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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折磨也是甜蜜的折磨。
就算在罪孽与愧疚中过一辈子,也算两人同程而行过。
但沈韵却将这一切都打乱了,仅仅因为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有时候他不知道,究竟他是高奚人生里的劫难,还是高奚是他人生里的劫难?
这一生,徐墨然不会正眼看他,始终还是因为高奚。
毁掉这个人,毁掉他来之不易的机会,让他沉到污泥里,永世不得翻身,让他再没有机会出现在这个圈子里。
如恶毒的魔咒般,在赵纯脑海里不停叫嚣,将那一点贪念逐渐放大。
鬼使神差地,他撤下了沈韵的设计稿,封了档,送去了州泉。
明明知道很可能会败露,明明知道败露了之后会多么难堪,但却无法压抑毁掉对方的欲念。
徐墨然压抑着怒气的脸一出现,赵纯就明白了。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先出了招:“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不是也不甘心被人分一杯羹?”
他站在徐墨然面前,双目满是质问:“怎么?现在迷了心窍?变了心?你把高奚放在那里了?”
徐墨然的脸色苍白:“不要再给我提高奚,”他咬着牙“今天说沈韵的事儿。”
“沈韵?”赵纯冷笑一声,咄咄逼问“如果他不像高奚,你眼里能放进一个沈韵?”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毁的是摩西的声誉!”徐墨然低吼。
“摩西?如果没有高奚的心血在这里,你还会在乎摩西?徐墨然你真可笑。”
赵纯上前抱住徐墨然的腰,把脸放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徐墨然,你能看看我吗?”
徐墨然低下头看着赵纯的发顶,他们一起犯了罪,彼此面对着互相折磨。
他想推开他,但却没有力气。
他艰难地说:“赵纯,不要再这样了……”
沈韵站在门口,静静听着里面或激烈或压抑的争吵声,轻轻的笑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带给别人痛苦的感觉,鲜美无比。
他端着咖啡坐在休息室里,笑容从未有过的轻快,真好,让他们咬吧。
电话响了,是周澜,沈韵接了起来,带着愉快的笑意:“喂?”
“沈韵,一切如你所愿了?”冰冷的话语如锋利的刀一般,直直划了过来,猝不及防。
沈韵的笑容还来不及敛起,便凝结在了唇角,他双唇微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沈韵苦涩的笑了一下,报应来的真快。
周澜挂了电话,但心里却并没有出了一口气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沈韵在算计他,不止一次了,就算用游戏规则来为他开脱,也完全无法缓解自己心头的压抑。
他不明白的是,就这么点事儿,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而是要费尽心机的去算计?
他对他而言,就这么不可信任?
自己怎么对他的?他心里就一点都不知道?
他盯着那部电话,心里想着,如果沈韵打电话过来道歉,他就原谅他。
但没有。
周澜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沈韵不是没想过打电话过去,去撒娇,去讨饶,这都是他往昔最擅长的。
他用指尖捏着电话,但最终还是嘘了一口气,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咖啡已经凉透了,他抿着唇一点点喝了进去。
算了,就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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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的花市相当热闹,沈韵站在一盆兰花前,跟店主聊的正热。
那是一盆莲瓣兰,细长柔韧的花茎上顶着小小的花苞,店主保证着:“春节肯定开。”
沈韵叼着一支烟,扯着唇角笑,他说:“我打个电话问问。”
一只手拍在他的肩头:“小伙子,能不能把这盆花让给我?”
沈韵回过头去,看到了庄延的脸。
他礼貌的笑笑:“可是我刚才已经把这盆花拍照发给客户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先问问?”
庄延四十五岁,因为平日里性情严厉,所以脸上的线条也十分硬朗。
虽然他并未到那个年纪,但因为性格问题,高奚却常常把他当长辈来对待。
此刻他脸上严肃的线条缓和下来,相当柔和地问:“小伙子做什么工作?还帮客人选花?”
沈韵笑笑:“我是做家装的。”
“哦。”庄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沈韵摸出电话来就要拨号,庄延拦住他,说:“你在哪个公司工作?”
沈韵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现在暂时在摩西,不过只是合作关系。”
他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怎么?大哥也是做这行的?”
庄延不置可否的笑笑:“大哥?我孩子跟你差不多大,怎么也该叫声叔叔吧?”
沈韵沉默着笑笑,庄延有个女儿,今年刚二十,沈韵虽然24岁,但长的显小。
所以引出来庄延这么一句抗议。
庄延不满的抗议后,接着诱哄他:“年轻人,把这盆花让给我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沈韵眯了眯眼:“什么机会?”
庄延笑着说了几句,沈韵眼睛亮了亮,但仍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庄延不由得点了点头。
电话响起,沈韵接了起来。
然后他笑着对庄延说:“可以让给你了,我客户说太贵了。”
庄延看着他:“你客户不要了,这叫让?”
沈韵笑弯了一双眼,双手扶住花盆:“喏,客户不要,我可以要。”
庄延一双刚毅的唇角往上挑了挑,一把把那盆兰花抱在怀中:“春节后联系你。”
小二百万的一盆花,顷刻间便成交了,店主乐的眯了眼。
庄延和夫人皆爱兰如命。
以前高奚接了庄延几个单子,赚的钱不算多,但跟着往花市跑的次数却不少。
高奚往日里常自我调笑,为了做松木的单子,真是把自己当牛马来使啊。
这次,他已经在花市转了好一阵,终于在这一天等来了庄延。
沈韵笑着回了家,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有机会当牛做马也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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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过年了,沈清放了寒假呆在家里,听到钥匙声赶紧冲过去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沈韵手里拎满了年货。
沈军还是音讯全无,除了赌债数额的变化,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沈清被沈韵养的比之前水灵了很多。
连初见时枯黄的发都泛出了柔润的光泽。
她一边接沈韵手中的东西一边埋怨:“哥,你怎么买这么多?我们两个哪能吃得了?”
