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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额外花钱便有了口碑,老顾客和摊主们像是朋友般相处,彼此拉拉家常,也不用担心城管,计算一下,说不定还占了便宜。
而政府呢?
长风街可以不用让城管过去盯了,人力节省了下来;抽查根本不用设立专门的部门,食品部门的人自己也会从这儿打包东西吃,顺手测一下的事情;山林市得到了一条可以大大方方宣传的美食街,拉动了游客消费。
所谓双赢。
郑元凯是很佩服这一届的领导班子的。
“上清苑”项目,便和政府有关系。
准确的说,这小区落成之后,会作为本市政府的福利房,分配给符合资格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说,将有领导及其家属入住。仅此一点,不管小区的占地面积或者其他因素如何,这都毫无疑问是个“大”项目。
商人总是怕政府的,因为政策在对方手里,扶持某个行业、抑制某种现象、有限的资源批给哪家企业……对于经商而言,都至关重要。和政府打好关系,是每个商人的希望,而“上清苑”项目,则让山林市的地产公司看到了曙光。
理所当然,其他公司都是陪跑的,最后的赢家会在恒阳地产和朝阳地产之间产生。
这并非盲目自大,而是客观事实。
纵观历史,好像有很多以弱胜强的例子,而这些例子之所以会被记录下来千古传诵,真实原因就在于其稀少。很简单的比方,如果人人都在做好人好事,好人好事还需要特别在各类媒体上报道出来表扬吗?
弱者胜过强者,尤其是胜过远远强于其的存在,必不可少的条件是:强者犯了错。
如果没有漏洞,没有没有空子,其他地产公司又凭什么胜过山林市两大巨头?
而这两家同时出错的概率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景博超老眼昏花倒是有可能,钟阳怎么看也不是会犯这是毛病的人。何况,除了最高决策者,还有许多精英都投入了这个项目。
吃光鱿鱼,又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大少终于迈开了腿,准备去干正事了。
街口走来一个眼熟的人。
赫然正是贺泉。
本该感叹太巧了的郑元凯却没有上前,甚至视线也仅在其身上停留了短短一瞬,便落在了那人脚边。
那儿有只金毛犬。
全身遍布的同色毛发让许多金毛犬在人类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以往景安带着金毛散步时,如果在路上遇到另一只金毛并和它一起玩耍,有时候,景安需要喊狗狗的名字看反应才知道哪只是自家的。
可如今,仅仅是看着,他便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就是曾经养过的那只。
往日油亮的皮毛已失去了光泽,与其说是金色,不如说是枯黄;往日略有些胖的体型已完全寻不到踪影,夏天剃短了毛,走路时能够很清晰地看见肋骨的形状;往日神气活泼的模样更是不见了,高昂的头颅垂了下去,周身散发出浑浊的气息。
——静静。
——由于调皮好动而被主人取的名字。
它如今瞧上去,倒是足够安静了——死一般的安静。
怎么会这样?
郑元凯想起收养金毛犬后带它去宠物医院时,兽医说的话:“金毛心思比较细腻,这只又是被人抛弃的,以后最好不要换主人了。”
倏忽潸然泪下。
可景安已经死了。
狗是靠气味分辨人的,如果说和贺泉还可以相认,又能如何告诉静静,自己便是它的主人呢?
周围已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样的景象在长风街存在的时间,并不短。
一个小女孩跑上前:“叔叔,狗狗生病了吗?”
她眨着大眼睛,话语中透出稚子的天真:“快带狗狗去打针啊!别怕,打针痛痛,但病会飞走的!”
“啊,谢谢你,”贺泉怔了怔,才笑道:“我会的。”
小女孩十分开心,仿佛完成了一个伟大的目标,又瞧了瞧狗狗,蹦跳着跑回了妈妈身边。
一人一狗缓缓经过了大少身边。
此时的郑元凯很有几分可笑,他还戴着墨镜,脸上有泪痕,手里还捧着一盒吃了一半的章鱼小丸子,黯然神伤的样子。——如果被人认出拍下这模样放上微博,网媒还不知道要炒作出什么来。
在经过这样的大少身边时,金毛停了下来。
贺泉没有拉狗绳,而是停步,蹲下来抚摸它:“怎么了?”
“汪呜?”
金毛低低叫了一声,凑上前去嗅了嗅,试探地蹭了蹭郑元凯的小腿。
街道仿佛静了下来。
一瞬间,那些喧闹的声音和鲜艳的色彩似乎都褪色成黑白的背景,引发不了丝毫的关注,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一小块地方,贺泉紧盯着这个戴墨镜的男人,语气彬彬有礼,眼神却锐利如刀:“抱歉,看起来它很喜欢你。”
这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少爷的狗关注?
“啊。”
郑元凯发出无意义的语声词,跟着蹲了下来。
章鱼小丸子被随意搁在地上,大少伸手摸了摸狗狗的脑袋,先逆着毛摸一下,再顺着毛摸两下,金毛摇了摇尾巴,蹭的更近了,热情地将两条前腿搭在他膝盖上撑着身躯,头往前昂着舔了舔他的脸。
郑大少侧过头,摘下了墨镜。
相貌辨识度太高,贺泉诧异极了:“是你,郑元凯?”
