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时抬抬眼皮,没说话。
楚喻连忙道,“没事,不麻烦叔叔阿姨,我跟陆时住。”
祝知非不勉强,“嗯,那行。”
楚喻又跟着陆时回了家。
打开灯,陆时先道,“不是冷吗,先去冲热水澡。”
楚喻淋了雨,虽然换了衣服,头发也快自然风干了,但他体质向来说不上多好。
为了避免明天遭遇感冒,楚喻自觉去卫生间洗澡。
湿着头发出来,楚喻正准备拿上次用过的毛巾把头发擦干,一个淡蓝色的电吹风就被陆时递到了他眼前。
崭新的,电线都还捆在一起没拆。
明明上次来,他问陆时家里有没有电吹风,陆时还说没有。
楚喻眨眨眼,伸手接下来,“新买的?”
“嗯。
应了一声,陆时绕过楚喻,往卫生间走。
“啪”的轻响,卫生间的门被关上,接着是淋浴打开的水声。
周围变得安静,偶尔有鸣笛声远远传来。夹杂水汽的风湿湿润润的,从打开的窗户里涌入房间,有些凉。
楚喻在卧室找到插座,“呜呜”地吹头发。赛道上,陆时降下车窗看向他的画面,又不经意地跳了出来。
出了会儿神,楚喻视线转到了陆时的书桌上。
上面堆着不少习题集参考书,以及几张白纸。
纸面上,都用铅笔写着不同的词。
字迹熟悉,一撇一捺带有锋利的锐意。
楚喻小声将最上面那张纸的内容念出来,“春风淡淡,清昼永,落英千丈,桃杏散平郊,晴蜂来往,妙香飘掷……”
他好歹也认真学了大半个月,确定这真不是学过的。
捞过扔旁边的手机,楚喻顺手查了查,发现这首词词牌是《西江月慢》,没收录进课本。
换了剩下的纸上写的词,挨着搜了搜,发现词作者不同,但词牌一样,都是《西江月慢》。
这可能是陆时的小爱好,或者单纯是刷题时练练字?
没再关注这个,楚喻拔下插头,把吹风机的线缠好,开了一局游戏,边打边等陆时。
不过没打两分钟,楚喻就犯困了,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卷,开始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催眠。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他妈妈不在家,哥哥姐姐都在国外读寄宿学校,一年回来不了几次。每次关灯之后,他就紧紧闭着眼睛,但还是会害怕地睡不着。
慢慢地,楚喻就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催眠。
正当他小声碎碎念讲故事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楚喻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往门口一瞥,就发现那里站着个人。
陆时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饶有兴致地道,“小乌龟布奇听说了这件事,赶紧出门,爬上了一座山?”
他嗓音轻轻哑哑的,很好听,尾音还勾着一点笑,让人听着,耳朵莫名发麻。
楚喻发现自己暴露了,演技瞬间攀上巅峰,一脸纯然的疑惑,“你在说什么?什么小乌龟?”
陆时也没拆穿他。
在床的另一边躺下,陆时关上灯,“困了?睡觉吧。”
楚喻好气啊——
我听出来了!他肯定在笑我!
正当他羞愤地想悄悄咬枕头时,陆时的手指伸过来,碰了碰他的唇角,“要吗?”
楚喻气呼呼地张嘴,咬住了陆时的指尖。
第二天早上,楚喻起晚了。
从床上坐起来时,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再看时间,十点了。
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楚喻望着天花板,发了三秒的呆,决定先给章月山发信息,问问情况。
章月山回话回得快,问楚喻病好些没。
又问了才知道,祝知非已经帮他请了假,理由是淋了雨感冒发烧,去医院了,来不了。
楚喻瞬间淡定,扔开手机,又舒服地睡了个回笼觉,才慢吞吞地起床。
拉开窗帘,楚喻被外面的光刺了眼。
陆时卧室的窗户没对大街,而是对着青川路后面的小巷子,没那么吵人。关上窗户,更是听不见喧喧闹闹的噪音。
伸了个懒腰,楚喻心情美好地哼了两句歌,视线突然一定——
我日,楼下那个不是陆时吗?
狭窄的小巷子,陆时手插在口袋里,正跟人说着什么。
对面站着好几个人,楚喻仔细看,发现还是熟人——曾经遇见过的那几个花臂哥。
花臂哥明显很忌惮陆时,站了起码有两三米远。
不过看着这情况,楚喻弦一绷,脑子里蹦出魏光磊提过的,陆时战斗力高,挑衅和刺激人的水平更高这件事。
想到陆时这两天心情明显很糟糕,昨天还差点玩命一样去飙车,楚喻心里有点不踏实。
还没等他有反应,下面陆时不知道说了什么,穿大红色短裤的花臂哥嚷了一句,下一秒,就带着小弟直接围上去了。
“卧槽!”
楚喻转身就往楼下跑。
他对这里的路不熟悉,下楼之后,还错了方向,发现不对,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等他到达战场,一群花臂已经倒了一半。
对面人多,陆时估计被砸到了手臂,不太灵活。
强哥其实真不想跟陆时打架。
他大清早地,带着一众小弟,从青川路头走到尾,挨着挨着收保护费,收得挺开心,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去哪里晃荡。
穿巷子走近路,准备撤了,没想到撞见了一个穿校服的男生,手里还拎着早饭。
手下有几个小弟是新来的,收保护费收的有点上头,看见没别的人一起,好欺负,张口就来,“前面那个谁,包里零花钱早饭钱,也给你爷爷我花花?”
