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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了。
他们握着对方的手,不语。
“既然回来了,那我就顺便去看看老朋友吧。”回到酒店,尹斻换了套衣服,藏青色的粗毛线高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子把他整个人浸在墨里,他的眼珠子黑漆漆的,看不出又再打什么算盘。
“需要我陪你吗?”夏军也换掉了衬衫,J市的室内有供暖,很暖和。
“不用,你想不想吃老街的烤鸡,我回来时带回来?”尹斻已经套上了外套,这时候的J市已经开始供暖,但是外面的气温实在是冷,他们带来的衣服都要挑着最厚的来穿,于是他穿上了一件军绿色的棉大衣,款式特别年轻,一看就不是他自己会买的东西。
“你像是二十岁。”夏军说。
“文涛的妹妹文婕你记得吧。”尹斻拉好拉链,说道:“这小姑娘上个月寄给我的,说看到学校里的男同学都穿这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正好这次回来,我就带上了。”
“你要和他们聚一聚吗?”夏军躺下了,他有点累,准备睡一觉。
“这次就不聚了,但是马宁翰给我打电话想见一面。”马书记家的公子,他们三个一块儿荒唐过,至今想起来不光荒诞,见了面更是尴尬,夏军看着尹斻没说话,表示自己并不准备见这位连襟。
“放心,我回掉了。姓马的不需要见,我和他老子倒是有饭局。”
夏军听的一愣,结果笑了出来,正好看见尹斻也笑着看他,问道:“那马公子见了你管你叫什么?尹叔叔?”说起来并不意外,J市也算尹斻长大的地方,虽然后来还是走了,但是根基清楚,他外出走货第一个就是在J市疏通的,这边是有个固定的黑色链条的,稳妥安全,大家交个朋友喝几杯酒就能大把大把的分红利。
尹斻带来的货人人都喜欢,他对付这座腐败城市的高官们也都很有一套,送钱送车子,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他总能搞到一些新奇刺激的,不要说大胸大屁股的尤物,那太俗了,他可以从柬埔寨和泰国等地搞到人牙子手里从世界各地弄来的精灵古怪,有些人偏偏就好这一口,他这一招比多少个美女送上都管用。
“刚才坐车,你知道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跟我推荐J市请客的地方吗?”尹斻换上厚一点的皮靴子,整理得当了给司机发了短信,他之前来的匆忙就在街上打的,长久没回来这边就随口问了一句J市有没有新开的饭店餐厅,这两年时间不光是S市变化大,J市的建设也提上议程,听说要有新人上任到这儿了,各方关系虽然不至于大换血,却也要小心提防着。
“怎么推荐的?”夏军也是好奇,拿了个枕头靠在床头,问道。
“哼,这座城市算是烂透了,那司机推荐我去的地方一个个都好像是盘丝洞,要么就是阎罗殿。”尹斻说:“他推荐我去江海豪庭,告诉我那里一掷千金,都是些大人物去的地方,说那里的服务员都是跪在地上服务的。”
“有这事?”夏军皱起了眉毛,道:“看来你要尽快从J市脱身了,和这群人越早断干净越早安全。”从一个的哥的话里就不难看出,J市的混乱风气已经到了什么地步,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全都是这些政客商人黑社会的破烂事,哪怕是对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人也毫不避讳,人人都知道大人物们玩着各种花样,这群人也都不怕,大有“老子是土皇帝,干什么要避人耳目?”的意思。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急于一时,这里有的可不是地头蛇那么简单了,都是些掀风浪的蛟龙,一日没人能制住他们这些人,我就要和他们做一日的朋友。”当然,打算我也不是没有的,只是这J市从建国初就从未太平过,他也没真的想过有一天这地方能成为一片净土。
净土多了,他不就没有钱可赚了。
☆、第五十章
尹斻要去看的“老朋友”其实并不真是他的老朋友,或者更准确一点儿的说,他们曾经能是朋友,现在却不是了。
当年让他跟着一块儿扎药水的大人物如今就是个烂菜头,再次见到面,苍老了二十多岁也不止,头发花白,脸色蜡黄,褶子都快耷拉下来了,活像一条老狗。
“沈局,我来看您了,别来无恙。”拿起话筒,隔着厚厚的玻璃,尹斻很不厚道的微笑,像是这是在酒席上遇见了老财神,而不是在监狱里。
黑溪监狱,当年那个让他从东南亚弄过来不少小男孩、害他染上毒瘾的沈局长如今已经在里面蹲了七个年头,监狱里的日子看起来的确不好过,他没能去那些专门关押政治犯经济犯的监狱里,这辈子是没那个命进了大牢还天天打羽毛球,在这里有的都是群流氓无赖黑社会打手、杀手,也算是报应,没让他判死刑,死得那么容易。
尹斻总的来说睚眦必报,这些年没少让人多关照沈局长,当年的卑躬屈膝换来了如今的只手遮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起源于面前的这条老狗,而他今后的每一次格外关心也都是关于这条老狗的。
他不让他死,要他生,记得当初监狱里的人向他反映这人戒毒的情形,他听得简直不要太痛快了,虽然这人不算是被他扳倒的,但是他却是那个最乐意没事就踩两脚的人,时隔多年,人们早就忘记了这个曾掌握了几乎所有走私命脉的前局长,但他还是以此为乐。
“你又来干什么!”对方沉默半晌,终于压抑不住愤怒。
“我来看你一眼,让你听听我说话,看看我的样子。”满意地听到了回答的声音,尹斻说完这一句后就把话筒放了回去,任那个隔着玻璃的瞪着眼看自己。
他不是来叙旧的,就是让他看看,气一气,说不定还能让人活得再长一点。
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烧在自己背后,可是他却心情无比的惬意,没什么比看着一个踩着你头颅的人摔在泥泞里更让人舒爽的了,他太喜欢看这场面,以至于自己都骂自己是个无聊的。
当然,目的并不完全就为了看落水狗,他是掐着时间来的,等着接这里的一个人出狱。
江海豪庭的背景不小,这是整个J市人都知道的,上至权贵下至百姓,人人都以去那儿消费过为谈资,关于江海豪庭的传闻也是层出不穷,可是大家都只知道姜老大却不知道姜老三,姜家的这三个兄弟没有一个是省事的,姜老三过失杀人经过了上下打点也不过就蹲了两年,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摆在这里却让人不得不佩服姜老大的手段。
随着姜老三减刑越多,J市的风声也越紧,新上任的不知什么人物,姜家兄弟又树大招风,这个时候其实越是该躲开的,可是偏偏,尹斻喜欢铤而走险。
他喜欢野心家,刺激。
回去时他带了老街那家的烤鸡,夏军在浴室洗澡,J市天黑的早,夜又漫长,尹斻喝得浑身酒气回来,想着夏军肯定不愿意闻,于是就直接进了浴室,结果听到了水声,正撞见美人出浴。
他拉开玻璃门,夏军猛地回头看他,他感觉酒气上涌,热得很,瞧见湿淋淋水汪汪的身躯只觉得想上去舔一口解解渴。
“你怎么喝这么多?”
