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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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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峥老实地点头,肥硕的身躯溢满汗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黏虫,两手伸入口袋,脸上更难堪了:
  “我真的,没钱,妈妈给我的零花钱也很少,我拿来交书本费……”
  “没钱自己想办法。”
  男孩站起身,一脚踹在黎峥的屁股上,他朝前一冲跌在地上,正好挡住了一双球鞋的去路,名牌球鞋,nike最新款,比他的手还要洁白的球鞋,让黎峥羞怯地收回手,握紧拳头连忙爬起,抬首还未道歉,就又朝后退了两步。
  贺从容。
  那个长得好看又凶神恶煞的同班同学,黎峥朝贺从容90°鞠躬,姿势标准,语气恳切:“对不……对不起。”
  贺从容没应声,像一阵风从他身边走去,手上握着一本国外名著,气度不凡地回到自己位置上,眼皮都没抬一下。黎峥站在讲台上局促不安,坐在位置上的体育委员拾了本数学书就砸向黎峥:
  “一个三明治,一杯橙汁,一个烤肠。”
  “5分钟不回来,你就死定了。”
  黎峥跑了出去,贺从容终于从书里抬起头,望了一眼兴风作浪的同班同学,又收回了眼神。


第三章 
  心理学上有一种效应,叫做韦斯特马克效应(westermarckeffect),指早年共同成长的儿童之间,在成年后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尤其是存在血缘关系的儿童,这个现象在人类进化中被确认为是避免近亲性`交发展出来。①
  而与此相辅助对应的心理学理论便是遗传性性吸引,即不在一起成长的平辈兄妹姐弟之间会存在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这是由于双方有着相同基因导致,血缘关系越近,其效果越明显。这种性吸引比起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为强烈。②
  黎峥抽完了烟,踏着平缓的步子走到贺从容身边。两人倚在车边,一人一根烟,谁都没有先开口。
  好似暗暗较劲,又像彼此试探,黎峥率先开口,他眉眼生得好,尤其是现在,更能看清他清晰的面部轮廓,那种让人沉沦的气息,饶是贺从容都对他莫名关注。
  “贺从容,要不要跟我,友情上一次床。”
  以为自己幻听,贺从容握着门把手,微微一愣,忽然抬首望向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缓缓开口:
  “这根抽完,我送你回去。”
  楚文陪着罗尧恪,贺从容把黎峥送了回去,一路上两个人仍旧没说话,贺从容握着方向盘,久久无法从黎峥那句话中挣脱出来。黎峥这句话无疑是平地惊雷,像忽然对池中飘游的鱼儿落下诱饵。
  贺从容无法控制自己,目送黎峥下车时,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发怔。
  他在邀请自己。
  脑海中仍旧是那个粗短黝黑的小胖子,被他揪着衣领,求饶地喊他,毫无尊严。
  当年那个连滚带爬逃走的黎峥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危险又充满致命魅力的男人。他对黎峥的感情相当复杂,还没有谁像他这样在自己的生命中慌忙入场,又飘然离去,高二下学期,黎峥旷课超过5次,直接被退学,没有人在意这个似有似无的人物,除了贺从容。
  “贺从容,你的小跟班怎么回事啊。”
  “有你罩着他还怕上学?”
  “没人欺负他,反而不来了,贱得慌。”
  贺从容一句话没说,径直去了黎峥的家。
  紧锁的大门犹如缄默不言的黑井,贺从容望着眼前的黑暗,只觉自己也要沉沦下去,他顿了顿脚步,转身离去,自此再也未曾遇见过黎峥。他只当他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有些人只能陪你一阵子,不是么。
  久久未回神,直至洗完澡躺在床上,贺从容还没从黎峥的“魔咒”中逃离。他不喜欢男人,但如果对象是黎峥……他或许会试一试。
  黎峥修长分明的五指握着酒杯时,轻轻地摇晃,他食指上有一枚质地坚厚奢华的宝格丽戒指,时而抬眸抬起的唇角,已然勾住了贺从容的心。
  明明小时候只是个懦弱黝黑的小胖子,为什么如今看来却如此致命地吸引着自己,从未有人能让贺从容如此着迷,然而他原本对黎峥的感觉就不一般,出于青春期男孩的狂傲与不屑,从未向别人袒露过他对黎峥有好感,连黎峥本人都没有,但他清楚地知道,当年的黎峥很喜欢自己,至于是哪种喜欢,他也不得而知。
  果不其然,贺从容梦见黎峥了。
  “喂,死胖子。”
  “对,对,对不起。”
  “你他妈是不是又要说这句?”
  一脚踢在肥厚肮脏的后背上,黎峥手中的饮料摔出水泥地,他的手指还未来得及伸出,一只鞋就踩了上来。近期他们不仅热衷欺负他,还喜欢学他说话,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容易被欺负的好脾气学生,不论如何试探,都只会“乖巧”地任由鞭笞。
  “凡柔弱者惹人怜爱,也受人摧残。”③
  这是古龙说过的一句话,放在黎峥身上毫不违和。他再一次被击倒,沉重的怯懦与悲伤让他抬不起头来,他甚至产生了厌学的情绪,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天生长得不好看,胖、丑、矮、黑,这些不是他的问题,却都归咎于他的错。
  “对,对,对不起,哈哈哈哈哈,我学得像吗?”
  “像,像,特别像,有才。”
  “啊!!!”
  黎峥忽然从地上暴起,挥舞拳头就向为首的男孩冲了过去,只可惜他的拳头只到人的胸口,还未到面前,就被狠狠握住,整个手臂扭曲地搅在身后,黎峥发出惨烈的尖叫,其余几个人冲上来就朝他的小腹踢打:
  “居然还敢反击?死胖子!”
  “小胖子,你活腻了?”