他原本看着背影觉得眼熟,还没回忆出个所以然来,就见被叫住的那个男生,拎着豆浆包子转过身来。
强哥呼吸都绷住了。
他妈什么八辈子血霉,这都能把陆时这凶神碰上?
对陆时,强哥很有心理阴影。这人年纪不大,下手却狠得厉害,到现在他都还记得,他被陆时一膝盖顶上肚子,那种肠子都快断了的感觉。
但兄弟都看着,人也被叫住了,要是不有点什么行动,他这个大哥真的不太有面子。
强哥开始琢磨着,到底是继续装逼,还是火速撤退。
然而陆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脚步声靠近,强哥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他艰难地转过脑袋,想让路人帮忙报个警。
今天的陆时,比上一次凶残多了,那眼神跟蘸了冰渣子一样,浑身都是狠戾,他都想问,到底是谁他妈招惹你了,让你跟疯了一样!
没想到等把来人看清,他一口气没喘上——艹,那个共青团员!
楚喻撞见陆时打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绕开躺倒动弹不得的花臂,站到陆时旁边,焦急,“没受伤吧?”
“没。”
陆时见楚喻头发还乱翘着,衣服也没穿好,明显是急急忙忙跑下来的。
“睡醒了?”
“嗯,醒了,我还——”
楚喻话停住,皱了皱鼻子。
他闻到了一股很苦很苦的气味,有点类似于,一大箱子中药在大锅里一起熬的味道。
循着气味,楚喻转过身,发现墙角躺着一个人,估计是没愈合的伤口崩了,流了不少血出来,红得扎眼。
楚喻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郁的苦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人的伤口。
味道这么苦这么难闻,也真是罕见!
他没发现,站在他身后的陆时,在发现他将视线投在别人溢出的血液上时,骤然冷下的黑沉眉眼。
心底浓郁的戾气再压制不住,陆时双手插回口袋里,往前半步,嘴唇贴近楚喻耳边,嗓音很轻,“你是在闻他血的味道吗?楚喻。”
第36章 第三十六下
楚喻没有察觉到不对; 皱皱鼻子,“嗯; 对。”
他在吃饱的状态下; 如果不是特意地专心去闻别人的血,一般是捕捉不到太多气味的。
不过,墙角那个人的血实在是太苦太难闻,气味跟往鼻子里钻一样; 不想闻都不行。
发现身后陆时退开,楚喻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转过身; 就愣住了。
被陆时随手放在地上的塑料袋里; 有包子和豆浆,以及一根白色透明的硬质吸管。
吸管的一端,是尖锐的斜口。
陆时单拿出吸管,右手握着; 在左手食指尖上; 划了一道。
下一秒,深红的血便溢了出来; 在冷白色的皮肤上; 仿佛浓墨重彩。
楚喻心脏突地跳了两下。
他从来不知道,吸管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刺破皮肤。
并且; 在尖口划破皮肤的一瞬间; 陆时手上的动作毫无迟疑和停滞; 神情更是平淡; 就像在做的,只是惯常会做的事情一般。
两人身后,几个大花臂发现时机,相互搀着扶着,飞快跑开。
很快,窄巷的前后,便只剩了楚喻和陆时两个人。
陆时走近楚喻,垂着眼,将食指尖上溢出的鲜血,一丝不苟地涂在了楚喻的嘴唇上,动作柔缓,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我的血好闻吗?”
楚喻鼻尖萦绕的,是已经熟悉的香气。
他站在原地,任由陆时涂抹。
直至陆时低声询问,他看着陆时的眼睛,回答,“好闻。”
手指的动作停住。
陆时声音仿佛情人间的暧昧低语,又轻又哑,“那,你为什么要闻别人的血的味道,嗯?”
“他的血,比我的还好闻吗?”
楚喻发现,陆时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没有惯常的清冷和漫不经心,不似平日在学校时的高冷寡言,也不是在打架揍人时,那种横冲直撞的狠戾。
他的眸色深黑,像是覆盖有一层墨色,什么光都照不进去。
甚至有种触目惊心的,偏执。
楚喻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心脏仿佛被战栗所攫获。
嘴唇上,血液干涸,有不适的紧绷感。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嗓子却像被箍紧了一样,没有发出声音来。
陆时没有得到回答。
倏而间,他神情完全冷淡下去,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直到下午,才一起去了学校。
一楼的电梯口,一如往常地排了不少人,楚喻和陆时都没去挤,选择爬楼梯。
到四楼,正好碰见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班主任老叶。
老叶先看见走在前面的楚喻,笑眯眯的,表情很温和,关心道,“楚喻同学病好一点了没有?”
他对楚喻的印象是越来越好,这学生脾气性格都不错,脑子聪明,要学习的时候,能静得下心——至少,很少有人能拼着一口气,学大半个月,考个年级前两百的成绩出来。不管是打赌也好,少年意气也罢,都证明这学生很不错。
楚喻想起祝知非帮他描补的请假内容,连忙点头,“谢谢老师,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好好好,还有啊,不能仗着年纪小,就不注意身体。”
老叶瞥见落后几步的陆时,“陆时也来了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陆时点头,“嗯,处理好了。老师,我先回教室。”
“好,这两天各科的课堂笔记,去找同学看看,不要落下了。”
见陆时往教室走,楚喻也想跟上去。老叶想起来,把人叫住,“对了,你昨天的诗词默写有点问题,来,到我办公室说。”
老叶身上带着点儿文人的儒雅气质,面对学生,很少疾言厉色,有什么事,都是“来,到我办公室谈谈”。
但A班大部分学生,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