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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刚醒来又或者是伤口打了麻醉药,出了感觉不能用力动弹外其余方面倒没什么。
靳既颜的手指往下一按。
“疼吗?”
看着他脸色忽然一抖的苍白冒出来冷汗,靳既颜就略微俯下身看着这个弟弟,眼神冷淡的盯着他看,“哥哥说的话怎么都不听。”
虽然很多时候靳既东敢放肆,但他也是把握着分寸的胡闹,像那极有可能把他那在外人眼里一向宠溺弟弟的哥哥给惹火的事情,他是很少去干的。
谁知道一向不温不火的靳既颜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模样。
想想还是省省好了。
“都说了让你别去招惹韩放,你为什么不听话,还弄成这副德性。”
靳既东给他说的思绪飘浮到了韩放身上,然而看靳既颜这副要收拾他的模样,也就把脑海里的念头滚三滚重新滚回去,倒是靳既颜见他不答话的模样轻笑了一下,“在想韩放?”
这感觉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靳既东就扯开抹笑,“没。”
尾音还没落下,伤口又被按了下去,激的他一抖差点没蹦起来,靳既颜慢慢地直起身子缓缓道:“跟哥哥撒谎?”
当靳既颜这副样子的时候,靳既东多半是畏惧掺杂着恐惧,人也老实下来。
此刻冒着冷汗哆嗦着唇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心只想靳既颜赶紧把病犯完。
“为了收拾你,我就一直在这边等,等到你醒。”
靳既东吸了吸鼻子。
这态度不端正的让靳既颜眼神都微冷了三分,于是后者老老实实着一副模样,在靳既东眼里他的老实就是摆出一张面无表情垂头丧气的死人脸,这样诚恳度看似就提高了很多,恰到好处的缓解他哥哥的情绪。
靳既东刚醒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虚弱,连带着刚刚那么一折腾冷汗都从额角冒了出来,想到刚刚靳既颜那么一按,伤口就不自觉的有些隐隐作痛。
他看似认错道:“哥,我错了。”
是真心是假意靳既颜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嗤笑道:“还对韩放不善罢甘休呢?”
要说靳既东对感兴趣的人或事,三分钟热度简直算是夸他了,玩完了就抛之脑后管也不管,现在难得那么执着一个人,惹得靳既颜倒有些觉得稀奇起来,也心不在焉的想许是小孩子的好胜心。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然而鬼使神差的却在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那张肆意张扬的面孔。
……真的是很漂亮的一副眉眼呢。
靳既东忍了忍没忍住的嘟囔道:“我是来真的。”
“对。”靳既颜唇角轻扬,语调轻柔:“你每回都玩真的。”
这话有理有据的无法反驳,只能由着靳既东慢慢地吐出一口沉闷的气,像是要把那在心里微微抽搐的钝痛也跟着一块吐出去。
靳既东嘴角略扯想大概他的心有块地方是属于韩放的,不然怎么只要一想起他就难受的感觉心里像是一张被揉吧的纸一样。
瞧他那沉默不语的模样,靳既颜啧了声,低头俯视他道:“既东,你想要的,哥哥都会给你。”
靳既东抬眼看他。
靳既颜眼神泛着一种不着痕迹的凉意,笑容隐隐妖异诡谲。
“你老实点,哥哥就把你想要的送到你眼前。”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不管是东西还是人。”
靳既东看着他嘴唇微颤,一滴汗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滑落,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大对劲,总觉得像是要触摸到什么。
“你以为你跟乔渝设的局就这么巧,刚好李瑜约韩放赛马,刚好李瑜出事落下韩放,刚好乔渝逮到落单的韩放……”
靳既颜慢条斯理的道:“也就是李瑜傻信了乔渝的鬼话,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个痛心疾首。”
“……你的意思是,李瑜跟乔渝其实已经勾搭在一块了。”
“不止。”靳既颜缓缓勾起一抹笑看着他弟弟,“不止李瑜,还有白瑞意,韩放大概还不知道,他所谓的朋友都已经在背地里开始算计他了。”
靳既东心里没由来的忽然沉重了下来。
要是那个人知道的话……
肯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吧。
“韩家枝繁叶茂许多年,不止乔家想吞了这块肉,连我们靳家都想分一杯羹。”
靳既东瞳孔蓦然一缩,看着靳既颜近在咫尺的面孔,眼神低敛,低柔着声音道:“你听哥哥的,这些日子就安分着,哥哥会把你想要的给你。”
“但是要记得做好,被恨的准备。”
“……知道了。”背后的冷汗湿透了身上穿着的衣服,靳既东失神的喃喃道,连他也不知道那一闪而逝的迷茫跟一无所措的茫然。
真的能得到那个人了嘛,即使是触摸,也没关系了嘛。
靳既颜冷淡矜贵着模样,看着他弟弟略带迷茫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弯了下唇,低敛下眼收敛住所有的情绪。
温余照例跟一天三餐一样一天三趟的往医院跑,成天呆在韩放的病房里,只差没睡在那里。
医生说是受到了不明的刺激,所以还没清醒。
“大概过几天就会好吧。”他依然这么说,拿着碗的手却有些隐隐发抖。
韩放昏迷的这些天,光打营养剂对身体有亏损,温余就从家熬好粥带过来,能喂进去一点是一点。
感觉总是要比粒米不进的好。
跟往常一样把粥放桌子上凉,侧头却看见,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眼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那一瞬间的惊喜充斥在心房里。
韩放睁开眼的那一霎那,还是有种恍惚的感觉,温余惊喜的脸庞重叠在了他眼前。