金毛尾巴摇的更欢,它躺了下来,露出了脆弱的肚皮。
贺泉震惊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金毛只会对少爷做出仰躺的姿态,这种毫无防备的动作,代表狗狗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是撒娇,也是绝对服从的信号。
郑元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真心的笑容使他的双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大少伸手抚摸着狗狗的肚皮,柔声道:“不,我是景安。”
第39章 乖静静
夕阳的光芒铺展,透过火烧云,洒在地面上,给街道染上层淡淡的玫瑰色。
扬起的唇角,依稀的泪痕,经泪水洗涤后格外清澈的双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彩……年轻男人的笑容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下,有种让时光驻留的惊艳。
人群的喧闹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贺泉怔了怔,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很少见到这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呢。
郑元凯抱着金毛站起来,心疼地感受着怀里的重量:“我们换个地方?”
轻了好多,皮包骨头。
贺泉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走路三十分钟。
屋里的布置很简洁,和家具装潢比起来,更显眼的是丰富多样的食物,光是在厅里,就能在茶几上见到牛肉粒、酸枣糕、鸡蛋卷、麻花、果丹皮,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箱子,装着蛋糕、驴打滚、艾窝窝、巧克力,还有一箱没打开,不知道是什么。
郑元凯摇了摇头:“你又不好好吃饭。”
他把金毛放下地,狗狗还是粘着,让大少换鞋都没法好好换,还是贺泉看不下去,走过来抱起了它。
“你是?”
门一关,贺泉便问出了这句话。
郑元凯想了想,尽量露出一个为其所熟知的、景安特有的表情,冷静而克制:“我是。”
贺泉仔细地打量着他,笑了起来:“少爷,你回来了。”
“这就确定了?”
大少惊了。
按照他的设想,起码要爆出贺泉的黑历史一二三事,对方才会将信将疑,接着要再说一些只有两个人在场时说过的话,交换的机密消息,也许还需要展示一下景安有郑元凯没有的技能,对方才会完全相信。
等等,莫非是为了跳过爆黑历史?
贺泉放开金毛,狗狗又蹭到了大少身边,紧挨着他跟着他坐在沙发上。
它的力气很小了,跳了几次才成功地上了沙发,郑元凯心疼极了,揽着它道:“静静吃的东西在哪?”
一会儿,营养膏、泡水的狗粮、以及冲好的羊奶就摆在了金毛身前。
贺泉淡淡道:“它以前很少吃。”
“汪呜~”
金毛睁着一双瘦了以后更显得又大又亮的眼睛,向大少发出了楚楚可怜的狗狗光波。
它现在的形象没有以前那么萌了,可这一次卖萌主人却前所未有地愿意买单,郑元凯眼眶湿润,像是对待一只还不会走路的小狗那样,抱着它,将食物送到它嘴边,看着它一点一点地舔舐。
很久没吃东西的人不适合大鱼大肉,不能一下子吃撑,狗也是一样,金毛吃了一些,贺泉便把食物收走了,狗狗正要抗议,便被主人充满爱意的揉肚皮吸引了注意力,温顺地躺了下来。
“还需要怎样确定?”
贺泉重新接上了大少的话:“静静都认出了你,我难道还认不出?如果是郑元凯本人,那这样的举动也未免太反常了。”
大少沉吟:“如果是为了耍你呢?”
贺泉面无表情:“那我就揍他。”
“……”
郑元凯失语。
为什么他在穿越之后,经常和打架斗殴扯上关系?
贺泉也坐上沙发,和另一个人挨得很近,认真道:“一看到你笑,我就确定了。”
大少苦笑:“别消遣我,说实话,变成了郑元凯以后,虽说是为了不露馅才去扮演他,但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了。”
仿佛同化一般。
以前那个严谨冷淡的景安,渐渐变得热情开朗起来,午夜梦回之时,他也问过自己:我到底是谁?
如同一杯调配而成的鸡尾酒,将两种酒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成品或许绚烂迷人,却不再是原本的任何一种酒了。
蚕食。
无言的恐惧。
许多个独处的夜晚里,郑元凯便这样坐在窗边,双眼迷离地望着无垠的夜空,心中充满迷惘。
原主是不是还在身体里的某个角落,和他渐渐融合?
“少爷没发现吗?”
贺泉的声音打断了大少的思绪,道:“你越来越像一年前的时候了。”
他的眼神柔和。
一年前,景博远夫妇还在世。有父母遮风挡雨,景安的性子可比当总裁的时候活泼多了,即使比不上郑元凯这种城市名人,疯起来也是不逞多让的。后来,山岳一夕崩塌,年轻的景安扛起了重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冷静,年少轻狂的影子,渐渐从他身上消散了。
郑元凯的两个笑容,无论是在长风街时的还是在这儿的,都让他想起了少爷,何况,狗也认出了主人。
足够了。
“是这样吗。”
郑元凯释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竟然已经记不清,一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不过有点问题,”贺泉正色道:“少爷,郑元凯用这张脸笑还有点欠揍,你用这张脸笑就完全是勾人了。”
“……”
大少哭笑不得:“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还有谁说过?”
贺泉脑中响起了警报。
“纪文昊。”
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內芯是景安的某人道:“郑元凯的这几个朋友,不像我原本想象的只是单纯的狐朋狗友,是我太想当然了。”
“是我没有注意。”
“跟你没关系,别乱承认错误,他们不插手家里的生意,你又怎么会下功夫去研究?”大少笑着道:“我的秘书,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嗯。”
贺泉赞同。
“交换一下这个月发生的事情吧,听说你辞职了?”
金毛懂事地不打搅他们。
主人和这个临时饲养人好像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