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是经过这么一遭,易咏幡然醒悟,钱才是靠不住的万恶之源,亲情最要紧。
易咏在家里还穿西装打领带,一副接待贵客的模样,他搓着手:“只有你一个?”
易多言本就不善的口吻更难听了:“你想见裴继州?你的公司不都卖了吗?还见他干嘛。”
易咏尴局促不安地让出路:“进来吧,进来再说。”
易多言在玄关处放下礼盒,这栋房子他没来过,但还是熟练地翻鞋柜找脱鞋:“这是他买的,我顺便拎过来。”拿裴继州给他的联合账户里的钱,四舍五入,算裴继州买的好了。
易咏受宠若惊,客厅里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哦哦哦哦,那替我谢谢裴总,你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就是遗嘱的事,我改改主意了,我死后所有的财产你和你妹平分,但我可能还要活个好几十年呢,所以就先分三份,我们三个一人一份。”
好像多分点钱,那些早就抛弃的亲情就能回来。易多言始终不能理解,这种金钱等于一切的观念是哪里来的。
“呦,怎么想到的?”易多言去翻冰箱,里面只有家政做的菜,“你多吃点水果吧,我先代易敏感谢你。”
易咏尴尬地笑笑,这不是发现儿子只对易敏还存在亲情,想通过女儿挽回他和儿子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嘛。他问:“那今年过年,你——”
“我不来,要出国,至少七天,让易敏陪你吧。”易多言果断拒绝,同时也拒绝了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
这几天裴继州的饭局也多,无法回来吃晚饭,就这样易多言都宁愿回到那个缺乏家庭氛围装饰的公寓里。当然也会趁机去老穆的酒吧坐坐,拒绝酒精,拒绝老穆递过来的一切可入口的玩意。
老穆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被退回来的浓油赤酱的猪扒饭,头发都要炸了:“请你吃都不要!?”
平心而论,厨师的手艺着实不能算烂,但易多言以前跟路非凡在这里吃过太多次大杂烩,何况老穆笑得太阴险。他说:“无事献殷勤。”
“我他妈的不想奸你更不想盗你。”老穆坐在卡座对面,大口吃猪扒饭,像是饿坏了,“路非凡又干嘛去了,神秘兮兮的,问他就转移话题,怕人不知道呢。”
路非凡最近在帮易多言“打仗”,这点他们都知道,今天干什么明天干什么,这次放什么内容怎么配文字说明都有讲究。易多言一窍不通,听路非凡科普后,果断表示还是你来吧,最适合你。
所以连路非凡都神秘兮兮,假装CIA,一定有大事。
易多言以为网络对战已经勉强抵达高潮,不能再多了,网上信与不信几乎五五分,于他而言足够,没想到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大招等着他。
著名影星钟在御转发“路叽叽不做女孩子”的微博,配懒懒散散的一段话“是嘛,我就说所有人都告诉我易多言是主设计师,现场也是他全权负责,我也是他在大街上‘挖’来的。不给挂个名的确不太好。”
同一时间,钟在御娱乐公司及旗下部分明星也转发钟在御微博,一小时后,该事件才算是彻底抵达高潮。
网上一片喧嚣,易多言干脆卸载微博。他穿戴完毕,蹲在地上给猫砂盆贴好对联,亲切友好地握猫爪子,语气仿佛领导人的贺词:“继州,新年好,你自己在家玩吧!”
裴继州过来给他套围巾和毛线帽,看见“四海鱼罐飞运来、九州猫粮登门拜”,横批“猫肥家旺”!登时气得七窍生烟,眉角眼角直抽搐,问:“到底是谁在赚钱养家!猫吗?”
易多言没想到他连只猫的醋也要认真吃,垫着脚点亲他鼻子,坦然地问:“难道不是我吗?”
