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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够癫狂的。”武越州赤着脚,站在羊绒地毯上来回踱步,嘴里恨骂道,“陆瑾和这个王八蛋,仗着现在城里城外人人喊他一声‘陆元帅’,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了。”
杨庆宗趁着武越州分神痛骂陆元帅,无暇注意自己,抬起头贪婪地盯着眼前那张不再年轻的侧脸,觉得看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看够。
“越州,你又在闹了。”
这时,武越州身后的屏风被一双雪白的玉手轻轻拉开,露出了支在后面的榻榻米。被他金屋藏娇的秀色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榻榻米上半撑起身子,一双秋水含情的凤眼里似嗔似怨。
“怎么了,宝贝儿?”武越州也不顾有旁人在场,走上前把这块温香软玉直接搂进怀里。
“怎么了?你吵我。”
“温香软玉”捏起雪白的拳头软绵绵地捶上武越州的心口,嘟起嘴巴打了个精致的小哈欠。
被视做空气的杨庆宗,站在原地尴尬地咳了一声,对面前不成体统的一老一少,是十分地看不过眼。
他翻了翻眼睛,暗地里啐了一口,心想武越州这么大个人了,眼看年纪就往半老头子奔了去,居然被个不男不女的白米蛀虫给勾住了魂,可真不够给自己做脸的。
其实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冤枉,武越州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如今虽然有了年纪,保养得体的身材却也未见走形,把两鬓的白发染一染,还是很有资本充当大龄美男子的。
“玉琦,我办正事呢,你先回去躺会儿,我处理完了就来陪你睡觉。”武越州拍了拍“温香软玉”的手背,端着耐心温柔哄道。
“去吧去吧,早点办完早点过来。”
“温香软玉”听了这话,侧过身用被子盖好了自己,也就不磨着武越州闲扯了。
武越州哄好了“美人”如释重负,这才得出空来继续拿捏杨庆宗。
他坐在地毯上想了想,开口吩咐道,“陆瑾和去领事馆闹了一顿,现在日本人看我跟看钉子似的。三浦家那些老东西说我拖累了他们,急着要跟我划清界限,我看这棵外国树是靠不长了。你去给我多拉几个关系户,只要跟“财”跟“权”有一样搭边的都可以。”
“那姓陆的那边,还用继续找机会下手吗?”杨庆宗理了理思绪,觉得事情好像偏离了当初预想的轨道。
“狗命难取,老子儿子都克我,暂时先留着这一大家子,等我解决了手里的麻烦,再跟陆瑾和慢慢算账。”
武越州眯着眼睛靠在软垫上摆了摆手,对杨庆宗做了个无声的退下指示,再没给他留一句话。
他转身走到后面的榻榻米上,往被子里那张水灵灵的瓜子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嘴里一边喊“玉琦”,一边喊“宝贝儿”,开始嘻嘻哈哈地胡闹。
杨庆宗抬腿离开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倒在榻榻米上恣意纠缠的二人,布满老茧的手藏在袖子下面,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武越州在这头颠鸾倒凤地忙着快活,日本领事馆的行政要员——真田永一在楼上的包间里,对着桌上发过来的加急电报,却是一筹莫展。
明面上洋码头的暴动事件可以归咎于中国权贵跟流匪的私人恩怨,可暗地里却牵扯出了三浦家族跟他们家赶出去的落魄少爷。
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在东京的三浦东晖,得知私生子受伤的事情之后,“为大头利益舍弃私情”的天平开始严重倾斜,竟然萌生出撂下摊子跑到中国探视儿子的想法。三浦家族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阻拦,这时候就把主意打上了这头的领事馆。
真田永一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分神庇护一位被赶出日本的落魄少爷,他觉得自己快要过上把辞职信压在枕头底下做噩梦的日子了。
他“啪”一声把手里的急报砸在桌上,心里头是恨毒了武越州。归根结底都是这条“杂鱼”惹了祸端,没把屁股擦干净,才会留下烂摊子让他受到陆元帅跟三浦家族的双重施压。
如果不是因为“杂鱼”身后靠的大树是三浦家族的副社长跟大公子,他早就把这个窝在酒店里当缩头乌龟的混蛋,揪出来替自己当活靶子了。
第20章 诉情(1)
陆流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又闲不住心了。
他本就是个热闹脾气,没事就爱晃着身子在外面瞎转两圈。然而出了那档子事后,他老子三令五申让他管好狗腿,甚至拨出了一队兵来监管他的安全,等于是间接对这位不省心的儿子实行了“自由控制”。
这导致陆流云成天窝在房间里无事可做,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走到院子里消消食,耳边听着张妈少爷长,少爷短的千叮万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意,闷得连骨头缝里都快发了霉。
“李叔,我就在自己家门口逛逛,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陆流云趁着他老子不在家,伺机出门未遂,站在大门口跟老管家讨价还价,后面拖了一条长尾巴——二十个扛着枪的兵小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三少爷,让您出去已经够为难我了。大帅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手里的马鞭子拎起来连我都害怕。他人不在家,我这把没气性的老骨头要是给您做了主,家里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说出去这像什么话呢?”
