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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眯着眼睛把她的头脸打量清楚了,啧啧称赞,“果然不错。”正伸手准备上去摸一把,温香照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老宋害疼一嚎,小美人没捞上手反得了一记血口印,当即拉下个长脸,恨骂了一声“臭娘们”,抬起手腕要给温香“上上规矩”。
“哎,别动。”在旁看好戏的胜子,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他,“我说你这一巴掌下去,这妹子的小脸蛋还不得变形?”
老宋听了这话斜眼往温香脸上一扫,小美人的皮肤当真是又白又亮,光滑如细瓷,要不是犯了他的气头,还真舍不得下手。
“行了吧你就。”胜子把老林拖到了旁边,不经意地抬眼扫了一下温香。他看温香,温香也看他,看完后怯生生地往后一躲,像是鸟笼子里受惊的小黄鹂。
这副情景落在老宋眼里,有种英雄救美眉来眼去的势头,他讪讪地往旁边“呸”了一口,大有用唾沫星子滋醒胜子的想法,驴叫一样扯着喉咙不屑啐道,“装什么斯文人,你看她理你吗。”
胜子无心跟他较劲,百无聊赖地摸了摸后脑勺,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料武越州亲自过来指点手下了。
“大老板。”胜子跟老宋见到主子来了,立马和和气气地低头跟武越州打了个招呼。
武越州嘴里叼着雪茄,上了发蜡的分头一丝不苟地闪着光亮,他懒洋洋地应了属下一声,粗略一扫屋子里的大姑娘,取下雪茄喷出了一口烟雾,“人都齐了?”
“挨着那头的规矩,把数目凑了个整,六字开头,吉利数。”老宋粗指一点身后那六十个大姑娘,笑得很是谄媚。
武越州满意地点了点,认为这回事情办得挺不错。三浦新久名单上列下的五十二个女学生再加上路上强来的八个小姑娘,正好凑上了六十个人,只消往接头人手里一送,就没他什么事了。
蹲在地上的温香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一惊,隐约猜到了自己的下场,一时没能憋住嗓子里的哭声,抽抽噎噎地淌了一脸的泪珠子。
武越州听到声音抬眼朝着她的方向一瞥,心里纳闷这丫头看着还挺面熟。他当时在雪夫人眼皮下底下勾搭谢玉琦的时候,温香还是个黄毛丫头,如今时间隔久了,到底印象模糊,是再难辨认出人的。
而雪夫人自打养弟被拐走之后一直对武越州心怀不满,早些年的时候是日日要把人给骂上三遍,千方百计想把这人给挖出来跪到跟前去谢罪。乃至于温香挨着武越州这么一瞧,竟是直接把人给认了出来。
“你是武、武先生?”温香蹲在地上望着他小声问道。
“嗯?”武越州扫了她一眼,纳闷道,“你知道我?”
温香抬手抹了一把脸,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您可能忘了,我是雪夫人家里的丫头,算是跟玉琦少爷同一拨进去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武越州无论如何也该想起来了。他“噢”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用眼刀轮流在老宋跟胜子身上剐了一眼,暗道自己这回可是惹上活麻烦了。
“武先生,我莫名被你们绑了来,如今家里定是为着寻人给闹翻天了,还望您瞧着夫人跟少爷的面子放我回去吧。”温香可怜巴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哭得带了红。
武越州不好把这样一个身份吃香的丫头给贸然送到贼窝里去,他略一思索,向温香挥了挥手,欲要把人给放了。
温香身陷险境后忽而化险为夷,当即破涕为笑,跟在武越州后面走了出去。而愣在原地的老宋跟胜子,却是惴惴不安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暗自祈祷大老板不要事后追究自己的过失。
武越州心烦意乱地把人从仓库给带了出来,事到临头却又开始后悔了。雪夫人作为一介女流本身没什么值得敬畏的地方,只是她跟名利场上的众多要人私交甚笃,为着这层因素就相当不好惹了。而自己的手下把她悉心栽培的花朵给逮了过来,若为此事心生嫌隙激怒了雪夫人,那局面可就不太乐观了。
想到这里,他登时就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温香步子一顿,语气慌张道,“怎么了,武先生……”
武越州定在原地不说话,慢慢转过身来把抽尽的雪茄丢到地上一脚踩灭。温香看他脸色不善,心里是越发慌张,若是武越州反悔不放人,事到如此她只能赌一把了。
现在他们人就在日租界的那处小公馆里,温香瞧着屋子里的痕迹像是住着人的,便趁着武越州不留神,撒腿往旁边的楼梯上跑,嘴里又哭又叫,“少爷,玉琦少爷,我是温香,你若是在这家里的话,可赶紧出来救救我吧,武先生要我命呢。”
武越州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这么机灵,一回头就跟谢玉琦搬救兵去了。当即追了上去,想把人给拖回仓库锁起来。温香跟他站在楼梯上拉拉扯扯,动静闹得挺大,这就直接把躺在床上睡觉的谢玉琦给搅和醒了。
谢玉琦人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拢着睡袍走到房门外面去查看,凤目一扫看到温香跟武越州站在楼梯口推搡,当即把残存的睡意给撇了个干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看了一眼武越州,回头把目光移向温香,“你怎么在这儿?”
