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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绍礼回过神,看了一眼李谦修的背影,暗地里舒口气,“因为……他生病了,我又不在。”
这个‘又’字包含了多少愧疚与无奈。平心而论,他这个爸爸做的太失败。
“唔,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蛋液在锅里滋滋作响,不消片刻便香气四溢,李谦修倒了第二次蛋液下去,“他的确还是个小孩儿,不过他也是个real man了。”
“男子汉?”
想起KK明明很怕疼皱着小眉头输液却愣是不哭的样子,李谦修不自觉轻轻笑了笑,“你没发现,KK其实很少真哭?他总是忍着眼泪,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呢。”
郑绍礼道,“是啊……我从没注意。”
他的语气带着惭愧和心疼,李谦修将胖墩墩的饺子捞起来装好,递给他,“小公主我不知道,不过就我们家小屁孩而言,想要的,不一定是周全的照顾,而是父子间特有的同甘共苦的担当。”
“当初带着李昊在这里落脚,没少吃苦,我也常常不在,李昊可一声都不吭呢。其实我可以把他放在我父母家,可他死活不干,他管这叫哥们义气,男人担当。这小爷们热血着呢。”
郑绍礼一愣。
他弯了弯眼睛,端着蛋厚烧晃了晃,“给孩子们吃的,你负责把人叫出来。”
郑绍礼嘴角扬起一丝模糊到几乎不可见的笑意,来之前的所有心机和肮脏尽数消失在这抹难以察觉的笑意里。
他仿佛从浓稠的黑暗里被解救。
重展笑颜的孩子,温柔的男人,这一切圆,看起来圆满又完整。
偶然接过盘子,碰到指尖,心里一酥,仿佛置身温水中。
……
近日来老天爷都算是给面子,连风都分外温柔。
他走近小店时,阳光正好,连心都忍不住散漫起来。
李谦修抬起头,弯了弯眼睛,“哟,来啦。”
“嗯。”
“吃点儿什么。”
“随便。”
“来接KK?他们还没放学呢。”
他咳嗽一下,‘嗯’了一声,“记错时间了。”
时间精确到分秒的男人也会给出这样‘不合理’的借口来也是不容易。
李谦修笑了笑,“那就在这儿等着吧。”
沈铎走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幕,心底顿时有了底。
“阿礼。”
郑绍礼回过头略带警告的看了好友一眼,“沈铎。”
沈铎先朝李谦修笑笑,才道,“阿礼,出来一下,有点儿事。”
两人向外面走去,沈铎摸出烟递给郑绍礼,自己叼着一根,再用同一只火柴点燃。
“该怎么做你心里有底吧,既然李谦修是李氏的继承人,你也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郑绍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沈铎好心劝道,“李芊虽然是掌权人,但李老先生早就说过,唯一继承人只有李家少爷,他的话语权可比李芊大,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李谦修就是这位李少爷,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成了他‘男朋友’,但如果想拿下李氏的case,接近他,才是最快的捷径。”
“你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局,不想败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打脸有点回不过神了。
第19章
沈铎拍了拍他的肩膀,熄了烟,率先走了进去。
郑绍礼独自在外面抽完一整根烟才回去。
店里的两人早已相谈甚欢,沈铎这人没什么其他优点,对于吃喝玩乐向来精通,跟李谦修颇能谈得来。
郑绍礼默默的在一边看他们低声谈论着茶叶古玩。
李谦修注意到他的沉默,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他看了一眼李谦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有些抑郁的烦躁。
只想做些什么极端的举动纾解。
尽管他厌恶承认,他骨子里还是留着郑聂的血,带着他暴怒的基因,和郑家人特有的趋利肮脏。
一只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拍了拍他的手,郑绍礼一愣,看向李谦修,他还是面带笑容的和沈铎交谈,丝毫没有异样。
郑绍礼有些控制不住的握住那只只想碰碰便撤回的手,牢牢的抓在掌心,不肯放手。
李谦修顿了一下,依旧平静的和沈铎玩笑。
郑绍礼烦躁的心情却逐渐被缓解,平静下来。
他们的关系似暧昧非暧昧,双方都心知肚明,偏偏谁也不肯说,似乎双方都在享受这样暧昧不清的局面。
今天他这一握,算是突破性的发展,李谦修没有拒绝,也是突破性的回应,至少,他能够确定,李谦修对他,并不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微有些愉悦。
可抬头看见对面沈铎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就像心底塞了一团棉花,哽在那里不上不下,就像自己一直看好的项目被人否定,偏偏自己又无法辩驳。
他想松开李谦修的手,偏偏手就是不听使唤,仿佛被别人控制了似得,松开不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小孩先后回了店里,都是一身的泥土,不知道又去哪里滚过一圈。
以往的KK衣冠整洁的像个小绅士,被安排在漂亮房子里精心伺候,虽说可爱,却少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调皮与活力,跟李昊这个小调皮鬼玩在一起,倒比以往多了几分灵动。
KK先跑进来叫了声爸爸,然后扑进李谦修怀里,蹭着红扑扑的脸蛋撒娇,“李爸爸!My heart misses you!(我的心想念你),你愿意Kiss KK吗?”
李谦修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抱着他轻声哄着,“饿不饿?李爸爸给你做核桃酥好不好?”
郑绍礼:……
突然有点嫉妒儿子是怎么回事?
被无视的李昊翻了个白眼,也不生气,把一直拎在手里自己和KK的书包甩到沙发上,踮起脚一跳一跳的想拿桌上的蜂蜜薄荷水喝。
郑绍礼抬起李昊两边腋下,将他提了起来拿水杯,李昊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开始兴奋的胡乱蹬着小腿享受失重的快感,还大叫着,“高点!再高点!”
