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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想要说给他听的委屈也都化作了绕指柔,心疼得无以复加,却难以用话语表达一分一毫。
顾安也伸出手去触碰江绍的脸颊,他的眼神刺痛了自己,江绍不该有这种眼神,他们好不容易才相聚。
忽然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深情又悲伤,“你不用安慰我,伤心时安慰了也没用,看开时不需要安慰,你联系过贺东吗,他好像不大好”
江绍摇摇头,“打了几次,没接过我的电话,要不是你说,我根本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突然间……”
“都会过去的,少爷,一切都会过去”,顾安踮着脚搂住江绍的脖子,没有哭,没有委屈,耶没有任何对于这一段时间的抱怨,单单紧紧地抱住他,仿佛在告诉自己,这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如果连江绍也离开他,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你,江绍,谢谢你,赶回来见我。
顾安亲吻着江绍的耳垂,滑至脖颈,细细密密地吻,带着足够的□□,火一样燃烧着,像要把他们两人燃烧殆尽一样,江绍从未感受过顾安这样的主动,每一个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手指深深地透过布料嵌入皮肤,想要揉进身体里的占有欲。
一个人有多少年可活,看到贺东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过未亡人而已”,他听得心都痛了。
和江绍的分开,叔叔的债款,父亲和王睿的离去……每一件事都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只有面前这个人,只有他还在自己身边,还好,他们没有分开。
江绍把他抵在墙边,急躁粗鲁地去解顾安衬衫的扣子,从顾安主动到他掌握主权只要几秒钟,甚至嫌弃解扣子太慢,狠劲抓住衬衫向两边撕开,顾安听到扣子崩开的声音,却毫不在意。
想念,实在太想念。
这个人,这个怀抱,这个气息,他想念了太久了。
江绍也是一样。
可就当顾安的上身暴露在江绍眼前时,江绍却愣住不动了。满身的红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肋骨,刺痛了江绍的眼睛,不用问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什么痕迹,手渐渐冰冷,面色慢慢僵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起头看向顾安。
顾安一愣,不解地低头看去,呼吸都是一滞……
早上太匆忙,急急忙忙扣上了扣子,连照镜子都没能来得及,想也知道这一定是苏致和那个混蛋留下的,慌张地抬头,正对上江绍震惊怀疑的眼神,他连忙收紧衬衣,向江绍走了一步,刚要解释,却见江绍又后退了一步。
想说的话瞬间哽住,慌乱的眼神蒙上一层失望,“你不信我?”
江绍依然没从震惊中收回神,他……他今天受的惊吓实在太多了,差点语无伦次,“小安……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我和我爸是怎么谈成的?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我爸同意我们两个的事……好吧这都不重要,顾叔和王睿的事情……我无法言说,但我知道比起你我更要坚强,但,但你现在又……顾安……”
“你听我解释,我……我昨晚喝多了,我不记得——”
“喝多了所以和别人发生了关系?顾安,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江绍皱着眉头,怀疑的眼神真的在一瞬间刺痛了顾安,他从前是什么样的?小心翼翼,乖巧听话?
江绍你又哪里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是那个样子。
顾安又上前一步,拉住了江绍的手臂,“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让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这真的是个意外……”
“他碰你了是不是?”,江绍冷静地问,表情让人心寒。
这问题根本就回答不了,没碰?可身上的印记又怎么解释,碰了?可仅限于此而已!
见顾安久久未答,江绍心里已有了答案,用另一只手覆上顾安的手,慢慢地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他是想要相信的,对,酒后乱性吗,不是什么大事,他虽然想象不到顾安这些日子过得有多煎熬,但总之是不好过的,他知道,他都知道。
因为煎熬才去喝酒,喝了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甚至被人抬上了床,解开了衣服,被亲被摸被吻都不记得了。
对啊,醉酒了嘛,不记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要怎么接受,他的爱人,和别人上过床?!
“江绍!事情太长了,你慢慢听我说好不好,我都讲给你听!”
江绍捕捉到了一些异样的信息,“谁动的你?你之前就认识他?”
顾安更哑口无言,江绍的每一个问题都太尖锐,他怎么回答都是错。江绍闭上了眼睛,很快又缓缓睁开,压抑着内心所有的冲动,面对顾安,他还是选择镇定,“好,好,我听,你讲我就听,但在那之前——”
江绍掰开了顾安重新覆上的手,“你先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说罢,连顾安的下一句话都没有听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卧室,顾安猛地回头,只觉他在无理取闹,大声地喊了一声,“江绍!”
却听楼梯口传来扑通一声,接着短暂的几秒后,又是咣当的声音传来,顾安看到在楼梯口瞬间消失的江绍,几乎是疯了一样跑下楼去,看到摔在楼梯下蜷起身子的江绍,顾安连呼吸都忘了。
“江……江绍!”
