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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Sam他……一直很受女人欢迎。”聿律干尽手中的威士忌说。
“前辈和他是在进rnell之前就认识的不是吗?我记得前辈跟我提过,前辈是因为那位教授的关系,才决定要攻读法律的。”
“嗯,在小儿麻痹基金会的复建中心。”
聿律的声音有些飘飘然,大约是醉了的缘故。那人年轻的面容乍现在他眼前,十二岁的孩子,遇上了当时年仅二十二岁、在复健中心当义工的那个人。而他总爱从后面握住他的腰,用那种勾人心神的嗓音低唤:再一步就好了,小律,再一步。
而他便仿佛被灌注了魔法般,为他一步一步走下去。
“听说那位教授还替前辈打赢的医疗纠纷的官司,对吗?真是了不起的人。”纪岚有几分向往地说道。
聿律没有答话,只是起身斟了一杯酒,和纪岚对饮而干。
学会重新走路、离开复健中心之后,聿律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但令他意外的是,那个男人很快就出现在他与母亲的家中。
聿律的母亲是单亲妈妈,他从居留证上就没有父亲的名字。当时他还不知道为何会在自己家里见到那个男人,只知道惊喜之余,对著那张总是冲著他浅浅微笑的脸,竟头一次怦然心跳起来。
他依稀听见母亲在耳边的介绍:小律,他是Sam,是位律师。
“在法学院的时候,前辈经常去找那位教授不是吗?那位教授也对前辈很照顾,我常听几位学姊说,前辈连吃午饭都和那位教授一道,那时候院里还有流言呢,说前辈是为了成绩故意讨好教授什么的。”
纪岚似乎也有了几分酒意,拿著高脚杯感慨。
聿律看见自己走进家中的起居室,窗户半开著,春天的微风卷著三月的暖意徐徐吹进窗口。那个人就这样睡在沙发上,樱草花瓣滑落那张即使年过三十,依然深邃得充满魔力的脸颊,停在那两瓣总是微微扬起的唇上。
而他就像著魔的孩子般,慢慢地走近、慢慢地蹲下,慢慢地凑近那片花瓣……
“不过听说他在我们进学院第二年,就忽然辞去了教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学院里的学长姊,都相当惋惜的样子。”纪岚又说。
耳边又响起那个人的声音。在发现自己偷袭的吻后,那个人也不躲避,只是凝视著他,就著一公厘不到的距离凝视著他,眼神温柔到足以令他烫伤。
他读著他的唇语:小律,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开玩笑。
不要跟我开玩笑。
以爱为名 六
不要跟我开玩笑。
“后来知道他变成你的继父,我们都吃了一惊。不过后来前辈你也马上回国了,好一阵子都联络不到你,想问也没有办法。”
他蹲在他面前,握著他的手,抚著他的手背,仿佛他还是当年复健中心的那个孩子。然后他仍然读著他的唇语:小律,我要结婚了。
梦里的他终于也张开口:和谁?
“年纪越大,越觉得亲人重要。今天……听了叶太太的话,我更这么想,前辈,两个陌生人,最后竟然可以成为亲人,你不觉得婚姻这种东西很不可思议吗……”
那人展开始终如一的微笑,春风夹著樱草花瓣卷入他们之间,他听不见。
他只知道,他和他之间始终有著一步的距离,对绑著铁靴的他而言,好远。
他从梦里醒来时,纪岚已经靠在沙发上,双目微阖,手边倒著残余的高脚杯,安静地打起盹来。
聿律和他合作几个案子,知道纪岚在工作期间,几乎是不阖眼的,与其说是专注力惊人,不如说这个看似柔弱的青年根本是个工作狂。
聿律从红绒沙发上站起了身,酒意让他晃了晃,他扶住支架,朝纪岚走了两步。
纪岚的睫毛很长,肤色偏白,初次见面的时候,聿律不否认纪岚让他想起那个人。
只是这个纪岚总是很少笑,和那个总是微笑的人不同,每回聿律看见他,总觉得他眉间带著一抹去不掉的忧郁,即使表情是笑著的,聿律也觉得他在叹息。
照聿律的想法,纪岚实在是个天之骄子,俊俏的外表、显赫的家世、连法学院教授都自叹弗如的清晰头脑,还有那种天生的气质,足以让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绕著他打转。现在又娶了个美娇娘,完全是人生胜组。
但是他却总是不快乐。
聿律承认“快乐”确实是个奓侈的辞,连他也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不是快乐,但纪岚不只是不快乐。
怎么说呢,每次聿律看到这个男人,都觉得他被一张巨大的网给包住了,网缠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听觉,他的每一丝呼吸。
更令聿律纳闷的是,而纪岚却只是静静地面对这一切,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的意思。
聿律看著纪岚想著,等他回过神来,脸已经距离纪岚一公分。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纪岚的脸孔还是找不出一丝瑕疵,像尊希腊的神祇。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搁在纪岚的眉角上,半晌,又忍不住为他轻轻搓揉。纪岚似乎喝得挺醉,只微弱地呻吟了声,竟然没有清醒。
聿律心口一热,那股热流很快又窜到了下腹。他低低骂了一声该死,他知道自己对纪岚抱持著什么心思,但如此赤裸忠实地反映在自己身上,聿律反而鄙夷起自己来。
但鄙夷归鄙夷,聿律的指尖非但没有离开,指尖换成了手掌,变本加厉地抚摸纪岚瘦削的面颊。聿律感觉心头全是警讯,警讯又换成了擂鼓,鼓声再转成响雷,他在自己的心跳声中离纪岚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碰触到那双微抿的唇瓣。
起居室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是足以将聿律从伊甸园打飞出去的声音。
“岚先生、聿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好吗?”是明奈温柔的嗓音。
聿律慌张地咳了两声,慌忙坐回离纪岚最远的一张沙发椅上。明奈等了一下没有回应,就有礼地开门进来,见纪岚满脸通红地仰躺在沙发上,不禁讶异地“啊”了一声。
聿律见她手上抱著两条披毯,起居室里有电暖炉,不过大约是因为落地窗,所以入夜气温确实有点凉。这位大家闺秀看来是特地帮丈夫送暖来的,聿律有些怔怔地想。
“岚先生……喝醉了吗?”