“盛情难却啊。”尹斻舔了舔嘴唇,也不管衣服湿了,草草脱下来就凑了上去,道:“夏警官,这么巧,一起洗呀。”
夏军闻着尹斻身上的酒味直皱眉头,闪开了一点,但是伸手扶住对方的腰免得滑倒,说:“我洗完了,你自己洗吧。”
花洒下温热的水冲刷得尹斻清醒了一些,浑身上下粘腻着的酒气也逐渐散开了,他一手扶着墙,一手勾着夏军的脖子,滚烫的呼吸喷在夏军耳朵根上:“那你等我……等我。”
“好,你小心一点。”夏军松开了他,围上浴巾出了浴室,尹斻在花洒下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洗。
他的耳边哗啦啦的响着,脑袋似乎是清醒又似乎是迷糊,在他的脑海里还响着其他的一些声音,有怒吼声,有砸门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抹了一把脸,只感觉七窍都不通了,酒这东西最是奇怪,少不了它,多了又让人难受,尤其是一个劲儿把白酒冲刷进喉咙的滋味,一个个的都喝成了大红脸,嘴喷臭气,颠三倒四,连平日里的装模作样的气派也都没有了,它撤掉了这群人之间最后的遮羞布,把□□裸的欲望暴露出来,他们这些人说到底,不过就是钱权的奴隶,谁也逃不掉。
“老弟真有办法让上面新到任的那位合作?”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都是自己人,您说对吧,马书记。”
“对对对,都是自己人!”
“好!自己人!”
尹斻记得姜老大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更记得姜老二有一副什么样的嗓音,唯独刚从监狱里出来的姜老三沉默的吃着一碗猪脚面,马书记使了个眼神,七八个大姑娘小伙子被叫进来,站成一排,他挑了两个,搂在怀里感觉也没什么不同的,姜老三这时候看了他一眼,突然煞风景的道:“我最恨毒品!”
一桌子人沉默了片刻,随后都觉着有些尴尬,大笑几声当做没听到那惹事儿的小少爷说了什么,姜老大拍着他肩膀,低声问他:“我这儿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啊?”
“改天吧,今天我才刚下飞机。”尹斻也把手搭在了姜老大的肩膀上,一个女孩子给他们把酒又倒满了,两个人互相敬酒,喝掉了半瓶高度白酒。
没过多时,就互相以兄弟相称了,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大概就是兄弟这两个字了。
人在餐桌之上的丑态无任何其他生物可及,贪婪,并且看起来十分的蠢。尹斻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桌上的人清楚,他们在盘算什么尹斻也清楚,但无论如何,只要搞定了这新到J市的某位,他们就都能高枕无忧了。
尹虹给尹斻当初牵桥搭线的价码倒是简单,不过就是把他在商界的几个资源也分享出来,说到底,两人都打着大家一家人,有好事都别落下的打算。
虽然后来谈的顺利,可是在被司机扶着上车的那一刻,尹斻还是感受到了姜老三的视线,那和监狱里沈老狗的视线不一样,这视线更具有不容忽视的攻击性和敌意。
姜老三是个不需要亡命的亡命徒,上面两个哥哥没一个好对付的,可是他偏偏整个人都有一股子邪性劲儿,目光如炬,眼神像柄锋利的刀子一样,尤其是当他见到了之前从未现身的自己,尹斻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姜老三没有喝酒,他是唯一还清醒着的人,他站在饭店大门口被冷风吹着,越吹越清醒,可是这冷风却根本就吹不醒其他的人,尤其是他的两个哥哥。
马书记的车是最先走的,等姜老大和姜老二也都上车了,姜老三还是站在那里,盯着车门被关上靠在车窗旁边吹风的尹斻,这个年轻的大毒枭慢慢揉着太阳穴,看不出来喝了多少酒,但是神情淡定,眼睛里的警觉从未放下过,他在回应自己的眼神,示意他有话就过来说。
姜老三走过去,眼里翻滚着仇视,道:“滚出我的城市。”
尹斻闻言一笑,问道:“我以为这里都是你哥做主。”
姜老三一愣,压低了声音说道:“迟早我当家……J市不再需要瘾君子!”
傻小子,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吸毒的——哦,是了,我曾经也是被迫沾了自己的货,海…洛…因的滋味太糟糕了,可是钞票的滋味又太好。
大多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