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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珩微微一惊,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抗拒道:“麻烦你,把他带回去吧,我不行,我这里不行,也没有地方给他——”
“没事没事,给他随便铺个褥子睡下就行了,他在车里已经吐过了,不会再吐的,我先走了啊!”壁虎语速飞快,心想人点名要来我有什么办法,把门一关脚下跟抹了油似的窜了,边下楼边默默感叹刘总你这不行啊,和人家纠缠这么久了,都不同意你住一晚上,这效率也忒低了点……
顾珩手足无措地抱着他,怀里人的喘气格外重,像匹烈马般一下下把滚烫的鼻息喷在自己颈窝。顾珩有些难受般紧紧皱起眉,把脸别开了点,只觉得快被这人身上刺鼻的酒味熏翻了,他想把刘远扶到沙发上,没想到喝醉的人比一座山还沉,自己根本迈不开脚步。
“刘远?你清醒点,去沙发上躺着。”顾珩皱紧眉道。
话说完,也不知道刘远听没听见,突然一只手臂重重搭下来,顾珩便压得身子一歪,差点倒了。接着一个滚烫的嘴唇贴在他脸颊上,含糊而低柔地唤了句:“顾老师,我回来了……”
顾珩心脏一抽,低声喝斥道:“你站稳一点,我撑不动你了,去沙发上,躺下我给你接杯水喝。”
“你……你别打岔!我还没有说完。”刘远借着酒劲不依不饶,把手臂牢牢挂在顾珩身上,“听我说完。”
顾珩对他的肢体接触十分敏感,心中窜上一股无名火,忍住没吭声,半扶着他费劲地往沙发那边移动。
“顾老师,我想你……”刘远小孩撒娇似的埋首在他颈边,呼着热气低诉道:“其实……我那天,就想回来,我不是来给你送那个什么狗屁教案,我想……回来看你,我想留在这里吃饭,可是你没有让我留下……”
“我想你……”他一遍遍重复呢喃,“我想你,你能明白吗?”
顾珩偏过头,吸了下鼻子,厉声道:“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快一点到沙发上去行吗?”
“我说的难道是没有用的话?”刘远直起身用两手撑着顾珩的肩,醉意朦胧地认真注视他道,“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觉得我没有感情?我很坏?觉得我的心不会痛,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顾珩动了怒,心中的火再也压不住了,明明有家庭,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跑过来?明明那天连那个女孩的身份都不跟自己解释,为什么此刻还跟自己流露这种感情?他越想越愤懑,怒气冲冲道:“快点去躺着,我不想再管你了!”
“不!我哪儿也不去!”刘远突然炸了毛,语气比他还强烈:“我已经流浪了五年!你还想让我去哪里?为什么不想管我?我们是彼此的灵魂,你忘了吗?那天从医院出来,在车站,因为我妈的事,我对你发了火,我很后悔,后来我们去面馆,你穿了一件黄色的外套,给我也带了一件外套,你告诉我的,你亲口告诉我的——”
“你说我是你的灵魂……”他抬起头,眼里饱含湿润的痛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既然要离开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种话?你知不知道我会一直记得……”
“住口!——”顾珩别过头,强忍着维持声调,肩部耸动着,高声道:“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求你——”
“不要再说了……”
……
那天把刘远千辛万苦弄到沙发上,让他睡下了以后,顾珩纵使万般无奈还是给他脱了鞋和袜子,解了领带,又接了盆热水给他擦了脸。终于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跪在沙发前,静静地望着仰面睡觉的人。
愤怒过后只剩一种疲惫,全身都卸了力气,顾珩趴在沙发边上,凝视着刘远的侧脸被昏黄的灯光打出柔和的轮廓,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一下下,像喘息在自己的胸腔深处。
“我的话你一直记得……”顾珩微抬着困倦的眼皮,喃喃自语:“那么,你有没有想过……”
“今天对我说的话……让我又该如何忘掉。”
顾珩抬起发颤的手臂,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庞,慢慢地,想把掌心贴上去,突然又一顿,悬住了。
接着缩回手臂,起身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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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远是被嗅觉唤醒的,睡觉的时候他老是闻到一股温温雅雅的味儿,旧棉被沉甸甸压在身上,那股儿直往鼻子里窜。很熟悉,又很久没闻到过了。
他警觉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
居然跑到顾珩这儿来了?……
刘远慢慢坐起来,揉着太阳穴,脑子里还有些宿醉后的晕眩。
顾珩正好从厨房走出来,和他一对视,尴尬道:“起来了?”
“几点了?”
“十二点了。”
“十二点?”刘远震惊了一小下。
“有事耽搁了吗?”顾珩问。
“没什么事。”刘远赶紧道,“做的什么吃的?”
“哦……”顾珩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炖了点稀饭。”
刘远点点头,翻开被子起身,发现沙发旁已经摆好了一双拖鞋。他穿上去卫生间了洗漱一番,终于清醒了一点,接着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高压锅刺啦啦的冒着白色蒸汽,顶得锅盖上下起伏,咣啷啷响,满屋子充斥着白粥香气。
他走到顾珩旁,往锅里看了两眼,装作不经意道:“我昨天说什么了吗?”
“嗯?”
“我说,我昨天喝多了,没乱说话吧?”
“……没有。”顾珩淡淡道,拿着抹布打开锅盖。
“那我现在跟你说。”刘远语气平稳坚定,“希望你还是能考虑一下和我重新开始。”
咣啷一声,顾珩手没拿稳,锅盖滑在了案台上。
“小心。”刘远上前问,“烫着手没?”