  “卧槽,什么玩意儿?”
  “这好像是粉笔屑。”
  几个人一齐抬头,发现正上方的窗户上,两只手各拿一个黑板擦,不轻不重地拍在墙上,扬起很重的烟尘,没人能看清拍粉笔擦的人是谁,黎峥只觉这细长瘦白的手腕格外眼熟,楼下人还未高吼,看见那张从烟尘里缓慢浮现的脸,立刻就噤声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黎峥望着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暗暗握拳,果然是他。
  他怎么可能救自己呢,他可是崇外的校草,身世显赫的官家少爷,与如同蝼蚁的他相比,高贵得不知道到哪里去。知道上次自己打扰到贺从容休息,已经让他心生厌恶,也不敢再去看他,别开脸,无视这一插曲,继续接受挨打。
  “我还以为是谁捣乱呢。”
  “原来是误会,误会。”
  “贺从容,你怎么还不回家?”
  “今天轮到我值日。”
  那张脸,仍旧没有一丝表情,他的眼光却意外地扫在了黎峥的身上,眼见他充满污垢的校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他站在三楼,俯视着他们。
  “嗳,我就说嘛,这小子还能跟贺从容攀上关系?”
  “想多了想多了。”
  闻言的贺从容,眼皮微微一跳,他收回手,黑板擦已经被清理干净,贺从容掸去身上沾上的粉笔灰,从桌上拎起书包,扛在肩上走出教室门,顺手关上所有灯。
  天边夕阳燃作一团火,明亮的澄黄转为浅淡梦幻的粉紫二色,跳脱又神秘,余晖下的剪影拉得修长笔挺,走路一瘸一拐的黎峥,背着自己的书包,用手臂不停擦拭自己的泪水,只有在人群散场时,他才敢痛哭流涕,学校最后一道放学铃打响,悠扬悲怆的萨克斯声掩盖了黎峥嘶哑痛苦的哭声,脏污还未洗去,泪滴在脸上流下一道道清晰的水痕,他不知道为何,脑子里蹦出贺从容的脸,如果自己长得像他那样好看,或许就不会受欺负,说不定还很受欢迎。
  那是他向往的人生啊。
  他不想上学了,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把自己锁在家里,这里不属于他。
  想到此处,黎峥顿住了脚步,他不仅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得更大声,仰头,喘不上气,犹如探出水面的鲸,大张着嘴,丑陋又痛苦,肥硕的身体簌簌地发抖。
  半夜贺从容在床上惊醒,他发了一身汗,又想起光怪陆离的种种过往,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现在细细回想,好似在昨天,触手可及。
  手指握住身下的床单,他暗念黎峥的名字,原来自己早已万劫不复,深陷泥潭。
  “听说昨晚老贺送黎峥回去了?”
  “对,真稀奇,他可从来不干送人的事。”
  楚文点了根烟,盘腿而坐,舒适惬意地跟罗尧恪、费承打着牌,三缺一,临时拉了个想跟他们混的小开凑局,罗尧恪刚才已经被费承调侃得头都要抬不起来了,此时手气倒还不错,费承也没在意,拿着牌,蹙眉不语,抬眼又看了眼罗尧恪:
  “车送哪儿修了,等会儿陪你去看看。”
  “楚二你应该带大罗去我家的厂子。”
  “当时不情急么,没想起来。”
  楚文此时出了一对三带二,没人要得起,又下两张,费承刚下牌,被楚文炸了,走不了牌,挑眉看他:
  “你走啊,让你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了,大罗,黎峥你很熟?”费承闲得无聊,瞅了眼正盯着自家牌面的罗尧恪,漫不经心地发问,“他小子到底是什么路数,当年上学都没搞清。”
  “他家的事情我不清楚,他这个人自己倒有点本事。”
  “怎么了?”
  “没什么。”
  打了两个小时牌,已经是晚上9点,几个人准备陪罗尧恪拿完车,就去附近酒吧喝点酒回家。
  “罗先生,你的车已经修好了。”
  “费用一共是……”
  费承站在修理店的门口,忽然看见一道身影,男孩看起来岁数不大,脸上沾染不少机油,雪白的手套也被染污,即便修理车间无人,他也仍旧钻入车底修理零件,见他熟练的动作,费承微微勾起唇角,走到罗尧恪身边,却不跟他搭话,朝接待人员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接待员见面前的男人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回头望了眼还在修车的男孩,微微一笑:
  “今年刚来的修理工,他叫席洲,技术很好。”
  “先生有什么需要么?”
  “暂时不需要。”
  “不过以后,可能会来你们这里改装下我的车。”
  罗尧恪差点没原地翻白眼,刚才费承还说自己不到他家厂子修车,这下好了,他居然自己主动到这家厂来。眼见在修理汽车的男孩小臂与地面形成90°的弧度,借力一推,从车底滑出,坚毅的眼神认真记录车的情况,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费承。
  长着张娃娃脸,居然如此认真,费承收回眼神,转身走了。


第四章 
  “容少,其实你跟黎峥有点像。”
  听见“黎峥”两个字,贺从容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但没人发现,他装作未被触动,浅浅抿了口茶:
  “是么。”
  “哪儿像。”
  “性格,甚至眉眼……都有点。”
  “楚文你今天脑子被驴踢了?贺从容这长相还有人碰瓷?”
  罗尧恪没好气地踹了楚文一脚,贺从容也没搭理他们俩,放下茶杯,眼睛盯着几片漂浮在水面的茶叶,澄澈透明,透着层浅绿薄光,他既没搭话,也不抬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自闭症患者。
  楚文说话向来不顾忌任何人,他挠了挠头,端起茶杯险些被烫,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寻觅冷一点的白开水:“我说的是实话,你看我还说过谁长得像贺从容?”
  一句玩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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