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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陆时发烧,他有点心理阴影了,巴不得让陆时裹个三四件羽绒服再出门。
陆时配合着低头,任他操作。
开学第一天,不少人都带着黑眼圈。
李华手里转着笔,叨叨,“我其实没懂,一个单词抄五遍,我会写的还是会写,不会写的,依然不会写,这作业有何意义?”
楚喻思考,“大概是……英语老师以为你在抄单词途中,遇到不会背的,会努力背下来?”
李华用一个成语评价,“她痴心妄想!”
开学前两个星期,大家都很不在状态,早上睡过了迟到,上课打瞌睡,听课时全程走神,引的教导主任天天在校园广播里,痛心疾首地让大家挥别寒假综合症,尽快拥抱校园生活。
楚喻的寒假综合症也没好,他手痒,总想着找个机会,再去青川河边上放烟花。转念,又唾弃自己,十七八的人了,竟然如此热衷于小孩儿的活动。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把书翻开,捏着笔艰难做题。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了一下,楚喻头也没抬,喊,“陆时,你手机来信息了!”
陆时回了句,“你帮我看。”
搁下笔,楚喻输密码把手机打开,看完信息,他坐不住,起身跑去卫生间门口,朝正在里面洗澡的陆时道,“好像是你花钱雇的那个侦探发来的消息,说方微善被放出来了,中间是陆绍褚疏通的关系,塞了很大一笔钱。”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陆时拎着白色浴巾,头发还湿着,只下半身穿了黑色裤子。
他浑身裹着水汽,头发上的水珠从发梢滴落下来,落到锁骨,向下,划过胸膛,蜿蜒至腹肌。
楚喻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
又用理智强行把注意力从美色中拖出来,两步跑到衣柜边上,找了件黑色外套出来,给陆时套上。
才洗完澡,陆时嫌热,就这么松垮穿着,拉链也没拉,坦然地露出结实的胸膛和腰腹。
拿过手机,陆时将发来的消息看了一遍,“陆绍褚速度很快。”
楚喻艰难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陆时的腹肌上移开,接话,“陆绍褚的心思,真的很容易看出来。首先,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背后动手的人是你。所以,陆绍褚面对方微善,估计会说,你姐姐被判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有人盯上了陆家,先卖一波惨,然后让方微善同仇敌忾,一起合作,对付这个不知道在哪儿的敌人。”
陆时握着手机,饶有兴致,“然后呢?”
“方家出了这样的事,名声很不好听,至少这几年都不会太好过。陆绍褚伸了橄榄枝出来,困境中的方微善只能感激接下。毕竟,他自己和方家,都要暂时靠着陆绍褚的帮助救济。”
见陆时点头,楚喻接着道,“陆绍褚估计也挺开心,随便给了一根骨头二两肉,就有了一条忠心耿耿、尽心办事的狗,何乐而不为。”
楚喻分析完,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感慨,“咦,突然觉得我还挺聪明的!”
陆时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楚喻细软的头发。
楚喻从来都不傻,相反,他一直很聪明。只是以前的心态和环境,根本就不需要他对很多问题进行思考。
而他的家庭,又注定他从小耳濡目染,深谙这其中的各种隐形规则和人际套路。
这些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需要的时候,就和本能一样,起到巨大作用。
陆时睫毛还有些湿,他嗓音轻缓,“可惜,如果这条狗转头咬了陆绍褚一口,见骨见血,你说,陆绍褚还开心地起来吗?”
楚喻一点就通。
他之前很好奇,陆时对付陆绍褚,要从哪里入手。
现在看来,应该是准备把方微善当成一把刀,深深插进陆绍褚的肋骨下?
很明显,陆时一直在等,在等陆绍褚把方微善捞出来。
想到这里,楚喻抬眼去看陆时的神色。
陆时算计人的时候,总是没有过多的表情。眉目沉静,不急不躁,还有一种一切具在掌握之中的极强自信。
心里突然悸动。
楚喻从来都知道,陆时并非善类,他没有那么多的宽和大度。
相反,他占有欲强,偏执,阴郁,极善于玩…弄人心。
但他又不轻视人命,有底线有原则。
这些特质放在一个人身上,会多少有些矛盾。
但这样的陆时,对楚喻来说,却存在致命的吸引。
楚喻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想说什么,但又吞吞吐吐,迟疑不决。
陆时湿着的头发,许久又滴下一滴水,从锁骨滑向胸膛,自胸肌线条处向下,经过腹肌,最后浸到黑色的裤腰。
楚喻的视线,就这么跟着一寸一寸下移,最后停在黑色裤腰被浸湿的那一点,不敢再往下。
他并非故意,但这目光,却有如实质一般,把陆时撩得口干舌燥,甚至窜起了火。
陆时眉眼压着一点焦躁。
见楚喻垂着睫毛,目光纯然又专注的模样,那股火气压不住了。
陆时屈起手指,捏住楚喻的下巴,往上托,直至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在看什么,嗯?”
楚喻不敢说自己刚刚脑子里已经跑完了一整部小黄漫,正值躁…动的青春期,楚喻那点有色的小心思不断滋生,越来越没办法淡定。
“我……我……”
这时,捏着楚喻下巴的手指又收紧了半分,陆时一寸寸逼近,直至鼻尖相触。
他嗓音轻哑,诱…惑道,“想看什么,哥哥给你看。”
第77章 第七十七下
楚喻看了陆时养的鸟。
陆时的鸟已经养了很久,养得很好; 羽毛丰密; 鸟喙很圆。楚喻自己也养了一只; 虽然品种相同,但要小一圈,摸着手感也不一样。
看着陆时那只鸟,楚喻屏着呼吸,伸手; 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正当楚喻想收回手时,陆时却突然钳住他的手腕; 制止了他后缩的动作,哑着嗓音问; “不想多碰两下?”