顾珩摇摇头,重新拿起铁勺,默默搅弄锅里的稀饭。
刘远随手拿了块抹布,帮他擦了擦案台,又问:“你听到没有?”
顾珩蹙着眉不说话了,敛气屏息,表情颇有些愠怒。刘远一怔,凑过去弯下腰观察看他的脸,见他把头一瞥,便重新直起身,疑惑道:“……奇怪了,你这幅表情,好像我欠了你很多东西。”
“你没有欠我。”顾珩语调没有起伏道,从壁橱里拿出一支白瓷碗盛粥,“不要再问我了这种话了,吃完饭,你赶紧回去吧。”
“那……吃饭吧。”刘远搓搓手,端着碗去了客厅。
几碟小菜上了桌,两人并肩坐着喝稀饭,刘远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把一大碗稀饭喝得精光,又把面前一碟小菜吃得干干净净,之后非常自然地把空碗递给了顾珩,顾珩下意识接了过来,俩人心底都惊了一跳,这种曾经一起生活而养成的默契出现得不太合适宜,于是各自沉默无言。
吃完饭刘远没有要走的意思,踱着步子在客厅打电话,顾珩坐在小板凳上吃手撕面包,抬着眼睛看他一圈圈走来走去。
“我都说了,他们让我改,我没办法,投资方的意见太强烈,我去了就是撞枪口上。”
“是,是啊,话这么说没错,但是姓陈的挖我墙角这事儿我上哪儿说理去?”
“我三年就培养这么一个还算满意的工程师,他说签走就签走了……”
“得了吧,嗨,以后也别指望别人了。”刘远手一挥,准备挂电话,听那边又说了点什么,笑道:“我在哪儿?你觉得我在哪儿?”
“呵,你还真神了……是啊,值得恭喜,那我先挂了。”
顾珩面无表情地撇过头,懒得搭理他这些把戏。
刘远挂了电话,见顾珩还在认真解决手撕面包,连撕的动作都非常……冷淡。他感觉自己站在这儿有些多余了,于是道:“我先去公司了,晚上还有两个应酬。”
顾珩点点头,露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突然面前气压一低,抬头见刘远凑到了面前,仰着脖子道:“帮我看看,领带是不是系歪了。”
顾珩迅速看了一眼道,“挺好的。”
“每次喝大了就不知道弄哪去了,丢好几条了。”刘远也不管顾珩有没有理他,自顾自道:“新换的助理也不知道帮我收着,这点事还要我专门告诉他。”
说罢又眼睛斜着往顾珩那边看,“下个星期,你帮我挑几条吧?”
今天的刘远话格外多,顾珩太了解他这种反差背后的意图,于是忍无可忍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刘远卡壳了,半晌唉叹道:“大哥,干什么啊?有你这么把人往外赶的么?”
“有意思吗?在我面前演戏。”顾珩问。
刘远系领带的手一停,“我演什么戏?”
顾珩又不说话了。
刘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勾起一个轻微的笑,对着镜子面不改色地系领带道:“你很生气啊……”
顾珩一惊,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刘远系完了领带,走过去,长腿支在顾珩面前:“我后妈,你应该记得吧,生了个女儿,那个女孩是我妹妹。”
顾珩猛地扶住了凳子角,刘远居然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他震惊而又难堪,可奇怪的是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憋在胸口的那股闷气却突然间消散了,全身奇异的轻松自在,连崩紧的肋骨都舒张开了。
“你那么在意做什么?”刘远又问。
顾珩心脏再次提了上来,脱口而出道:“我没有。”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你吗?”刘远弯下腰,手撑着膝和他对视:“顾珩,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一直都很苦恼吧?”
“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顾珩瞳孔一缩,立刻感觉呼吸不过来了,周围氧气太过于稀薄,他犹如受了天大耻辱般,刷的起身道:“难道你这样三番两次来找我!还不准我问清楚你的情况?我只是不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人,这样就代表我对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远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他,问:“你干什么突然这么激进,谁说你插足了?你可是正室啊。”
“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顾珩面色潮红,冲他怒吼道:“到底还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我早就把你从我的生活里抹除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试探我?非期望我说出要等你一辈子的话才甘心吗!!”
刘远眸色一沉,目光在那张愤怒的脸上定格了好几秒,接着一个起身,犹如厦倾般朝他压去,眯起锋芒犀利的眼道:“把我抹除了?顾珩,你可真敢说啊……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敢看我?啊?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他用手指扶起顾珩的下巴,被顾珩一巴掌拍掉,他也不恼,又道:“你好好问问你自己,你是因为害怕插足别人感情才这么激动么?难道不是怕我结婚了?不是和你?你心里不好受了?”
“住,住口……”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五年前我们吵架的时候反应一模一样,只会躲开我,你为什么不肯正视一下你对我的感情?很可耻吗?”
顾珩不停地摇头,惊措而痛苦道:“不,不是逃避!……”
刘远往前进了一步,道:“我说了我已经不介意以前的事了,我们对彼此都是有感情的,两个有感情的人为什么不能重新在一起?!告诉我原因?”
顾珩下意识往后一退,“骗你的……那都是我骗你的!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感情,那些都是……都是我和赵以铭串通好的事!”
刘远眯起眼,“你为什么要羞于承认呢?宁可把自己当成罪人,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