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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多言打小爱美术,妈妈走了之后,全靠自学,各种画都会一点,也就是各种画都不会,走实打实的野路子。
网络圈刮着一股抄袭有理和塑料风,正儿八经的设计圈同网络圈势如水火。易多言如果继续跟路非凡干下去,几本就是红黑红黑一条路走到底,然后哪天醒来,发现被后浪一巴掌拍死在沙滩上。
所以易多言早早抽身,路非凡泪眼汪汪,但也懂为他好的道理。
不过宣传部倒是经常同网红和模特打交道,像小林这样的化妆师每天都得根据不同服装化不同妆,他们一方面小心翼翼伺候难搞的设计师,一方面顾及咖位也不小的模特网红,夹在甲方乙方当中艰难求生。
易多言夹紧尾巴走进服装部,大家都忙得手忙脚乱,没人注意他,倒是Jo抬起头看了一眼。
Jo说:“假期结束,回来上班啦。”
易多言无法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贴冷屁股,冷得更香?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划给实际设计师的那块地方就他们两人,每扇格子间都难以见到私人物品。
易多言上班的第一天带来自备富贵竹和马克杯,以及路非凡送他的粉色卡通坐垫,他一屁股坐上去,拿起杯子,发现里面有根鸡毛。
应该是保洁阿姨的鸡毛掸子扫过去,不小心留下的。
Jo飘飘然溜达过来,笑坏了:“你说你没事请什么假,保洁阿姨是暗恋你吧,还给你留了定情信物,要不我给你说说去,答不答应给个准话。”
“去啊,当着她老公的面说。”易多言蹙眉。
Jo完全不懂他哪来的底气。
易多言说:“阿姨的老公是植物人,卧床不起。你当着他的面说,说不定能把人气得转醒,阿姨一定会感激你。”
Jo被怼得想骂人,还是忍住了,“这个月的作业只要交够量,谁管你上不上班啊。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总经理给实习生准假了,打破国际惯例啊,所有实习生都来问他们有没有假。经理把这件事跟我说,我就跟他们说,实习生跟实习生能一样?”
他神秘地跳动眉毛,易多言就知道他口中的“一样”别有他意,无外乎蹿红的速度和长相,996算什么,这里不少人247。
小林经常八卦,那个谁谁谁卸完妆,少女变大娘。
砰一声,易多言把马克杯丢进空荡荡的垃圾桶,所有人都寻着声看过来,
易多言说:“那让他们都来服装部应聘设计师啊,还不用坐班。你这个月的作业交了?”
Jo脸色一变。他一进公司就交了作业,没想到一件都没过。
易多言知道他踩到Jo的痛脚,重新背起包去打样室了。
打样室的老师只认人不认作品,没一个人认识他。易多言口水说尽,他们也怕耽责任,就叫易多言去找位设计师担保。随便哪位,说得上话就行。
易多言一位设计师都不认识,只能灰头土脸去求助理设计师通融一下。然而没有助理敢给他电话,设计师脾气都大,怕被炒鱿鱼。
最后惊动了路过的总经理。
总经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设,外号佛爷,没“老”字,是香奈儿那位不是慈禧太后。
他看完易多言的修改图,皱着眉头给打样室打了私人电话,语气凛冽:“行了,待会把稿子送过去吧。跟我去办公室。”
易多言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果然,一进办公室,佛爷刚坐下就说:“你跟Jo吵架了?还摔了杯子?全部门都听见了,美妆的那群人正等着看我们笑话,这下正好,直接给人家送上门!”
易多言低下头。
“我来之前,听Jo在楼上跟人眉飞色舞的说这件事。”佛爷年过半百,常年保持一头漂亮的银发,倒是比黑发显年轻。要不是鱼尾纹和法令纹,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
易多言看着帆布鞋尖,有点脏:“我确实没跟他吵架,是他乱说。”
“不管是吵架还是乱说,你们两个都是我招进来的设计师,大好的苗子,他是这一行的老人了,你没事多跟他请教请教。还有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私人恩怨,总之进了我的公司,我的服装部,就都给我一心一意地干活,用作品真刀真枪地说话,再敢说空话屁话就给我滚到楼上去。”
易多言唯唯诺诺地答应,楼上一层是美妆部和宣传部。他不像路非凡,他不习惯在公共露面,面对镜头,巨大的压力会让他变成小哑巴。
佛爷喝了口咖啡,语重心长:“行了,这一次也不罚你们了。记住,你们是我招上来的人,我把你们当自己人,别眼红楼上钱多,珍惜那点才华吧,好好干,踏实点,争取有个独立团队。行了,出去吧。”
易多言对他很感激,同行的设计师都是名牌大学毕业,还有国际知名品牌的工作经验,最差也是Jo这样成名多年。
他可算明白佛门为何那么大火气了,在美妆部吃瘪了。
前几年公司濒临破产,不得不引资,投资商一看你这样搞还是不行啊,我的钱不能打水漂,撸起袖子我来搞!于是搞起了创新,也就造成了一个好端端的公司成了现在的八面玲珑——啥都有,啥都干。
总经理佛爷既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决定权,眼睁睁看着美妆部成立。
现在公司的盈利大头来自美妆,每年大大小小的发布会,都是靠美妆部才能请来明星大腕助力。
美妆部的部长原本就是自己创业,开的化妆工作室在国内数一数二,听人说,入住这种老牌企业,他还整天抱怨掉价。
公司内有一传言至今依存,美妆部迟早要干掉服装部,公司彻头彻尾的按照美妆部长所想,在这个私人工作室遍地开花的年代,成为国内最大的以化妆造型为主的公司。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易多言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裴继州一比,你们都是正常人类。
在被训话的时候,易多言快被裤兜里的手机震麻了。幸亏开了震动,他往打样室走,带着满脑袋问号,阅读裴继州发了一连串没头没脑的微信消息。
裴继州把附近走遍。
附近交通便利——媳妇眼光好,会给自己挑公司。
各国餐饮种类齐全,不会又饿又渴又累又没处休息,也没有他留献殷勤的机会——媳妇独立自主且精神世界强大。
每隔两三步就能看见咖啡游戏小吃店,还有家双层二十四小时书屋正在举行新书签售活动——媳妇不会空虚寂寞冷。
结论如下,多多长大的这些年里,已经学会了如何在没有他的情况下生活且自给自足。
难怪看到视频会那么不高兴,裴继州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多多的别扭和疏离感从何而来,气他陪伴的时间太少!
