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是个好人。
等陆时换好登机牌,楚喻拉着陆时,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吸血。
他都准备克制一点咬手指了,偏偏陆时解了领扣,“明天才能回来,今天不多吸一点血?”
楚喻见解开的领口处,露出来的冷白肩线,喉间的痒感就泛上来了。
他往前踩了半步,靠近陆时。为了掩饰,他用双手绕住陆时的脖颈,嘴唇贴上颈侧,咬了下去。
陆时一手拎着黑色双肩包,另一只手抬起,环住了楚喻的后腰。
是一个拥抱。
宴会厅。
方薇云穿一袭裁剪得宜的白色流苏礼服裙,仪态端庄,正端着香槟杯,跟几个熟悉的夫人聊天叙话。
她保养得很好,虽然比不上年轻女孩儿的靓丽,但自有沉淀出的气质风韵。
“我儿子前些日子,又闹出了些祸事,家里老爷子气得不行。那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技巧,又把他爷爷哄回来了,还得了一辆车,昨晚不知道开到哪里玩儿去了。”
说话的女人看向方薇云,欣羡道,“要是我那个来讨债的儿子,有你家陆时一半懂事孝顺,我真的皱纹都要少几条!”说着,视线又落到方薇云戴着的项链上,“你们陆时啊,小小年纪就知道买礼物送给妈妈,我到现在,一颗珠子都没从我儿子手里拿到过!”
手指碰了碰项链,方薇云温声细语,“我们陆时大了,我也是天天担心他会不会学坏。你家质柏我见过几次,长得好看,嘴又甜,天天妈妈好看妈妈真美,你可不知道,这让我们有多羡慕!”
几人笑在一处,别的都没说,话题来来回回都在儿女上打转。
一个穿红色鱼尾裙的女人忽的问道,“说起来,还没看见你家陆时,算算,都很久没见过了,肯定长高了不少吧?我记得上次见,还在念初中。”
方薇云笑容不变,“他有点事耽搁了,晚一会儿就到。”
没过多久,陆绍褚也来找到方薇云,“陆时怎么还没到?”
方薇云看看时间,“三点过了,应该快到了。”
陆绍褚面上没露出情绪,说话却沉着声,“当初他闹着要去S市上学,我们就不该同意,这天高地远的,管不了。”
方薇云端着酒杯,眼里也添了两分落寞,“但这是能拦得住的?陆时性子你也知道,”她停下话,语气更难过了些,“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肯定不会再听我的话了。”
“薇云,你别这么想,你照顾他长大,就算没有血缘,亲情肯定是有的。他就是年纪还小,心性不成熟,才听见这个消息,经不住刺激。”
陆绍褚揽着方薇云的肩膀,“我现在也不知道,从小就瞒着陆时,不告诉他生母是谁,让他当你是亲生母亲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特别是陆时从小就那么亲近你——”
“绍褚,”方薇云反过去安慰陆绍褚,“这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如果陆时要怪我们,也是我们应该承担的后果。但不论如何,他都姓陆,是你的儿子,终归脱不去这层血脉关系的。”
陆绍褚去招呼客人,方薇云留在原地。见林家夫人带着女儿过来,她扬起笑脸,打完招呼后,又看向穿淡蓝色礼服裙的女孩,“这是我们望兮吧?都长这么大了!眉眼生的像你,可真漂亮!”
林望兮礼貌地打招呼。
林夫人笑容满面,“性子可比我厉害多了,我就喜欢插插花喝喝茶,她随她爸。”
“随林先生多好,虎父无犬女!”
林夫人笑得开心,又问,“你家陆时呢?”
林望兮听见“陆时”这个名字,眨了眨眼睛。
在尤利西斯门口,过来接楚喻的那个少年,就是叫陆时。
她对那个男生印象深刻,一方面是人长得好看,气质拔群。另外就是,她难得见楚喻那么依赖一个人。
楚喻年纪虽然不大,但心思很通透。跟贺致浩一起玩了那么几年,无论贺致浩怎么说怎么带,该玩儿什么不该玩儿什么,他心里都拎得很清。贺致浩赛车、轰趴、搞刺激,楚喻从来没沾过手,一次都没去。
他看着性格好,但实际上,把自己和别人划分得界限清晰。
但楚喻对着陆时,连喝醉了,都会下意识的依赖。
不过,林望兮又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有可能只是名字同音。
贺致浩提到过,陆时住贫民区,家境不好,为了奖学金才进的嘉宁私立。
方薇云捏着高脚杯,“唉,望兮真是越看越好看,像极了你年轻的时候!”