江绍被送进了医院,到医院时意识还是清醒的,医生初步检查,除了小腿轻微骨折外,其他都是外伤,只需要用了药固定静养即可,可顾安还是不放心,偏要医生给江绍安排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等每一项结果都正常了,他才肯安心。
但江绍全程无言,即便顾安硬拉着他说些什么,江绍也只偏过头表示不想再听,顾安想和他解释清楚那些事情,江绍就直接闭上眼睛,顾安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不容易带着江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安顿在床上,江绍累得只想睡觉,顾安也由着他睡,掖好被子,也不管江绍到底听不听得到,“贺东那里有点东西要我去拿,我去了就回来”
“也帮我拿些东西”
江绍忽然开口,顾安一愣。
“什么?”
“我的高中课本,高一的那些”
……莫名其妙,但顾安还是说了一声,“好,我帮你拿”
先回到家翻了好久的柜子才找到江绍要的高一课本,又去了王睿常住的胡同房,似乎是知道,即便王睿不在了,贺东也会在那里,就像如果有一天江绍不在了,他就守着江家别墅一辈子。
去的时候,大门敞开着,走进院子,连里面的门也没关,顾安拉开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可里面的摆设却是精致异常,他不知道为了这些摆设,贺东曾用了多少心。
贺东正睡着,床头摆着的方方正正的盒子尤为乍眼,顾安心想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时候,刚想转身走,却见贺东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看到是自己后好不容易眼睛中闪过的异彩又瞬间消失。
揉了揉眼睛,“你来了……”
走下床,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个信封递给顾安,“小睿嘱咐过的,我整理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些东西”
“嗯……”,顾安轻声应了,看到贺东憔悴的面容,免不了开口相劝,“贺东,你还得活着,让王睿入土为安吧”
“你明白我的,顾安”,贺东面无表情地,但眼神有意无意地还是会瞥向床头的盒子,“咱们都是活着的人,却比他们更痛苦,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过奈何桥”
顾安叹了口气,“我爸以前告诉我,对一个人的过分思念会化作荆棘藤蔓,缠住他的手脚,拦了他轮回的路,所以再想念,我也不敢念,好自为之吧”
留下贺东一个人,顾安转身离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刚刚才把王睿写给他的信一封一封一字不落地看完,一笔一划之间都有他的温度,好像他一直在这个房子里从没有离开过一样,贺东这么想。
王睿在最后告诉他,“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你要是忘了我,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他怎敢不念,怎敢相忘。
回到医院,顾安把江绍要的书递给他,只见江绍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一张一张开始撕书的封面。
顾安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想看看王睿留给他的信封里到底是什么,只好把江绍一个人晾在这儿,一个人走出了病房,江绍抬起头想要叫他,但想了一会终究是没能开口。
顾安在走廊里随便找了椅子坐下,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没想到竟是一些照片。
才想起王睿在上学的时候没少偷拍他们,带着小眼镜,胸前挂着相机,就算打架的时候也不忘了拍两张。那样执着于拍照的王睿,顾安还曾一度认为他以后一定会是个摄影师。
也幸亏有他,记录下这些瞬间,否则连个念想也没有了。
很多照片,有他的,有江绍的,有他和江绍的,从开学到军训,再到那天生病江绍连夜的照看,还有后来他们在班级后面打群架,一张一张,有哭有笑,那时候他和江绍,王睿和贺东,还有江岩父亲,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睿,谢谢你,留下了这么宝贵的东西,一路走好……
顾安站起身,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偷偷看着病床上坐着的脸色苍白的江绍,不可一世的他终于也有那么一刻安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窗外那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
和从前班级前那棵大叔一样,顾安记得有那么一棵大树来着,他还曾在一门考试上描画过。
顾安的手搭在门把上,却颤抖得使不上力气,他分明地看到江绍手里攥着的一堆皱皱巴巴的纸,花花绿绿的,大大的黑体字印在上面,数学、语文、物理……
顾安的心猛地一抽,手慢慢从门把上松开。
有那一么一刻,顾安不敢见他。
那每一张上面,都有他写给他的名字……
到底还是推开了门,江绍闻声抬起头,默默地问,“贺东怎么样了?”
“还是魂不守舍的”
江绍似是叹了口气,“好好的两个人……”,不知不觉也湿润了眼眶。
“等腿好了,我陪你去看看他们”,顾安坐在床边,把那一沓照片放在江绍面前,苦笑道,“王睿还给咱们留了东西,你笑的特傻,我的少爷……”
江绍愣愣地看着那些照片,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照片中顾安的脸庞,轻笑了一声,“比以前上相多了,你小时候的照片我都不忍心看”
顾安听了也笑了,下面的话却是和这驴唇不对马嘴,“我虽然喝多了,但我感觉得到,我没和他做什么,我把他认成了你,否则也不会任由他欺负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虽然男人没什么贞操可言,但没做就是没做,我不需要骗你”
江绍似是没听到,眼神还流连于那些照片,看到其中一张是顾安在画板前十分专注的样子,缓缓道,“我记得你这个时候,和乔槐关系挺好的来着,她还给你整天发那些酸诗?什么此恨无关风与月?”
江绍笑了,“还有什么,我对你的感情,深切难忘,但无关风月?”
顾安跟着他也笑了,埋怨了一声,“少爷……”
江绍忽然抬起头,看着顾安的眼睛,“顾安,其实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就算有一天你不爱我了,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让我时时刻刻看着你”
“……”
“我们还剩些什么呢,如果我们连彼此信任都做不到,还要怎么一起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