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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代替语言告诉他——事实分毫不差。
····
卧槽，我到底喜欢上一个多么讨人厌的家伙……
叶凡感到喉咙微微有些胀痛——这是想哭的征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恋人是这样一个敏感软弱，你退一步我退一万步的家伙，真的让人想哭。
攥住黎琛衣襟的手一点点松开。
叶凡感到喉咙间的胀痛越来越严重……
不能哭不能哭，我的恋人这么软弱，看到我哭他会更自责……
然而，鼻尖酸涩，眼圈微微发红，叶凡再也抑制不住——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讨厌的家伙啊！”
猛然被抱住，显然，黎琛面对突然扑到自己怀里哭诉的叶凡有些不知所措。
叶凡不是轻易掉眼泪的孩子。
即使小时候很多次作死受了伤，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也能憋回去。
他曾经疑惑过这种奇怪的体质是怎么回事。
直到有次回家晚了，以为叶凡已经睡着，悄悄摸黑到房里，才第一次听到像小猫般呜咽但就是停不下来的哭声。
“叶凡，你……”
迟疑地拍拍被子，躲在被子中的身体却受到惊吓般猛然跳起。
明明脸上还一塌糊涂，却在看到自己担忧的脸时，瞬间把眼泪憋回去——
“我、我没事！”
……所以，今天叶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会难过成这样？
黎琛眨了眨眼，试着拍拍叶凡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安抚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不知什么情况，只能说些这种毫无针对性的话。
这种安抚显然达不到效果——
“哼，少说这种话！要、要不是我今天赶上，指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了！”
“嗯？”
“怎么，你还想抵赖吗！”
叶凡的声音哽得厉害，满眼通红地瞪他一眼：“难道今天你不是想要逃跑，出国再也不回来了吗！”
黎琛一愣。
叶凡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因为他在黎琛诧异的眼神中，看到一点点“怎么办这家伙笨得让我想笑”的意思。
“……难、难道你今天不是准备一走了之的？？”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叶凡迟疑道。
其实，如果他在机场多呆五分钟，就能听到秘书小哥绝望的呐喊——
“卧槽黎总不是先登机了吗，人呢？！”
·····
呆愣地站在原地，听完黎琛的解释，叶凡觉得今天的尴尬程度，已经不止是史诗级。
——而是史诗灾难级。
首先是这三天，自以为心酸憋屈的失恋历程，如果配合黎琛的视角一起食用，就显得完全不悲惨，甚至有那么点喜感。
回到三天前的餐厅，当叶凡拂袖离开之际，黎琛只僵硬了半分钟，便抓起戒指想追出去。
但隔壁被放鸽子的女孩突然爆发出哭声，让他稍微侧头顿了一下，转眼，便看到正送来蛋糕的服务员。
服务员微微一愣，看看手拿戒指的黎琛，再看看掩面哭泣女孩，眼睛顿时一亮。
“不是——”黎琛慌忙解释。
然而一秒后，餐厅里还是响起由服务员带头，充满祝福的掌声。
错过了道歉的黄金时间，接下来黎琛就变得非常被动。
打电话，发现被拉黑；到叶凡公寓，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气恼的训斥。
大概内容为：黎琛和那帮助攻都是混蛋，绝不原谅，才不要听你们的解释！要是以后敢厚脸皮打扰我生活，见一次打一次！
讪讪放下手，黎琛眨了眨眼，转身取下隔壁的招租启示。
然而，等到他终于感到叶凡已经褪去暴躁状态，隔壁没再传来气恼的叮叮咣咣声，准备明早给叶凡做份早餐好好道歉，一则紧急国际会议通知，却让他不得推迟破冰之旅。
接下来，便是叶凡知道的机场强行扣人剧情。
叶凡舔舔干涩的嘴唇 ：所以，这三天我坎坷的心路历程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五年前的事比，这三天的尴尬完全是小儿科。
艰难地眨眨眼，叶凡干巴巴道：
“所以，你右手并不是被你爷爷气得打断？”
“……嗯，真的只是当时一不小心摔的。”
“这么说，你后来去找我，也不是在历尽千辛万苦很久之后？”
“……嗯，大概不到一个月，我和爷爷就谈妥了。”
似乎看出叶凡的表情出现崩坏的迹象，黎琛连忙补充：“不过你跑的太快，我再去找发现没人时，还是很难过的。”
叶凡没有反应。
“真的，当时我连着很久晚上失眠。”
继续呆若木鸡。
“而且，今天去机场时，也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要一走了之的——唔！”
话音未落，黎琛突然感到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脚，随即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声顿响，他的背重重撞到地上。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钝痛，甚至连在他旁边，居高临下满脸写着恼羞成怒的叶凡都和先前一模一样——
“你他么现在是想让我愧疚吗！”
“……嗯？”
“——对你这种家伙完全愧疚不起来！！”
羞恼地大口喘气，叶凡简直火冒三丈。
这三天来的自怨自艾毫无意义就算了，先前他脑补出的悲惨过往也不过是狗血文看多了的产物。
他现在，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再狠狠揍黎琛。
然而……
咬了咬下唇，叶凡瞪着面带复杂窘迫支起身抬眸望着他的黎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理智一点。
