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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为什么?”
“心情不好。”方直盯着他半晌,突然改口,“其实要我去也可以。”
“嗯?”
“阿直要向南亲亲才起来。”
楚向南:“……”
“不行吗?”
楚向南咬牙:“你说呢?”
方直眨眨眼,一伸手换了要求,“唔,那要向南亲手把阿直拉起来。”
楚向南无语:“你几岁了方直?”
“我不管,你不拉我我就不起,我就不起!”
楚向南轻轻笑了。
他握住方直伸出的手,一施力便拉向自己,带着满满地笑意道:“好,拉你起来。那我们走吧。”
二人走到禄采堂门口时,方直才注意到楚向南手里的玄色筒袋,问道:“这是什么呀?”
楚向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伞。我的竹马说今天可能会下雨,怕我回不去家,中午便把这伞送了过来。”
方直敏锐抓住重点,“你们住在一起?”
“是呀。”楚向南点点头,“他从小就住在我家,我们也算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方直面无表情闷闷地道:“哦。”
他心里泛着酸泡泡,突然理解了中午关越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的心情。
对不住了关兄,若是知道我现在的境遇,昨日我定不会那样对你。
云层逐渐压厚,一簇一簇的乌云聚集到一起,几欲低入土里,压得人透不过起来。天色阴沉,空气变得潮湿粘稠,是倾盆大雨的预兆。二人还没到达天香阁,天空就开始掉雨点。豆大的雨一滴滴接连着砸下来,又急又猛,砸得人生疼。
楚向南与方直几乎是同时扯了对方的手臂,奔着天香阁跑了起来。幸好所剩路途不远,二人转眼间就跑到了天香阁屋檐下。
方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零零点点的雨水,捏了衣袖就擦上了楚向南白净的脸,动作轻柔,仿佛在触摸世上最柔软的云朵。
“前两天刚请了病假,今天又这样淋了雨,你可得小心些,别着凉了,一着凉就容易发热,一发热就起不来床,一起不来床,一起不来床……”
一起不来床,我就见不到你了。
眼前的俊朗少年比他高约一寸,身形挺拔,肩膀宽阔,睫毛浓密,剑眉星目,眸子晶亮。明明自己的脸上还滴滴答答落着雨,就捏着尚且干燥的袖边来擦他的脸,嘴里还含含糊糊说着些什么。楚向南感受到脸上小心翼翼的动作,抬眸看着他认真的神清,心口就一下一下飞快跳动了起来。
楚向南察觉到脸上的烫意,慌忙拂开方直的手,道:“我可以自己来的,你还是擦擦自己的脸吧。”
方直愣愣道,“哦。”然后拿袖子又胡乱抹脸。
楚向南看着与刚才对待自己时截然不同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他从筒袋里掏出块素白色布绢,递给方直,“袖子都湿了吧,给你这个。”
方直笑得嘴都咧开了,干脆把脸朝前一伸,双眼一闭,等着楚向南来给自己擦脸。
楚向南哪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干脆利落地将布绢拍在方直额头上,道:“干什么呢,自己擦。”
方直额头本就湿漉漉的,布绢沾水,便牢牢贴在了上面。方直伸手把布绢揭下来,哼哼唧唧道:“向南你也太小气了,我都帮你擦干净了,你连帮我擦一下都不肯。”
楚向南看着他擦得差不多了,带着笑意甩袖率先进入了天香阁。
“哎,等等我!”方直赶忙跟上。
他们二人来得极晚。白熹泽包下的圆桌基本上已是座无虚席,方直四处打量着,在其中一张桌上看见了几个空座位。他本想拉着楚向南走过去,一扫桌上的其他人,便改了主意,急哄哄就要拽着楚向南走向别处,却被人叫住。
“方兄,楚兄,来与我们同坐吧。”
“是啊,方兄,眼下就这一桌还余有两个空位,真真是座无虚席啊,楚兄,来吧。”
方直大致扫了一眼其他酒桌,人满为患。他带着楚向南走了过去,拱手行礼,“任兄,林兄,”方直顿了顿,不情不愿道,“董兄。”
几人站起来,迎二人入座。方直看见董健身旁尚空,意图明显,他冷哼一声,甩甩衣袖毫不犹豫一屁股坐了下来,董健神色立即变得甚是遗憾。楚向南毫不知情,挨着方直坐下,另一边是林咏。
任长时笑道:“在下任长时,以后与各位就是禄采堂的同窗了。素闻楚兄大名,今日一见,这才知传闻果不虚假啊。”
楚向南淡淡颔首,双眸无澜道:“哪里的话。”
林咏也拱手道,“在下林咏。”
董健在方直另一侧,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到楚向南身上,隔着方直笑得谄媚:“楚兄,在下董健,还希望能与楚兄交个朋友。”
楚向南依旧一副冰山脸,惜字如金:“相识一场。”
方直虽然不爽董健这副色眯眯的样子,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尽量挡住楚向南的身形。
几人聊了几句,这菜肴便悉数摆上了桌。
楚向南看着这一道道接连的菜,不禁咂舌问方直:“这是下了血本啊,哎,还有桂花酿喝。白先生的月俸很多吗?”
