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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得还习惯吗？”
“还不错。”张明哲大概是觉得这么说有点儿冷淡了，停顿了一会之后加了一句，“我对住的地方不怎么挑剔。”
“其实我是想说，要是住得不习惯，可以搬回到别墅里来。”
赵子清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了郑良峰一眼，说道：“郑家家大业大媒体是不敢惹，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们不会把账都算在张明哲的头上。”
郑良峰看都不看赵子清，一直把视线锁定在张明哲的身上，他笑着说：“只要阿哲高兴，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即使知道了，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泄露出去。”
“然后让张明哲‘抱大腿博上位’的传闻落实，顺带着借这个传闻达到自己真正的目的？”赵子清丝毫不给郑良峰面子，“可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郑良峰终于把目光投在了赵子清的身上，他有些无奈地说：“子清，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处处和我对着干。”
“不敢。”赵子清说这话可是一点儿都不走心。
张明哲被撂在了一边完全插不上嘴，他有点儿听不明白这俩人究竟是在说什么，不过瞧着他们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诡异感，总觉得郑良峰和赵子清之前有种电闪雷鸣的紧张气氛。
“言归正传，子清，你知道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赵子清听到郑良峰这么说，当即面色一寒，盯了郑良峰半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郑良峰把目光重新转到张明哲身上，他笑着正准备开口，张明哲却抢先一步说话了：“郑先生，你能不这么笑吗？特容易让人想到大尾巴狼。”
“……”郑良峰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情绪就这么被打断了，感情牌还没打出来活生生被张明哲弄成了内伤。
赵子清扯了扯嘴角，强忍了几秒，还是没有把嘴角的笑意彻底忍住，漏了几分出来。郑良峰在边上看了直咬牙，想当初张明哲什么时候不是对他言听计从，他说一张明哲绝不会二的，现在倒是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
“阿哲，今天把你约出来呢，主要是以为咱们太久没有一起喝茶聊过天了……”
“是吗？呵呵……”张明哲连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脑子里的弯弯绕不停地转动着，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郑良峰不怀疑自己是个西贝货。
见张明哲是这个反应，郑良峰一时也拿不准主意究竟是该顺着张明哲的话往下接呢，还是应该等着张明哲继续说。
“要不是因为我们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说不定现在我们……”
“那个……”张明哲见郑良峰开始打起了情感牌，连忙打断了对方的话，他说，“郑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喝水喝的有点儿多，这会儿想去洗手间一趟。”
赵子清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说道：“我带你去吧。”
还不等张明哲答应就率先离了桌子走到门边去了，张明哲也不好意思拂了赵子清的脸面，朝着郑良峰歉意一笑，紧跟着就去了。
等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远，郑良峰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包厢的屏风后边走出来一个人，不用说，自然是陈岚凭。
“你觉得怎么样？”
陈岚凭想也不想就回答：“只是刚聊了这么一会儿，自然看不出来什么。”
郑良峰脸色一沉，斜眼看着陈岚凭，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才能让你看出些什么呢？”
“多问问他过去的事情，我总觉得这个张明哲有点儿奇怪。”
“你不是说他可能有人格解离吗？这难道还不足以解释他的不正常？”
陈岚凭皱了皱眉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只要一提到过去的事情，张明哲就下意识地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
郑良峰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过了许久，郑良峰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如果郑先生真的在乎张明哲的身体，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是带他去权威的医疗机构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检查。”
“我知道了，回去吧，一会儿他该上来了。”
陈岚凭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见郑良峰的态度挺坚决，于是识趣地闭了嘴，重新回到了屏风后边。
出了门的张明哲这时候才敢松气。
他不怕跟郑良峰过招，就怕郑良峰跟他回忆过去，这些过去是这副皮囊的，又不是他郑东的，哪怕就是过去他们认识，只要他一天没有把之前的那些事情想起来，他们就还是陌生人。
不过，他现在对郑良峰倒没有什么一见面就打颤的怪癖，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这对张明哲来说都是件好事。
“不是要去洗手间？”见张明哲走出来之后，只是站在楼梯口也不动弹，赵子清就问了一句。
“哦对，我是要去洗手间的。”
“……”
赵子清虽然看出来了张明哲是故意找个借口出来，但是并没有点破，反正他也不乐意看到张明哲继续和郑良峰搅合到一块儿去，现在张明哲对郑良峰比如猛虎的模样，倒还真让他挺喜闻乐见的。
左右墨迹不过去了，张明哲不情不愿地回到包厢门口，他压低了声音对赵子清说：“赵哥，跟你打个商量。”
“说。”
“一会儿，要是我没有什么说的了，你就随便找个理由咱们就走吧。”
赵子清挑了挑眉，问道：“这么不待见他？”
“不是，我总觉得，他约我出来这事儿吧，有猫腻。”
赵子清心下一凛，不知该说张明哲的直觉太准还是说屏风后边藏了人这事情被他给察觉了，赵子清希望是第一种。
“看情况行事吧。”说着，赵子清就推门进去了，张明哲脸上有些讪讪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了进去。
