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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当真和她熟悉了,也不见得就能娶到她呀。”骆红花叹了一声,说:“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你又不敢去见她,又想要娶她。我问你,若是有一日她认得了别人,被人娶回了家去,你难道就不后悔?”
杜鑫被她噎了这么一句,竟然答不上来。
骆红花见他为难起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傻小子,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懂呢?你当阿生他当真今天就要这衣裳?他的性子,就是一件衣裳穿十年也穿得的。他是给你个由头,好教你去见那个女孩子呀。”杜鑫啊了一声,心里却隐约觉着,果然如此。
如今话既然都说破了,奶妈便也帮腔道,“李家这个女孩子,我也同她说过几句话。她是读过书,识了字的人,有一种新思想,倒和我们不一样呢!依我看来,你年纪轻,模样好,你家少爷又待你不薄,走出去倒比许多公子哥还抢眼呢,她呀,未必不肯呢。”杜鑫不料会听到这些话,一时间又心动起来,想,她说得也是,我在这里犹豫不决,她或许就被别人说走了呢。
骆红花招手叫他进来,拿了电影票本子,撕了几张,说:“你说是家里多出来的票,因为他们家衣裳做得好,我们特别满意,所以送给她们,请她们去看电影。”
杜鑫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孟太太,这可不好。我怎么能让您为了我的事破费呢?”
骆红花一摇手,笑着说:“电影票是我要送她的,关你什么事呢?”又说:“你跑个腿,帮我送过去,我为了酬谢你,也送你一张电影票,这样就齐全啦!”
杜鑫心里砰砰直跳。他知道若要同李秀华熟悉起来,这其实是个好由头。他可不好这样平白受她的恩惠,便说:“我天天来学拳,已经麻烦孟老板孟太太许多了,可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骆红花拦住,说:“我知道你有话要说。我自然是要你帮我忙的,又不是白送你票子。”她坐了下来,取出自来水笔和信纸,说:“你替我带封信给三爷吧。”
杜鑫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慌乱起来,想,也不知道她要写什么?
骆红花写得很快,一张信纸很快写满,她等了等,等到字迹干透,这才将信纸叠好放在信封里,递到他手里,说:“我有件事情想请三爷关照一番,可这件事不能叫阿生知道。他呢,你也知道的,就是不肯麻烦三爷。三爷的生意如今做得大,想见他一面难得很呢。我这里其实就是一件小事,想请三爷帮帮忙。”
杜鑫见她这么说,那么摆明了不是为了其他的私事,只好答应了,又收了起来。
杜鑫把电影票送了过去,这样一来一回,果然又同李秀华说了好些话。两个人倒是很聊得来,杜鑫这才知道原本孟家不是在李家这里做衣裳的,心里越发的感激,想着也不知要怎么谢谢孟老板才好。
因为和李秀华说了好一阵子话的缘故,孟青回来时他还不曾走。
孟青今天倒回来的早,见着他,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问他说:“三爷最近怎么这么好的兴致,还在照相馆里照了相片挂出来。”
杜鑫听得糊涂,说:“什么相片?”又问,“挂在哪里了?”傅玉声是常去照相馆里照相,却并不曾答应过别人可以将相片挂在外面呀?
孟青见他不知,便收起了笑意,说:“那你同我去瞧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9章
两人坐着黄包车跑到了南京路上,孟青让车夫停了下来,指着路边的照相馆让他看。杜鑫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橱窗里陈列了许多张相片,许多都是交际场上的名花,还有一些是扮上相或者便装的名角,还有一张男子的半身相片一看就不是别人,正是他家少爷傅玉声。
杜鑫啊了一声,跳下黄包车,看了又看,同孟青说:“这可不就是少爷吗?”傅玉声半侧着身子站着,微微的皱着眉,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形容很是真切,连眉毛都数得出。相片虽然不比真人,只有黑白两色,又未见丝毫笑容,却也看得出照片主人的漂亮来。
杜鑫曾在家里见过这张照片,大约是在公司里照的。就是那个圣约翰大学的男学生赵永京,因为办了摄影社,所以不只拍了傅玉声,还拍了陆少瑜,陆少棋,还在新公司里拍了一通,后来送了一叠洗好的相片过来给傅玉声看。傅玉声还夸赞他们拍得好,只是不知为什么会挂在这里。
杜鑫脑袋里转了无数个来回,突然间就想明白了,大约是他们自己不曾洗,送到外面的照相馆里来洗的。偏巧被照相馆挂了出来。
杜鑫抬腿就要进去,抱怨说:“这个怎么好挂出来的,得让他们收起来。”孟青见他这样发恼,便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杜鑫不好同他解释那么多,就说:“怕是洗相片的时候忘记了嘱咐。”孟青哦了一声,起先没说什么,又了片刻,突然追了上来,伸手拦了他一下,说:“你去说他未必肯听,还是我去吧。你在车上等着。”149
这种事必然要费一番唇舌的,杜鑫不料他竟肯代劳,心中大喜,想,若是他去说,自然比我方便百倍,便连声道谢,说:“孟老板,你跟他们讲一声,教他们千万不要再挂出来了。”孟青点点头,说:“他们也实在是太自作主张了。”
孟青进去了好半天才出来,也不知想着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杜鑫看到橱窗里的相片已经被店里的伙计撤了下去,也放了心,问他说:“孟老板,少爷的相片呢?”