林夫人捏着手袋,“你可别再夸了,快把人夸天上去了!不过,你们陆时现在也大了,你又还年轻,要不要再生个女儿?女儿不论是遗传你,还是遗传你先生,肯定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方薇云微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捏着杯脚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很快又松开,笑道,“我们陆时可不想,小时候就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只要我一个孩子、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林夫人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连忙转移话题,又说到了乔治·罗娜新出的祖母绿首饰。
这时,门口突然静了静,接着响起了层层议论声。
林望兮偏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少年人穿白衬衣和黑色西服,踩黑色皮鞋,从门口踏进来。
他有少年人特有的瘦削与挺拔,如风里覆山雪的青松,透出的几许冷冽与漠然,与宴会厅中的花团锦簇格格不入。
一双黑沉眼眸里,映出衣香鬓影、筹光交错,却半分看不进心里。
林望兮立刻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那天来接楚喻的人,陆时。
理了理袖口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衣料,陆时先看见了方薇云。
方薇云将香槟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上,提着裙摆过去,笑得温柔,“来了?刚刚你爸爸还在念着你。”
见陆时领口微歪,方薇云伸手就要去帮他整理,“你看你,没妈妈在,总——”
陆时避开了她的手。
方薇云唇角的笑容凝住。
陆时垂着单薄的眼皮,黑眸深处,压着的,是一日一日纠缠在一起的恨意,仿佛蔷薇的藤蔓,尖刺遍布,一惊动,便搅动出淋漓鲜血。
方薇云适时收回手,笑容不改,亲昵道,“爷爷在楼上跟他那几个老友聊天,我先带你去见你爸爸,你爸他一直等你呢。”
陆时什么话也没说,跟在方薇云后面。
陆绍褚见方薇云带陆时过来,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掉下去了。
他笑容满面地朝正跟自己聊天的中年人道,“儿大不中留啊,孩子大了,主意正,哪儿会听话?”又拍了拍陆时的胳膊,示意,“陆时,还记得这是谁吗?”
陆时伸手,朝向陆绍褚对面的中年人,“杨叔叔,许久不见。”
“这是陆时吧?老陆,我看着,可比你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
陆家几代从商,根基深厚,积累的财富声望,非一般可比。
陆时穿上手工裁剪的西服,踏进宴会厅,仿佛披上戏服一般,全不似往日的懒散或冷戾。他的气质行止,会让每一个人在心里暗道,这确实便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
寒暄完,方薇云端了高脚杯过来,递给陆时,“这是果汁,你过来肯定口渴了。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妈妈特意帮你倒了果汁。”
陆时没接。
陆绍褚眉一皱,若不是顾忌着场合和颜面,就要呵斥。
方薇云连忙开口,有点小心翼翼的,“是不喜欢吗?妈妈再去帮你重新换一杯。”
“不用了。”
陆时伸手,将盛着果汁的酒杯端在了手里。
动作间,方薇云的手指擦过陆时的手背。
十几分钟后,陆时找了个借口从宴会厅离开,上了二楼。
进到盥洗室,他反锁上门,打开水龙头,将手放到水流中,不断地冲洗手背被方薇云碰到的地方。
好脏,好脏……
陆时下颌线绷得死紧,低着头,用左手不断地揉搓着手背上那一寸皮肤,仿佛要洗掉一层皮才算是干净。
直到手背泛起红色,已经有了痛感,陆时才逐渐停下机械性的动作。
水龙头关上,陆时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水擦干净。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陆时?”
“嗯。”
楚喻声音带着点担忧,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在参加寿宴吗,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不开心?”
陆时看着手背上的红痕,闻着空气里熏香的气味,想吐。
他轻着嗓音,喊对方的名字,“楚喻。”
“什么?”
“好想你能碰一碰我的手背,他们都好脏。”
第50章 第五十下
“好想你能舔一舔我的手背; 他们都好脏。”
楚喻躺在卧室的床上,漫画书和游戏机扔在旁边,无意识地将手机颠来倒去。
不对,陆时状态不对。
楚喻脑子里不断回想电话里; 陆时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越想越担心。他再坐不住,立刻起身; 赤着脚往外跑。
陆时从盥洗室出来; 手背上皮肤红了一片。他习惯性地将手插进西裤口袋里; 转身往休息室外面走。
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的方薇云,陆时没有动。
方薇云明显补过妆; 耳垂上佩戴的钻石首饰熠熠生光; 刺得人眼疼。
她笑意浅浅,“妈妈可以进去吗?”
陆时垂着眼皮看她; 眼里是未曾遮掩半分的讥讽。
方薇云换了词句; “我能进去吗?有事谈。”
陆时让开了身。
门关上。
方薇云仪态袅娜,捏着银色的皮质手包; 端坐到沙发上。将裙摆理整齐后,她才看向陆时; 语气是一贯的温柔,“你脸色有些白; 身体不舒服?”
陆时没有靠近;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着方薇云; 讥诮,“这里只有你和我,一直演,不累?”
沉默。
听完陆时的话,方薇云仿佛摘下面具一般,脸上的温柔笑容一寸寸浅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厌恶。
陆时嘴角勾出一抹笑,泛着冷,“这才对,不是吗。”
陆时小时候,方薇云待他极好,温柔又耐心,说话也是柔声细语。
但这仅仅限于有外人的时候。
只要是单有两人相处,方薇云就会撤下伪装,变得严厉、厌烦,甚至有时会憎恶地咒骂,你是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的杂种。
小时候的陆时不懂。
陆绍褚不在家,他依赖母亲,会因为方薇云人前人后全然不同的态度,而感到惶恐和不安。
他想要那个温柔的妈妈,那个会对他温柔说话、会哄他、牵他的手的妈妈。
陆时总以为妈妈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乖,做的不够好。所以他加倍地努力,无论什么都做到最好。但方薇云不仅没有改变态度,甚至变本加厉。
他为了讨她欢心,拼了命地变得优秀懂事,只期望,妈妈能够在人后对他笑一笑。
但没有,一次都没有。
甚至——
陆时插在裤袋里的手骤然握紧,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意识清醒,将狂卷而上的恨意统统压制。
现在还不是时候,陆时,你要耐心,要耐心……
“想说什么?”
陆时语调平平,一丝波动也没有。
方薇云皱眉盯着他,“陆时,你这是什么语气?不知礼数!”
她眉毛描得很细,眉尾尖利,淬着毒的蝎尾一样,“住在外面不回家,继承人的位置是不想要了?不过是个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