郑绍礼没办法,只能将他提起来,任由李昊蹬着小腿爬上他宽厚的肩颈处,咯咯笑着。
被闪瞎狗眼的沈铎:……
他咳嗽一声,KK这才发现他,惊奇地叫了一声,“干爹!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另个小孩也趴在郑绍礼背上一脸惊奇。
沈铎:……
敢情他存在感那么低?
看郑绍礼他们相处的比他想象中,更是意外的和谐,沈铎的心放下大半,笑着摸摸KK的头告辞。
沈铎走后,俩个小孩吵着要吃饭。
正巧小柯送了外卖回来,李谦修让他带着两个孩子去后院玩儿,自己做饭。
小柯答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打算跟着李谦修坐在吧台前看他忙碌的郑绍礼笑道,“李哥忙,我等会也得出来招呼客人,不然郑哥跟咱一块儿去后院吧,等会还能看着俩个崽。”
郑绍礼点了点头,跟他去了后院。
后院像个小花园,好看的不得了,李昊从小在这儿玩,一钻进来就熟门熟路的带着KK去看他在小花园发现的小宝藏。
小柯和郑绍礼坐在一棵看起来挺老的树下面的竹凳子上。
小柯笑着递了根烟,郑绍礼摆手,示意不抽,小柯也没勉强,自己叼在嘴里,也不点燃,像个小痞子,看郑绍礼打量了一眼树,扯着一边嘴笑,“挺奇怪的吧,谁会在后院种树啊。”
郑绍礼没答话。
小柯自顾自的说,“李哥这人真挺奇怪,你别看这园子里那么多花草树木的,其实全都不是他种的。”
“他有个怪癖,帮了人家忙,不收礼不收钱的,就爱叫人自个儿买点儿花啊草的,种在这后院里,就算报答了。”
“这一后院的花草全是这么来的。什么都有。”
“里面有街坊四邻种的,也有流浪乞丐种的,李哥这人,谁的忙都愿意帮,花姐那人,说实话街坊四邻多少也讲她闲话,瞧不上她,除了西西他们几个,没人愿意搭理她,就李哥,还愿意帮她忙。”
小柯眯了眯眼睛,他长得不差,平时笑嘻嘻的,偶尔一认真,看起来像个历经风雨的老男人,“这人就是个烂好人,圣母白莲花,啥猫猫狗狗都愿意往回捡,也不怕传染了狗瘟,你说是吧郑哥。”
郑绍礼面无表情的,“狗瘟不会传染人。”
“哟。这我还真不知道。”小柯笑眯眯的,将烟收回烟盒里,“这人烂好人的教人看着烦,不过有一点,他对谁这样,这几年也不是没人被他圣母白莲花的性格吸引,他都一视同仁,没人特别的,说同情不是爱情,不能混为一谈,耽误的可是俩人,我觉得挺对,你说呢郑哥?”
小柯说完了,站起身拍拍屁股,说外头来人了忙就出去了。
留下郑绍礼一个人在院子里守着花花草草和两个孩子。
他突然感到一阵憋闷,连院子里特有的薄荷糅杂着各种植物的香气都缓解不了。
小柯的话像被敲碎的冰,全都扎在郑绍礼心里,疼的发冷。
他对李谦修,毫无疑问的有感觉,即使在知道了李谦修对他而言‘格外厌恶’的身份后,依旧被盖在瓷罐里慢慢发酵,散发出绵长的酒香。
郑绍礼一直都知道,李谦修是个善良的,像风一样温和的男人。
只是他忘记了,风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它会一直吹着,飘着,从不曾为了谁停止它的脚步。
他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感,仿佛回到了七岁时只身一人去了外国的心境,恐惧和孤单中更多了一丝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谁知道却还是绝望的无力感,天地间,没有一片可以立身的瓦砾。
“但如果想拿下李氏的case,接近他,才是最快的捷径。”
“你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局,不想败在这里吧?”
郑绍礼面无表情的闭了闭眼,再睁开。
他像个卑鄙的笑话。
……
吃过饭,一身旗袍端庄的陈女士信步走进来,笑道,“小修子。”
李谦修起身和她交谈了几句,原来他们夫妻的儿女全都在国外做学术研究,对父母照顾不到,陈同志便索性和陈女士搬来星星养老院,和大家一起生活,总归比两个老人家守着偌大的房子孤零零的好。
陈同志名下还有一个果园,靠收账来支付平日开支和养老院的费用,收账的时候忙个一周也可以也和陈女士回郊外住一段时间,见见老朋友,只是最近季节交替之时,陈同志从前打仗留下的旧疾复发,虽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也不良于行。
没办法,陈女士只能拜托李谦修帮他们去远郊收账。
“昊昊他们也要放假了吧,趁这时候去,正赶上吃杨梅,在那边好好玩几天。”
李昊跟陈同志他们去过几次果园,每次都玩的非常开心,陈女士一提起,李昊便疯了,屁颠屁颠在他爸屁股后头活蹦乱跳的要去玩,“老爸老爸!我们去嘛!我们去嘛!”
李谦修点点他的鼻头,“你不写作业啊。”
李昊真诚而老实的眨巴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他爸,“老师说今年没有作业。”
李谦修呵呵,“张老师早就把作业发到我手机上了,观察小动物成长日记你以为我瞎?”
李昊:…… 岂可修!又失败了!老豆现在越来越奸猾!
陈女士抚着李昊垂头丧气的小脑袋呵呵直笑,一旁KK看了半天,从椅子上滑下来,蹬蹬蹬跑到陈女士面前,从斜跨在身上的小鸭子糖果包里摸出一块玫瑰花形状的巧克力递给陈女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