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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沈春澜的围巾,他现在做什么都可以。
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带着悲哀和恐惧的眼神,也能让人心动。
“沈老师,我送你回家。”他不自觉地轻声说,“我保证不打扰你。”
路灯已经次第亮起,天气太冷,学校里显得空空荡荡。饶星海走在沈春澜的身后半步,看着自己的影子总是覆盖在沈春澜的肩上,像是保护他,拥抱他。
和外头寒冷的冬风相比,Remote Star咖啡馆里暖得有些过分了。
屈舞刚收拾完桌子,又有一对情侣立刻坐下。
这张桌子靠近壁炉,已经成为店里最受欢迎的位置。
他原本以为咖啡馆里的壁炉只是装饰,谁料今天天气太冷,薄老板中午在那儿捣鼓半天,竟然把炉子给点亮了。
他还点名让屈舞负责维护。
屈舞当即头大:他是新人,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而目前薄老板还不允许他操作一切跟咖啡有关的事情,只让他端盘子倒水,扫地拖地抹桌子。这些事情看上去简单,但店里一到傍晚,客人剧增,屈舞转来转去已经有一个多小时,忙碌且紧张。
薄老板又招呼他去洗杯子。
屈舞一边洗杯子,一边接受吧台边上几位熟客的审度。
吧台是熟客才能来的地方,不仅提供咖啡,还可以跟薄老板点酒。
坐在吧台的是两个艳丽女子,盯着屈舞不停笑。
屈舞今天换上了RS的制服,头发出自阳得意之手,没戴眼镜,但眉毛仔细梳理过了。
“弟弟,你这头是自己吹的?”客人问。
屈舞被“弟弟”吓得不轻:“啊?”
他的呆愣让客人愈发高兴:“你的发型呀,你吹的?好专业。”
“我舍友吹的。”屈舞回答,“他很擅长这些事情。”
“哎哟,感情真好。”客人嬉笑道,“弟弟,你看我怎么样?”
屈舞:“……”
客人:“我好不好看?”
屈舞点点头。
客人:“不好看呀?”
屈舞连忙回答:“好看。”
两个女人一齐笑了,屈舞不知道如何应对,也跟着傻笑起来。
薄老板把两杯咖啡推到客人面前,回头瞥了屈舞一眼:“这么闲?杯子都洗完了?”
屈舞连忙低头继续干活。
“你什么时候找来个这么好看的弟弟?”客人问,“我可以约他吗?”
“你可以约我。”薄老板笑道,“我也不错的。”
屈舞耳边全是薄老板和那两个女人调笑的声音。
“从来没见过你。”薄老板对另一个女孩说,“第一次来,要不要我推荐一些RS的招牌?”
“我以为RS的招牌就是你。”
“对,我正准备推荐我自己。”
屈舞:“……”
女人笑个没完,薄老板倾身靠近,低声说:“你的手真好看。”
女人不解:“有吗?”
薄老板:“就是无名指上的戒指太碍眼了。”
在笑声里,屈舞差点把勺子给磕破了。
薄老板说这种话是从来不脸红的,也仿佛没有任何别的意义,他就是喜欢让别人笑,带一丝似有若无的挑逗,完全掌握节奏。
屈舞洗干净所有杯子的时候,吧台上的两个女人也起身离开了。
薄老板转头看他:“学到什么没有?”
屈舞:“学啥?”
“就我刚刚那些话,多学学。”薄老板靠在吧台上,又摆出个风流姿势,“你不能白长这么好一张脸,得用起来。”
屈舞立刻回答:“我不卖笑。”
薄老板:“让客人高兴怎么算卖笑呢?这是营业技术。你不是让我开发你的……工作能力么,我刚刚是给你示范,你有什么感受?”
屈舞一脸别扭。
薄老板:“直接说。”
屈舞:“……不知廉耻。”
狼人笑眯眯的脸瞬间僵硬。
屈舞心知不妙,连忙冲他笑笑,尽量表现得谄媚亲热。
但狼人老板已经被气笑了。他叉着腰在吧台里走了两圈,冲屈舞勾勾手指:“小朋友,你,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五一劳动节,因为剧团动物每天都要表演节目,且没有加班费,已经全体罢工不演。
身为导演,我也很无奈,对不起大家,给大家播放一部纪录片吧。
观众:不演就退钱啊!
梁导演:退钱是不可能退的,这辈子不可能退钱的。就是靠坑蒙拐骗,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100倍体的眼镜王蛇围着观众席,蛇信吞吐。观众们忍气吞声,看完了《地底人权益保护协会血泪发展史》和《从人权专家到成功商人——梁婵自传》两步冗长无聊的纪录片。
梁导演已经和欧老师在后台乐滋滋分钱。
第45章 私密空间(1)
屈舞离开吧台走向薄老板; 店里的其他侍应纷纷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通往薄晚办公室的走廊很窄; 薄晚又冲他勾勾手指,屈舞忐忑不安; 站在他面前。
薄晚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 屈舞背部撞上墙壁; 随即便看到薄晚靠近自己。
薄晚的长相,说得不好听; 是有些浪荡。但说得好听些; 大概叫风流。屈舞从没这么近地看过他,此时才觉得这人的眼睛实在好看; 黑白分明; 睫毛纤长; 即便是现在带着三分不悦七分调笑,也一样吸引人。
屈舞心想,妈耶,我被一个狼人壁咚了。
他正紧张着不知道怎么应对; 脸上忽然有了点儿古怪的触感:是毛; 有粗硬的毛正戳着他的脸。
屈舞想转头看; 但薄晚按着他下巴,把他的脸扳向自己。
“屈舞,我是你的老板,你的工资我来发。”薄老板盯着屈舞,“你应该要学会什么叫上下尊卑。”
屈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现在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薄老板的双手已经化成了狼爪,而且还在碰他!
