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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庄站在崖边上,满身都是血迹,脸上也是污浊不堪,臂膀上直直地插着一支箭,右腿的膝盖已经见了骨。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唯有意念支撑着他挺得笔直。他的剑上净是斑斑血迹,也不知道有多少灵魂死在了他的剑影之下。
战争总是苦,己方苦,敌方那些无辜的战士们也苦。谁都是爹妈含辛茹苦带大的,却因为统治者的欲望,被迫要参与进这场腥风血雨之中。这条命,在战争中,便身不由己了。
他对面这站着的是敌方的首领,同样地狼狈不堪,但还是笑得猖狂,他大声道:“刘承庄啊刘承庄,你已经到了绝路了,还想做什么挣扎!”
刘承庄扯动着嘴皮子,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说:“绝路可说不一定,我一向有绝处逢生的本事。”
那首领哈哈大笑三声,说:“你可真是没哟死到临头的觉悟。”他朝自己手下命令道:“带上来!”
林芷柔被两个强壮的士兵押着带上来,连同一起的还有他仅仅一岁多的女儿。
林芷柔被堵住嘴,眼睛里满是泪水,止不住的朝刘承庄摇头。孩子还很小,被现在的状况惊吓地不停的啼哭,尖利的哭声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还刺痛了刘承庄的心。
这个没有被千军万马吓到的大将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的剑摔在了地上,再也支撑不住了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上,神色凄迷,看着林芷柔,又好像没有看她而是在看着远方。
事实上,江逢然的视线的确越过了她,落在了她后面的宋叶身上。宋叶正面带严肃地看着屏幕,他的脸色憋得通红,很明显,他想咳嗽,但是拼命地压制住了。
刘承庄喃喃道:“我不该就这么死去,我还有爱的人,我还要看看这盛世。”
这句台词本来应该是:“为国家而死,吾之幸矣!”但是被江逢然给改了。
首领挥手让人把他按住,抬步走到刘承庄边上,抬剑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刘承庄抽搐两下,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神智,眼神是空洞的,但又好像在深处潜藏着一股希冀,他无声地朝着那边说:“我爱你。”
刘承庄彻底的断了气,踢踢踏踏的马蹄声从山上下来,刹那间,敌军被姗姗来迟的救援部队包围了。
这场浩浩荡荡的战争结束了,那鞠躬尽瘁的大将军死去了。林芷柔昏倒在地,盛世就这么踏着许多人的鲜血,到来了。
副导演喊:“卡!过!演得很好!”
江逢然从地上爬起来,把文菁也扶起来。文菁扯掉嘴里的麻布,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台词改得精妙,很好,你的学习能力太快了,我甚至能预感到我这个所谓的影后就要失宠了。”
江逢然笑道:“哪有这么夸张。”
其实没人知道,那句台词正是他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而被自己改成的那句完全就是脱口而出,或许在他的目光触及宋叶身影的那瞬间,初二那天晚上宋叶的指导就蹦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既然将军有这么多留念,干脆直接表达出来好了。
但是江逢然有些慌,他不知道自己那句‘我还有爱的人’和最后那一句无声的‘我爱你’到底是刘承庄对林芷柔说的,亦或是自己在想到宋叶的话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或者……是自己看到宋叶后才说的。
虚虚实实,缠缠绕绕。把他绕晕了,绕到不敢去触及。
宋叶憋了许久的咳嗽终于可以畅快的咳出来了,他整个人都咳得浑身颤抖,面色通红。
副导演捂着手帕默默地远离他,提议道:“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吃些药?”
宋叶哑着声音说:“不要。还有一场,老戏骨的戏,问题不大,就交给你了。”
副导演说:“行,你去那边休息去吧。”
宋叶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是那种三年不感冒,一感冒得三年的体质。在他晕乎乎的想上一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一只冰冷的手附在他的脑门上,凉丝丝的很舒服,让他止不住的蹭了蹭。
他听见有一个很近但却有些缥缈的声音说:“宋导发烧了,我带他去山下的医院看看。”
又有一个声音说:“行,小心些。拍完这一场就收工了,你们直接回酒店去。”
江逢然摇了摇宋叶的胳膊,企图把他叫醒。宋叶有些烧糊涂了,睁开眼后视线里好像还隔着一层雾。
江逢然把人背到车上,让助理开车下山去。
山路不平坦,江逢然为了让宋叶不被颠簸得难受,让他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做他的人肉靠垫。
江逢然说:“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宋叶实在是难受,全身都没有力气,虚虚的应了声。
江逢然也没想到宋叶的感冒来得这么严重,有些着急,催促助理道:“能再快点吗?”
助理看了下后视镜,说:“山路有些陡,再快就危险了。”
江逢然只好压下心中的急躁,说:“好,以安全为主。”
小镇上的医院没什么人,是个小医院,江逢然有些不放心,想去大医院,但是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
助理去排队挂号,医生给宋叶吊了瓶水,说:“没大碍,急性感冒引起的发烧,吊完水就差不多了。”
江逢然松了口气,对医生笑了笑。
医生觉得他怪眼熟,但没多想。旁边的小护士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逢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之中。
江逢然知道她认出了自己,主动说明:“我们在这边拍戏,现在导演生病了。他不太喜欢吵闹,所以能麻烦你一下,别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在这吗?谢谢。”
护士羞红了脸,比了个OK的手势。
护士姐姐的效率果然高的出奇,别说吵闹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从病房前面晃过。
江逢然陪着宋叶吊完水,就在还差四分之一就吊完的时候,宋叶醒了。
他张了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来。江逢然给他倒上一杯子水,臂弯穿过他的脖颈,喂他喝水。
宋叶喉咙都要冒烟了,被水淌过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的声音还是很嘶哑,问:“这是哪里的医院?”