楚喻心跳很快。
甚至像是渴血了一样,喉间干痒。
他缩了缩手指; 屏住呼吸; 又轻轻碰了碰鸟喙。没想到这只鸟的反应很大; 在楚喻手指下动了动。
不过,还没等楚喻撤回自己的手; 陆时就先一步将鸟放回笼子里; 不给楚喻看了。
宿舍里窗户开着,有冬夜的冷风吹进来,隐隐带着丝丝缕缕的梅花香气。
楚喻捻了捻手指,总感觉指尖烫得厉害。
他眼睛不敢往下看,又觉得陆时这样黑色外套敞开穿; 露出紧实的胸肌和腹肌线条的模样,实在太过犯规,引得他心猿意马。
连忙道,“我、我去拿毛巾!”
不等陆时回答,楚喻抬脚就走。
拿到浴巾,直接盖在了陆时头顶,好歹把陆时那张脸给盖住了。
楚喻悄悄松了口气。
白色浴巾下,陆时笑声低哑,挠的人心尖都发痒。
单手将浴巾往后抓,露出冷厉的眉眼来,陆时饶有兴致地看着楚喻,“害羞?”
“怎么可能!”
楚喻睁大眼,斩钉截铁,“不可能害羞!”
陆时追问,“那是不满意?”
第一秒还没听懂,等隔了几秒,楚喻蓦地反应过来,陆时指的是什么。
!!!
清了清嗓子,楚喻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正经,字句清晰地回答,“我很满意。”
说完,大脑又全然不受控制地跑完了一整部小黄…漫。
觉得再这么下去,气氛会非常危险,楚喻视线瞟到书桌,“对了,我有一道题不会,看了参考答案也没看懂。”
陆时抓着毛巾,两下擦了头发,又顺手将毛巾放到旁边,“哪道题?”
楚喻连忙坐下,指了指翻开的书页上印着的题目,“就是这一题。”
陆时手搭在椅背上,就像是将楚喻拢在自己怀里。他凑近了看题目,侧脸的神情专注。
楚喻忍不住偷瞄。
陆时身上有一股橙花的淡香味,这个味道楚喻很熟悉,因为两人用的沐浴露洗发露,全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买的。
他们身上的味道明明都一样。
但莫名的,楚喻就是觉得,陆时身上的味道更好闻。
甚至闻了之后,会让人心跳加速,全身发热。
楚喻坐不住了,悄悄挪了挪。
陆时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稍侧过脸,带着点儿命令的意味,“专心。”
听出他嗓音还蕴着些许沙哑,楚喻专心不了,视线又快速下移,看了一眼。
明明只是一眼,陆时却突然站直身,压低嗓音,“别勾我,又把火勾起来了,你负责?”
他伸手,捏住楚喻的下巴,拇指的指腹重重擦过楚喻的下唇,“等着,我洗完澡,再给你讲题。”
见陆时往卫生间走,楚喻刚想说,你不是才洗完澡出来吗,又洗澡?
但转念想到什么,又迅速闭嘴。
大家的寒假综合症还没痊愈,马上又要到月考了。
老叶为此特意写了一首长诗,在早自习朗诵,想要鼓舞大家的士气。
然而这件事肉眼可见的艰难,全班四分之一的人都在打瞌睡,睡眼昏沉,剩下的不是在赶作业,就是在出神。
老叶痛心疾首,“同学们,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要振作!要精神!要蓬勃向上!”
梦哥指指窗外,艰难地抵抗着睡意,“老师,可现在是冬天,没太阳。”
老叶酝酿两秒,还是没忍住,往梦哥砸了一个粉笔头,准头还十分精确,正好砸在额头正中,留下了一点红色粉笔灰。
一下课,梦哥就过来找楚喻他们要安慰。
“眉间一点红痕,梦哥,你将来必将有大造化,这是观音点化啊!”
“对,说不定这一粉笔头下去,就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和五官清窍,一个不小心,就能跨入武林高手的行列!”
楚喻在旁边听笑了,“你们最近都看的什么小说?是不是转个眼,梦哥就能以武入道、飞升上天了?”
“我知道,他们几个天天晚上凑一起看武侠玄幻小说!”
梦哥揉揉额头,叹气,“就算能飞升又怎么样?明天飞升,今天我也得先把物理作业做了!兄弟们,谁的物理作业能借来抄抄?我昨晚上琢磨数学题去了,真忘了还有物理作业这件事!”
楚喻积极,“要不要抄我的?物理作业我做了!”
梦哥一脸沉痛,“校花,你膨胀了。”
楚喻抬抬下巴,“抄我的作业,抄不了吃亏,抄不了上当,到底抄不抄?”
等到了大课间,梦哥一脸激动地穿过半个教室,跑到楚喻课桌前,“我草啊,校花你特么寒假大半个月是去买挂了吗?牛批!你物理作业的正确率也太高了!”
他打量楚喻的脸,语气十分夸张,“这张脸,竟然闪烁着熠熠的智慧光芒!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楚喻绝口不提自己补课做题,搞得都要掉头发了的惨痛经历,笑得挺嘚瑟,“那当然,智慧的光芒blingbling !”
梦哥估摸着,“你这次月考,成绩肯定能进前两百,八成会把老叶他们惊讶死!哈哈哈!”
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楚喻意志坚定地没去找陆时帮他勾重点圈题型,他想试试完全靠自己的实力写卷子,到底能拿多少分。
但他心里还是发虚。
考试前一天,楚喻看书看到十二点过,还回复了杨雨潺发来的投资项目方面的邮件。
最后趴在床上时,楚喻觉得脑子重的跟戴了头盔似的。
他嘟嘟叨叨地安慰自己,“我脑子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