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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多言明显感觉到他憋着火……想揍他。
“上车。”
第35章 大尾巴狼
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易多言梗着脖子,朝俩挚友露出求救的小眼神。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老穆吃了好大一口狗粮,冷冷地点起第二根烟。
路非凡破天荒地跟老穆统一战线,要了根烟,还假装爱莫能助。
易多言只能孤胆奋战,转念一想,他是来为裴继州报仇出气的,虽然没能成功,好歹有想法有实践,如果不是他拦着,就成功了嘛,于是乎又来了底气。
“司机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易多言扣好安全带,问他。路非凡都被发配到南极去了,不知道裴继州又怎么折腾人。
裴继州稳稳当当开着车,随口道:“辞了。”
易多言登时火冒三丈,他天天跟司机聊天,感情都培养了七七八八:“你也太混蛋了吧!他不是跟了你好几年老人吗!不是身手好保镖司机都能兼顾吗!”
平日里就是惯得太厉害,不知好歹了。这回裴继州可不惯着他了,拿出会议室吼人的语气:“这点就混蛋了!再能兼顾看不住你留他有什么用!不如趁早滚蛋。”
易多言赌气:“把他叫回来,我还要他开车!”
裴继州斩钉截铁:“做梦!”
“你怕我要炒刘姨还眼巴巴打电话,虽然刘姨跟了你久了你不舍得,那个司机你就舍得!”易多言抱臂冷笑,他可算看出来了,裴继州面冷心热,跟他久了,只要没有大错处,不会轻易换人。
他不知道,司机大错就在于跟易多言混得太熟,以至于易多言为了他敢大声吵起来。裴继州真是气得无话可说,干脆打秘书电话:“多给他一年工资,让他走人。”
“……”秘书,等等,老板您说的是什么?
易多言无力地张了张嘴,赌气地看窗外,倒退的景都模糊了,惊觉裴继州怎么那么大的气性。
……吓到他了。
裴继州一想今天的事就头皮发麻:“就凭你们三个还敢带家伙找上门!以为打过几场架就了不起了,想要你命的随随便便都能要你命!监狱里关着多少冲动杀人!”
发过火,他的脾气渐软,还不是实在不知拿这祖宗怎么办。
易多言自认是打架专业毕业,十分了不起:“说的跟你多懂似的。”
“我当然懂。”裴继州直视眼前的路,宽阔的柏油马路,六道并行,大家各有目的地,互不相干,可这个世道有的人就是容不下对方。他平平淡淡地开口,“第一次也是酒吧,一杯酒,不过我不会随便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后来是意外得知里面有料。还有一次是在路上,被四辆车逼停,对方掏出手|枪,目标很明确。不过我被司机扑到了,子弹擦过去了。”
易多言惶恐地瞪大眼睛,脸刷一下就白了:“你……”
裴继州无意吓唬他,只想叫他知难而退,忽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编剧常用的套路,其实现实中也这样。”
易多言总是觉得他空有其表,平时只说些闲言碎语,原来都是挑拣着,单拎出能说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就是想给你报仇嘛,也给我报仇,挨打都多憋屈啊。”
裴继州捏他耳朵,捏完上面捏耳垂,又轻又软,勾起一腔□□,奈何这小东西一直不肯,哄了好几个月才突破铜墙铁壁。他低低地笑了两声:“你说你想替我报仇,我很开心。”
易多言脑袋一热,拍开他的手:“老流氓。”
红灯下停了一溜烟的车,这个路口要等九十秒,裴继州挂上停车挡,万无一失,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强吻了上去。
周遭无数车辆像许多只眼睛,众目睽睽,易多言心里全是被看见了吧,都看见了吧……
裴继州还能一心多用,九十秒不多不少,从容不迫地开车:“别操心了,我叫人处理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那我的司机。”易多言也趁机讨点好处。
裴继州又不糊涂,他就是欺负易多言玩呢,拨通电话:“叫他回来吧,刚才的话不算。”
“……”
秘书快疯掉了,老板到底在说什么!
裴继州保持直行,时不时瞥一眼副驾,勾起的嘴角带三分笑意,深邃的双眼分明在问:满意了吗?
易多言不好意思了,脸和耳朵滚烫,扭过头不看他。不过倒也挺顺心,裴继州可算会说人话办人事了,高兴得他晚上一连喝了三大碗汤。
最近刘姨天天煲汤,易多言又年轻能吃,什么汤都来者不拒。
裴继州特地在刘姨面前夸了几句,哪个厨师不喜欢看见自己做的饭被吃得一干二净,尤其是易多言还有点挑食,这可把刘姨给高兴的,变着法儿煲汤。
“这是活血化瘀的汤吗?都这个点了,我怎么睡觉啊,你有安眠药吗。”
饭后,易多言燥得慌,一颗心仿佛要冲出胸腔。他画图也没了耐心,打游戏快把手机掰断,还冲了冷水澡,只想化为脱缰野马冲出去夜跑十公里。
裴继州靠床头工作,瞥他脸蛋红扑扑的,分外心动。可面上仍旧八风不动装大尾巴狼,淡淡地说:“我叫医生送点过来吧。”
易多言赶忙阻止:“我就是说说!算了,我去跑步。”
别墅里有个迷你健身房,裴继州经常用,易多言敬而远之。他觉得健身不如约朋友打球游泳,可能是裴继州太寂寞了吧。
一个小时后,易多言托着疲倦的身子回来,他又冲了澡。男人就没有几个喜欢洗澡的,觉得自己香到无法出门,短发半干不干的,把自己像沙包一般往床上一丢:“啊——”
裴继州吓一跳:“怎么了!”脑力劳动太耗精力,他揉揉眉心。
“没事,舒服多了。”易多言保持脸朝下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挪,脸深深地埋在松软的枕头上,洗衣液残余的气味芳香惬意。刚才他都有反应了,这会儿耗尽体力,可一颗心还在胸腔里砰砰乱跳。
他肩胛骨上的淤血褪去不少,像淡淡地沾染一星半点青色染料,让人忍住想替他擦干净。
裴继州干咽唾沫,性感的喉结咕咚一声,转身把笔记本搁在床头柜,轻声道:“睡吧。”
易多言欣赏他的日常习惯,喜欢体育运动和健身这点于他也挺相配,至少都习惯早睡早起。只要裴继州别用那特殊的方法叫他起床,一发把他弄清醒,打鸡血似的,他自己还能睡个懒觉。
关灯后分外安静,这地毕竟不同于城区,连蝉鸣都少。
易多言始终一动不动,像只躺尸的夜猫子。一张床两个GAY,隔着点距离就跟八丈远似的生分。都同床共枕那么久,他从未有过今天这种别扭,怎么回事!他转了个身,发现裴继州也没睡,睁着眼睛看他。
难怪了,罪魁祸首在这。
他没好气,嘟着嘴:“还睡不睡了。”
“想睡你。”裴继州正正经经地开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与争锋相对的薄唇,光泽滋润。
换做平时易多言有的是理由把他怼回去,然而裴继州也出招了:“都那么久了,你还生气吗?”
