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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从容从丁浩的手上抽过风衣,脸色不好看,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费承朝罗尧恪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楚文拉远点儿,他见贺从容这样,心下也了然他肯定跟黎峥闹了什么不愉快,以前走哪儿两人都黏在一起,今天贺从容全程没提黎峥一个字,聪明人应该都懂了,结果楚文喝多又开始胡言乱语。
丁浩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醉,他没什么资格开口,只能站在旁边,看费承缓和局势。
“行了,你也知道楚文犯起二百五来不记事,你跟他计较什么,明天一觉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哥几个好不容易聚一聚,你这段时间也闷在家里,回家就是打游戏,有什么意思。”
贺从容捏着风衣,没再说要走的话,费承也算舒了口气,他朝席洲招招手,在他耳边道:
“别先生左先生右地叫了,这是你贺哥,那是你楚哥,这几个是……”一一给他介绍过去,最后特意吩咐他坐在贺从容身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过来告诉他,席洲点了点头,走到丁浩跟贺从容的身边,乖乖地做个花瓶。
“费承呢,费少!费少我需要你!”
楚文这会儿又撑了起来,他女朋友扛不动他,这还没喝第二摊就成这样,费承捶了捶他的胸口:
“你看看你什么德性。”
“瞎嚷嚷什么,我在这儿呢,不是你预约的位子么,带路。”
楚文笑得没心没肺,打了个酒嗝,突然像被注入鸡血,站直了身子,朝费承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Yes,sir!这里请!”
“傻‘逼。”
费承被他气笑,回头望了眼席洲,跟他视线对接,才扫视到贺从容身上。
这里的酒吧位于城区的中心地段,一般人不知道这里,而且这家酒吧的老板很时髦,加入很多西方元素,除了酒价有点贵,其他都不是问题,卡座柔软,灯光昏暗,DJ还没开始打碟,整个酒吧只有人声而已,若等所有的闪光灯打开,酒吧中央的舞池便会亮如白昼。
黎峥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龙舌兰,撑着脸看前女友跟他现男友打情骂俏,偶尔也浮现一丝笑容,前女友转过脸看向醉醺醺的黎峥,他脸上挂着一丝笑,突然心又一阵泛酸,这么好看的男人,始终跟她有缘无分。
“怎么样,我男朋友帅吧。”
“嗯,帅。”
“你嫉妒吧。”
“还行。”
前女友气鼓鼓地找现男友诉苦,黎峥还是笑,她男朋友是典型的小狼狗,也是当下的流行款,长着一张让女孩陷入疯狂恋情的帅脸,又有点痞帅,还是个调酒师,让人不喜欢都难。然而,黎峥视线一转,目光不经意间投向门口时,却突然不笑了。
此时站在舞池的DJ开始打碟,灯光闪烁起来,轰鸣的音乐在耳边炸开,整个酒吧的人都沸腾了,不论喝了酒还是没喝酒,全场都燥了起来,一齐冲向舞池中央,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那里蹦起来。黎峥毫无触动,他目送前女友跟现男友冲向舞池,却在万千人之中看见了那个人——
贺从容身边站着那个一直缠着他的男人,油头粉面,一脸谄媚,黎峥缓缓地收紧了手,恨不得将贺从容从他身边拉开,视线始终不曾离开他,那张脸,在这样的时而昏暗时而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愈加柔和,黎峥仔细看着那张脸,发现他疲惫的神色,内心狠狠一揪。
贺从容没有看见他,径直往里走,一堆人乌泱泱地走进来,不可能有人忽视,黎峥看见了为首的费承,喝得稀烂的楚文、半扶着楚文的罗尧恪,以及走在队伍最后的贺从容。
这到底是什么因缘际会,黎峥劝说自己应该走,不该留,可他不想走,他想见贺从容,即便这样远远地望着,也比在梦中想见要好。
“你下次要再喝成这样出门别说认识我。”
“等会儿别蹦迪蹦吐了。”
费承佯装嫌恶地推了楚文一把,吃个饭不过喝了两杯就醉了,平常也没这样,女朋友赶紧出来补救:
“昨晚他喝多了,还没休息好。”
“那你在这儿看着他。”
费承站在那儿,把外套一脱,倒三角身材显露无疑,尤其那层胸肌透过衬衫隐隐露出形状,他毫不介意他人艳羡的目光,站在那儿,勾起自信的唇角,朝席洲招手,盛情邀请:
“来,宝宝,哥教你怎么扭。”
第三十九章
卡座只剩贺从容跟丁浩,丁浩也不敢主动跟贺从容搭话,只是看他一杯又一杯地灌酒。贺从容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坐在那里喝酒,他问服务员要了两瓶,不一会儿就见了底。眼前的视线愈发模糊,任何人他都看不见,喧闹的音乐声炸得他耳朵疼,身旁的丁浩突然靠了过来,想抢过他的酒杯,不料被贺从容一躲,两人靠在了一处。
丁浩的脸涨得通红,贺从容这会儿已经喝醉了,他本就不胜酒力,又喝这么多酒,又热又软地倒在丁浩怀中,丁浩动都不敢动,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他根本没想到贺从容会“主动”出击,他刚想挪动,低头便看见贺从容的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前,温热的液体浸润了他的衣服,喃喃地叫着什么人的名字。
贺从容抬头,丁浩的心跳瞬间停了。
那张清冷的脸多了层酡红,被酒气熏染的双颊上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潋滟波光的双眸湿漉漉地望向他,时而亮起来的灯光照射在两人身上,贺从容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衣领,丁浩还没来得及反应,贺从容已经把他的衣领揪到面前,痛彻心扉地问道: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丁浩一头雾水地被贺从容质问,可是他挪不开目光,看着贺从容的眼、唇,上下滚动喉结不自觉地咽下口水,在他愣神的当口,贺从容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从卡座上站起来,不知道恢复了神志还是更疯了。
