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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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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波手指狰狞地攥着裙子,额头蹭着墙壁,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准是愉悦还是痛苦,嘴角是弯的,眉头却皱起,双眼紧闭。他被推得站不稳,不自觉用手撑住墙壁,指甲在墙上胡乱地抓,裙摆坠落到地面,白色锦缎随人一起晃动摩擦。
  他停在深处,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这期间他继续往里塞,兰波哼哼唧唧地乱晃,凯文迪许钳制住他的腰,吻他后颈凸起的骨头。
  缓过片刻,兰波突然开始笑,他说:“凯文,我联想到看过的一部影片,你看过吗?一个贵族夫人跟她女儿的钢琴教师偷情。”
  “没看过。”凯文迪许很快又硬了,他待在他里面,没有动弹。
  “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兰波汗津津地趴在墙上回想影片里场景,“宴会、曳地的织锦长裙、前戏、后入……”
  “完全不一样。”凯文迪许从背后抱紧兰波,“我们不是偷情。”
  第二天中午,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兰波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赫然发现凌晨三点收到一封邮件,他预感到不妙,因为计算时差,S国正好早A国三个小时。
  谁会在新一天的开始给他发邮件呢?
  他点开匿名邮件里附带的视频,面色惨白地看完那短短十分钟的录像,接着就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


第51章 A线
  雪还在下,松林颤动,细密针叶上积攒的雪簌簌掉落。一辆车夹在路旁的断枝乱叶里,车尾接着另一辆车,车头撞在松树树干上,烧焦气味的灰烟缓缓地往上飘。
  追尾的车往后退,停在不远处的空地,车上下来两个强壮的成年人。
  兰波被贴脸摁在雪地里,他拼尽全力挣扎,最终只瞪大眼睛痴傻地望着前方,碎雪掉在他睫毛上,他没眨眼,一滴眼泪贴着鼻梁滑落。
  火猛地冲天而起,撞在树上的车被火焰完全包裹,燃烧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灰蒙蒙的雪天清晨因此变得温暖而光亮。在凶猛的火焰中渐渐可以看出车的骨架,黑色的灰掺在白色的雪里,越来越多,像是虫子蛀在牙上的洞。
  杰勒德从火的另一侧绕回来,他弯腰用雪擦掉手上的血,粗鲁地抹掉犯罪的痕迹。
  “处理干净了?”安东尼问。他络腮胡子沾着雪,蜷起的膝盖压在兰波脊梁骨上。
  “放心,只剩下灰了。”他十分恶劣,往兰波苍白的脸上抹了些血水。
  血液特有的腥味钻进鼻子里,兰波止住了哭,盯着那团火,火焰在他黑色的眼瞳里跳跃。安东尼把兰波从雪地里拽起来交给杰勒德,他把车开过来,杰勒德装货似的将兰波塞进后座,他紧跟着挤了进去,坐在兰波旁边。
  雪天路滑,安东尼集中注意力开车,视线偶然扫过后视镜,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开口提醒他弟弟:“乔治亚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你克制一下。”
  “没事,乔治亚不知道。”
  兰波表情麻木,视线的焦点涣散。他就像橱窗里展示用的娃娃,美丽光鲜却了无生气。
  安东尼坚持:“他如果想知道就会知道的。”
  杰勒德泱泱地把手从兰波身上拿开,快回到山顶庄园的时候,这人实在忍不住馋,翻身压在兰波上面。他粗壮的身躯完全遮挡了陷进后座里的兰波,安东尼看不见具体的情形,伸手拍拍杰勒德的屁股。
  “你行了,今晚你想要几个男孩都可以,别碰这个。”
  “我就是亲一亲,不干别的……”他现在没有兴趣说话。