“你先喝碗汤,暖暖身子。”方直先为他盛了一碗山药乌鸡汤,解释道,“教书先生而已,月俸能有多少,这银两恐怕是熹泽几个月的月俸。不过也没关系,白熹泽的父亲经商,家底殷实得很。他不想接手他父亲的旧职,热爱教书育人,便到这博雅书院来任职了。”
“是这样啊。”楚向南小口喝汤,只觉得这热汤直接暖到了心口。
方直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继续道,“白熹泽是我入学以来的第一位先生,我与他格外合得来,经常在学堂之下聊这聊那,好不肆意,甚至约定了等我结束学业,要来博雅书院同他一起教书。但后来的学堂分配中,我再未遇到过他。直到那次我爹说带我去见他的老朋友,就是白伯父,我才与熹泽再次见面。”
“所以你父亲也是经商的?”
方直点点头。
楚向南难得调笑,抬手行礼打趣道:“原来是腰缠万贯方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日前多有得罪,还望方公子见谅。”
“这话可晚了,腰缠万贯方公子生气了,要玉树临风楚公子赔偿。”
“楚某一无财,二无权。方公子要楚某拿什么赔偿?”
方直看着楚向南波光潋滟的双眸,怕闹得他恼怒,一句“以身相许”终是未能说出口。他作势要抢那碗乌鸡汤:“方公子说了,那就把这碗带着他浓浓爱意的汤收回。”
“什么啊……”楚向南笑着去打他伸向自己瓷碗的手。
董健见这二人一直说些悄悄话,便对任长时使了眼色。任长时笑着打断那其乐融融的二人,道:“早就听说方兄与楚兄关系甚好,今晚一见,果然如此。”
“不知方兄与楚兄什么时候私交如此之好啊?”
方直道:“嗯,不久,不久。”
董健谄笑:“那楚兄介意日后与我们三人结为同伴吗?”
这话直直问向了楚向南,方直不好替他回答,沉下脸。
“介意。”楚向南清冷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直击众人耳蜗,他夹了一块小排放在方直的盘中,淡淡道,“二人足以。”
方直看着一旁丝毫不顾及话语带来的冲击、只顾淡然吃饭的人,嘴角便止不住地上翘。
接下来的时间,便不再有人故意向楚向南发问,他也乐得低头不语专心吃着菜,交由方直说着些客套话。
任长时挑起话题,林咏与董健频频附和,方直偶尔也说上几句,楚向南虽不说话,但气氛也还算融洽。突然之间,隔壁桌传来酒坛碎裂的玻璃声,全屋的人纷纷探头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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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院离奇2
一名衣袍奢华、穿金戴银的学子摇摇晃晃站起了身,一手握着酒杯,扯着嗓子放声大笑起来,声音粗沉嘶哑、难听至极,让楚向南忍不住皱了眉。
那人食指指着旁边几人,极为不敬,放肆喊道:“不服,是吗?”