“玉琦少爷你救救我吧,武先生的手下无缘无故在百货商场把我给绑了来,怕、怕是要被卖掉了。”温香两只胳膊吊在楼梯扶手上,嗓子里压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谢玉琦听到这话拧了拧秀气的眉头,转向武越州道,“越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手底下那帮人帮新久少爷逮人的时候抓错了呗。”武越州坦荡地松开了温香的衣领子,站在楼梯上抖了抖走线笔直的西装裤。
谢玉琦走到前面把温香扶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淡淡撩了武越州一眼,开口说道,“那就让胜子开车把人送回去。”
武越州听了这话想也不想,当即冲他一摆手,“不行,人不能放走。”
谢玉琦不明白了。
“玉琦,听话,这是要命的买卖,还不容易把人给凑齐了,怎么能冒险走漏风声。”武越州话里顿了顿,接在后面补充道,“更何况,出了这种事,你姐姐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吗?”
谢玉琦左右为难着看了一眼身子瑟缩的温香,抬头冲武越州说道,“那就养着。”
武越州百依百顺道,“好,那就养着。”
说罢,他伸手一指温香鼻尖,恶声恶气地喝道,“既然少爷替你求情,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伺候着,敢耍花招我一枪毙了你。”
温香含着眼泪,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被谢玉琦领到房间里安顿去了。
“别怕,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再去伤害你。”谢玉琦把自己的茶杯让给她捂手,坐在沙发椅上轻声细语地说道。
“玉少爷……”温香抽抽搭搭地抱着茶杯,经过今天这番惊吓,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在那家里虽是贴身丫头的身份,到底是雪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花的心力不必寻常人家养女儿要少。这趟出来受罪,着实是委屈狠了。谢玉琦坐在旁边安抚了她几句,怎么也止不住温香的哭声,只觉得旧疾一阵阵地又要开始犯了,便默默背过身去捂着心口不想说话了。
做弟弟的这边状况百出,姐姐那里也是不安生。彼时,真田永一在雪夫人那里漏了口风,叫她知道了聂平川私下在跟日本人偷偷来往,大有掀风作浪的嫌疑。雪夫人是名利场里走过一圈的女人,如何不知这内里的猫腻,当即就沉了脸色,生怕聂平川一脚陷进泥潭里再是难出来了。
可聂平川一门心思要跟日本人“互惠互利”,哪里肯听她的劝诫,秉着身上那股子大男子主义的做派,一来二去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是至今都没打过照面。
就这样冷战了几天,聂平川开始坐不住了。他不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虽是前段日子跟雪夫人打得火热,到底还没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只是灵肉合拍了,带来的愉悦总比跟金燕子滚在阁楼上暗度陈仓要好。
聂平川心里作痒的结果,就是低下头去登门造访,可上门看到景象,却与他设想的不太一样。看家的老妈子站在空荡荡的大客厅里告诉他,“夫人去巡捕房了。”
“什么,巡捕房?家里出什么事了?”聂平川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高档礼品盒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发懵。
老妈子清楚聂平川跟自家主人的关系,故此也不瞒他,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把事情和盘托出,“上回姐儿们出去逛的时候,温香被歹徒给掳走了。”
聂平川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当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踏步走到门外去发动车子。等他开到了巡捕房门口,正巧碰到雪夫人挎着皮包从台阶上走下来,旁边跟着同样忧心忡忡的小怜。
“夫人……”聂平川打开车门走到雪夫人跟前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就被她给打断了。
“聂先生,我现在没有心力跟你较劲,咱们的事情晚些再说吧。”
雪夫人会错了他的来意,抬起手腕揉了揉额头,显然是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聂平川刚要接在后面替自己分辨两句,随后而来的温赫先生陪在雪夫人旁边,上前挡住了他的脚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向聂平川婉拒道,“聂先生,您这样当街拦住夫人,未免太失礼了。如今夫人遇上急事,正是伤神的时候,有什么个人矛盾也不必抢在这一时去打扰吧。”
聂平川闷声吃了一口大黄连,直叫自己苦到了嗓子眼里。他眼睁睁看着雪夫人被那位金发碧眼的“护花使者”给殷勤请上了车。那边油门一加,带起一串灰扑扑的汽车尾烟扬长而去,被熟视无睹的聂平川气得哐当一拳砸到身旁的木牌匾上,是自己跟自己生上了闷气。
第78章 迟来的蜜月旅行
周公馆的石英钟在楼下“铛铛”敲了六下,陆流云三步并作两步跨着楼梯跑上卧室,忙不迭从床下面拎出小皮箱开始收拾东西。
周衡西听到动静从隔壁的书房走过来,身上搭着一件薄呢外套,脸上带着笑,靠在门框上向他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拾行李,公益会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
“那可不。”陆流云留给他一个忙碌的背影,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这回咱们都得了闲空,真不去国外转转?”周衡西走到门里,饶有兴趣地看他把要带的衣服给摊到床上一件件叠好。
“等暖和一点吧,现在这天气够坏的,往船上待久了可受罪了。”陆流云挑了两件厚薄得宜的高领毛衣放到皮箱里,把其他的里衣又重新放回了柜子,不疾不徐地往下补充道,“上海也挺好,咱们坐一趟火车就能到地。”
“行。”周衡西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生怕媳妇儿不知羞,惹得陆流云回头啐了他一声轻浮。
“对自己媳妇儿撒野还不让,这么狠心啊。”周衡西顺手一带,就把人捞到了自己的怀里,枕在陆流云的肩窝上有模有样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呢?”陆流云往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周衡西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你猜。”
“周先生又来这一套哪,谁跟你打诨。”
周衡西充耳不闻,抬头要往他脸上亲,陆流云抬手挡在跟前,大眼珠子清亮亮的,对他开口道,“跟你个商量个事儿。”
周衡西言简意赅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