郑良峰见张明哲一出去就是十来分钟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更热切了，张明哲如芒在背，屁股底下就跟放了针一样，没多久就得挪动挪动。
“阿哲，你怎么不戴之前你生日时我送给你的手表了？”
张明哲的眼睛骨碌直转，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放着了。”
“手表不就是用来戴的吗？放着干什么？”
他紧抿着嘴春，低头也不说话，郑良峰看着张明哲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郑东，那个时候郑东看到他和张明哲带着同款手表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说话，明明心里难过得不行，可还是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郑东……一想到这个名字，郑良峰的心口就一阵一阵地抽痛。他又多看了张明哲一眼，心想，要是在张明哲的身体里住着的是郑东的灵魂，就算他再多么不乐意对着这张脸，他还是愿意宠着他的，就跟原来他宠着郑东那样。
三个人说话的时间并不多，大半的时间用在了沉默上，张明哲表示他挺喜欢这样的过程，多说多错，即使气氛尴尬也总比他露馅来得好。
“时间也不早了，郑先生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带着小哲先离开了。”赵子清也没等郑良峰答应，直接站了起来，“希望你能跟你说的那样，把最终的结果告诉我，不过，我还真的挺担心你能不能够得到正确的结论的。”
郑良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说：“子清，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赵子清冷下脸来，不再跟郑良峰打哑谜，他开口说：“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认定了的事情，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轻易地松手。”
“是吗？子清，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都没有你的位置。”
赵子清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越发阴沉起来，张明哲一会儿看看赵子清一会儿看看郑良峰，完全不明白他们俩这是在说什么。
“那就请你拭目以待吧。”赵子清笑了起来，“毕竟，现在是现在了。”
听懂了赵子清画外音的郑良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看了张明哲一眼，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开始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掌控现在的他了。
☆、第046章
“赵哥，刚刚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瞧着那姓郑的；听完之后脸都绿了。”张明哲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凑到赵子清跟前问了一句。
不知道他的哪句话让赵子清听的舒坦了；竟然还笑了起来。
赵子清看着张明哲；问：“想知道啊？”
张明哲一个劲儿地点头；赵子清笑得更开了；他说：“你猜啊。”
张明哲：“……”
之前看赵子清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突然这么不要脸起来……张明哲扭过脸去，其实还是挺带感的嘛，他直视着前方；默默地把心里边儿的那句话补全了。
张明哲前脚走，陈岚凭后脚就出来了，郑良峰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说话，陈岚凭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说吧，听了这么久了，有什么收获。”
“张明哲有可能已经完全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了。”陈岚凭一点缓冲时间不给郑良峰，直接引爆重磅炸弹，见郑良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拧起了眉头，陈岚凭继续说，“另外，可能他的脑神经为了能够使他接受洗脑所带来的影响，自动产生了一种应激行为，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人格解离。”
“你确定吗？”
“应该错不了。”陈岚凭说道，“即使我和他面都没见，也能很明显得感觉到，张明哲和原来改变的非常多。”
郑良峰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应和了陈岚凭的结论。
“即使洗脑有可能在某些性格上改变张明哲，但是他的改变有些太大了，简直可以说是……”陈岚凭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扭曲的狂热笑容，“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即使我正在进行临床试验，也完全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过。”
郑良峰盯着张明哲喝过的茶杯皱起了眉头，他思考了许久之后问道：“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什么？”郑良峰的声音有些小，陈岚凭渐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不，没有什么。”郑良峰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样的猜想完全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相比之下，还是人格解离听起来更靠谱。
陈岚凭没有接话，看着郑良峰阴晴不定的表情也猜不出他这会儿是在想些什么，陈岚凭倒是想亲眼见见张明哲给他检查检查，可是耐不住这会儿张明哲的心里实在太过脆弱，一时半会儿地接受不了他带来的刺激，陈岚凭想到这儿，顿时觉得有些遗憾。
日子还是这么过着，张明哲已经从陈平的剧组退了出来，临走的时候也没说弄什么践行宴，安安静静的。几乎是没有停留的一飞机直飞s市，中间连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前几天微电影已经开拍了，片子不长，四十来分钟，多是室内场景，取景也方便，瞧这成本，估计也就是一个星期的事情。剧情已经进行到一半了，组里都是年轻人，除了他就没有什么叫得上号的，猛地从满是前辈的电视剧组过来，怎么说呢，张明哲还真有点儿不自在。
“明哲哥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