旁边几人脸色难看,但也不敢忤逆这人的意思。
“不服也没用,就给我憋着!等老子飞黄腾达了,你们也就服了,哈哈哈哈哈!”
林咏看见那人,当下臭了脸,见楚向南皱眉便解释道:“那人名叫金玄,父亲是圣上眼前的红人,自小便仗着父亲招摇过市,纨绔的紧。”
方直听见了,凑过身来问道:“就是今年刚登上红榜榜首的,金玄?”
林咏点点头,厌恶之情显而易见,“但这哪是他靠自己夺的第一?方兄你第三我第二,就排在他下面,照我们答卷的情况,你认为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能够压我们一步夺了那第一的名号?”
方直耸肩。第一或是第二的名声他倒不在乎,不过他自诩有些小聪明,能把试题答得滴水不漏,近乎完美,可还是被金玄压到了下面。由此推断,金玄必定是门门功课答得一字不差,才能年年次次都拔得头筹。
林咏早些日子已经拔得两年的头筹,一时风光无限好。今年虽落到了第二,但他刻苦用功、潜心钻研,排名在方直上面也是情理之中。可金玄平日里霸凌欺弱,好淫近色,别说学业,一颗心就没有往正道上面靠拢过。试卷最终判定需要两至三位先生轮番判定,这一年大大小小的考试要想次次拔得头筹,不是金家买通先生判卷,就是买通先生泄题。
方直摇摇头,博雅博雅,看来内部里也没那么雅。
金玄明显是桂花酿喝多了,头脑混沌,满身酒味,口齿不清,站都站不稳,摇晃着道:“我第一,我红榜榜首你们不服啊?有本事你们也考第一,啊,哈哈哈哈!”
有人不屑地“切”一声,被金玄逮个正着。金玄摇晃着走过去,捉起那人浅蓝色的衣襟就往上提,“赵臻,你嘁什么?有本事再来一遍!”
赵臻也丝毫不怯懦,站起身来反拽住金玄的衣领,恨声道:“你神气什么?不就是靠爹拿了第一吗?你当大家都不知道啊?”
这浅蓝色衣袍的少年身形壮硕强健,比同龄人高出不少。坐着的时候只觉得他身形挺拔,肩膀宽厚,这么站起来倒也比金玄高出两寸些许,身高优势让赵臻低头微微蔑视着金玄。
金玄哈哈大笑,拿手指一下一下戳着赵臻的脑门,手指粗胖,侮辱意味甚重,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少爷我?回家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再来书院吧。”
赵臻脸色难看至极。
金玄乐呵呵道:“我要是你,我都不敢出门,丢死个人了。”他将戳脑门改为轻轻扇脸,“哎,你那短命爹是不是被你丢人丢死的,啊?哈哈哈哈!”
楚向南又皱眉头,林咏刚要解释,就被方直抢了话。林咏看着方直状似轻描淡写地瞥了自己一眼,便识趣地默默闭了嘴。
方直凑到楚向南身侧,道,“这个我知道。赵臻的父亲是让金玄活活打死的。”
楚向南凤眸微瞪,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吗?”
方直点头,语气凝重下来:“这事在书院闹得挺大的。那天,赵臻的父亲来书院等赵臻散学,带了点热食准备给儿子吃,结果被人一撞,不小心撒到一旁金玄的身上,烫到他手了。赵臻父亲赔礼道歉,被迫下跪,可金玄还是不肯罢休。当时金玄身边带了几个侍卫,他一声令下,让这几个侍卫活生生把赵臻父亲给打死了。赵臻散学出来悲痛欲绝,闹到官府说要讨个说法,结果金家说赔给赵家五百两银子了事,赵臻死活不同意,但赵母与赵家其他亲戚都同意了,逼得赵臻只能忍了下来。”
楚向南看着那嚣张跋扈的金玄,摇头道:“简直畜牲。”
方直颇为同意,又道:“你真不知道这事啊?”
楚向南诚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