裴继州:“……当然是你。”
裴继州揽着易多言的肩膀上私人飞机时,易多言在听路非凡汇报胜利战果,纯黑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手机上。
这时候舆论一边倒,佛爷那边再无招可出。
易多言以为下飞机就到了,没想到下了飞机转车,又抵达一个小型机场,他只在影视作品中才见过这种地方以及小型飞机,感觉就像被放大的儿童玩具,太闹着玩了,真不会坠机吗。
不过身边紧紧揽着他的裴继州给了他坚定不移的答案,易多言特别有安全感。时差的缘故,国内现在已经是除夕夜,国外的天还亮着。
易多言抓紧时间接收大家的除夕贺图与贺言,和裴继州就着小型机场的背景拍了张合照发过去,在开飞行模式前,不出意外地收到数条“禁止虐狗”的警告。
小型机场就在裴爸的庄园旁边,裴爸独自等在庄园门口,易多言后知后觉,的确是许多年没见到这位裴家的传奇人物。
好像是某一年,裴爸决定皈依佛门,然后全权交给儿子处理,然后就天高地远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
易多言还以为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那种皈依,没想到庄园是那种只有在网络才能见到的山脚古堡,小桥流水,绿草茵茵。裴爸梳着经典道士头,手腕上带着沉甸甸的紫颤木佛珠,胸前挂着银亮的十字架。
易多言:“……”
裴爸和蔼可亲,弥勒佛似的笑眯眯:“来了。”
这令易多言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心里知道该叫人,但总归沉浸在被吓到的短暂回忆中无法自拔。
裴继州和他爸的基础交流就是面面相觑,互相平平淡淡看了两眼,就算打招呼了。这次裴继州带媳妇上门,心中油然而起一股自豪感,柔情似水地拍了拍他媳妇儿的背,骄傲地喊了一声:“爸爸。”
这个动作含带一定程度的暗示,易多言心想你这是要我展示我的乖巧和聪慧嘛,果然过年就是各种花样秀娃,登时福至心灵:“爸爸。”
裴继州:“……”
裴爸:“!?”
第72章 劈柴
裴继州心跳骤停,乖宝叫爸爸了?多多都主动承认了!
裴爸瞪了眼儿子,暗含“你怎么不早说”的警告,他皈依皈的挺没诚意,偏偏钱财乃身外之物百分百奉行,旋即撸下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不由分说塞给易多言,还煞有介事地拍拍他的手,说:“辛苦你了。”
易多言先是被沉甸甸的佛珠一坠,继而听到莫名其妙的四个字,纳闷他辛苦了个啥?
“哪里哪里……不辛苦不辛苦……”易多言诚惶诚恐地客气道。
裴爸有鼻子有眼,继续道:“怎么会不辛苦,累坏了吧。”
易多言毫不客气地给自己镀上一层圣母玛利亚的金灿灿光辉,“应该的……应该的……”虽然还是不明白这种拯救全人类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裴继州终于看不下去了,这车轱辘话再不阻止年就过去了,他揽着易多言往古堡里走:“我们先回房了。”
裴爸喊了一嗓子:“记得干活。”
干活?干什么活?
