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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光亭接着也听到了声音,将刀剑俱执在手,暗暗戒备。果然,不久之后便听到有人说道:“在这里了!”却不是甘俊之的声音是谁的?而这甘俊之既然出现了,李坤松必一定在附近。果然接着听到“喀剌”一声巨响,车辕顶篷颓倒在地,骡车的两个大轮骨碌碌地,一前一后滚落溪涧。原本在溪边喝水的骡马,受到惊吓,越过溪涧跑到对岸去了。
汤光亭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无奈地抱怨道:“李前辈,你把我们借来的车子给弄坏了,看样子只好麻烦你帮我们交还给长剑门了。”那树荫底下站着一个老者,只见他缓缓走出树影,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大家瞧都不用瞧,都知道那是李坤松了。
只听得李坤松说道:“东西还不还,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还是想一想,眼前的这一关怎么过吧?”莫高天指着脖子道:“你暗算我一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送上来了。很好,很好!”
李坤松道:“好什么?不如待会儿我帮你在右边,再补上一剑,那才叫两全其美哩!”甘俊之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师祖请等一等,我想先问他,我父亲死在什么地方?现在埋骨何处?”李坤松“嗯”地一声,彷彿莫高天已是俎上鱼肉,只有任凭宰割的份。
甘俊之向前几步,咄咄逼人地道:“莫高天,你当年杀了我的父亲之后,有没有将他埋葬?还是任他暴屍荒野?如果你将他埋了,又是埋在什么地方?”李坤松插嘴道:“莫师弟,你若还有良心,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完成一个为人子女的,想要尽一点孝道的心愿。那么就算是你良心未泯,看在同门的份上,就是再让你多活几年,又有什么打紧。”
莫高天假装吃惊地道:“为人子女,上坟拜祭过世的父亲,那是应该的啊,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告诉他呢?”李坤松才不信他有这么好心,并不答话,只冷冷地瞧着他的一举一动。果见得莫高天来回踱步,低头故作沉思状,好一会儿,忽然笑着道:“这个年纪大了,脑袋就不行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实在有些模糊了。那个地方好像是在泰山之颠,哎呀,对了!那一天风和日丽,松涛鸟鸣,我追了三天三夜、四天四夜,终于追到那个不肖子弟,亲手将他处理掉之后,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咦,可是……可是这走着走着,居然来到长城边上,没错啊,那是什么关口?得胜口?还是雁门关?要不然就是我记错了,那不是泰山,是五台山,要不嘛,就是恆山……”甘俊之听他仍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心想那泰山与五台山相去五六百里,如何会搞混?就是五台山与恆山,中间也隔了一道长城,莫高天有意装糊涂,就是三岁孩童也看得出来。甘俊之简直要气炸了,但仍强抑怒气道:“那我问你,你埋了他没有?”莫高天道:“这可难为我了,我这辈子所杀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要我记得他们的下场究竟如何,一时之间,哪里能够?不过你要是恭恭敬敬的问我,也许我还想得起来。”
甘俊之脸色不悦,说道:“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莫高天道:“你现在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说这么多做什么,要是我学艺不精,今天在这里躺下,那就算是我的报应到了,时候到了,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生死我早就看得开了。”转向与李坤松道:“倒是你,师兄,这些事情你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就算你不能悔悟,难道世事你还看不开吗?”李坤松道:“今天只要杀了你,这些年的煎熬有了代价,我就可以得到解脱了。别以为我把生死看得多重,但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要的,就只是一个公道!”
莫高天冷笑道:“我看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想要拉你起来,难于登天。念在同门一场,我告诉你一个更容易解脱的方法。”李坤松道:“什么……”眼前黑影一闪,莫高天居然已来到眼前。李坤松只道他伤得不轻,没想到他依旧神勇如斯,“啪”地一声,百忙中与他对了一掌。
两人同门学艺,自幼便在一起练功,哪一招该用哪一招应对,对方习惯出手的方式,几乎都瞭然于胸,只见两人劈哩啪啦地瞬间拆上了数十招,几乎没有一招是可以使得全的。李坤松心下大骇,想道:“若不是我昨天先出其不意地伤了他,此刻如何是他的对手?我总以为师父已将一身功夫尽数传授给我,看样子他不但留了一手,还传给了师弟!”他越想越不甘心,下手也就越来越重了。他不知莫高天其实与他所学的并无二致,只是莫高天天纵英才,将所学更推向颠峰,不但超越前人,更别开蹊径,所以才会将自身武功自冠“大”字,而得到“自大老人”的别号。
所以同样是“云山阴阳掌”,莫高天的却是“‘大’云山阴阳掌”,当然更胜一筹。李坤松不明究里,气得跳脚,几度抢攻,还是占不到便宜,心里更想:“我是他师兄,不但早他多练三年功,他现在还有伤在身,再说这些年我也没闲着,竟然只能打个平手,当真岂有此理!”出手更狠,完全不留余地。
他不知道莫高天脸上装着轻松,其实也是不好过。尤其是他脖子上那一道伤口不浅,若是处理不好,不用几天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这时面对自己师兄的一轮猛攻,他可丝毫不敢大意,更别提保留实力了。酣斗许久,忽然觉得脖子微微刺痛,却是用力过猛,伤口迸裂,开始渗血出来。