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俱是疯狂,有些人站在池边用喷射枪将钞票撒出来,有些人在捡,有些人四处搂人热舞,酒池肉林的盛宴浸满各种欲`望。黎峥有些乏了,他强行克制自己不去看贺从容的方向,朝前女友的现男友示意自己先走,毕竟前女友已经醉得不像人样,趴在吧台上。
他刚站在地上,随便扫视一眼,便看见贺从容站在舞池中央,跟不同男女贴面热舞,他放`浪形骸得不像平常,泛红的脸颊比往常更生动,嘴角噙着癫狂的笑意,DJ将音乐声放到最大,贺从容转过脸来,正好对撞上黎峥的视线,霎时,酒吧满场的金片撒了出来,迷乱了所有人的视线,贺从容笑得放肆,两手鞠着金片到处撒,金片落在舞池中央的男女身上,黎峥站在场外,久久挪不开脚步。
满场的金片洒落,贺从容站在光下,精致的面容被刻画得惊艳,在转头的那瞬间,与自己对视,那笑容有几秒的凝固。
贺从容看见他了。
但他喝醉了,不知道有没有认出他。
黎峥想走,却走不动,两只脚像黏在地上,他看见那油头粉面的小开冲上去扶贺从容,贺从容没有拒绝,倒在他的怀里,软成一滩烂泥。黎峥知道,他又用酒精麻痹自己了。费承站在另一边,朝丁浩使了个眼色,高声吼道:“丁浩,你先送从容回去吧。”
楚文跟罗尧恪也不见踪迹,不知道浪到哪儿去了。
丁浩只好点头,把这位合作伙伴送回家。贺从容个头不矮,撑起他也有几分困难,丁浩咬牙把贺从容快扛到酒吧门口时,他面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将近1米9的高大男人,他面色冷峻,伸手朝丁浩道:
“把他交给我吧。”
“你……”
丁浩根本来不及拒绝,男人的手便已经从贺从容的腋下穿过,极为熟练地把他背起来。贺从容顺从地爬上他的背,两手自然地挂在他的肩上,黎峥将贺从容的两条腿放在臂弯,深深地看了丁浩一眼,说了声谢谢,便一步步踏了出去。
丁浩被黎峥看得遍体生寒,那双凌厉煞气的眼眸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明明他什么也没干。
贺从容温热的唇贴在后颈上,黎峥每一步走得缓慢而又沉重,生怕让贺从容不舒服,贺从容似乎察觉是他,没有松手反而紧紧地搂住了他,口中仍在念叨,也不知道念着什么。黎峥心酸至极,他是个小偷,偷走了贺从容的心却不负责,他难以忘记贺从容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但他看见贺从容总是忍不住,他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即便贺从容对他说了再狠的话,他还是会心软。
他还是那个懦弱的黎峥,或者说,并不是贺从容想象中的黎峥,他小心眼,占有欲强,无时不刻想要掌控贺从容,他不允许看贺从容跟别人在一起,贺从容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酒店前台看见面前男人背着另一男人,只开了一间房有些奇怪,但她也不好问,只把房卡交出来,便见那男人继续背着那个喝醉的男人上楼去了。
刚把贺从容放在床上,他就挣动了起来,右手虎口上的伤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黎峥坐在床边,仔细地凝视爱人的模样,再次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右手的伤疤贴近唇瓣,温柔缱绻地吻了上去。
“黎峥,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黎峥一惊,以为贺从容酒醒了,没想到他还是闭着眼睛,只是神情极为痛苦,抽回了手,颤抖着蜷缩成一团。黎峥坐在床边,见贺从容疼得四处发抖,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他伸出手,轻轻地触碰贺从容的后背,想把他掰过来,没想到贺从容用力地拒绝,闷哼声听起来像是哭了:
“好疼,好疼。”
“我的头好疼。”
“黎峥,黎峥,黎峥,不要走。”
他一遍遍叫自己的名字,黎峥终是受不了了,他躺下去,从身后抱紧贺从容,将头埋入他的颈窝,汲取温暖,又无法自拔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耳边说道:
“我在这里。”
“我不走。”
“哪里疼,我给你吹吹。”
“好疼,好疼。”
贺从容转过脸来,倒入黎峥的怀里,两手揽过他的腰,长腿插入他的腿间,两人犹如藤蔓交织在一处,黎峥低头看见怀里的贺从容疼得眼泪掉下来,他心头一酸,恨不得把所有疼痛都施加在自己身上,于是更用力地将他搂在怀里,吻在了他的发顶上。
黎峥原本想把贺从容送到宾馆就走,他们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实在不合适,可是贺从容死死地缠着他就是不让走,只要他往后退一步,贺从容就追上来。黎峥想着只要这么抱着贺从容睡一晚也足够了,他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然而喝醉酒的贺从容可没有他那种想法,他从怀里起身,早就醉得一塌糊涂,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以为自己在梦中,看轮廓,他也知道这个男人是黎峥。
黎峥正紧紧地抱着他,不知是美梦还是噩梦。
他想起黎峥骗他,一直以来把他蒙在鼓里,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恨他,那些真实又虚幻的爱情像一捆绳搅紧他的颈脖,迫使他呼吸不上来。
有些时候,他又像浸入一片冰冷的海水中,只要张嘴呼吸,便有许多海水涌入气管,呛得他咳嗽、胸闷。他不敢相信这个梦,真实到让他以为黎峥就在面前,他伸出手,抚上那张脸,从眉骨、鼻梁、下颚到唇角,痴迷又贪恋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张肖似父亲、甚至与自己都有几分想象的脸,竟然抱着他。
贺从容滚烫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