  乔治亚立在庄园的雕花铁门前,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浅金色的头发与白雾弥漫的雪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车在乔治亚面前停住,开车的安东尼先下车,打开后车门拉出没有任何反应的兰波。
  “好孩子,欢迎回家。”乔治亚俯身跟兰波保持在同一高度,他摘掉手套,用大拇指轻轻揩去兰波脸上凝固的血污。然后他搂着兰波的肩膀往回走,临走前,递了个略有不满的眼色给刚从车里出来的杰勒德。
  乔治亚没有立即惩罚兰波,他的心思让人难以揣测,总是阴晴不定。兰波见多了乔治亚这一秒温柔地帮爱丽丝擦掉嘴角的污渍,下一秒就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摁进灌满水的洗漱池里。
  他是这座庄园里的上帝,永远掌握着惩罚的权力。
  兰波确实乖了很多,他端直地坐在梳妆台前,乔治亚站在他身侧,捏着一枚针在酒精灯上烤。针头刺破耳垂的皮肤,冒出一粒红豆似的的血珠,洞穿再拔出来。
  巨大的疼痛使得兰波浑身都在颤抖,他被逼出生理性的泪水,但是没有哭。
  乔治亚擦掉他耳垂上的血,把两枚沉重的鸽血红宝石耳钉挂在伤口处,兰波深呼一口气,把疼痛激发的眼泪憋了回去。
  乔治亚摸摸他的头,说:“站起来,让我看看。”
  兰波站起来,后退两步。镜子里映出的人影看起来像个故意扮作成熟模样的少女,化着不合时宜的浓妆,深灰色眼影和棕红色口红,身上穿着旧款式的昂贵长裙,胸口平坦,是少女还未发育的青涩。
  他穿的这身裙子有些年头了,保存得很好,裸色丝绸覆盖到脚踝。
  “这样……是让你恐惧的样子吗?”兰波注视着镜子里的人像。
  乔治亚走到兰波身后,他凑近他修长的脖颈,湿热的鼻息喷在皮肤上。兰波朝反方向侧头,颈部的线条拉伸显现出一种濒死的美感。
  “不。”他否认,“这副模样真的很完美,太美了……”
  兰波在乔治亚身边像个玩具一样活着,反抗的意志彻底从他身上被剥离,他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
  诡异的平静在一年多之后陡然崩溃,压倒兰波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
  这时的乔治亚已经成为布宜诺斯市的市长,巴结他的人不少,乔治亚不时会在庄园里招待客人。
  “这是您的女儿吗?”高个子的地产商缩着腰,满脸谄媚。“她的美貌真令人惊叹,您和夫人的基因优秀啊。”
  站在楼下这个位置只能看见兰波的一段侧影,他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赤脚,恍恍惚惚地从楼上走过。按说普普通通的打扮应该不会造成这种错误印象。但他有一头波浪的黑色长发,铺满肩头,再加上一张漂亮到模糊了性别的脸蛋,很难让人不觉得他是个姑娘。
  从乔治亚冷淡的反应来看,商人就知道自己恭维错了地方。他观察乔治亚看兰波的眼神,心底有了结论。
  他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位是葛林若夫人啊,如此年轻漂亮,想不到想不到。”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与您十分般配。”
  兰波听到了地产商的话,他专门扭头朝他笑了一下,这个笑很甜,然而兰波在心里是用笑来嘲讽地产商的奴态和愚蠢。
  他讨厌这座庄园里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晚宴结束后,乔治亚和地产商在书房里下一盘象棋。兰波换了一身红色的露背连衣裙,他在乔治亚的右手边,侧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扶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淡金色的香槟,边喝酒边俯瞰着整个棋局。
  他俯身在乔治亚耳边细语,商人听不清兰波正在说什么,只看见他艳红的唇一开一合。乔治亚起身离开,兰波朝门口望了片刻,接着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坐到乔治亚刚才的位置,也就是商人的对面。
  “夫人,您要代替葛林若市长下完这盘棋吗?”他见兰波把玩棋子。
  兰波不说话,说话就露馅了。他将额前的头发后撩,指尖推着白后往前移了两个格子。
  该商人走了,他伸手捏住棋子,皱眉思索,房间里很静,可以听见压抑的呼吸声。突然,他身体一颤,手腕碰倒了旁边的马。
