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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他数落自己的样子,徐嘉有些想笑,动了动唇角才发现没有那个力气。
“我还是那句话,你说的我都不同意,不管你等不等我,我都会回来找你。”
卫凌阳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他把给徐嘉的相册一起带走,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再亲手交给他。
卫凌阳走后,徐嘉在地上坐了许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清早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来。
他低头看着卫凌阳塞进来的卡片,伸手拿起来,发现在生日快乐下面还多了一行字。
——中午十二点十分的飞机,我等你来。
中午十二点十分,现在是早上八点多钟,还有四个小时。
还有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自己要做什么好呢?
徐嘉感觉脑子像是生了锈一样,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星期一,他应该是去上课。
对,要去上课,而不是一直待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扶着一旁的墙壁站起来,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刚站直就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疼痛使原本麻木的膝盖上一点点有了知觉,徐嘉啧了一声,自嘲地笑了一下:“人都还没有走呢,徐嘉你做这个样子是给谁看?丢不丢人啊?”
在地上缓了一会,等腿上没有那么僵硬了,他才慢慢站起来,打开门去洗脸。
冰冷的水浇在脸上,让徐嘉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像是浆糊一般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于是他干脆用脸盆接了满满的一盆冷水,憋着气直接把脸埋了进去。
刚过完年不久,H市的天气用寒冰刺骨来形容也不夸张,他将脸压在水里,直到憋不住气了猛地抬起头来,撑着洗漱台的两边,大口地呼吸,胸口急促起伏着。
水珠从脸上滑落,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太阳穴旁边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徐嘉整个人冷得打颤,人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撑着台边,等脑中那阵晕眩感过去了才拿毛巾抹了把脸出去。
在他穿好衣服鞋子出门的时候,大门传来了敲门声,接着外面传来周子遥的声音,问他在不在家,估计是看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去学校,过来找人。
扬声应了一句,俆嘉走过去把门打开,周子遥正在门口缩着脖子等他,见他出来松了口气:“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只是睡过头。”徐嘉换好鞋,关上门,和他一起下了楼。
“你竟然也会睡过头?”周子遥惊讶,“我以为我们三个只有我和阳阳会赖床呢,没想到你也会。”
阳阳两个字让徐嘉心口一跳,脚步不自觉慢了半拍,他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跟上周子遥的脚步。
周子遥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到巷口买了包子和豆浆给徐嘉,自己留了一个,边吃边说:“我听我妈说阳阳他们今天的飞机,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徐嘉喝了一口豆浆,想要将心底翻涌着反胃感和豆浆一起灌回去。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就能去送他了。”周子遥感叹了一句,随即脑子一转,“要不我们去送阳阳吧,和老曹请个假好了。”
好啊。
徐嘉在心里答了两个字,将剩下的豆浆一口喝完,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没有必要,送不送都是要走的,回去上课吧。”
“也是。”周子遥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三两口将手上的包子吃完,追了上去。
卫凌阳退学后,徐嘉旁边的位置便空了下来。
没有了那个时不时用笔头戳自己手肘,给自己递小纸条,偶然间抬头就能看到他在冲自己笑的人,徐嘉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即使整个教室坐满了人,他也感觉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位置上坐着。
老师在讲台上讲了什么他也没注意听,黑板上的符号全部都自动拆分然后组成了卫凌阳三个字,布满了整个黑板框。
他不禁在想,今天卫凌阳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表情,是失望还是伤心,亦或是都有。
后背被人拿笔戳了一下,徐嘉回过神才发现老师在叫自己的名字,让他上去做物理题。
收敛起满腔的思绪,他拉开凳子出去,上了讲台。
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题对徐嘉来说并不难,这种题型的解题程序他之前还给卫凌阳讲解过,当时卫凌阳总在同一个地方犯错误,他逼着卫凌阳连做了十几道相同的题型,气得卫凌阳差点把练习题给撕了。
在他做题的时候,老师就在一旁跟着他的步骤给其他同学讲解,讲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他停了下来,出声询问:“徐嘉,怎么了?”
徐嘉捏着粉笔的手缓缓收回来,看着黑板上自己写的最后一个数字差点演变成卫字,终于无法再继续强装淡定,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说去不去送人也无所谓。
他渴望去见卫凌阳,现在,立刻,马上。
无视老师和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他转身跑出了教室,一路飞奔到老曹的办公室,跟他拿了审批单之后离开了学校。
坐在出租车上前往机场的时候,徐嘉一路上都在看时间,一边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让他能赶上再去见卫凌阳一面。
车子在机场门口停下,他将事先准备好钱塞给司机,推门下车就跑了进去,对司机在后面喊着“还没找零钱”的话充耳不闻。
机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徐嘉在询问工作人员之后找到了卫凌阳那一班飞机的检票口,他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检票了,卫凌阳就站在人群中,不停地回头张望着。
徐嘉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最后不得不随着人流消失在登机通道中。
跑过来见一面到底是能挽留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无法不来,如果不来,他这一生都会后悔。
“你怎么了?”
