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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伸手抱住他了?”
纪岚等了好一会儿,叶常的抽泣声终于缓下来,他才开口询问。
“不……一开始没有,我直觉地想不能让他跑走,我怕他……我怕他会到处去跟别人说,要是给小陆听见,我……我就毁了,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叶常颤抖地说著。纪岚低下头,对著坐在地上的聿律说:“抓我的手腕。”
聿律愣了下,随即会意过来,伸手捏住纪岚几乎没几两肉的细腕。肌肤接触的倾刻,聿律浑身都抖了一下,感觉纪岚的体温顺著指尖窜上来,陌生的皮肤触感像鞭刑一样甩在他心口,聿律从不知道人和人光是接触,就可以有这么大的撼动。
“然后呢?”纪岚回头问。
“然后……然后我真的不大记得了,我好像跟他说了什么……‘等一下’或是‘不要这样’之类的,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真的很惊慌,只懂得一直抓著什么不放……”
“那个男孩呢?他有任何反抗的反应吗?”纪岚引导著。
“他一开始好像也有点愣住,我忘记他有没有说什么,但他忽然开始挣扎,想挣脱开我的手。他一边挣扎还一边说……说好恶心之类的,不,或许他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觉得……自己觉得自己很恶心,天啊,上帝啊……”
叶常像是陷入当时的情绪中,激动得几乎无法言语。纪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开始在聿律掌心扭动手腕。
“是像这个样子挣扎吗?”
些微的挣动让肌肤的触感变得更加明显,聿律总算明白什么叫作甜蜜著并且痛苦著,跨间的东西越来越危险了。
“嗯,后来……后来那孩子好像是挣开了,转身想跑出去。我一时急了,就抓住他的小腿,我记得……我记得他好像跌倒在地上,当时很混乱……”
叶常扯著一边头发,艰难地闭起眼睛。纪岚挣开了聿律的手,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这回聿律不用他提醒,主动抓住纪岚的小腿,虽然隔著一层西装裤,聿律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骚动感。
“他大概被我吓到了,就开始喊叫。他喊叫什么……我也不大记得了,总而言之就是说要我放开他,说要叫他妈妈来……诸如此类。我当时实在应该放他走的,趁他逃跑时再赶快离开就好了,这样子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我……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叶常痛苦地用单手掩著脸。聿律多少可以理解,自己最私密、藏得最深的欲望,还是自己一直以来拚了命地否定的欲望,有朝一日忽然像潘朵拉的盒子一般被掀开,还被一个可以说纯洁代表的孩子目击、嘲笑。
这下盒子里不要说是希望,只怕连叶常最后一点身为人的尊严都逃逸无踪了。
“他踢开我,挤开门想要逃跑。我记得我站起来,一把从后面抓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拉进怀里……”
聿律看纪岚望了他一眼,只得扶著椅子重新站起来。纪岚站直了身,聿律从他身后伸出手,犹豫良久,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表情搂住了纪岚细瘦的腰。
喔,上帝啊,佛祖啊,阿拉啊,圣母玛莉亚啊,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啊。
纪岚当然不知道身后有个拚了命吃斋念佛的大叔,他专注在叶常的描述上。
“是用左手搂,还是右手?”纪岚问他。聿律比纪岚稍高个五公分,从这么近的距离居高临下,纪岚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也美得令人心悸,聿律觉得自己呼吸都变紧了。
“左手……吧?不……好像是右手……”
叶常困惑地说著,纪岚也跟著指挥聿律的手在他腰间移动。
“然后呢?”纪岚问。
“他拚命踢我……用脚像这样踹我,然后开始尖叫。我吓傻了,那间厕所平常虽然用的人不多,但楼下刚好就是大讲堂,我想要是有人听见声音过来那就惨了,所以我更用力把他拉进来,另一手拉上门,还转过身来用身体挡住门……”
纪岚转了身,聿律也拉过纪岚的手,两个人背对著叶常,纪岚往聿律的身上更紧贴了些,臀部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重要部位。聿律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脑子里嗡嗡嗡地响成一片,叶常的声音也变得碎片般模糊。
“我记得跟他说‘不要叫了,求求你不要叫了’,但那孩子不听,他开始叫救命,很大声地叫,我实在……实在慌了,就伸出右手,一把摁住他的口鼻。”
“你的裤子呢?”纪岚忽然问,聿律的手僵在纪岚的腰上。
“裤子……什么裤子?”叶常茫然地问。
“你在抱住那个孩子时,裤子穿上了吗?”纪岚严肃地问。
叶常凝著眉头,随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有可能顺手就拉上了,有可能就这样挂著……”
纪岚思索半晌,聿律看他回过头来,说了声,“前辈,麻烦你。”聿律只好像练外丹功一样危颤颤地伸出手,虚掩住纪岚的口,依著叶常的描述,把背靠在门的方向。只觉得掌腹的地方若有似无地触著纪岚的唇瓣,聿律却无暇品味那是什么滋味。
而且纪岚一脸认真,看样子完全把自己当工地的指挥娃娃,自己会动的那种。
“你像这样抱著他的时间,大约有多久?”纪岚又问。
“大概不超过五分钟。那孩子一直挣扎、一直踢腿……我想他应该吓得不轻,只是我当时自己也吓得不清,所以他越挣扎,我就摁得更紧……”
“紧贴著吗?”纪岚又插口问:“我是说,你和那男孩的身体。”
“嗯,那男孩子还满高的,到我下巴这个地方,我的胸口差不多抵著他的肩膀……”
“跨下呢?是不是在他腰的位置?”
