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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跟上来的警察拦住殷离,一个年轻一点儿的接过安全绳一头那边的人死死的抓着,一头他顺着拉下来,从二十九层的窗户里爬出来,攀着窗沿,顺着空调机一点一点的朝下面挪,挪到广告牌的最上面,那警察下不来,支架无法撑住三个人的重量。
“我下不来”
“你把绳子扔下来,我”樊朗吞口气,他手上被墙上锋利的地方磨破了好多处,尤其是抓住铁支架的时候,上面的生锈碰到伤口更疼了几分。
“你能保持不动吗”
那女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樊朗的话,她已经开始昏迷了,失血过多,她费力的摇了下头,完全不行。
殷离在上面着焦急,他试图化出灵源,但是仅仅几秒钟就消失了,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他的灵源已经消耗的很多了,灵源必须外界补充,身体根本没有办法产生,现在几乎不能使用。
樊朗喘着气,抓住铁支架的手慢慢松开,他整个人都紧紧贴着广告牌,将身体最大力的贴近,让广告牌帮他维持站立。
这样很危险!没有地方扶的话,只要重心不稳,两个人都有可能立刻掉下去!
殷离从窗户边没看见樊朗的动作,要不然一定不会允许他松开手的。其他的人也吓的不敢吭声,唯恐惊扰了樊朗。
樊朗摸索着摸到放下来的安全绳,用牙齿咬着,一只手给慢慢缠到那女人的身上,他撑着女人的手腕青筋暴现,一只手腕扛着百十斤的重量,僵硬着无法动弹。
将安全绳缓缓系在女人的肩膀和大腿的位置,一点一点摸索着系,三分钟的事,他用了快半个小时,樊朗的身体死死的紧绷着,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费尽心思。
在最后一个结完成之后,他喘口气,那头的人收到动静开始拉起安全绳,这一拉,那女人受了惊,无意识的大力挣扎起来,樊朗正帮她将衣服中的钩子取出来,被她猛地一推,身体朝后倒去!
下面的人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悬挂的心在这一刻被提到了最高处,在悬崖上悬着!连想要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心,小心!抓住!
樊朗整个人向后一仰,那女人被上面的人一点一点拉了上去……他要掉下去了这里是十七层,下面有气垫……
“樊朗!!”殷离在心里大喊,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张大嘴巴也叫不出来。
樊朗摔在十六层的广告牌边,他双臂紧紧抱住支架,整个人悬空在商厦外面!
铁支架猛地受力晃动起来,灰尘铁锈嗖嗖的往下面掉,樊朗疼痛的闭上眼睛,铁锈从支架上掉下来落进了眼中,一双眼睛控制不住的泛红,疼痛。
殷离等人立刻跑向十六楼,就在他们冲向的时候,一声巨响,连带着下面围观群众的惊呼!
殷离心里猛地一抽,异于往常的疯狂跳动起来,他大声叫起来,眼睛一瞬间通红通红,“樊朗,樊朗!樊朗!”
殷离踉跄的跑进樊朗掉落的那间办公室,撞开门,心里猛地一抽,殷离大步跑过去抱住樊朗,死死的抱住坐在满地都是碎玻璃的人,樊朗踢碎玻璃从那层窗户中跳了进来!
他身上到处是伤口,眼睛怎么都睁不开,他闭着眼,耳边殷离的惊慌失措的声音,“樊朗,你吓死我了,樊朗,樊朗!我抱住你了”
樊朗坐在地上,他两只大手掌上是细密的伤口,用两只胳膊勾住殷离,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低声安慰他, “没事,别怕,你别怕,我没事了,咳,阿离”
第四十七章 哟,哭了?