旁边传来一道关心的话语,徐嘉回头,发现站在旁边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士,对方惊讶地看着他,从包包翻出了纸巾递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委婉地说:“你可能需要这个。”
徐嘉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意外地摸到一片湿润,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眼泪沾了一脸。
“你是来送人的吗?是女朋友吗?”对方斟酌着问,试着安慰他,“其实时间很快的,熬一下她就会回来了,不用太伤心啦。”
不会了,不会回来了。
这些日子来一直积压着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泪从眼眶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怎么也挡不住,他难堪地伸手捂住双眼,在对方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缓缓地蹲了下去。
再见了,卫凌阳。
同性恋总不被人认可,我自以为是的选择是不是能替你换取一个做回普通人的机会,
…………
………
第53章
卫家一家人出国之后; 姜母去了出租屋那边照顾徐嘉; 把姜父和多多一人一狗留在了家中。
老伴儿和外孙都不在家; 姜父每天的生浩就是早起溜狗、中午溜狗、晚上溜狗,溜了两天后,干脆也捡了几套衣服; 搭车去了出租屋那边住。
马上又要进行模拟考了,徐嘉虽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但他还是买了不少模拟题来做; 因为怕自己一旦放空下来; 就会遏制不住去想念和卫凌阳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两个人的时候; 那些过往是甜蜜的糖,一个人的时候; 那些过往是难挨过的伤。
做完两份试卷,他放下笔;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伸手到后面想捏一捏,刚碰到皮肤就停了下来。
“脖子累了是不是?都叫你不要每天就惦记着做题了; 过来我来帮你捏。”
卫凌阳的声音在脑中毫无预兆地响起; 徐嘉想起平时两人做完题时,自己刚动了动脖子,他的手就会伸过来,覆在自己的脖子上帮忙揉捏时的情景,神情不免有些恍惚。
缓缓将手收回来; 徐嘉看向桌面上的日历,从1号开始,每过一天就画一个圈,其他人以为他是在记高考来临的日子,其实并不是。
他是在记卫凌阳离开的日子。
从3月6号到现在4月18号,卫凌阳已经离开了43天。
当初自己去B城才十天,卫凌阳就黏人得不行了,如今他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徐嘉从来不问,也不敢问,就连周末回家时,卫凌阳打了电话回来他也不敢接,,生怕听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自己就忍不住去找他了。
卫凌阳离开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徐嘉不知道,他看不到也听不到,其实连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都还没搞清楚,每天用学习来麻痹自己,不停地做题做试卷,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对他来说也无法抹去卫凌阳的影子,这个房子,每一处都有卫凌阳生活过的痕迹。
桌面有他平时用的笔,抽屉有他的练习册,床边有他的拖鞋,衣柜有他的衣服,墙角有他的篮球,洗手间有他的毛巾,除了他的人,这些东西一样也没有带走。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房间却像扩大了无数倍,徐嘉想起和卫凌阳约定过要去很多地方,最后却哪里也去不成了。
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徐嘉拿红笔在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起身打算出去倒杯水,转身就发现原本趴在自己脚边的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了房间的角落那边。
多多趴在那里,用它的两只前爪趴在卫凌阳的篮球上,下巴抵着篮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以往卫凌阳在的时候,他们两人去打球也会带上多多,当时多多还小,卫凌阳使坏地让它站在篮球上逗着玩,小家伙被他玩得团团转。
转眼间,小金毛变成了大金毛,篮球已经站不下它了,骗他站上去的那个人也不在了。
走到多多面前蹲下,徐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你也想他是吗?”
“呜——”多多叫了一声,抬起鼻子蹭了蹭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徐嘉摸着他的头,自言自语道,“你和他才相处了两年就这么不舍得,而我和他在一起了八年,在我活过的这十八年里,他占据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日子。”
“汪?”多多歪着头看着他。
“说了你也不会懂。”徐嘉笑了笑。
多多听不懂他的意思,却也能感受到他悲伤的情绪,松开篮球,走到他的脚边,用自己的身体把他包围起来,拿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乖。”徐嘉轻拍了拍它的脑袋,站起身来,刚走两步整个人突然眼前一黑,身体晃动了一下,连忙扶住一旁的衣柜稳住身体。
晕眩感来得又急又狠,徐嘉闭着眼睛在原地站了好半晌才缓了过来,慢慢走出了房间。
姜父姜母已经睡下,徐嘉倒完水又回了房间。
桌面上的闹钟已经显示晚上十一点多了,但是他此时依然毫无睡意,干脆又继续做题,一直到了凌晨一点才放下笔,上床去躺下。
…
眼看离高考越来越近,姜母变着法子在食材上给徐嘉补身体,姜燕也从B城那边寄来了不少营养品,想方设法让他补充营养,但是这些似乎都没有效果,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徐嘉就瘦了十几斤,连下巴都尖了起来,而且还有继续瘦下去的趋势。
乖孙一天比一天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