纽芬兰白狼的毛发没有想象中那样无瑕; 但手趾尖利,最锋锐的部分堪堪擦过屈舞的唇线,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知廉耻不是这样用的。”薄老板说,“如果你好奇心强,我可以慢慢教你。”
为表示温柔,他稍稍收回了爪子,用手背蹭了蹭屈舞的下巴,连同他从衣领处露出来的脖子。这是一个很有效的动作,薄晚知道,许多慑服于自己威压或者说魅力的人,都会在这个动作之后流露不一样的情绪。
果不其然,屈舞的眼神变了。
“说实在话,我还没吃过哨兵。”薄晚压低声音,几乎凑到了屈舞的耳边,“如果你干得不错,我会考虑让你更接近我……”
屈舞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光彩,脸皮涨满了兴奋的潮红。薄晚先是诧异于眼前这年轻哨兵的态度前后反差太大,随后又再一次确认,自己的魅力对于世上的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难以抵挡的。
“老板!你再摸摸我!”屈舞抓住了他的手——不,他还残留着狼形的爪子,“用这个!”
薄老板一愣,随即笑道:“这么主动?”
屈舞已经抓起他的手在脸上蹭个不停,笑得像个40°高温的夏天晚上能躺在灌满凉风的阳台上喝啤酒的少年人。
“狗子真好……”屈舞不停抚摸薄老板的狼爪,“狗子的毛,我摸到狗子的毛了……”
薄老板:“……”
他惊疑不定,迅速收手。但屈舞完全进入激动状态,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老板,原来你真能变成狗子?!”
薄老板咬牙冷笑:“屈舞,我是纽芬兰白狼……我是狼!”
屈舞:“狼也是犬科,四舍五入,就是狗子。”
他抓住薄晚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筋骨上覆盖着薄且匀称的漂亮肌肉。
屈舞:“毛呢?”
薄老板:“……”
屈舞:“再给我看看毛吧老板。我一定尊敬你,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薄晚只觉得脑袋上冒出了滚滚黑烟:“你怎么回事?你的精神体不就是一条狗吗?”
“那不是真狗,毛感不一样。”屈舞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掌,流露恳求,“我读幼儿园的时候,班上有小孩子家里养边牧,我还和它玩过。”
但玩的那一趟,差点让屈舞因为过敏而窒息死亡。他对狗毛严重过敏,完全无法接触。得知这个结果的屈舞在家里哭了两天,然后渐渐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条只有自己能看到,别人全都见不着的大狗。
“……你这样对得起你的边牧吗?”薄晚哭笑不得,“放着它不管,在外面乱摸……”
他说不下去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拉低到跟一个精神体、一条边牧同处一个水平线上?!
“我是纽芬兰白狼。”薄老板完全忘了自己把屈舞叫到这个角落是为了什么,“不是普通的狗子。”
“但你的狼毛跟普通狗毛差不多。”屈舞双目闪动殷切的光芒,“求你了老板,让我摸你的毛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要180的时薪,你给我175就行。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跟客人聊天,向你学习。只要你让我摸狗子毛。”
薄晚:“……”
这一天的屈舞回到宿舍时,心情异常欢快。他在宿舍楼下碰到了舍管老师王灿灿和他的柴犬精神体。柴犬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由学生揉肚子,看到屈舞之后它立刻一挺身弹起,奔到他身边。
王灿灿慢吞吞喝着热茶:“屈舞,我发现你特别讨犬科精神体喜欢。”
屈舞抱着柴犬,像抱着一个舍不得撒手的恋人:“是吗?”
王灿灿:“我的柴犬可不是谁都能抱的。”
屈舞:“它都任人摸肚子了。”
王灿灿笑了:“这不一样。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屈舞在柴犬头顶亲了一下,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今天摸到了新的狗子。”
他拎着两袋子水果回到宿舍,本来想跟大家分享今天的乐事,但想到阳得意对狼人老板怀着的不满和偏见,他又把满腔喜悦压进了心里。
阳得意最近成功勾搭上了一个东北虎哨兵,土木工程学院大三的师兄。两人正处于欲说还休的暧昧阶段,一到晚上就对着电话你来我往地说些无聊话。
看到屈舞回来,阳得意很快挂断电话,从包里抓出个小东西蹦到屈舞面前。
他摊开手掌,把手中的胸针亮出。
一根油亮简单的竹子躺在他手里,只有尾指长度,但做工十分精细。
“祝你开工顺利的礼物。”阳得意说。
屈舞水果都没放下,立刻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阳得意:“这是我和我姐一起送你的。她问你以后能不能当她的卧底,打探那个狼人老板的事情。”
屈舞:“……原来是有目的的。”
阳得意:“目的不减损我们爱你的心情。”
两人扭打一番,屈舞最终还是没忍住,把自己摸到薄老板那两爪子狼毛的事情说了出来。
饶星海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钻出来,闻言也凑了过来:“他可以只让身体的一部分变形?”
阳得意:“厉害啊,这是很罕见的能力,在狼人群体里一百个说不定都出不来一个。”
他心有不甘:这狼人和他想象的太不一样。
“你别跟我姐说。”阳得意叮嘱屈舞,“她已经被那个狼人彻底迷住了,要是知道他这么有意思,肯定更疯狂。”
屈舞:“我今天真的学到了不少,薄老板撩女孩子本事确实很大。”
埋头为了即将来临的期末考奋力复习的周是非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怎么说?”
屈舞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