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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第三个柜子里零零散散地挂着几件衣物。
一件连体式的海蓝条纹泳衣被挂在靠右手的位置,下面的奶白色隔板上放着一顶有红色缎带装饰的宽檐帽。
陆修嫣蹲下来,脸贴在泳衣的下摆,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帽子上的缎带。
仿佛还能闻到那个夏天海水的咸腥味道。
她闭上眼。
浪花落在那人□□的小腿上,他抱着臂不敢看她,脸颊上是微微的红。
浪声中她叫着,你看看我呀,那人于是转过头来,脸颊上飞起晚霞一样的红。
她整个人盘腿坐进衣柜里,掏出手机给吴庸打电话。
她这个手机号是回国换的,吴庸并不认得这个号码,接了电话后只有一句你好哪位。
陆修嫣把这四个字甚是玩味地含在唇齿间品了又品,觉得有趣极了——“项圈收回来就不会好好说话了吗,嗯?”
说完话她曲起手腕,把纤细手臂上的腕带咬了下来,皮革和金属碰撞的声音非常轻微,却足以让远在十公里之外的某人变了脸色。
吴庸沉默了很久,他捂住自己的脸,却又绝望地从指缝里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他有些恍惚,道:“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和叔叔的关系是强势年下X儒雅中年!
第10章 叶子撞冰
10
陆修嫣把手机夹在脸颊和左肩之间,把摘下来的腕带平铺在大腿上,一边把它抚平了、细细地理好,一边回道,“我能干什么?”
吴庸在电话那头噤了声,好半天才低沉道,“你何时回的?”
“你不知道我回国?”陆修嫣挑眉道,音调也高了起来。
“……当然不知道。”
“哦,怪不得呢,”陆修嫣嗤笑一声,“我是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大呢。”
腕带是皮质的,薄薄一层鞣革上面有极小的铆钉和黑色圈子,衬着陆修嫣白皙的大腿,自有一番分明的美丽。
恰似某人。
陆修嫣望着细细的皮革带,重新握起电话,笑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胆子小。”
吴庸不知道怎么回陆修嫣的话——他从以前起就不太会应付陆修嫣。
他只能沉默。
陆修嫣听着听筒里的杂音,觉得有些无趣。
但是只要想到老猫咪是怎么低垂着头、不自觉地露出难过的表情的样子,她一下子又觉得再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隔了很久,就在她耐心即将耗尽,想要再开口的时候,对面却响起了吴庸带着鼻音的嘶哑的声音。
像是一片叶子和冰块碰撞后发出的声音。
“你回来了——”像是在抱怨,“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修嫣一时怔住了。
吴庸却看不到她的愣神,只是隔着电话,追问,“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
似乎还有些生气。
陆修嫣垂下眼睑,说:“我想你不该是这个口气。”
吴庸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蛮腔的愤怒在陆修嫣轻飘飘的话语中转化成一种难言的委屈。
他有些迟疑道,“你、你是不是……”
“……不要我了?”
陆修嫣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皮带子啪嗒一声落到地上,褐色和黑色展开成一道失落的粗线。
“闭嘴。”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
吴庸颓然地坐在马桶盖上,握着手机的手攥得紧,却好似攥着沙,心里满是握不住抓不到的怅然,
他心下暗骂自己年纪大了泛酸,又觉得自己实在不争气,对着陆修嫣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还对着人一姑娘说些仿若撒娇一样的蠢话来。
但那人又不是一般的姑娘——那可是陆修嫣——陆修嫣该是不会被他酸到的,大概只会觉得他胆小到胡言乱语,抑或是怀疑他年纪大了、人也便傻了尽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这样想也好,至少给他留了点脸面,让他还能勉强在人前撑着腰、不至于腿软倒下去。
不至于又像当年,跪在他的小女孩的跟前,看着她白色长袜上的细碎花边,不知羞耻地、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她不要走。
不至于那样。
赵歧言上了课没有直接回家,他去超市买了半只蜜汁烤鸡,又绕路去药店买了几盒退烧药,去了吴庸家。
他对去吴庸家的路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等走到门口,按了几遍门铃没人应,便又跟自己家一样,弯了腰从门前的大红花地毯下摸出一把钥匙来开了门。
进了门换了鞋,他也不急着找人,摘了包,药放在桌上,把烤鸡装了盘放在微波炉里定了个时。
做完这些他才擦了擦手,慢悠悠往卧室走,拖长音调喊,“吴叔——”
没人应他,他径直走过去,门也没关,吴庸站在一人高的镜子跟前,旁边的衣柜大打开,一水儿的西装大衣。
吴庸很认真地在试领带,头也不回,问,“言言,你觉得哪条好看?”
赵歧言抱着手臂靠门站着,瞥了眼吴庸手上两条花花绿绿的领带,道,“左边的吧。”
“真的吗?好看些吗?”
“比旁边那条好一点,”赵歧言皱眉看向他身后一堆被试过的衣服,走过去随意捡起一两件看了看,道,“这么骚包?您这是又要重拾老本行下海了吗?”
吴庸一惊:“怎么,显得我很不正经吗?”
“有一点。”
“可我明明穿得很严实一点肉都没漏!”
赵歧言面无表情地往床上一坐,皱眉道,“谁告诉你穿得多就正经了?”
半个小时后,吴庸有些不安地站在镜子前理领带。
“……言言,这、这样好好吗?”
赵歧言抱着个小匣子给他找领带夹,头也不抬:“怎么不好了?比你那些骚包的花花绿绿的夏威夷大叔风好多了。”
他随手翻了翻,挑出一个带细波纹的银色领带夹扔给他。
吴庸有些不习惯地把领带夹扣了上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老实说有点像我以前的工作服。”
“是吗?”