“最后一个问题。”
叶凡紧紧注视着黎琛浅黑的双眸：“为什么这次你没选择那种讨人厌的退让？”
黎琛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无奈的笑意。
“因为，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抬眸望着叶凡，黎琛浅黑的双眸中沉淀出意味不明的墨色。微微前倾，拉近两人的距离，黎琛用自己温热的气息侵染对方的领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也带着几分被蛊惑的急促。
不安分的手已经悄悄抚上少年的后颈，他的嗓音依旧温柔，然而这次，却是不容抗拒的意味。
“既然相互喜欢，就不会退让。”
额头抵上少年的额发，黎琛轻声道：“叶凡，我……”
距离陡然被拉开。
黎琛微微一怔，看到推开自己，满脸淡定的叶凡。
“——嘁，现在才说这种话。”
叶凡翻了个白眼：“要是你早有这种觉悟，我们也不必兜兜转转这么大圈。”
黎琛微微睁大眼，叶凡没理会他的略带诧异的表情，伸手将他扯起。
两人面对面站好，到叶凡轻咳一声，收拾好表情。挑眉抬眼注视黎琛，脸上带着一抹淡色的绯红——
“咳，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撒谎，我是绝对绝对不原谅你的！”
“不过——”叶凡脸上的绯红更甚：“就、就算我说了绝对不原谅你，你也要一定要厚脸皮第一时间给我道歉！”
看到黎琛脸上又是那种诧异的表情，他简直羞恼地要揍人。
“喂，能不能做到，给个反应啊！”
“当然！”
立正站好，仿佛小学生点到的样子让叶凡不禁失笑。
无奈地摇摇头，牵起黎琛的手，同时另一只手伸向口袋。
牵起的手带着微微凉意，叶凡的脸上确是是红到耳根热度。
黎琛诧异地睁大眼，他看到银色的指环套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迟、迟到的生日礼物。”
叶凡狠狠一咬牙，抬头将指环推到最后，猛然抬头，声音明显带着紧张——
“黎琛，我爱你。”
·····
时间出现短暂的停滞。
不仅是屋内的两人，连窗外的风，天空中漂浮的白云，甚至是有些聒噪的鸣鸟，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时间定格。
然而，定格只是一瞬。
黎琛眨眨眼，看看叶凡，看看手上的指环，再看看叶凡。
双唇蠕动了几下，才缓缓开口。
“叶凡，你……”
“闭、闭嘴！我知道这样很蠢你明白意思就好！！”
“但……”
“我也没办法啊，戒指上次扔了，今天又完全没准备！”
一把按住黎琛手上的指环，叶凡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
“等、等我赚了钱，一定给你买最贵的！”
然而，时间又停滞了几秒，黎琛歪了下头，扯开他的手：“不用。”
叶凡面如死灰。
然我又做了蠢事，就不该一时冲动直接求婚。
要求婚也该拿出像样点的道具，钥匙环算什么啊！
但、但是黎琛你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戒指”也太过分了，我是怀着什么心思给你套上的，不明白吗！
感觉自己又要没出息的哭出来，叶凡刚一抽鼻子，却看到黎琛无奈地揉揉他脑袋。
“虽然，你说过求婚戒指该你准备，但是，你都主动这么多次了，总该让我主动一回吧。”
“……诶？”
黎琛微微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银色的指环。
在轻柔的灯光下，精心打磨的戒指泛出细腻的光泽。
叶凡感到自己几乎忘记了呼吸，愣愣地看着黎琛抬起他的手，将指环轻轻带在无名指的位置。
垂下头，黎琛在戒指上印下一吻。
手上温热的柔软触感，抬眸瞬间，浅黑瞳中令人心颤的温柔笑意。都让叶凡在瞬间，听到自己身体中像是要破裂版疯狂的心跳声。
耳边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如羽毛般及尽温柔的声音——
“叶凡，我爱你。”
·····
带着急促的气息，叶凡用最后一丝理智拦住黎琛：
“那…那个会议不去也没关系吗……”
黎琛显然比他淡定很多，扯开拦住自己的手，并顺便压在头顶。俯下。身，故意在泛红的耳边压低声音：
“有关系，不过你都把机票撕了，让我怎么去。”
“诶？？那、那还不赶快去——”
“不要，现在有更想做的事。”
“喂，你不要这么任性，会迟到——唔嗯——唔！”
···
大洋的彼岸，已经抵达目的地的秘书小哥看到屏幕中的短信，微微挑了下眉，重新看了遍早已准备好的材料，昂首阔步朝会场走去。
名为“求你快点拿下他”的交流群中，群主解除禁言模式，撒花，宣布群正式解散。
市中心医院的门口，臭脸老大爷看了眼手机，轻哼一声，抱着猫跨上黑色轿车。
学校宿舍内，季望耐着性子，把毛巾糊到还在掉眼泪的笨蛋脸上。
至于浑身酸痛，一边抱怨着“下次再这样不节制就离婚”，一边往温暖怀里蹭的叶凡，迷迷糊糊中想到被扣到的运势牌。
迟到一次又怎么样？
嘴角勾起最柔软的弧度——
偶尔改变命运，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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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叶小剧场】
拽着黎琛出机场，叶凡一路阴沉着脸横冲直撞。
黎琛皱了下眉，迟疑道：“那个，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不！”
一口拒绝，叶凡脚步更快。
黎琛眉头蹙得更紧：“如果怕人多不方便，那边有vip休息……”
“说不行就不行！”
狠狠咬牙，叶凡猛然停住，回头盯着黎琛。
“你、你带现金了吧？”
“……嗯？”
“我车费，没付。”
空气凝固了三秒。
黎琛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