殷离用胳膊桎梏着樊朗,就是不放手,打死也不放手,他快吓死了,要是就这么,就这么掉下去,他想的心疼难忍。
樊朗眼睛里有铁锈,睁不开,一只手又因为刚刚长时间负重有了脱臼的征兆,只能低声叫他,地上还有玻璃碎渣呢,他俩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扎住了怎么办。
后面跟上来的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眼力见,一进来就兴奋的说,“兄弟,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高,不带防护措施就爬啊”
樊朗闭着眼睛,疼的不行,看不见说话的人,殷离还抱着他,背对着他不起来,“没事,救人要紧,救护车来了吧”
那警察哦哦了声,看见樊朗的手不自然的弯曲着,忙道,“来了来了,你是不是也受伤了,下去让医生看看,哎,那个小朋友,你让一让,让我这兄弟出去包扎啊”那警察佩服樊朗的很,他可是不敢,万一一个手滑。
殷离抬起头,抽了抽鼻子,樊朗在他耳边问,“哭了?”
“没”
切,他才不哭,他是爷们,才吓不着他。
殷离用袖子给樊朗胡乱的擦汗,樊朗闭着眼都能隐约看出来他双眸之中的血红,吓得殷离赶紧撑着他扶起来,慢慢的走,“要不要我背你?”
殷离上上下下楼梯跑了好几趟,也是出了一身的汗,樊朗满身灰尘土腥儿,他用胳膊肘碰下他,“没事,就是手有点僵,眼迷住了,其他有点事都没,能跑能跳。”樊朗说话的眼睛也闭着,闭着仰着脸跟殷离说话。
殷离,“……”笑出声,这样子有点傻。他笑出来又心疼,樊朗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眼泪,眼多脆弱的地方啊。
医生在救护车里简单的做了急救,刚刚抬下去的跳楼女伤的不轻,那钩子勾破了腰部,肠子都露出来了,不过起码人没死,也是万幸。
殷离和樊朗坐在救护车的最边上,樊朗的眼睛用消毒水洗了,蒙上层白布,他手腕抬着,放不下去,刚刚撑着那女人一个多小时,右手腕有骨折的痕迹,不能动。
殷离让樊朗靠在他肩膀上,用毛毯被给盖着,樊朗爬楼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单衣,怕现在吹了风,感冒了,樊朗大半个脸都埋在殷离颈项旁,他呼哧的喘气,殷离痒的不行,又舍不得推开他,低声和他说话。
“怎么啥事儿都有你呢,樊大警官”
樊朗哼了声,“怎么干啥都能碰见你呢,殷离小朋友”
殷离呲牙,想起来樊朗看不见,就将视线不加掩饰的落在他的侧脸,满脸掩不住的心疼。旁边坐着的小护士瞅他俩半天了,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殷离马上回答,小眼神瞪着那护士,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再看,再看!
樊朗身体一僵,想起来个事,他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殷离身上,故意让他搂抱着自己,压低声音问,“那天,你说的男朋友是咋回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喽”
殷离努力的平衡身体不让樊朗掉下去,“就是那回事儿,没什么好解释的”
嘿,这孩子是不打不招是吧,就这热乎劲儿,就这心疼的,樊朗才不相信他说的话,自己转转头,对着声音的来源说,“对,没关系,他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那护士自己跟身边的人乐,这俩不会是情敌吧,明显的年纪差异,能同时看上一个女孩?