纪岚严肃地问。叶常脸上又是一阵涨红,垂著头悄悄点了一下。
聿律感觉到纪岚往自己身体越靠越紧,把他肺腔的空气全挤出来,末了纪岚还拉过他的手,硬是绕过自己的腰,示意要他依照叶常的描述,再搂得紧一些。聿律的跨下就在纪岚臀肉和腰椎间移动著、磨擦著。
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离体出窍了?
以爱为名 十六
刚、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离体出窍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简直……简直就像被魔鬼附身一样,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摁了一段时间……发现那孩子忽然不再挣扎了,我放开手,他就靠著我的身体软软滑了下来。”
叶常再度抱住头。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怎么了,被我闷死了什么的。但我当时吓个半死,整个人处在歇斯底里的状态……我伸手摸他的鼻子,确认他还有呼吸,太好了,没有死,我那时候心里只想得到这种事。然后我就转过身,逃离了那间厕所……”
聿律和纪岚都安静地听著,纪岚此刻终于站直了身,看著律见室的一角沉思著。聿律也总算松口气,否则再这样模拟下去,年轻又持久的聿律师就要英年早逝了。
叶常的嗓音一抽一抽的,浑身再次像筛子般抖起来。但纪岚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后来呢?”纪岚问:“你逃离厕所,到哪里去了?”
叶常抬起头,眼神如浮在云端中。
“后来……我怕得要命,怕被人发现在厕所发生的事,我离开二楼,想著要去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我回到警卫室……不,好像没有回去,我在回去途中碰见了一个人,他问我‘怎么了?’,我不敢说实话,就胡乱跟他说:‘二楼厕所里有个小孩好像晕倒了,你赶快过去看一看。’然后我就离开了青年活动中心……”
“谁?”聿律看纪岚整个人挺直起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叶常露出痛苦困惑的表情。
“我记不得了。”
叶常摇摇头,那张秀气的脸上满是苦意。
“这个月来我待在牢里,也是拚命地想……拚命地回想那个人是谁,如果他在我之后马上赶去厕所的话,应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才对。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因为我当时连那个人的脸也没有细看,只想赶快从那个地方逃走,逃离我的罪……”
聿律看纪岚沉默下来,用手抚著下颚。
这样一串听下来,聿律再怎么推理零分,也感觉得出事有蹊跷。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情势对叶常真的很不利,就算叶常真的什么也没做,光是他情急之下带给做的那些行为,就足以在男孩心里埋下恐惧的印象,在法庭上诬认叶常为凶手的机率也相对提高。
虽然纪岚说孩子的记忆能力没有成人想像的那样薄弱,但说真的聿律很怀疑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受到那样的惊吓后,是不是还能正确说出事发当时真实的经过。
“我忘记我去了哪些地方,只记得最后好像走到一座公园里。我在长椅上坐著,等自己冷静下来,但没坐几分钟就看到有一大群人朝我跑过来。他们一看见我就扑上来,好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压住我,好像我是什么凶恶的逃犯那样……”
叶常用两手掩住了面颊,眼睛紧闭起来。
“那之后我就被他们带到分局,关在拘留室里……之后来了很多人,来来去去,问了我很多话,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把那孩子闷昏了他们才审问我,所以我不停地道歉,向每个人道歉,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说我强暴……说我强暴那孩子。”
聿律听他呜咽起来。
“弄清楚这件事后我非常震惊,我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拚了命地跟每个人解释,从下午一直解释到晚上,但没人相信我,特别是那孩子的母亲,她一直说……一直说就是我没错。后来我被他们带到法院,从法院又直接被押上了车,送进了这里……我……他们竟然连小媜都不愿意让我再见一面……”
叶常的声音如在沸水里。
“早知道那天出门时,就跟她说声‘再见’了,就是再抱一抱小季和我女儿也好啊……小季从小就被我母亲带,我和他本来没多少时间相处。要是以后再也见不著他们了……”
聿律见纪岚仍旧交跨著腿坐在折叠椅上,好像在思索整里叶常的话,对面临崩溃边缘的叶常置若罔闻。
他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对叶常说:“叶先生,你不要担心。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一定会让你从这里,牵著你儿子的手,一起去买书包的。”
叶常蓦地抬起头来,“律师先生,你是说真的吗?”
他说著,禁不住地再次热泪盈眶。
“律师先生,你们……你们真的会帮我吗?你们……你们真的相信我吗……?”
“律见时间到了,两位律师。”
聿律刚要开口说什么,律见室的门就开了,狱警探进头来。桌边三个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四十五分钟这样转瞬就过了。
叶常在狱警的指挥下从折叠椅上起身,站起来的瞬间,步履还有些蹒跚,显些跌倒在地上,幸好被一旁的狱警扶住了。
“叶常先生。”
狱警替叶常重新戴上戒具,走出律见室时,纪岚忽然叫住了他。叶常和聿律都意外地看向他。
“对不起。”纪岚开口先道了歉,叶常一脸的茫然,“我得先向你致歉,叶先生,关于之前不相信你这件事。做为你的辩护律师,我应该是你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