吴庸老实道:“但我其实记不住那套工作服具体长什么样了,我一上班就脱了。”
“呵。”
吴庸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因为会所全天候开空调很热,喝酒的时候又很容易出汗所以才脱了的。”
“不用解释的,吴叔,”赵歧言又从床头的匣子里扒拉出一块大金表往吴庸手腕上比划,义正言辞道,“狗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
言下之意他也不会嫌弃吴庸以前的工作。
“…… ”我不是,我没有,但孩子你的态度确实很感人——吴庸觉得自己应该感动一下。
开口却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我知道啊,”赵歧言又扒拉出一块大银表,“可我妈妈很好看诶。”
吴庸:你对你妈妈真好。
吴庸:可叔叔对你就不好吗?
吴庸:还有我真的没下过海。
作者有话要说:
叔叔:我要解释一下我是清白的……
第11章 无聊假日
11
陆修谨窝在沙发里玩着手机,明明是他提议要叫人来家里玩的,此时此刻却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佣人们穿梭在客厅和泳池之间,陆修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陆修谨打了个哈欠,开始给友人ABC发消息。
陆修谨:“什么时候来?”
友人A:“在等妹子了。”
友人B:“就是上次那家,来了不少新人,还得排队呢。”
友人C:“听说是去你家玩,他们吓得马上把我们排到了第一位。”
陆修谨:“哪一家?”
友人A:“上次群P排队的时候找的那家。”
友人B:“我表弟喝酒喝到胃穿孔那次找的那家。”
友人C:“有个小姑娘被你吓出病的那次找的那家。”
陆修谨:“哦,那家啊,怎么还没倒闭?”
陆修谨撑着脸,艰难地回想了一下那家店的风格,动了动手指:“多加点人来吧,你表弟出院没?”
友人A:“我有几个同学刚好来这儿旅游。”
友人B:“我还有三个表弟一个堂哥。”
友人C:“要玩美人鱼妈妈吗!我喜!”
陆修谨刚想回一条消息,手机却跳出一个来自友人A的私人对话框:“刚刚嫣姐让我们去叫了外包酒水服务。”
陆修谨的眉头开始止不住地突突地跳:“?”
友人A:“嫣姐指定要那家店。”
友人A:“要不要叫嫂子过来?”
陆修谨往沙发上一躺,捏着手机一角沉默不语。
叫赵歧言过来?
他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这只兔子突然开始蹦——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个瞬间,因为这个名字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泳装派对,他能看到赵歧言,赵歧言头发被水打湿的样子、赵歧言半裸在水中的样子、赵歧言如水波一样的眸子望向他的样子——
他的理智及时让他的幻想刹了车,现实是赵歧言翻着白眼骂他无耻败类还差不多。
好半天才发了一句:“你过不过脑子,叫来了我以后还怎么泡?”
友人A有点小委屈:“我以为你想像以前那样。”
以前那样?
灌醉了直接睡?睡醒了再砸花砸钱砸礼物,把人搞到手慢慢玩,玩腻了再分手?
以前好像就是这样的——陆修谨的心难得的躁动不安着,他本能地不想这样对赵歧言,他把这种奇怪的心理追究为自己的好胜心,希望通过别的方式得到这个人,而不是单纯的强取豪夺、霸占对方的身体。
赵歧言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他就得用和对别人不一样的的方式来得到他。
吴庸和赵歧言一起坐在客厅吃蜜汁烤鸡,他魂不守舍地撕下一条鸡胸肉,傻了一样往嘴里塞。
赵歧言开了一罐可乐,扯了个鸡腿子啃,还顺便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里在放一个傻逼的苦情剧,瓢泼大雨中女主角跪在街上冲男主角喊话。
“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要走!”
吴庸下意识地手抖,把手上的烤鸡肉都抖掉了。
赵歧言瞥了他一眼,换了个台。
吴庸又手抖着撕了一条鸡胸肉。
还是言情剧,霸道总裁驾着直升飞机冲女主角喊话。
“你还想往哪儿逃,你永远逃不出我的心!”
这回鸡胸肉卡嗓子眼了。
吴庸咳得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赵歧言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吴庸沉默地喝水。
赵歧言把台调到了新闻频道。
“吴叔,你要不要再吃点饼干?”他问,“你待会儿不是要出台吗?一定顾不上吃饭。”
吴庸差点又被水呛着,“那不叫出台!那叫预定酒水外包服务!”
“行,想怎么叫随你。”
赵歧言认真地看着社会新闻。
大红口红的女主持人面无表情地播报着邻市一郊区别墅内富二代开爬嗑药导致两女学生喝酒致死的新闻。
吴庸抽了纸巾擦手,犹犹豫豫道,“言言啊。”
“嗯?”
他鼓足勇气,“要是我给你打了电话又没说话,你就赶快来救我啊。”
赵歧言本来想说你一大老爷们出去调个酒组织一下party能有什么事儿啊,但吴庸表情太认真了,他一时有些说不出口,还是应了,“……行吧。”
吴庸交代完这件事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蹦蹦跳跳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又多加嘱咐赵歧言一定要记得营救他。
赵歧言开始看农村新建设节目,看娃娃鱼养殖看得如痴如醉,对于吴庸的嘱咐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快走。
赵歧言看完娃娃鱼的生殖繁育注意事项之后,才后知后觉——他来找吴庸好像是因为吴庸上午抱怨自己有些发烧,他是顺便来给他送药的。
药呢?吴庸吃了吗?
没有。
那他会死吗?
不会,但是可能昏迷。然后被富二代们拣去喂鱼。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看到的社会新闻——那两个喝酒致死的女学生好像就是在半昏迷状态下被灌死的。
想到这,赵歧言一脸严肃地站起来,关闭了电视机,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