易多言一琢磨,说生气不就是承认自己娘们似的小肚鸡肠,再一琢磨,生什么气?他打小就不记仇,他从不觉得谁欠他的该他的,想要什么自己赚钱自己买自己争取,谁惹他了就一棍子打回来。
既不摇头又不点头,裴继州联系他嘴硬的毛病,知道是不气了。姚家兄弟的爹是做官的,不像裴家纯生意人,他们本来就有生意往来,斩不断,那事他心里也膈应,别说易多言了。只要他们兄弟别再来找事,他也无所谓。
裴继州问:“那我——”他想得太久了,小心翼翼地伺候几个月容易吗!“总要履行夫妻义务吧,虽然国内不给领证,你想要,我们马上办手续,喜欢哪个国家就去哪里领、”
易多言不耐烦地踢他一脚:“赶紧的,我还要睡觉!”他真讨厌他说这种话,年轻人及时行乐懂不懂,这货怎么那么老古董。
他一个被上的都没那么多话。
……也不乐意承认都大学毕业了,还只有一次经验。太给广大男人丢脸了,拉低全球的平均值。
裴继州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东西,搁在身边。
窗帘半敞,月光轻盈,易多言眼睛瞪圆了,拿枕头丢他:“你早就准备好了!”
裴继州学过棒球,准头好,一把接住了放在旁边,哄道:“别扔,待会还得用。”
“……”有什么用易多言懂,他憋了半天,“艹。”
次日早,裴继州小心翼翼地把被枕麻的胳膊抽出来,甩了甩,踮着脚尖地起床收拾。胳膊难受,但他心情舒畅,没走两步还吸了口冷气。洗手间里对着镜子一瞅,背后血道白印交错。
手劲够大,踹人也疼。
他家多多就是各方便都比别人强点。
易多言一觉睡到十点多,身边当然没人,顿时松了口气。如果一起来就看见裴继州,他干脆挖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别提了,易多言扶额,发现身子干净清爽,就是满胸膛红红点点……算了,反正他也没有敞胸的习惯。
他有点臊,红着脸下楼后,发现别墅里就剩他一个人,登时更放心了!反正他昨晚是先累睡着了,也没喝醉,的确有点不适,倒也不像上回被酒精闹得头疼。
司机就在车库等,易多言看他跟乳燕投林似的,差点扑上去。他上了后座,心有余悸地没敢一屁股坐上去,只挨了点边。
“去公司?”
易多言说:“今天不去了,去XX大学。”
易敏躲他好些天了,打电话也是欲言又止,易多言怕她出事,决定过去抓人。现在赶过去差不多是上午课程结束。
司机照旧沉默开车,易多言从后面看他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觉得他心态真好,不过毕竟昨天是自己一声不吭地跑掉。他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累无辜的司机算怎么回事,虽然最后完美解决,但至少害得人家胆战心惊了一回。
他可别扭了,扒着座椅问:“那个,你昨天没事吧。裴继州,就是你们老板没少骂你吧。”
“嗨,做的不好叫老板骂几句正常。”司机无所谓道,接下来话锋一转,疑惑不解,“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易少提点我一下,我保证改。”
易多言听他这话,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他眨眨眼,郁闷道:“我昨天把你甩了自己跑掉。”
“没有没有。”司机立即摇头,轻描淡写,“我一直在您后面跟着呢,您又去酒吧了不是?很快就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跟裴少汇报情况,赶紧打车跟上,看方向有点不对劲,才通知裴少。”
易多言:“……”
第36章 真心
易多言缓缓闭上双眸,双臂环抱。神色安然,仿佛闭目养神,实际上则把裴继州这个大尾巴狼反反复复骂了几遍。
还口吻挺冲地打了两回电话,合着从头到尾都瞒着他,害得他剖开真心……还以为占了便宜,让他吃了亏。
那番被袭的话,漫不经心的遭遇谋害的言辞,无论真真假假,确实让他害怕。
这一步步的安排布置……
他怎么不拿金鸡百花?
他怎么不去演戏拿影帝!
车窗外树木亭亭,艳阳下大片大片的树影移动,易多言静静看着,渐渐平静。算了,他还记得那胸膛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被拉着手缓缓覆盖、感受,确实让他心安。
车到大学时,正好是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