“可以叫你男朋友一起来吃。”沈韵笑道。
沈清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她偷偷的抬了抬眼眸,从睫毛缝隙里偷看哥哥的表情。
哥哥脸上的笑都敛掉了,神情严肃的抿着唇。
沈清早恋了。
沈韵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
作为高奚的时候,他一直觉得感情这个东西,没有早晚,只要是纯粹的真挚的,就够了。
沈韵发现有一阵了,他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办。
那天是周五,沈清周五晚上会回来,所以周五晚上,沈韵一般都会提前回家,做一桌饭菜。
厨房的窗对着一条很窄的小巷。
沈韵一边看火,一边站在窗边抽烟,昏黄的路灯下,一对小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
女孩子身上穿着一件浅蓝的棉服,雪白的狐狸毛领,在路灯下反射出暖暖的光芒。
那是沈韵买给沈清的。
沈韵站在楼上,夹着半截烟愣住了。
他开始回忆以前高原有没有早恋过,作为哥哥又是什么态度。
高原的性格爽朗大气,有时候更男孩子气一些,跟沈清截然不同。
高奚因为自己和徐墨然的关系,是从来不排斥早恋这件事的。
高原比高奚小两岁,她交男朋友的时候大约也在17岁左右,那时候高奚是支持她的。
但沈清不一样。
而且经历过生死,人生的轨迹早已不同,所以沈韵现在的想法和当年不同。
沈清和高原也不一样,高原无论怎样,还有家庭和父母支撑。
沈清却什么都没有,就算有自己这个哥哥,但沈韵也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多久。
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撑不下去了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沈清还能剩下什么?
一时的爱恋又能给她带来什么?
沈韵一直想找机会和沈清谈谈。
但他知道少年人的感情最是纯粹热烈,强烈的反对很有可能只是适得其反。
本来想过一个好年,等年后再说,但还是没忍住。
沈韵抿着唇,沈清低着头,两人手中还拎着东西,房间里寂静的可怕。
第17章 第 17 章
过了春节,沈韵便真的忙碌了起来。
岚桥的效果图,做了改,改了修,反反复复半个多月才赶出来。
半个月就熬了至少五个通宵,赶完后简直拼掉了半条命。
私活儿主要丁宁去跑,但每次都要先细细看了图纸。
预先把客户有可能提到的问题跟丁宁仔细交代了,才能放下心来。
效果图交上去后,赵纯和徐墨然的都一次过,偏偏沈韵的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回来大修。
沈韵知道周澜有气,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出气,他愿意接受。
三遍改下来半条命又去了一半,沈韵病了,发烧咳嗽。
丁宁看着趴在办公桌上半死不活的沈韵忍不住了,提起包出了门,直奔州泉。
李焕好脾气的给涨红了脸的丁宁倒了杯水,说:“设计师改图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丁宁鼓着腮:“我们小沈老师做的比其他人好多了,你们分明是故意的。”
李焕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很想伸出手去戳戳他的腮。
他知道周澜在拿沈韵出气,但却不能不粉饰太平:“你能看得出来好坏?”
丁宁嚷道:“怎么不能,我比沈韵还大一岁呢。”
李焕忍不住扑哧一声。
丁宁砰一声把水杯砸在桌上,这个人竟然敢看不起他!
对面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逆光而来。
强大的气场将丁宁刚冒出来的气焰给压了回去。
李焕站起来叫了一声,周总。
来人走的近了,丁宁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他不由吃惊的张大了嘴。
咦?这不是那天晚上接他们回家的那个人吗?
丁宁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跟着李焕叫了声:“周总?”
周澜看了他两眼,问:“你是沈韵的助理?”
“是。”丁宁一反刚才的嚣张,低声回。
“沈韵让你来的?有什么事儿,让他自己来!”周澜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沈韵……小沈老师他病了,累病了。”丁宁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周澜愣了愣,没说话。
“我来就是想问问,还有什么要求,能一次说完吗?这样一会一个要求,太折腾人了。”
丁宁低着头小声说。
李焕在他背后偷偷掐了掐他的腰,真怕他把周澜惹恼了,最后吃亏的还是沈韵。
但周澜却没说话,沉默着转身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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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还想再撑撑,把这遍稿改完再去医院。
但实在拗不过徐墨然,他被徐墨然半强迫地拥进车里,载去了医院。
除了发烧,支气管还有点炎症,必须得挂水。
医生对着沈韵好一顿责备,再晚来一天,气管留了病根,老了可等着遭罪吧。
沈韵笑着给医生撒娇:“能不打针吗?打针疼。”
老医生哼了一声:“多大个人了?还怕疼?”
徐墨然像安慰高奚一样安慰着他:“乖,就插针疼一下,不要看,就不疼了。”
说着便习惯性的伸出手,捂住了沈韵的眼睛。
沈韵愣了愣,睫毛颤抖着眨了眨。
就听医生说:“好了。”
徐墨然放开手,沈韵看出去,果然已经插好了针,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于是笑笑,看着徐墨然:“还真管用。”
徐墨然抚了抚他的额头:“困吗?困得话可以睡会儿。”
沈韵摇了摇头:“徐老师你先回去吧,不就打个针,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