  桌子底下,兰波若无其事地收回腿,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瘫在沙发上,神经质地大笑。
  地产商感到莫名其妙,但他不自觉地附和兰波,跟着他一起笑。结果他扭头看见葛林若市长站在门口,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_
  乔治亚要他上车。兰波杵在门口,他抬眼暼了一下乔治亚,没有从那张表情温和的脸上瞧出任何端倪。兰波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他胸口隐隐作痛。他不安地坐在乔治亚身边,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车窗外。
  他带他来到一处车祸现场,昨晚在此处一辆卡车与小轿车迎面相撞。交警正在现场处理后续,小轿车的车头严重变形,驾驶座的空间几乎完全消失,交警锯开车门,几个人合力从里面拽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司机,地产商在后座,也没活下来。
  兰波弯腰吐出胃里泛上来的酸水,全吐在了车里。他推开车门跑出几步,扑倒在地。乔治亚站在他身后,看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兰波奇怪地举动引得在场的所有人侧目。
  兰波是故意的,昨天晚上兰波是故意跟那个商人有牵扯。一点恶意的捉弄就能让商人所有的谄媚恭维白费,兰波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但他没想到商人会因此送命。
  负罪感压得他无法呼吸,他害死这么多人,他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_
  “你母亲是怎么自杀的?”兰波问爱丽丝。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爱丽丝怀着点儿讨好的意味告诉他,在四楼那间停用的浴室里,流了很多血。
  傍晚的昏暗蒙在玻璃上,衬得这个房间更加阴森恐怖,唰得一声,浴帘被人拉开。兰波可以想象灰尘从帘子上抖落,他似乎能闻到灰尘和血液的味道。
  他站进浴缸里,拉好浴帘,慢慢躺下,拧开水龙头。他脑海中有一个女人,同样躺在这个浴缸里,血从她身体里往外漫延,她泡在血水中,闭着眼睛,皮肤呈青紫色。
  折叠刀弹开,兰波撸起袖子露出左手手腕,他尝试着划了一刀,血舔红刀刃,兰波无比兴奋,很快他顺着原来的伤口划下第二刀、第三刀……血从动脉喷溅出来,斜挂在他苍白的脸上。
  兰波在追求仪式感,他模仿爱丽丝母亲的自杀方式是为了提醒这座庄园里的每个人,乔治亚做过什么。他要让恐惧在这座冷漠的建筑里蔓延。
  对,阴魂不散,就是这种感觉。


第52章 B线
  凯文迪许感觉兰波不太对劲。
  早在他们确定恋人关系之后,兰波就自觉戒烟了,但最近凯文迪许总能从兰波身上闻到似有似无的烟草味。现在,凯文迪许发现兰波独自一人待在阳台,他对着一团黑暗不知在看什么,指缝间有一点火光明明灭灭。
  “兰波。”他向他走去。
  兰波应声回头,把燃到一半的烟扔进另一只手的酒杯里。
  奥,他居然同时在喝酒。
  凯文迪许停在兰波身边,手肘撑着栏杆,夜风中他暼了一眼那半根泡在酒里的烟。
  兰波赶在他之前开口:“凯文,你……你回来了,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嗯……”
  “今天是复活节。”凯文迪许拨开袖口,低头看腕表。
  兰波咽了口唾沫,说:“那你回来得真晚。”
  凯文迪许牵着兰波离开冷飕飕的阳台,他自然地拿过兰波手里的酒杯放在小圆桌上,双手轻按兰波的肩膀让他在沙发上坐稳。
  兰波显得很是拘谨,凯文迪许在他面前蹲下,胳膊伏在他膝上,双手包裹着兰波的手,他仰头看着兰波,灰绿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兰波的剪影。
  “兰波,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蜜月之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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