江逢然把床摇起来,让宋叶躺得舒服些,说:“山下的医院。”
宋叶看了看吊瓶,感叹道:“果然岁月不饶人,想当年我看见陶清许吊水还嘲笑他,果然一报还一报啊。”
江逢然说:“宋导不是还年轻着呢嘛。”
宋叶说:“我自己说自己老也就是说说而已,别当真。”
江逢然见他有力气说这些带着讥讽调调的话了,知道他的精神头上来了,脑海里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动了,让他心里不禁有些开心。
宋叶斜倪他,说:“傻笑个什么劲?”
江逢然说:“我在为宋导的感冒好了而高兴。”
宋叶:“……”
马屁精。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吊完水外面已经全黑了,宋叶除了有些乏力以外,精神头很好。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得就是他了。
江逢然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宋叶脖子上,宋叶说:“给我干吗?”
江逢然说:“晚上凉,你在这等会儿,我去把车开出来。”
这里的天气早晚和中午的温差很大,江逢然戴着口罩和墨镜去了停车场,宋叶双手插兜,鼻腔里弥漫的都是围巾上的味道。
啧,这小子还用香水。
还挺香。
没多久江逢然就把车开来了,宋叶拧着个小袋子坐上副驾驶,他把它递给江逢然,说:“给你。”
江逢然接过,奇怪道:“这是什么?”
宋叶说:“没吃过?”
江逢然把袋子打开,扑鼻而来的食物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他说:“没。”
宋叶可怜地看了他一眼,说:“你的生活真单调,这个都没吃过。”
江逢然:“……”
宋叶说:“手抓饼。”
江逢然的确没吃过这些,他家里从小就对于吃方面把控的比较严格,长大了他有时间也是自己做给自己吃。因为小时候的影响和自己心理上的拒绝,他还没对路边摊上的食物动过心思。
他咬了口,番茄酱和沙拉酱在嘴巴里炸开,还有软软的面皮和丰富的蔬菜和肉类,味道……真不错。
一下午折腾下来,他还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他看向宋叶,问:“宋导不吃?”
宋叶的视线本落在窗外,听见他的声音,回头望他,说:“没胃口。”
他的大半张脸都掩藏在了围巾里,露出了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声音从围巾里透出来闷闷的。围巾还保持着自己给他围上去的形态,江逢然撇开视线,三两口解决了一个手抓饼。
他说:“那去宾馆吃些吧,不能不吃,胃会不舒服。”
开车上山的路上,宋叶又靠着车床睡着了,江逢然担心不是特别平摊的山路会颠簸得让他磕到头,所以他开得很平缓。
车里放着很轻柔的音乐,温柔的女声传遍整个车厢的角落。前面山路漫漫,让他有了一种要开往世界尽头的感觉。
车子刚停下宋叶就醒了,他打开车门就顺势要出去,但是被江逢然扯住了,给他解开了安全带。宋叶说:“一起去餐厅?”
江逢然当然应许了。
宾馆二楼是一家西餐厅,三楼是一家中餐厅。宋叶想去二楼,但是被江逢然强制性地拉上了三楼。
理由是:“现在就只能喝些粥,吃些清淡的。”
宋叶作为一个无肉不欢的人,简直想和他杠起来,没奈何,作为一个还没彻底痊愈的病人,气势难免差上一截。
什么时候江逢然这么喜欢管东管西了?这可不行,三天不打上房就要揭瓦!
宋叶板着个脸看江逢然忙前忙后地伺候着自己,心里想:算了,看他这么用心的份上。
江逢然吃了个手抓饼只是垫了个肚子,陪着宋叶吃清粥小菜完全没有问题。
宋叶问他:“我手机呢?”
江逢然说:“被别人收起来了吧,没注意。”
宋叶了然,道:“那你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下。”
江逢然掏给他,说:“密码是0912。”
宋叶打开手机,动作顿了下,问他:“你今天没用手机?”
江逢然奇怪道:“怎么了?关了静音,没开声音。”
宋叶把手机还给他,说:“我觉得你现在可能会比较需要手机。”
江逢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未接来电一百多了……
王飒飒整个人要气炸到上天,她面色阴沉,不言不语地盯着台面,随口问站在旁边寒蝉噤声的小助理,语气冷得能掉出冰渣子来,说:“还没打通?”
小助理欲哭无泪,打电话给这位大爷打了一天了都没人接,自己还要接受老板的风暴洗礼,这工作还让不让人好好干了!
他说:“还,还没有。可能是在拍戏吧。”
王飒飒冷笑,说:“还有工夫闹绯闻,看来是不怎么忙,给我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小助理刚要出去继续打电话,被王飒飒手机悠扬的铃声给止住了,他看向来电显示,那瞬间简直要哭出来了,可算是联系上了!
王飒飒一接通,就开始破口大骂:“我*!你小子死哪去了!你是去拍戏顺便把脑子给拍没了是吧!”
江逢然把手机移开些,视线撞上了看向他这边的宋叶,他尴尬地说:“我在吃饭呢,怎么了?”
王飒飒说:“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日子过得不是还挺滋润吗?”
江逢然听她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