孟青回过神来,眼神闪烁了一下,才说,“我叫他们收好了,改日送回去。”
杜鑫原本是想将相片一并带回去,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想,若是当真送回去,怕是就送到赵永京那里了,也不知道照相馆里的伙计是怎么同孟青说的,却也不敢多问,于是就这么算了。
回去之后同傅玉声说起这件事,说:“若不是孟老板看见了,还不知照相馆要挂到什么年月去呢?”傅玉声颇有些意外,不由得看他一眼,问说,“到底挂了多少张出来,怎么就叫他瞧见了?”杜鑫自己也觉着好笑,说:“就那一张呀,孟老板的眼睛真厉害!”他想起上一次在火车站接人,孟青也是早早的看到了自家少爷。
傅玉声沉默了一下,说:“怕是他去照相馆里有事情吧,不然怎么能这么巧。”
杜鑫哪里知道孟青每日里都做些什么呢?他说,“孟老板平日里也不照相的。怕是为了武馆的事情?偏偏就这样巧呢。”
傅玉声难得的多问了他一句,“那武馆的名字取好了吗?”
杜鑫说:“取好了,叫东台拳社,也不知是为什么。他忙得很,我也没敢问他呢。”
傅玉声笑了起来,说:“他原本就是东台人呀。”又说,“这名字也好,我还怕他取个名字叫和气馆呢。”
杜鑫吐了一下舌头,说:“那就不是拳馆了,倒好似麻将馆。”
傅玉声被他逗乐了,说:“真开麻将馆的话,你倒可以去教人了。”
杜鑫被他打趣,就有点不好意思,说:“少爷都不打牌了,我也不打了,要找些正事做呢!”
杜鑫又想起橱窗里挂着的那张相片,忍不住就说,“我猜呀,他们看少爷那么好看,还以为你是哪位电影明星呢,所以专门拣出来挂上。”傅玉声笑了一下,说:“你倒是会恭维我。”想了想,又说:“怕是永京他们自己不会洗,所以送到照相馆里去洗了,只是做事有些粗心。”
傅玉声在南京的时候也曾起了兴致,玩过这种照相匣子。这东西用起来其实麻烦得很,若是不得法,许多都照不出影子来,偶尔有几张照得出来,自己也不会配药水,洗不出来,得送去照相馆请人洗出来。玩过几次,傅玉声便失了兴趣,将丢在一旁。因此他也体谅赵永京。
傅玉声吩咐杜鑫说:“下次若是还有人给我拍相片,你记得提醒我一声,免得又出这种事情。”
杜鑫连忙的答应了。因为时候也不早了,就跑下楼去给他端了点心和一杯热蔻蔻上来。
傅玉声累了一整日,这时才歇息片刻,看看报纸书信。
杜鑫见他看起信来,知道陆少棋一时片刻不会在这里,这才把骆红花的信递给傅玉声看。
傅玉声却很有些意外,反问他说:“她给我写得什么信?”
杜鑫又没敢偷看,哪里知道,便说:“我起先还怕是为着孟老板的事情,后来听她的口气,倒好像是有求于您似得,这封信不传倒也不好,我就带回来了。”
傅玉声微微的皱着眉,将信展开来,慢慢的看着,可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他一封信看完,脸色有些发青,问杜鑫说:“她给你这封信的时候,究竟是怎样说的?周围都有谁在?”
杜鑫见他口气不对,就连忙说道:“是她把我叫进去现写的信,周围没有别人,孟老板也没回去,奶妈也在外面。”
傅玉声叹了口气,说,“你的拳法学得如何,我是不知道。不过你的字认得怎样,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考你一考。”说完就把那封信递给他,吩咐他说:“你看看,看得懂么?”
杜鑫糊里糊涂的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下去,他字认识得不多,可骆红花信里写得也很是简单,并不难懂。
可是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只觉得不敢相信。这封信里的字句犹如一道道晴天霹雳,将他吓得不轻。
骆红花信里写得清楚明白,之前被她送去了乡下的舞女郑玲丽,如今抱着一个孩子来找她,说是傅玉声的骨血。又说乡下日子苦,过不下去,怕孩子饿死,所以想要将儿子送回傅家。
第150章
杜鑫觉着是自己看错了,又从头看了几遍,还是不敢相信,小声的问道:“少爷,她这信里,是说那个郑玲丽有了少爷您的儿子吗?”
傅玉声说:“可不是吗?”他同郑玲丽好的日子其实不算短,也不敢说一定不是他的,骆红花突然写信来,实在教人心烦意乱。
杜鑫只觉得脑袋里晕得厉害,他问道:“少爷,这事做得准吗?”
傅玉声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子,说:“她敢这样说,怕是有些凭据的,却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杜鑫心想,这件事要是让老爷和大少爷知道了,可不大妙。看傅玉声脸色不大好看,知道他心里必然也是忧虑这个,便说:“如今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少爷,不如我先去看看?”
傅玉声好笑起来,说:“你去看,你看得出来什么呢?”
杜鑫灵机一动,说:“谢妈总看得出来。我带着谢妈去看看,若是谢妈说是,那就再做打算。”
谢妈是傅家的奶妈,当年带过傅家兄弟的,自然看得出来。
傅玉声沉吟片刻,说:“我只是奇怪,为什么是她来同我说这件事?她实在不必亲自出头。”
杜鑫更想不明白了,他说:“少爷,那你要回信给她吗?”
傅玉声摇摇头,说,“这可不能回信,还是直接问问清楚得好。”又问他,“孟老板一般都什么时候在家呢?”
杜鑫说,“这也不一定,不过晚上总是在的吧。”他想起一件事来,就忍不住说:“少爷,你是不知道呢,孟老板这个人平常那么严厉,竟然疼孩子得很呢。我看他时常抱着囡囡笑,囡囡也和他亲,被他抱着就不哭不闹,可乖啦,真是有意思得很呢。”