裴继州反思过去的这些年,商战可比世界大战惨烈,他以为学校是最安全的摇篮,足以把多多保护好,一不留神真出什么事,也是他默不作声地和平解决。
其实多多是想他陪着吧,裴继州陷入无限美好的遐想之中。思虑在遥远的太空深处掉头回家,裴继州问易多言,晚上吃什么。
【多多:晚上要留下来加班'微笑'。】
【裴少:夜宵吃什么?】
易多言原本想着,裴继州不耐烦了走了,他就能偷偷摸摸溜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万事大吉。现在倒好,手边没工作,还要加班,顺便陪吃夜宵。
如果那不知死哪去的路非凡在,还能商量一下。
易多言交完稿,回到自己的隔间里左顾右盼,眼见只剩下他一人,终于承认孤立无援的凄惨现实。
见久不回,裴继州把助理发来的全市餐厅信息大致浏览一遍。
【裴少:吃海鲜吗?今天刚空运到的野生海鲜。】
易多言喜欢吃虾和啃蟹爪,想当然地以为是这些,不如意了一整天,口腹之欲还是很美好的,于是咽了口唾沫。
【多多:好啊。】
【裴少:什么时候下班提前一会说一声,我就在旁边的咖啡馆。】
什么什么!大哥你没走!
易多言瞅瞅屏幕,确定是熟悉的汉字,没看花眼。
【裴少:这里的咖啡很难喝,咖啡师手法花里胡哨,豆子和烘焙技术也不行。】
【裴少:对了,我刚才问了医生。那里不疼除了技术好之外,更大的可能是疼麻木了,我带了药,现在给你送过去吧。】
易多言:“……”
易多言终于想通了,裴继州不仅有上床一定要负责思想,还极可能有处男情节。
太困难了,他该怎么说?
说真的不疼,裴继州一定会对自己的能力问题产生严重的质疑,甚至今晚会提出趁着清醒实际检查一下的可怕要求。
说我在骗你,其实很疼,那裴继州肯定分分钟出现在公司大门口,被人看见不知道能不能用家暴那套借口糊弄过去。
易多言顿时坐端正了,再次恨不得把裴继州从电话那头抓出来暴揍,总不能叫他躺好了切身实际地感受下,他肯不肯被压不是问题,有没有人敢压才是问题。
【多多:其实有点疼,但现在没那么疼了,问题不大,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
【多多:你别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多多:而且万一产生耐药性就不好了。】
发完消息,冰凉的手机都被易多言焐成了烫手山芋。
易多言欲哭无泪,路非凡是忙什么去了连回消息的功夫也没有?来个人商量一下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两个也能赛过半个诸葛,至少够他们有脸有皮地应付过去。
他很快就知道路非凡在哪里了。
第9章 开始分居
易多言抱着手机连充电线玩游戏,假装任劳任怨地加班,还千算万算挑了个说得过去的时间点下班——九点。
他以为裴继州会带他去饭店,打游戏眼酸发胀,上了车后,干脆闭眼眯了一会,醒来后车都快到山脚下了。
好吧,有钱人都把厨师叫到家里做饭。
易多言想啃蟹爪时手嘴并用,正好饭桌上免于相顾无言,没想到一进门就嗅到香味,害得他七成饱的肚子咕咕咕。
红木餐桌上,整齐排列着易多言叫不出名字和做法的海鱼,完全不认识的生鱼片,还有一锅香飘四溢的白粥。
连红酒都醒好了,助理非常有先见之明和自觉地摆好好相邻的碗筷碟,没让两人相隔三米朦朦胧胧地吃饭。
易多言没看见蟹爪很失落,闻到香味又精神抖擞。
快崩溃了。
“刚送过来,还是热的。”裴继州也不知道对助理满意,还是对厨师的手艺满意,语气轻快,“快去洗手吃饭吧。”
“哦,好好好。”易多言连连答应,低头小跑去洗手。
洗好甩干,易多言泪眼汪汪地啃了两下手指头,聊胜于无,全当啃过蟹爪了。
易多言不爱吃鱼,勉强尝了一筷子,眼神唰地雪亮:“呜!”
裴继州:“?”
易多言喝龙虾粥:“嗯!”
裴继州:“!”
“烫!”易多言憋得脸通红。
裴继州:“赶紧吐出来!”
易多言一咕嘟,全咽了,语重心长:“不要浪费。”
裴继州哭笑不得地夹菜。
这顿饭比午饭晚饭强上百倍,易多言身体力行,说不浪费就不浪费,吃饱后慵懒地往沙发上一躺,美美地抚摸肚皮。
水晶灯的光线柔和,冷风轻拂,裴继州脸红:“那我先去洗澡,你……记得早点睡。”
他匆匆忙忙上楼,脚步声代替急躁。
易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