明奈看起来相当吃惊,她向聿律行了个礼,就半蹲到丈夫身前,用掌心抚向纪岚的额头,那个聿律方才揉过的地方。
这让他一阵心虚,生怕明奈发现什么端倪。即使那里什么也没留下。
“岚先生,岚先生?”她忧心地轻唤。
聿律总算回过神来,在后头说:“他今晚喝多了点,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们,还把你丈夫给灌醉了。”
明奈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这才回过头来。
“不,我很高兴聿大哥能来。”
她敛容说:“老实说我们结婚前都是书信往来比较多,我没有见过岚先生的朋友,也不知道他平常和什么样的人往来,也不知道他平常工作的情况,岚先生是个不太会谈论自己的人,我有时想多了解他一些,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聿律看著这个年轻羞涩,眉目间却又隐然有股智慧光芒的女孩子,啊啊,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的话,这样的女生果然是妻子的首选吧。他这样胡思乱想著。
“想听吗?小纪岚过去的情史。”聿律于是问。
“咦?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闺秀脸红了起来。
“纪岚以前在学校里,很受女生欢迎呢,他的生日自己从来不记得,但神奇的是全校的女生都知道。”
聿律笑了起来,欣赏人妻些微的窘迫。
“只是说到情史嘛……他的确是有和一、两个女生传过绯闻,但事后证明都是那些女生自己渲染的。虽然为他牺牲的少女前仆后继,但似乎没一个真的攻城掠地,虽然不确定他有没有逢场作戏过,身体的部分资讯不足,但他的心灵肯定还和处男一样纯洁,这是我这个学长可以打包票的。”
聿律老派地拍著胸膛。明奈始终陀红著一张脸,听到这里竟点了一下头。
“嗯,这点我……我知道。”她小声但不失坚定地说。
聿律多少有点惊讶,“你知道?”他没放过这个调戏朋友妻的机会,扬起唇角,“你知道,是因为你亲自验证过吗?”
他等著明奈自行羞奔,但没想到人妻这回比想像中淡定,而且让聿律无法理解的是,明奈在听到这个问题时,那张秀丽的眉间竟闪过一丝青涩的哀伤。
唉……果然还是不行啊,调戏良家妇女什么的,聿律用指兼搔著侧颊。调戏良家美少年他可能还在行一点。
这时沙发上熟睡的纪岚似乎呻吟了声,两人都低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颊微红,气息因为酒醉略显急促,张开充血的唇说了声:“水……”聿律还来不及动作,明奈早已半蹲到纪岚身边,从桌上斟了杯水,凑到纪岚唇边。
“岚先生,水。”明奈轻声。纪岚只浅浅啜饮了一口,又沉沉睡去。
明奈呐呐地又坐回来,被纪岚这一打断,气氛没方才那样紧绷,聿律先自己笑起来。
“别理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放浪惯了,看见正经八百的人就想闹一下。你和小纪岚实在太像了,登对到我这个哀怨的单身汉忍不住想报复一下罢了。”聿律半带无奈地说,拿起伏特加啜了一大口。
明奈却像别有心思,她放下手里的水杯,凝视荡漾的液面,半晌开口。
“聿律大哥知道……岚先生以前的事吗?”她忽然问。
聿律怔了下,“以前的事?”
明奈慎重地点了下头,她用手握紧裙布,似乎在稳定决心。
“嗯,就是……岚先生小时候的事。”她说。
“小时候的事?你是指他被隔壁班的男同学看上,男同学趁著纪岚大便时从厕所隔间翻墙过来对著他的屁股我好喜欢你的故事吗?”聿律说。
“哎,大哥真是的……”明奈这回是真的脸色潮红。聿律哈哈大笑,不过好在她的反应如此正常,最近他姊姊的女儿就在他讲这个笑话时问他“那那个叫纪岚的帅哥后来是被吃了还是吃了对方?”,让他大叹世道不同了。顺带一提他外甥女才六岁。
“不,我想聿律大哥应该也知道,就是……岚先生小时候,被人绑架的事。”
明奈正容说。聿律心里多少有点底,从鼻尖吐了口气。
“嗯,这事我知道。我和他们那家人也算熟。”他说。
“那么大哥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明奈认真地问。
聿律从胸口抽了根万宝隆,见明奈看著他,就晃了一下手上的烟,“抽根烟,不介意吧?”他笑笑,刚要拢在手里点然,明奈的打火机已经凑上来了。
聿律静静地看著这个大家闺秀替他点烟,甩了甩手上的烟灰。
“也没什么,就是被绑架了,绑匪是个大学生的样子,老实说以纪家那种背景,小孩不被绑架个一、两次我才觉得奇怪呢。”
聿律笑笑。明奈又问:“但是,岚先生那时候只有九岁,对吗?”
“是啊,现在就这么诱人,小时候一定更可爱,绑匪还真舍得。”无良大叔忍不住感慨出了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