……跟那张风残烛年苍老疲惫的面容缓缓重合。
温余满心的欣喜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温存的话,韩放就打断他,缓缓道。
“我们分手吧。”
那欣喜就猝不及防的僵在了脸上。
☆、第47章 医院
听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
身为大学教授,却来到了偏远的小山村教书,即使生活贫瘠,他的笑也永远是温润的,然而总是沾染上些许的惆怅,以至于那笑容都有着轻微的苦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前途无量可以有着更好的未来的老师,突然被曝出跟自己学生的丑闻,对方的性别还是为男。
于是铺天盖地的指责席卷而来,父母对他的性向气的发抖,难听刺耳的谩骂不断围攻,那一段时间即使是不出门也会有人过来扔石头,旁人的眼光跟指指点点以及上门而来的警察,都让亲人肆无忌惮的把所受到的压力都发泄到他身上。
母亲失望且愤怒的斥责,“你真恶心。”
一颗心就这么凉到了谷底。
连身边最亲密的父母都不相信自己的话,更何况别人。
年轻俊秀的大学教师面容苍白且疲惫,脊背却直的好似没有什么能让他弯下腰。
“我只有一个爱人。”
他缓缓道:“他叫韩放。”
迫于重重压力下,关系本就不怎么亲近的父母跟他断绝来往,别的学校也已经把他的名字打入黑名单。
他离开的时候,所有的行李只有放在口袋的一张照片跟一张去向远方的车票。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韩放看着最后的结局,是昔日恋人苍老下来的脸庞,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在简陋窄小的房子里,抚摸那张已经陈旧了的照片,含笑闭上的眼睛。
他的一生似乎不曾为那个人感到后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宿主也应该知道身边的是些什么人吧,但看没妨碍到自己就无视掉,只是总有宿主护不到的时候啊。】
韩放反问道:“你能预知未来?”
【不能,被激活重组的时候,我只是偶然捕捉到你记忆里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些人的片段。】
【要说预知未来的话……你太高估我了】
“……”
也是,刚刚看到的那些有头无尾,还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一回事就迅速跳到结尾结束了进程。
果然没什么卵用。
一时心累韩放就把那厮屏蔽掉了。
意识缓缓清醒,身体也逐渐有了知觉,能稍微动弹一下了他就睁开眼,结果刚好对上一张欣喜期待的面容。
一时间还有些许的恍惚感,毕竟就在刚刚,那张已然苍老疲惫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眼神珍视,手指不断摩擦那张照片,最后含笑闭眼。
那张照片……
好像是之前俩人一起拍的。
苍老疲惫的面容跟欣喜期待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尤其是那个人眼神欢欣唇角上扬满心欢喜着的模样,“阿放你……”
“我们分手吧。”
就看着那欣喜僵裂住了的模样。
韩放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天生就是薄情寡义没心没肺,对他再好也没用,他也许会惦记留恋,但这束缚不了他一辈子。从本质上来讲兴许他还会虚伪的装上一阵子的好,直到觉得自个儿把那好还清了就两不相欠的拍拍屁股走人。
韩放的认真是有保质期的,连人都有保质期过了时间就会衰老,更何况感情呢。
温余对他的好是真的,感情也是真的。
韩放的回报也是真的。
但总有他护不住的时候。
还是别祸害人家了,韩放宁肯去折腾那些社会渣滓也不想把国家的人才给祸害完了,尤其是为他这样的人多不值当,毕竟他从不认为自个儿是个好人。
还是及时止损好了。
他没去看温余的模样,只是闭上眼无端地想起风残烛年的老人,面容虽然疲惫苍老,然而当看着照片上的人时眼神却一如昔日般温柔含笑的模样,缓缓抚摸如此珍视。
一股酸楚就涌了上来。
还是就趁现在没到那么要命的时候当机立断好了。
他听见温余微微发颤的声音。
“粥放在桌上,你趁热喝,不够保温杯里还有,我去跟伯父说你醒了,他盼你醒过来盼了很久。”
门关上的那时候,韩放睁开眼坐床上有些略微烦躁的叹口气,眼神盯着那桌子上正飘散着热气的米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每天都熬好了粥带过来喂他嘛。
韩父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又瘦了许多的儿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米粥,挑了下眉把自己心里欣喜的情绪酝酿了一下,走过去把米粥端起来坐到他儿子床边把粥递过去。
韩放正放空思绪反射性接过来,热气扑面而来把他成功召唤回来,低头一看入目的就是熬得香醇的米粥散发着清香,忍不住用勺子搅弄了一下发现这米粥熬得稀烂。
“温余呢?”
“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模样有些怪怪的。”韩父皱了一下眉,难得慈父道:“会不会太没味道?用不用加个鸡蛋拌着吃。”
韩放低头眼也没抬的搅弄了会儿,“要鸭蛋,高邮鸭蛋。”
蹭鼻子上脸的小兔崽子又回来了。
韩父嘴角一扯,“医生说让你吃清淡点。”
韩放手一松,勺子就搁在粥里头,抬头看着他老子手一扯脸颊,“再清淡下去你儿子都要成骨架了。”
韩父心疼的发现的确是没什么二两肉被扯出来,“要吃什么?”
韩放面无表情,“要双黄蛋,一筷子下去能戳个对穿的那种。”
“……”敏锐的发现自己儿子情绪好像有些不对,试探道:“刚跟你老师吵了?”
“……没有。”
“怎么吵的?”
“……”韩放把碗搁旁边叹了口气,语气沧桑:“我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