易多言话还憋在嘴里,就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上世纪的精致建筑挂上古色古香的传统红灯笼和对联福字,等他数到第八个睡莲红鲤的鱼缸的时候,可算明白了裴继州迷之迷惑的审美来源。
卧室是裴继州那种多余东西全扔的风格,倒是浴室非常有情调,有摩洛哥的风格。
易多言跟看路非凡一起去过摩洛哥取材,都觉得能在这种风格的浴室里和爱人来一炮一定非常爽。当时路非凡还在追女友,易多言的另一半还虚无缥缈着,现在嘛……
易多言毫不犹豫地探出小脑袋,试图勾搭:“我要洗澡。”
他觉得暗示足够,其实他很不擅长暧昧与勾搭人。
“嗯,你去吧,我拿衣服。”裴继州规规矩矩地开箱子翻东西,大多数都是易多言的,包括他最喜欢的素色四件套以及海淘的新篮球鞋。
易多言以为他听懂了,嘿嘿嘿傻笑着放热水,哗啦啦水声中听见裴继州在外面喊了一句“我先去干活了”。
热气打湿了脸,易多言懵逼之中还没忘眨巴眼,干脆真洗了个澡,边撩水边琢磨,裴继州干什么活去了。
按刘姨的说法是,裴继州十指不沾阳春水,刘姨也非常惊讶于自家少爷居然学会了用洗碗机和电饭煲。
洗碗机是易多言见不得脏兮兮的餐具,电饭煲是易多言喜欢吃新鲜又略微偏硬的米饭。
所以裴继州主动干活什么的,太天方夜谭了。
易多言换了个思路,可能是孝顺吧。类似于小孩子用妈妈的口红作画,作为献给妈妈做母亲节礼物,完全添堵,先一大耳刮子抽个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转再说。
等易多言囫囵洗完澡,裴继州还没有回来,他看着床上的一身衣服,嘴角抽了抽。他那混迹于时尚界的顶尖审美做出的直男造型,彻底服了。
偌大的古堡人很少,易多言愣头愣脑地转了半天才见到一个擦楼梯的菲佣,还以为古堡包括里面的人都完全汉化,张口就是中文。
结果菲佣说的是十分流利的英式英语。
老穆是威尔士留学回来的,一模一样的口音,按头揪着路非凡低分飘过英语四级以及易多言骄傲地取得六级高分。
但易多言那是哑巴英语,挺羞于开口的,结结巴巴地说,还搭配乱七八糟的手势。
其实裴爸说的也是蹩脚的中式英语,菲佣听习惯了,慢慢也能接受。菲佣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客客气气地说明了少爷的位置,并指了路。直到易多言一再表示他不需要向导,才悻悻地离开。
易多言十分怀疑他耳朵进水了。
裴继州在劈柴,不是上山砍柴的那种,是在空地上,把整块的木柴劈成更细的小块。他身上的精致衬衫袖子卷到胳膊肘,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亲手拿出来的篮球鞋,也不诧异。他停下动作,抬起目光看着一只傻乎乎的多多,“你怎么来了。”
易多言目瞪口呆:“……做饭用的柴吗。”
“壁炉用的,忘了?”裴继州笑了,太阳穴的位置还挂着汗珠,“谁跟我说要烧壁炉的听木柴噼啪的响声?”
这个笑容太英俊,看着男人出力的样子,不同于在床上哼哧哼哧。易多言彻底沦陷了,他脱下外套,大喊一声:“放开那斧子!让我来!”
“……”裴继州不放心,他依依不舍地退位让贤,把斧子递过去,像是送走十八代单穿的亲儿子,“你当心点。”
易多言得意地直哼哼:“这玩意我等抡起来跟玩似的,你们大少爷哪儿来的哪儿凉快去。”他结果斧子,顿时“嗯!?”上身一重,差点被坠到在地,瞪大眼睛,金鸡奖仿佛就在眼前,立马没事人似的,斜了裴继州一眼:“怎么了!有意见?有问题!”
裴继州憋着笑:“千万……当心点……这斧子沉。”
“我能不知道吗!”易多言怒道,又装模作样地抡起斧子。
裴继州冷不丁问:“怎么想到改口的?改口叫爸爸的。”
易多言趁机放下斧子,缓一缓,“不是你让我叫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乖,我装的时候你不可能知道——”
碰——
笨重而尖锐的斧头正巧滑过用来做垫的大圆木,劈下根牙签大小的木棒棒,亲密无间地与石头地擦出炽热的火花!
易多言:“……”
脚、脚还在……零件貌似都在……他还是吓得一身冷汗。
裴继州心有余悸地接过斧头:“还是我来吧。”
易多言浑身上下都跟抽了筋似的疼,摸了摸鼻子,悻悻的模样,仿佛心不甘情不愿:“好吧。”然后就屁颠屁颠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