻秋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天希望我们是一家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奈何车外的别扭儿童明显不愿意买账。聂霜双捏着书包带笔直地站在车外,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排斥”,恨不得立刻马上撒腿就跑。
可他没动,甚至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露出既困窘又烦躁的表情。闻秋无法从男孩攥紧的手指中洞悉他纠结而内心,只得摇下车窗,尝试在这个糟糕的时间段里解决养子难得的诉说欲。
“双双?”
年幼的男孩截住了他的话头,单手压着下降的车窗弯下腰,吻了一下他微凉的额头。
这个动作带着一股别扭的成熟,闻秋看到小男孩耳朵都红了,视线在他脸上一晃而过又迅速黏在了地面上,就像个怕生的小动物。
“别担心我,”聂霜双轻声呢喃着,鬼使神差地,闻秋像是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一抹宠溺和无奈。
他在想什么呢?小天都教了他什么啊……
闻秋忍不住失笑,他伸手捏住男孩的鼻子,回应道:“你也是。”又觉得三个字无法形容自己内心里涌上来的欢喜,于是学着董天天的语气补充道。
“别担心我。”
……
同一时间,17:58,“下午茶”甜品屋。
印小老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某个熟悉的陌生人盯梢,他将清洗过的瓷碟放回消毒柜里,一边收拾着客人留在餐桌上的残余物,一边将店门口“18:00关门”的牌子换成了“歇业”。
甜品屋里还零星地坐着几位收拾东西的客人,Christie背对着他坐在吧台前,绷直的后背微微颤抖着,纤细的脖颈就像是上好的绸缎。
她整个人蜷缩宽大的衣服里,隐隐透着几分脆弱和可怜。
印桐看着自己压在杯壁上的手指。
修剪整齐的指甲下泛着健康的肉色,白皙的皮肤下藏匿着修长的骨节,他看着自己柔软的指腹紧贴着冰冷的玻璃杯,就像要抹去杯壁上那些黏腻的咖啡液。
这是一只活人的手。
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指,看着指尖渐次泛白,而后蓦地染上发黑的血色。
“桐桐。”
他听到了Christie的声音。
刺眼的夕阳吞噬掉熟悉的桌椅,甜品屋的木地板突然地被家里的瓷砖代替。黄昏的柔阳穿过冰冷的落地窗抚上透明的茶几,印桐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玄关,半开的门外盛夏的热浪烘烤着他的后背,将他推进熟悉的客厅。
他看到了一具尸体。
有什么人正躺在茶几和沙发间狭小的间隙里,身下漫出的污血染红了瓷砖间的缝隙。她苍白的脸颊正对着卧室的方向,印桐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摇晃的视野里映出她漆黑的眼睛。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手指流到地上。
印桐低下头,看见自己染满血的手心里握着一个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