陆流云一门心思想着钻空子,而老管家心里算的显然比他更清楚,横着脚步挡在他面前就是不松口,抄着袖子对他苦口婆心道,“哎呀我的少爷,大帅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光您一个人,咱们里里外外都得体谅他。”
“可我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几十号人走出去,不是更引人注目了吗?”陆流云软磨硬泡,有理有据地对他的看法提出质疑。
老管家抄着袖子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个理,便退而求其次,安排了一辆日常家用的福特汽车过来,把陆流云安排在后座中间,特地拨了四个胆大心细的兵小子上车负责他的安全。
陆流云得了便宜便不再卖乖,笑纳了老管家的人情后,便老老实实地让人载他去大街上转一转。
车子慢悠悠地开在路上,除了开车的那一位小兵,其他三个兵小子睁大双眼目光如炬地警惕四周,生怕突然从窗外飞出来一个流弹,把自家少爷打得脑袋开花。而陆流云像尊佛似的被人供在最中间,感觉这趟出来比待在家里更加让人透不过气。
他靠在后座上转了转脑子,想叫个人出来作陪。周衡西呢,提前打了报备,今天在民区大院里打下手忙得出不来。三浦新久么,更是不提,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简直没脸去见他。
而纨绔里唯一看得上的朋友,也就是个沈京九。然而这厮行踪诡秘不大好寻,城里城外这么多馆子,谁知道他这会儿在哪个姑娘身上撒着欢儿呢。
陆流云默默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社交圈子是真的小得出奇。
末了,他让兵小子把车子掉头开往民区大院,决定亲自过去看看万事缠身的周衡西。
民区大院真就是个有砖有瓦的大四合院。它前身是陆元帅没发迹之前的老家,后来老帅换了一栋带后花园的大洋房,就把原有的老房子改造成了陆家退役兵把子的宿住处。
兵把子们跟在陆元帅后面吃了几年的肉,多多少少这手里头都置办下了房子,平时办完了事也没人往那儿去,只有周衡西一个退役的前员把家安在里面住得很安稳。
陆元帅是个善识人的上司,周衡西是他一手栽培出的好苗子,虽因个人追求退役,却也不能跟其他大老粗等闲视之。眼见别人都搬走了就他一个人住旧院子,就以为周衡西在钱上面闹饥荒,开了金口要赏他一栋房子。
然而周衡西住旧院子住得十分舒心,并没有要搬家的意思。他当即跟大帅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在没成家之前,是不打算花心思捯饬房子。陆元帅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主意,自己也就随了他去。
陆流云没让兵小子把车子开进大院,他在门口提前下了车,让几个小子停在外面好好等着,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溜进去找周衡西。
大院里空荡荡的很安静,这会儿过了饭点人都回家睡午觉了,只有一个干杂活的小老头,守在厨房外的煤球炉子旁边眯着眼睛打盹儿。
陆流云进门靠着左边走,一直数到第三间屋子才停住脚步。他站在走廊下面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瞟,发现周衡西手里拿着一张单子,正坐在窗前聚精会神地咬笔头。
“咚咚咚。”陆流云跑过去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往上面哈了一口气,画了只缺眉少眼的瘪嘴猪头。
周衡西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玻璃后面挤眉弄眼的陆流云,和一只画在窗户上笑得很贼的别扭猪头。
“你趴在桌子上这么认真,可是做学问呢?”陆流云笑嘻嘻地搓着手跑了进来,靠在椅背上跟他打哈哈。
“上次大帅筹备军需的时候,有笔外账没算清楚,临时出去找个会计也来不及。这马上就到月底了,该把没打点好的东西拿出来理理了,我就顺便过来搭把手。”周衡西伸手一拉窗帘,把陆流云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替他暖了暖冻得通红的双手。
“知道你是个会揽事儿的,怎么现在连算盘都管上了,爸爸这是痛失了要员,又准备培养个文武全才的新青年出来吗?”
陆流云偷偷抽出来一只手,刚想钻进周衡西的脖子里,就被他识破诡计,逮着那手“噼啪”一巴掌打了下来。
“不是,财务处长上个月家里抱上了大小子,大家都聚在这里给他随了份子钱,约好今天喝了孩子满月酒之后,让处长做东出去乐一乐。”
周衡西反剪了陆流云不规不矩的手,把他企图往自己衣服下摆里钻的另一只爪子也一并捉了回来。
“那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留在这里给人帮白忙,傻不傻?”
陆流云两只手都被钳制住了,却仍不学老实,嘟着嘴巴抬头去吹周衡西的两排长睫毛。
“这个啊……”周衡西目光闪烁,回答得支支吾吾,明显是个不好意思的神态,“他们说我是个没经验的愣小子,不适合跟在老油子后面一起玩。”
陆流云这回听明白了,那帮当甩手掌柜的大老粗,去的地方十有八九是不正经的风月场子。
周衡西左手扣住陆流云的两只手腕,空出右手去刮了一下他高挺的直鼻梁,“小滑头,一进门就盘问起我来了。我倒想问问你,大帅看得那么紧,你今天是怎么逃出来的?”
“怎么着,一个个的真把我当成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看了?”陆流云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冲周衡西龇起一口雪亮整齐的小白牙。
“唔……大小姐的脾气挺大,牙口也好,惹不起,不问了。”周衡西弯着眉毛捏了捏他雪白的腮帮子,是个深藏不露的笑法。
陆流云品咂着他嘴里的这句话,感觉有点怪怪的,乍一听没觉得有什么,歪着脑袋想了又想,这才反应过来,周衡西是顺着自己的话头原封不动地给他下了套,简直腹黑成了精!
他“嗷”了一嗓子,揪着周衡西的衣服不依不饶起来,扭糖似的在他怀里胡闹乱拱,像团不安分的小狮子狗。
“云哥儿,别乱动。”周衡西两条漆黑的长眉皱出了小山包的形状,身上那人面团似的颠来颠去的,不经意间就成功把他蹭得心里发了痒。而陆流云此时屁股紧挨着他的大腿,也发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