到了医院,樊朗都靠在殷离身上半睡着了,让殷离给拍拍脸蛋,捏捏耳朵给吵醒了,医生把樊朗放担架上直接送急救室了,殷离就坐在外面等,刚刚跑出的一身热汗在静下来之后被冬风一吹,冷的刺骨。
他默默的盯着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灰尘痕迹,是给樊朗擦脸的时候沾上的。
殷唯发过来短信,问他晚上在不在家,他想回来拿书,殷离鬼使神差的就给拒绝了,他说加班,改天给他送去。
殷唯知道他跟樊朗的事儿,这小孩傻精傻精的,知道了也不问,天天没事就研究那本他父亲留下来的书——签订灵契。
他们连灵源到底由什么幻化都莫不清楚好嘛。
殷离看着手机,盯着那黑屏想,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走了,明明说好了没关系了,现在还担心他作甚,明明他连说爱都不敢,明明他还要结婚。
殷离心里一酸,想到樊朗以后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生孩子就难过,心里委屈。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走到殷离面前,“哎,里面那人转入病房了,让我告诉你一声,叫你快去”
“哦,好谢谢您”殷离立刻站起来抬脚就走,脸上的表情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叫他干嘛,自己好好养病就行了,事儿真多。
樊朗眼上蒙着白纱布,右手手腕上缠着纱布,整个手缠成了个大馒头,另一只手上也用白布将掌心缠住,上面有细小的刮伤,碰上了金属,容易得破伤风。
病房里没人,樊朗横坐在床上,露着脚丫子和大腿,听见脚步声,招呼殷离,“过来,阿离”
“切……”殷离快步走过去,坐在樊朗旁边,隔了一个巴掌的距离,他瞄了两眼樊朗,不情不愿的从他屁股下面抽出被子给他盖住。
“你在那儿上班?”樊朗问。
殷离猛地站起来,又沮丧的坐下,“我忘请假了!都怪你”
樊朗撇嘴,用一张蒙白布的大脸瞪殷离,看都看不家还装别人瞪眼呢,殷离放柔了自己的目光,肆意将眸子中的感情流露出来,他低着头没说话,哼哼唧唧的揪着被子。
樊朗问,“这儿有人没?”
殷离哼唧,“没有,干嘛”
“干这!”话没说完,樊朗就朝殷离扑了过去,好赖扑着了殷离的半个身子,他摸索着用胸膛将殷离压在自己胸口和床铺之间,低头在他耳边嗅嗅,沉声说,“阿离,对不起”
殷离仰头看着他,眨眨眼,眼睛红了,嘟囔说,“樊朗,樊朗……”
樊朗点头,“哎,我这儿受伤了,你怎么也要考虑照顾我几天吧”
他一开口,什么气氛都没了!
殷离咬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还要他照顾,又不是他让他逞英雄的,再说,他俩都没关系了,凭什么照顾你啊。
樊朗低头在他脸颊边蹭一下,又蹭一下,舒服的直哼,“喜欢一个人要喜欢他的全部!现在发现了也要喜欢”
殷离感觉自己牙酸了一地,他用手推樊朗,他俩这样子再进来个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你没事是不是言情剧看多了,我都没想到你还揣着一颗少女心啊,还喜欢要喜欢全部”
瞧瞧你站那跟头巨熊一样,好意思说这话不,想想都幕拧7适潜曜嫉囊幻装宋澹∪飧暌掳逡谎腥宋妒悖饣埃媸牵ǎn+)~。
樊朗靠着殷离躺了一会儿,他手腕不能动,自己也不想起来,将大半个身都压在殷离身上,这样相互依偎所获得的温暖,在樊朗,同样是殷离的生涯中也没有遇见过几次。
静谧的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呼吸,味道,想着这四个月来发生的事儿,走过的时间,露出个笑,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蒙着眼,没有看到被他依靠的殷离眼中的爱意和温暖。
“阿离,你亲我一下吧”樊朗闭着眼轻声说。
殷离一怔,没动。樊朗失望的勾勾唇角。
殷离撑起身体,将樊朗扶起来,和自己面对面,然后将自己的吻落在他的唇上,清淡一吻,深入心扉。
晟夏给殷离打电话,打了多少次一次都打不通,最后还是殷唯给晟夏回了个电话。
“殷离呢,说好的超度呢,还要不要了!”
“我哥说让你去超度小白就行了。”
晟夏那头急的不行,在电话里大喊大叫,“喂喂啊,我这边正上演人鬼恋呢!就殷离那同学,肖澜,他不让我超度小白!”
殷唯那头默默的拿远一点电话,一脸傻了吧唧的小模样,正认真考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