汤光亭见了,觉得这样太不公平,那可不行。于是便与在一旁掠阵的甘俊之说道:“甘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两个也来练一练,当做共襄盛举吧!”甘俊之知道汤光亭的厉害,而且他突然这么说,一定是有所图谋,便道:“这可是我们和莫高天的私人恩怨,你可别不顾江湖规矩,插手别人的私事。”
汤光亭道:“你说这是你们的私事,对我来说也不全然是,我……”甘俊之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可别说你是他的徒弟,我知道你不是。不说别的,光看你这一手剑法,就可知道跟莫高天扯不上一点关系。”汤光亭给他堵住了话头,但还是说道:“谁说我是他徒弟,我……”忽然听得“啪”地一声巨响,却见莫高天与李坤松各向后退开好几步。
莫高天笑道:“师兄,你老了,瞧你喘的。”李坤松道:“师弟,你的力气差了,一用劲,脖子就会痛吧?”莫高天道:“希望师兄可以撑到我脖子上的血流干。”李坤松道:“也祝福师弟能够长命百岁,将来替我送终。”两人话一说完,很有默契地同时发动第二波攻击。这一回两人像是找回了往日的感觉,速度更快,态势更加猛烈。
汤光亭有一点按耐不住,孩子性起,挥舞手中长剑单刀,自顾自地在一旁练起刀剑来,三四招之后,剑光刀势带起,霍霍作响。甘俊之有些吃惊,说道:“喂,你要练剑,那一边不是比较空旷吗?怎么不过去一点?喂,姓汤的,你听到没有?”汤光亭剑势不歇,说道:“一时技痒,忍耐不住,当真抱歉!”甘俊之道:“那你可以过去一点练嘛!”汤光亭道:“这边人多,热闹一点,我练功要是没人看,我就提不起劲。”
甘俊之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正想斥责他胡说八道,忽然眼前剑光一闪,甘俊之连忙低头闪避,口里喝道:“小心你的剑!”但话一出口,才知这剑锋离自己尚有三尺之遥,惊讶一过,取而代之的是羞怒。本来依甘俊之的修为,不应该做此误判,而显得大惊小怪,但是他心中已有汤光亭一定会插手干预这件事的成见,很难想像汤光亭不会藉故或者暗中动手脚,于是这一剑划得近了一点,甘俊之便以为他要动手了。
甘俊之知道汤光亭耍他,不禁恼羞成怒,但又不便立时发作,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汤光亭打哈哈道:“哎呀,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不过甘兄刚刚那一招闪得不错,就这么一滑,虽然是躲避,却也能进手攻击。只是这一招虽然相当高明,但好像也不是李前辈一派的武功吧?”甘俊之道:“你懂个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莫高天,我父亲现在就还会在这个世上,而他自然也会将他一身的功夫传授给我,所以我师祖是代我父亲收我为徒。”
汤光亭道:“可是李前辈却从小就将你送上五台山,在玉霄宫学艺,这是为什么?嗯,我懂了,那是因为李前辈会的功夫,莫前辈也都会,玉霄宫吕丘方道长的凌霄追风剑,虽然称不上是多么厉害的剑法,但听说古朴隽秀,与一般世俗剑法颇有不同,所以才让你去学他的武功,来增加胜算。可见今天若不是我在这里,你们大概会联手对付莫前辈吧?”甘俊之并不否认,说道:“随你怎么说。”
汤光亭听他直言承认,倒也奈他不何,只是心想:“若是莫前辈真的不敌,说不得,我只好先一刀将甘俊之砍了,再专心对付李坤松。”转眼见到梅映雪正怔怔地瞧着自己,触动心灵又想:“我无论如何不能保得所有人都平安离开,又能全身而退,待会儿出手,务求全力以赴,能够一刀解决的,绝不等到第二招。”
心中计议已定,便不再向甘俊之挑衅,两眼紧盯着莫高天与李坤松的战况。甘俊之见他神色有变,可比刚刚他那一剑还让自己紧张,心里也打算着:“若是他一动上手,我只有先制住这个梅姑娘,才有可能逼他就范。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应付那个姓陈的。”当下在脑袋里转过几个念头,设计了几套可以在两招之内制住陈九渊的方法,免得汤光亭来得及解救。他这样的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他不知道汤光亭虽然两眼紧盯着场上两人,可若是一动上手,第一目标其实是自己。
场边两人各怀鬼胎,策划计谋,场上两人也正打得难分难解。若论招数精妙,李坤松就是差了那么一些,而讲到内力充沛,此刻的莫高天却不敢催力过猛,但见两人堪堪打过千招之数,情势渐渐变成莫高天能闪则闪,绝不硬拼,李坤松则追着猛打,却又老是打不到。是让一个向来自大之人感到狼狈,而一个暗中策划已久,眼见胜券在握之人感到气急败坏的场面。
但见莫高天一个往后飞窜,左脚落在溪石之上,忽然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左膝一弯,向前跪了下去。李坤松如何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大喝一声,身子如箭离弦,伸掌拍出。莫高天避无可避,只得伸掌相迎,“啪”地一声,双方二度比拼内力,只是这一回李坤松只往后退开一步,莫高天却背心朝下,仰身往后飞了出去,摔在溪水当中,溅起不少水花。
李坤松更不答话,踏步向前,又是一掌推去,便在此时,汤光亭忍不住瞄了甘俊之一眼,而这时的甘俊之却也正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两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四目相交,忽然间彷彿都不得动弹。
他们两个这样相互凝望的时间虽然只是一下子,但是在他们来说却有如已经定住了大半个时辰。忽然间汤光亭肩膀微微一动,手中长剑就要刺出,岂知那甘俊之早就在等他这个信号,身子几乎便在同时一矮,在汤光亭长剑递出的同时,双腿用力,向梅映雪所在之处跃了出去。
如此一来,甘俊知也才知道原来汤光亭的目标是自己。而汤光亭也恍然大悟,忘了对手也能挑自己的痛处下手。这一下两人都暗暗吃惊,更是使出十二分力气。甘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